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年年穗岁
谢婉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姜蜜见谢知让一大老爷们儿欺负小姑娘,忙起身过去揽住谢婉,轻轻瞪了一眼谢知让。
“你吓唬她干什么?好了阿婉,你三叔吓你的,别怕。”
谢知让见那张红唇一张一合就是说不出自己想听的话,耳边还噫噫呜呜烦死个人,索性一手捂住谢婉的眼睛,一手捏着姜蜜的后颈,俯身亲了下去。
姜蜜吓了一跳,正要挣扎,却听他用气声威胁:“乖乖,轻声些,我可没捂她的耳朵。”
唔——
姜蜜又羞又气,脚趾都忍不住蜷在一起,却不得不张嘴任他予取予求,还半点声音不敢发出来,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
谢知让倒没想带坏孩子,颇为克制地亲亲吮吮一番,解了气便放过姜蜜。
他现在更想睡觉。
谢知让松开姜蜜,提溜着谢婉的后衣领子给人扔到屋门口,“啪——”一声关了堂屋的门。
“小丫头片子,回你自己屋去。”
话落,攥着姜蜜的手便往床上躺。
说实话,若谢知让想的是那事儿,姜蜜还敢反抗一二;但若他只想睡觉,她是一句话不敢多说的。
这几日她暗戳戳试探出来了,别的地方她得寸进尺便罢了,谢知让也愿意纵她几分。唯独睡觉一事,谁阻拦都是个死。
那日他掐着自己的脖子恨声威胁,姜蜜现在想起来都要发抖。
保命要紧。
屋外的谢婉眨着泪睫,迷迷瞪瞪看着紧闭的门看了许久,转身慢悠悠往韶光院走。
说实话她挺怕自己这位三叔的。
她记事早,从小在外祖家便听长辈们骂过三叔。后来到了谢家,她亲眼见过谢知让杀人,就更怕他了。
不对,那日谢知让杀红了眼,活脱脱疯子一般的模样,全家都见过。
而且她哥哥不待见他,她便也不往他跟前凑。
但今日,三婶婶抱着她,三叔叔抱着三婶婶,她就夹在俩人中间。三叔叔温暖的手还捂住自己的眼睛。
她的心里,莫名就有点开心。
甜甜的,像吃了糖一样。
谢婉想,如果这碗糖能一直一直吃下去就好了。
……
姜蜜觉得每日这般躺着也不是个事儿,乖乖趴着等谢知让睡醒,她便和他打起了商量。
“夫君,你白日睡觉的时候,就不要拉上我了呗?你看我这么闹腾,打扰到你就不好啦。而且……我还有好多事儿要做呢。”
说着,姜蜜声音小了些。
谢知让人是醒了,眼睛还闭着,浑身懒洋洋的,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姜蜜的背。
“你能有什么事儿?”
这话姜蜜不爱听,伸手按在男人胸膛上,撑起身子反驳:“夫君这话可不对,祖母让我管家呢。我得慢慢从三婶那里把钥匙对牌接过来才是。”
“管家的事儿,你先别管。”
“为什么呀?”姜蜜眨眨眼睛,有些许疑惑。
谢知让看她略显懵懂的模样,忽然握住撑在自己胸膛上的小手,拇指轻轻摩挲腕内的软肉。他笑笑,眼尾上挑,眼睛里仿佛带着勾子,勾得人心里痒痒。
“想知道?”
姜蜜直觉不能问。她向来从心,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可惜迟了。
谢知让勾住她的腰,一把将人翻到身下,共赴巫山。
及至云停雨歇,已是未时过半,姜蜜软成一团泥,又饿又渴,累瘫在床上,连根手指头都没力气动了。
谢知让吃饱喝足睡得香,自然乐意伺候她一二,抱着人去净房擦洗一番,而后吩咐小厨房摆膳。见桌上换了热茶,他又沏了杯茶水过来。
“喝水。”
“谢谢夫君。”
姜蜜对他这细致入微的体贴颇有些受宠若惊,双手接过茶盏,刚喝了一口,又听他笑道:
“多喝点,补补水”
姜蜜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目光却撞进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之中。
补……补水?
她补什么水?
