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 第30章

作者:年年穗岁 标签: 古代言情

  是问他是否觉得自己自甘下贱,还是和他解释她非不自重之人?

  她说不出口。

  谢知让见她一言不发,眼底暗潮汹涌,额角青筋暴起。他抿唇躺下,动作粗暴地将人抱进怀中,用力扯过被子给姜蜜盖好,而后闭上眼睛再不说一句话。

  姜蜜感受着从他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暖意,心底的委屈如排山倒海般翻涌而至。

  他为什么要一边嫌弃自己,一边还回来抱着她呢?他若有了旁的女人,便不要回家再来招惹她才是。

  她方才那般不顾脸面了他都拒绝,现下又亲亲热热抱着她做什么?

  要不是担心吵到谢知让睡觉、怕他杀了自己,她才不愿意陪他演这种戏码。

  可谢知让本就五感灵敏,此刻心烦意乱,更加关注姜蜜。

  他气得直接掀开被子,冷声质问:“姜蜜,大晚上的你到底在闹什么?”

第48章 人欲

  谢知让很烦。

  对付诏狱那些不肯吐露实情的犯人,他可以剥皮断脊、灌鼻刺心,无论多么严酷的刑罚他都能下得去手。

  可对上姜蜜,他束手无策。

  打不得,骂不得,更别提用那些刑罚。若她打定主意不开口,谢知让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道:“姜蜜,你若不说实话,今晚咱俩都别睡。”

  姜蜜微微瞪大眼,却见这男人和她来真的,一脚把被子踹到床尾,掐着她的腰坐起来,不许她躺下。

  而后他便一句话都不说,只安静陪她坐着。

  姜蜜张口,欲言又止。

  时间悄悄流逝,姜蜜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耳边是男人渐渐沉重的呼吸声。

  她抬头,看到他眉头紧锁。

  姜蜜知道谢知让应该是有头疾,每当困意袭来却不能睡觉时,他都会头疼欲裂。若没有卫明点的那支香,他几乎无法缓解。

  姜蜜心乱如麻。

  若他当真看不起自己,应当也不会强忍着痛等她开口吧?

  他这般作为,难道是待她……

  于是她鼓起勇气,伸出手去捏谢知让的衣角,小声试探道:“我冷……”

  谢知让呼吸一顿,掀起眼帘瞟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用脚把被子勾回来,兜头把姜蜜一整个罩住。

  姜蜜愣了一下,却因看不见他生出几分安全感。她躲在被子下面,双手紧紧捏住被角,措辞好半晌,才低声解释:

  “我……你……你已许久未同我行周公之礼……你是不是……在外面有……有外室了……”

  谢知让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姜蜜听他没动静,心下更加难过,口中却连忙补充道:“你……你若真有外室……也没关系……我……我不会告诉家中长辈的,你也不用担心受家法……你若要在外过夜,同我说一声便是,我会替你遮掩的!但你若有私生子,那我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知让听她越说越顺溜、越说越离谱,直接气笑了,上手猛一下就把她被子给扯下来。

  “谁告诉你我有外室?谁告诉你我有私生子?姜蜜你大晚上脑子让门夹了是吧?”

  姜蜜被这股力道扯得晃了下身子,堪堪稳住身形却见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熟悉的脸。她不由往后撤了撤。

  姜蜜不敢看他,只小声道:“那你……你怎么……”

  谢知让真想回到一个月前抽自己一巴掌。

  他不过是嫌丢人没和姜蜜说罢了,现在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一时不知道是该生气她怀疑自己有外室,还是该高兴这样她都没怀疑自己不举。

  他深吸一口气,道:

  “上次你来癸水疼晕过去的时候,府医说你身子弱,从小身体没养好有些亏空,再加上纵欲过度,让你气血两亏。他要我禁欲一月不能碰你,他好为你调理身子。你先前本就不太愿意与我同房,我怕你知道此事更加不情愿,便没告诉你。所以,没有外室,也没有私生子。”

  姜蜜呆愣愣看着他,实在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缘由。

  谢知让难得叹气,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继续道:“还没有其他要问的了?”

  姜蜜仰头看着他,胸口微微发麻,又有一点发烫。谢知让见她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无可奈何地摸摸她的脑袋。就在这个瞬间,姜蜜忽然生出一股冲动。

  “我刚才去拉你裤腰……向你……向你……那个……”她实在说不出口,含混过去,接着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一点都不庄重,会不会觉得我和董玉环一样是不要脸之人……”

  谢知让只觉荒唐。

  他真的很想敲开姜蜜的脑瓜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浆糊。

  “我说你是不是让那些迂腐的规矩给教傻了?七情六欲,是个人都有。饿了要吃、困了要睡,思春动情就和人吃喝拉撒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我夫妻之间,这等事情有什么值得说嘴的?”

