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 第101章

作者:年年穗岁 标签: 古代言情

  那日,她一人去山上采野菜,却在山水河畔发现晕倒在地的姜蜜。

  猎户娘子从前是青楼女子,自然也是有些眼力的。她一眼便瞧出这位夫人身上穿的衣裳是蜀锦做成的。而且她通身首饰华贵,显然是达官显贵家的夫人。

  猎户娘子见姜蜜挺着个大肚子昏迷,到底心软,便叫来自己夫君,一同将她给带回家去。

  姜蜜摔在河边,衣裳自然是湿透了。

  猎户娘子便替她擦洗身子、换衣裳。之后她替姜蜜浆洗衣裳时,发现荷包里有方小印,取出来一看,上书“谢知让印”四字。

  满京城,便是连三岁小儿都知道北镇抚司锦衣卫指挥使谢知让的名讳。猎户娘子又怎会不知?

  听到这一番话,姜蜜才知晓事情原委。

  她起身,对着猎户娘子缓缓行礼,真心诚意道谢:“夫人,多谢您一片善心。您今日之恩情,我铭记于心。待我回到侯府,定尽心竭力报答!”

  姜蜜这番作态却是吓到了猎户娘子,她连忙将姜蜜搀扶起来。就连猎户都站起来,不敢继续坐着。

  他娘子说了,这位夫人的夫君是大官,脾气凶得很。而且,那人还对他娘子有恩呢……

  “夫人夫人!您可万万使不得!休说您如今怀了身孕不方便,便是您的身份,也不必同我行礼。您实在折煞我了。”

  姜蜜摇摇头,认真道:“做人应当知恩图报的。夫人,您和您夫君救了我,我应当感激才是。”

  “夫人,我身份低贱,可当不起您一声‘夫人’。”猎户娘子抿抿唇,有些紧张道,“我姓丁,闺名一个梅字。您若不嫌弃,便唤我一声梅娘吧。”

  “梅娘。”姜蜜顺着丁梅的话改了口,“我姓姜,乃家中独女。你也可唤我元娘。”

  丁梅摇了摇头,坚持喊她“夫人”,姜蜜便没再坚持。

  “他是我夫君,姓方,家中行五,便叫方五了。”

  “方大哥。”姜蜜对着方五微微颔首。

  方五挠头,朝她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而后一个人去厨房提前烧火。

  丁梅看了他一眼,扶着姜蜜到桌子边坐下,轻声道:

  “夫人,您先坐会儿吧,我去烧饭。我家还有一个小闺女,性子有些咋呼,等她回来,可别惊着您。”

  “你放心吧梅娘,麻烦你了。”

  ……

  谢知让一醒来,便恨不得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他站在宁安侯府的中堂,听来来往往的护卫、锦衣卫都说没找到姜蜜,面无表情,拳头却越捏越紧。

  阿蜜,你在哪儿?你可平安?

  他紧紧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下心头的慌乱与急躁。

  冷静,要冷静,想一想,阿蜜会在哪?

  曾方海,太子,陈贵妃……

  他将每一个和他有仇、和姜蜜有罅隙的人都想了一遍,却一点头绪也无。

  阿蜜出宫之后,是被什么人骗走了,还是被掳走了?是……

  出宫……

  谢知让目光忽而一凝,疾步往朝晖院走。

  一见宁安侯,他立即问道:

  “你说皇宫守卫看见阿蜜出宫了。她如今怀有身孕,进宫一般都会有轿辇来接她。守卫是看到她人出去了,还是看到她的轿辇出去了?”

  宁安侯愣了一下,道:“守卫当时说的是,他看见元娘坐着轿辇出宫去了。”

  是了是了。怪说不得他让人在宫外找线索,却一无所获。

  因为姜蜜根本没有出宫!

  御林军和锦衣卫共同拱卫皇城,御林军看在他的面子上,几乎从来不查姜蜜。若是有人利用这一点,让人假扮成姜蜜坐在轿辇中,再略微遮掩一二,便能顺利掩人耳目。

  至于是太子还是陈贵妃……

  陈贵妃目前还要仰仗他,不会蠢到这时候对姜蜜下手。

  那便是太子。

  太子……

  谢知让眸光一厉,眼神之中有杀意迸射。

  恰在此时,卫明疾步而至,附在谢知让耳边悄声说道:“大人,太子妃有请。”

  ……

  远在偏僻小山村的姜蜜,此刻吃饱喝足,正坐在树下思考该如何归家。

  她问过丁梅。

  丁梅说这里距离京城不近,却也不算很远。若走路,要走整整两日;若是骑马,半日也差不多能抵达。

  这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距离,当初丁梅同方五成亲时还有些担心呢。毕竟当初锦衣卫是让自己离开京城,走得远远的。

  “梅娘,你们这村子里,可有能信得过之人愿意帮我去京城跑趟腿、捎一封信?”

  丁梅想了一下,道:“村长家的儿子以前做过货郎先生,走南闯北,也去过京城。而且他为人热忱,想是可以的。”

  姜蜜点点头,拜托丁梅帮她引荐。

  丁梅自然一口答应。

  她看了姜蜜一眼,有些犹豫地开口:“夫人,您这般金尊玉贵之人,怎会……”

  是啊,怎会沦落如此地步?

