通房丫鬟死遁后,世子爷疯了 第33章

作者:折春一枝 标签: 古代言情

  纪玄嘲讽地笑了一声,并不应答。

  纪海怒火蹭一下就燃猛了,“来人啊,将这逆子拖到祠堂跪着去,关到他认错为止!”

  胡氏立马站起来阻拦,“老爷,玄儿受了重伤,怎么能关去跪祠堂,那样的阴冷之地,玄儿会受不住的!”

  “你就别添乱了!”纪海推开她,“他如今这幅模样不都是你惯出来的!”

  “你这个样子,只会毁了他!”

  “再不管教,他就废了!”

  纪海态度异常坚决。

  小厮想要过来押纪玄,被纪玄一把推开,“滚开!”

  “本公子自己会走!”

  纪玄撑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出走。

  少年顶着一身的血,往日里高大厚实的身影,此时却显得有几分单薄与萧索。

  纪海负着手,重重地冷哼一声,干脆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想瞧见这个惹人心烦且不听话的儿子。

  胡氏知道无法改变局面,只能用手帕捂着嘴,默默地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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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了,

  祠堂里虽然点着许多烛火香蜡,但还是有些黑,角落里黑的与外面别无二致。

  纪家先辈的牌位整整齐齐地摆在正前方,黑漆上的金字,泛着冷冽的光。

  祠堂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时不时地烛火噼啪的炸开声,以及外面一阵阵传来的呼啸风声。

  纪玄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他不可能听纪海的话,乖乖跪着。

  祠堂里面并没有人看守,看守的人都守在祠堂外面。

  纪海派过来的人一走,他便翻身起来,大咧咧坐到了蒲团上。

  桌案上摆着的供果虽然不新鲜,但还能吃,纪玄有点饿,随手拿了个月柿啃了两口。

  往日里这般的柿子,可是入不了纪五公子的口的,今日情形特殊,倒是没那么挑剔了。

  如果不是身上受的伤血淋淋的,实在太惨,要不然,他看起来真有几分自在与悠闲的感觉了。

  忽然,祠堂乌漆墨黑的角落里传来细微的动静。

  那是祠堂后门的方向。

  祠堂后面是一片荒园,说是园子,其实也只不过是一片不大的荒地罢了,没什么用处,所以便荒废了。

  园子里草木茂盛,平日里并无人涉足,担心有蛇进来,所以祠堂的后门常年关着。

  纪玄眯了眯眼睛,质问:“谁?”

  安静且空荡的祠堂里,他的声音落地有声,在黑暗中,带着凌冽之意。

  “公子,是我。”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骤然响起,清泠泠的,如暗夜里山涧流动的清澈泉水。

  纪玄因为伤势,有些麻醉的神经,一下便清醒了许多。

  “劳烦公子给开个门。”那道声音弱弱地说。

  隔着门,并不真切,在黑夜里隐隐约约。

  纪玄撑着蒲团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走到那个不起眼的漆黑角落里。

  他取下笨重的木头门栓。

  “吱呀——”一声,许久未曾打开的老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怎么来了?”

  纪玄倚在门边,看着站在门后不远处,长满青苔的石阶上的姑娘。

第38章 怪可怕的

  木槿本身个子比纪玄矮一个头,站的地方又比纪玄低了一个台阶,距离太近,只能仰头看着他。

  乌漆墨黑一片,她是偷偷过来的。

  怕被别人发现,她连一盏灯都没敢提,摸着黑过来的。

  祠堂后面建筑高大,草木茂盛,连月亮的影子都瞧不见,比外面更黑。

  是以,她只知道五公子挨了老爷的打,受了伤,却没发现纪玄伤的有多么严重。

  “怕五公子伤的严重,祠堂又什么都没有,所以我过来瞧瞧。”木槿低声回答道。

  木槿手上还提了一个半大的篮子。

  木槿知道纪玄被关进祠堂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说是过来瞧瞧,其实还是担心纪玄,所以一准备好东西,立刻便过来了。

  纪玄受了重伤,脑子有些糊涂,并没有仔细听她的话。

  他想,大概是阿吉派她过来的。

  毕竟他被关这么久了,阿吉恐怕也正着急,所以派了个人过来送东西。

  他让开了路,道:“进来吧。”

  木槿跟在纪玄身后进来。

  一走到屋子中间,她就看见了地上扔着的黄澄澄的月柿。

  在昏黄烛光映照下,月柿的颜色看起来越发鲜艳了,甚至有点鲜艳过头了。

  木槿心道,五公子这人平日里最是挑剔,这样的月柿都不挑,可见是真饿了。

  算起来,若不是为她出气,教训了章步一顿,五公子今日本不必受这样大的罪的。

  她的目光刚落在月柿上面,纪玄就发现了。

  他莫名心虚了一霎。

  下意识地,便一脚踹开了那枚月柿。

  拳头大的月柿轱辘轱辘滚进了桌案底下。

  木槿愣了一下。

  忽然,她有点忍不住笑意,没控制住扬起的唇角。

  纪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蠢事。

  他心中暗恼自己。

  看都看见了,再遮掩有什么用,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见木槿嘴角怎么也遮不住的笑意仍在继续,他有点恼羞成怒了。

  他浑身不自然起来,故意凶巴巴地质问道:“笑什么?”

  木槿这次却并不怕他。

  她摇了摇头,笑而不答。

  她把篮子放在桌子上,把篮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取出来。

  纪玄站在旁边瞥了一眼,带的东西挺全,有外伤的药,还有吃食。

  “公子先用膳吧。”

  她转过身来,正巧看见了他背上的鲜血淋漓。

  她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她下意识捂上嘴,“怎么伤的这样重?”

  眼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都积聚在眼眶里。

  顿时,愧疚感裹住了木槿的整颗心,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她过的苦日子太久,久到她早已经不适应别人的恩惠。别人对她一点点好,她便想要涌泉相报。

  偏偏她人微言轻,地位卑贱,几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纪玄顶着一身伤,要一直跪在冰冷的祠堂。

  纪玄受这么大的罪,她心中自然愧疚。

  若不是为了她,五公子又何必遭此大难?

  “哭什么?”

  纪玄语气虽然凶,但是下意识未经任何思考,只凭本能地伸出手,去擦她眼角的泪。

  “不过一点点小伤而已,也值得哭?”

  “比这还重的伤我都受过呢!”

  木槿红着眼眶,“这不一样。”

  “五公子这伤算起来是因为奴婢,都是奴婢不该,当日不该为了一时之快,便让公子替奴婢寻仇的。”

  “公子金尊玉贵的身体,怎么能因为奴婢就受如此重伤呢?”她带着哭腔道。

  木槿的目光落在他背上,神情凝重哀伤。

  “我当日教训章步,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何干?”纪玄蹙眉。

  他并不觉得,他今日受罚是因为她。

  “况且也不单是为了你,章步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情,即便不是你,我也是要教训他的。”

  “这一顿打,该我的,本来也躲不过。”纪玄嘲讽地笑笑。

  他又乜斜她一言,半是调侃半是挖苦地说道:“我倒是不知,你竟如此有担当,屁本事没有,什么事情却都要往自己身上揽?”

  木槿被他一说,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