“噌”一下,姜蜜小脸烧得通红,一口水含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她就知道这狗男人没安好心!
谢知让见她害羞,笑意更甚,俯身弯腰去抢她口中的那点茶水。
一时屋内水声一片。
“我也多补补。”
男人呼吸略显急促,半裸的胸膛微微起伏,艳红的唇瓣上泛着点点水光。
简直……简直就是妖精!
姜蜜怕了他了,没敢再看他,端起茶杯一口闷,“咕咚”咽下之后赶紧道:“我喝完了,用膳……用膳……”
谢知让笑着在她唇上印了一下,十分好心情地把人抱到饭桌旁边坐下。
好处都让人收了,姜蜜自然要把事情问清楚。
“所以你是要做点什么吗?”
谢知让笑得凉薄,“不是我,是东宫。两个脑子被门夹了的蠢货。”
这话让姜蜜听得害怕,犹豫再三,还是小声问道:“是因为……账上平白少了几笔银子吗?”
谢知让看她一眼,有点惊讶,“这都看出来了?”片刻,他又收回视线,神色淡淡,“总之,等着看戏便是。”
姜蜜见他不肯多说,便没再继续问,而是将这事儿悄悄放在了心底。
第7章 下雨
这日,姜蜜带着谢婉在后花园的小池边喂鱼。
池子不大,里面的鱼倒是金贵,红顶虎头、龙凤锦鲤、黄金红龙,都是些稀罕物事。
俩人兴致勃勃看了好一会儿,正要回珺璟轩,忽然看见一旁的大池边坐着一男子。
那人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身姿挺拔优雅,赫然是宁安侯。
他似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远远望了过来。
如此,她们作为晚辈便不能再偷偷溜走,只得上前见礼。
一走近才发现,宁安侯竟在垂钓。
姜蜜看了一眼,发现他收获不少。
“爹您真厉害,钓了……十二条鱼呢。”
宁安侯浅笑,“哪里是我厉害,是这池子里的鱼安逸惯了,给养傻了。”
他见谢婉一直扒着桶看得入神,又问道:“婉儿看着这鱼,在想什么?”
他知晓谢婉性子,随口一问,也不期望能得什么回答。
倒是姜蜜,和谢婉处久了,知道这就是个小吃货,什么都馋,什么都爱吃。此刻盯着鱼看,只怕心里在想到底红烧好吃,还是清蒸好吃。
姜蜜见他神色恬淡,并无不悦之色,笑道:“婉儿是馋鱼吃了呢。爹您钓的这一条条鱼,活蹦乱跳的,让厨子做了来吃,一定是极为鲜美的。”
听言,谢婉眼睛倏地变亮,抬头看向宁安侯,连连点头。
宁安侯看了她们一眼,没把自己以前钓的鱼全放走的事儿给说出来。
“既如此,这桶鱼你们拿走吧,晚上好添个菜。”
“谢谢爹爹!”
姜蜜笑得灿烂,拍拍谢婉的肩膀。小丫头便站起身子,虽没说话,却对着宁安侯行了一礼。
宁安侯看着比往常颜色鲜活许多的小孙女,愣了愣,眼神变得更加温和。
“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说着,宁安侯就要站起来,身子却忽然晃了晃。
姜蜜吓了一跳,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人摔到地上去。
“爹您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宁安侯站稳身子便松开姜蜜,口中宽慰道,“年轻时留下来的老毛病了。应当是要下雨了,腿有些难受,不碍事儿,就是吓着你们了。”
姜蜜听到这话,心底有些酸涩,面上却不显。
“我们不要紧,爹你没事儿就行。我和婉儿送您回去吧。”
“没事,让下人扶着就行。”宁安侯挥了挥手,扶着小厮的手缓缓离去,“变天了,快些回去吧,当心淋了雨。”
姜蜜见他坚持,没再跟过去,拉着谢婉的手往珺璟轩赶。
天边有乌云堆积,厚厚的云层翻涌,空气变得黏稠潮湿。
确实是要下雨了。
午间谢知让出门没带雨具,她得借着这个机会去讨好讨好他。
……
北镇抚司。
“今日这雨下的,真他娘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