  姜蜜轻轻笑了一声,嘴角眼底全是讥讽与冰冷。

  太子……

第155章 进宫

  六日前,谢知让刚昏迷服下解药,姜蜜便着急忙慌进宫。

  皇帝正潜心炼丹,却听冯吉来禀告,说谢指挥使的夫人求见。这种时候,就连他的宠妃孟昭仪求见,都是要被他赶回去的。

  皇帝有些心烦,但想着到底是自己所信任的爱卿之妻,便耐着性子接见了。

  姜蜜甫一见到皇帝,当即跪下高声大呼:“陛下!臣妇求您救救外子吧!陛下!”

  皇帝被这话吓了一跳,立刻坐直身子问道:“谢卿怎么了?”

  “陛下,外子他……外子他……”姜蜜期期艾艾,目光在大殿内的丫鬟、内侍之间流连一番,终是含糊其词道,“他突然昏迷了……”

  “什么?”皇帝一时有些失态,“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昏迷呢?”

  “陛下……”姜蜜低着头没回话,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电光石火之间,皇帝突然明白了什么,抬手让殿内伺候的丫鬟太监们都退下。

  姜蜜见没了外人,迫不及待道:“陛下,臣妇求您救救外子吧!他待您一片赤诚、忠心不二,您就看在他这么多年恪尽职守、兢兢业业的份儿上,给他解药吧陛下!”

  姜蜜情难自抑,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流出。她匍匐在地上,对着上首之人磕头求药。一声声闷响不绝于耳,姜蜜光洁的额头红肿一片。

  皇帝看着底下之人挺着个大肚子,叹了一口气,低声吩咐冯吉去把人搀扶起来。

  他和谢知让,说是君臣,却也有那么些像父子。这么多孩子里面,谢知让是让他最满意的一个。因为他足够听话,却不会将他当做君父那般敬着捧着。

  姜蜜扶着冯吉的胳膊,顺势站起来,小声啜泣道:“多谢陛下……陛下,外子说……您待他好……臣妇……臣妇是真的没法子了才来求您的……陛下……”

  皇帝看着姜蜜一时没说话。

  大殿之内,安静得只余下姜蜜时不时被克制住的抽噎声。

  “子晔是怎么和你说的?”

  姜蜜心头一跳。

  皇帝果然是皇帝,疑心病重得很。姜蜜就知道他会试探自己。

  姜蜜眨了眨眼,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串子。看着好不可怜。

  “陛下,夫君说……是他和公爹他们以前做错了事,辜负了陛下的一片信任。所以他才……才主动服毒,想向陛下承认错误,想求您……想求您原谅他……”

  这一番话,真真假假。

  事实如何,二人心中都清楚。姜蜜真假掺半,是为迷惑皇帝。

  而皇帝果然被他蒙了过去,心中只想:原来这不要脸的东西,在妻子那里还要点形象。

  于是皇帝顺着姜蜜的话说了几句,而后让冯吉给姜蜜拿了一些克制毒性的香丸,便打发她出宫了。

  当年给谢知让服下毒药,皇帝不是没让御医给他把过脉。可是整个太医院的大夫给他把脉,都没把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偏偏他又总是头疼、嗜睡。

  那时候,他自是因此而彻底放心,认为他将谢知让这混不吝的完全掌握在手心。

  可是现在,他有些头疼。

  这把刀,他用顺手了,还真有些舍不得换别人。而且这一时半会儿的,他上哪儿去找这么合他心意的人来做锦衣卫指挥使呢?

  他当初怎么就让人去宿氏把唤心草全烧了?这下可倒好,计划全乱了。

  皇帝难得不想炼丹,一心忧愁着,只盼望谢知让是个命硬的,能多活久一点。

  姜蜜才不管皇帝心中在想什么,拿着香丸便想迅速出宫,做出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来。

  可偏偏有人让她不如意。

  “哎哟,这不是本宫那三堂嫂吗?这着急忙慌的,家里死了人不成?赶着奔丧呢?”

  这话却是叫姜蜜彻底冷下脸来。

  虽然谢知让是因为服下解药才昏迷着,但姜蜜心里哪里会不担心的?

  她顿住脚步,冰冷眼神小刀似的扎向谢文珠,“有些人,肠子长反了便拉出来倒个个儿。可别让该从下面出来的东西从嘴里跑出来。你不嫌嘴臭,我还膈应呢。”

  “你!你放肆!”谢文珠气得脸通红,“姜蜜!本宫是太子侧妃,你敢这么和本宫说话,信不信本宫让人掌你的嘴?”

  “您这派头,若不说是太子侧妃,我还以为是太后娘娘了呢。”

  俩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片刻,谢文珠仰了仰头,颇有些高傲道:

  “本宫不和你这等小门小户出身的人一般计较。本宫今日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母后听说你进宫来求医问药,想着你到底是本宫的娘家人,便派本宫来给你送些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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