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 第82章

作者:年年穗岁 标签: 古代言情

  而且他服过秘药,世间又再无解药可解,万一有一日压制不住毒性,他彻底丧失理智,姜蜜一个人该怎么办呢?

  有个孩子照顾她,他也能放心一点。

  小老头见他眸光微亮,心下微微叹出一口气,却没再说什么。

  谢知让得他回答,便也无话可说,挥手让他离去。

  此时,天边已经隐隐泛起一点鱼肚白。今日休沐,谢知让便回珺璟轩。

  他站在床边,脱下外裳,略微散了散从外边带回来的凉气。等手心回热,他掀开被子上床。

  姜蜜被这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地往谢知让怀里钻,小声呢喃:“夫君?”

  谢知让亲亲她红扑扑的小脸,柔声安抚:“没事,接着睡吧。”

  “唔。”

  姜蜜脑子还不清醒,只是顺应本能地抱住身侧之人。

  谢知让见这小娇娇这般依恋自己,心头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回抱住姜蜜,仿佛整个天地都被他拢在怀里。

  他勾唇,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

  谢知让软香温玉在怀,自然惬意。太子却因为被他截了胡,气得火冒三丈。

  如今已是夏日,外边有知了在鸣叫。太子被这刺耳的蝉鸣声吵得心烦,摔了只茶盏,大吼:

  “都是死人不成?还不把那些虫子都给本宫粘了!叫叫叫,吵死了!”

  “殿下,您怎么这般大的火气?是谁这么不长眼,惹您生气了?”太子妃轻轻柔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太子侧妃嫁入东宫,还怀有身孕。太子妃深觉自己地位受到挑战,一时之间,对太子很是温柔小意。她只盼着能将人哄回来,好让她顺利生下嫡子。

  “殿下,夏日暑热,臣妾亲手为您熬了一碗莲子羹,可是下火,殿下可要尝尝?”

  谢文珠有孕,到底是给她这个嫡妻没脸。而且,淮阴侯府和宁安侯府两家势同水火,老丈人因为此事对他很是不满,他还要仰仗淮阴侯府,自然是不好再朝着太子妃发脾气。

  但叫他有多热情,也是不可能的。

  故而他闭上眼,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放这儿吧。”

  只是太子从前对她实在恶劣,现在这般冷淡,倒叫太子妃半分都不惧怕。

  她试探着问道:“殿下这般恼火,可是因为禅息真人一事?爹爹不是说,殿下已经找到了吗?”

  “找到又如何?”太子冷笑,“如今那禅息真人被谢知让抢走。依着他的性子,有没有活着还两说呢。”

  “殿下既然知道宫里那个是假的,是谢知让在欺瞒父皇,殿下,您何不直接同父皇说呢?左右您二人才是父子,父皇肯定是信您的呀。”

  “你当本宫没这般试过?”提起这一茬,太子更加生气,咬牙切齿道,“本宫今日试探着向父皇提起此事,但那假道士尚有几分真功夫,将父皇哄得晕头转向。他不知是给父皇吃了什么丹药,原先还有些中气不足,现在却是容光焕发。父皇对他,自然更加深信不疑,倒是将本宫臭骂了一顿。”

  “这谢知让,一次次坏本宫的好事,本宫日后必定要他好看!”

  太子妃轻轻抚摸太子胸口,柔声安抚:“殿下乃是储君,日后必定是要继承大统。待您登上那个位置,一个谢知让算什么?整个宁安侯府都是殿下您说了算。”

  太子妃说这话,原是想暗戳戳地叫太子日后抄了宁安侯府满门,却不想经她这一提醒,太子倏而想到姜蜜。

  是啊,等当了皇帝,自己还用受谢知让的气吗?便是当着谢知让的面玩弄姜蜜,他敢说什么吗?

  想到谢知让勃然大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太子终于发出畅快的笑声。

  夫妻俩各自心怀鬼胎,畅想未来。

第125章 接风

  日升月落,春去秋来。眨眼间,便是五年光景已过。

  姜蜜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妆。待丫鬟将最后一只发簪插入发髻之中,她扭头去看谢知让,却见他还躺在床上没起身。

  “夫君?”