  “再者,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同我求欢是天经地义;那姓董的与我毫无瓜葛,想来爬床才是自甘下贱。”

  “我说你一天天脑子里想什么?你大晚上不睡觉和我闹脾气,就因为这种事?”

  姜蜜抿唇,有些窘迫地挠了挠脸。

  其实这于她并不是一件小事。

  她从小看那些婶娘伯娘斗小妾掐通房,个个都是叫她们跪在地上用言语羞辱,什么贱蹄子、狐媚子、骚/浪/货,一句比一句难听。

  她出阁前甚至没有长辈教过她房中之事,都是谢知让主导着完成洞房礼的。

  故而在她潜意识里,女子主动向丈夫要求同房,都是以色侍人的妾室通房才会做的事,嫡妻是不能做的,做了便会被冠以狐媚的名头,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所以先前即便是她尝到欢愉的滋味,也不太敢表现出来。男人非要问,她便口是心非地糊弄过去。

  可现在谢知让却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实在颠覆她多年以来的认知。

  但她觉得……谢知让是对的。

  因为他说的话随心。

  于是姜蜜抱住谢知让的脖子,讨好地蹭他颈窝,软着嗓音道:“对不起嘛……”

  谢知让伸手掐住她上下两瓣唇,没好气道:“平日里油嘴滑舌谁说的过你,不高兴了就一句话都没有。谁给你惯的臭毛病?”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我就是不好意思和你嘛。

  “这下高兴了?”

  “唔唔唔——”姜蜜含糊着点头。

  “下次再装哑巴让我猜,我打烂你的腚。”谢知让作势在她臀上打了一下。

  姜蜜轻哼,护住自己的臀不许他拍。

  亏他还是侯府世子呢,一天到晚什么腚不腚的,真粗俗,活跟地痞无赖似的。

  但她看见谢知让脖颈处凸起的青筋,又担忧道:“夫君,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谢知让揽着她躺下,随口应了一声。

  “那要不要让卫明进来点香呀?”

  “不用,这个月的用完了。”

  姜蜜愣了一下,什么叫……这个月的用完了?

  谢知让做事惯来周全,那香若是他自己找人配的,他不会让自己遇上这种要用香却没有的情况。

  所以那香不是他自己配的,是旁人给他的?而且一个月还定量,难道是……有人想借他的头疾控制他?

  想到这,姜蜜不由呼吸一滞。

第49章 点净

  姜蜜有心想问,却见谢知让闭着眼睛忍痛,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他怎么明知没香了,还不睡觉来哄她呢?

  姜蜜抿唇,轻轻挣开谢知让的怀抱,柔声道:“我学过一套按头的手法,帮你揉一揉,兴许能舒服些呢。”

  谢知让犹豫了一下,没拒绝。

  其实他困了却不能睡觉的时候不是最难受的。让他最难受的,是万籁俱寂时从他心底涌上来的那些嗜杀的欲望。每到这时,他体内的每一滴血、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杀人,脑袋疼得几乎要裂开。

  可是一双温软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脑袋。她轻轻柔柔地按着,那些无法宣泄的疼痛似乎找到一个出口,真的舒缓了些。

  谢知让眉头一动,微微舒展拧成一团的剑眉。

  “说话,随便说点什么。”

  姜蜜愣了一下,随即开始哼唱小曲儿。

  这是她娘亲小时候哄她睡觉时唱的,如今正好可以唱给谢知让听。

  姜蜜的声音婉转悠扬,语调绵绵似春水,带着江南独有的韵味,一点一点化开谢知让心底的血色。

  在这片安宁之中,他渐渐入眠。

  ……

  谢邈自小在少林寺习武,每日必定早起练拳。他和往常一样擦洗身子后,正要拿过中衣穿上,却见丫鬟新捧来的白色衣裤上点了一点蓝色。

  他愣了一下。

  他在少林寺的时候,穿的僧衣都会经过点净,即是在新衣上点上另一种颜色,以此告诫弟子不要贪图穿着。

  从前姜蜜未嫁到府上时,谢邈的衣服是没有这般讲究的。不过是因为少林寺的大师傅不肯收他为弟子,他便没在意。

  却不想她这般用心。

  谢邈抿唇换上衣服,难说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任如萱约他出府相见,只说是母子久未团聚。他得出门一趟。

  谢邈是男孩儿,而且这么多年一直在外头生活。他想出门,府上没人会多问。

  茶楼。

  任如萱等得心焦。一见到谢邈,她眼睛都亮了,长长舒出一口气,拉过谢邈的手道:

  “你这么久不来,娘还以为是那谢家拘着你,不让你出来见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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