  谢知让闭目睡着。听到姜蜜在喊自己,他眼睫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双眼。他低低应了一声,沙哑嗓音中带着化不开的倦意。

  这几年,谢知让越来越困觉了。醒着时倒还好;一旦睡着,便轻易醒不过来。哪怕当下睁了眼,没一会儿便又会睡过去。

  姜蜜有些担心他,走到床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若不然你再睡会儿吧,等会儿我一个人去接他们便好。”

  谢知让迅速眨眨眼,恢复清明,手肘撑着床板支起身子,“没事。答应你要一起去的。”

  见小娇娇眸中满是心疼和忧愁,他笑着摸摸她的脑袋,“真没事,已经醒了。”

  “那你要是不舒服了,就和我说,咱们先回来。”

  “好。”谢知让满口答应。

  韩瓒外放六年,其间被皇帝指派去修河渠。如今,漕运恢复运转、河道完好无损,韩瓒自然要升官回京。

  当初韩瓒一心脱离曾派,不惜惹恼曾方海也要请求外放。那时双方已经撕破脸皮,如今韩瓒要回京,曾方海自然竭力阻拦。

  但有谢知让从中斡旋,调任回京的圣旨依然传到了韩瓒手上。

  今日,便由谢知让和姜蜜夫妇做东,在家中宴请韩瓒一家人,为他们接风洗尘。

  马车停在京郊十里亭,二人坐在车内等候。

  听闻车夫说有人来了,姜蜜连忙掀开车帘去看,果然看见同样掀着帘子从马车中探出半个脑袋的姚丁香。

  姜蜜喜上眉梢。

  “丁香姐姐,韩大人!”

  “阿蜜妹妹。”

  姚丁香见到阔别已久的故人,也很是高兴。

  “郊外风大,丁香姐姐还带着孩子,便不要下来吹风了。我们在家中摆了席,咱们到了府上再好好说说话吧。”

  姚丁香笑得温和,“阿蜜妹妹思虑周到,便听妹妹的。”

  两位当家夫人做的决定,谢知让和韩瓒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两辆马车便晃晃悠悠地朝着宁安侯府驶去。

  一到侯府花厅,姚丁香便笑着引韩康年向姜蜜和谢知让见礼。

  六年前的韩康年便已经是小大人,如今长到十一岁,自然更加稳重。

  他对着二人拱手行礼,“康年拜见谢家姨母、谢家姨父。”

  “年哥儿快快请起。”姜蜜笑着扶他起来,“当年走的时候,我记得你才长到我腰间呢,如今都长这般高了。想必日后也是挺拔俊俏的小郎君。”

  韩家次子韩康安,如今正是虎头虎脑的年纪,歪着脑袋直直看着这俩陌生人,傻憨憨道:“姨母好看,姨父好看。”

  天真的话语逗得在场诸人忍不住发笑。就连谢知让,都不自觉勾起嘴角。

  韩瓒看了眼谢知让的昳丽面容,心下微叹。

  不怪孩子说他一个男人长得好看呢。

  多年前,他还在京城时,这人暴戾恣睢、张扬跋扈,通身嚣张气焰堪堪遮掩俊美面庞。如今谢知让眉眼间多了几分宽和,周身气势温顺不少,便叫人一眼看见他这张过分精致的脸。

  韩瓒收回心思,便听谢知让请他入座。他笑着应承,让谢知让也坐。

  酒过三巡、饭菜入腹,姜蜜和姚丁香去后院说私房话,韩康年和韩康安俩兄弟便由谢邈带着在侯府玩耍。

  一时屋内只剩谢知让和韩瓒二人。

  韩瓒和曾经的谢知让一样,无意于党派之争。他只想做纯臣。故而此刻,他沉默半晌,低声问道:

  “陛下身子可还好?”

  谢知让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菜,随口回他:“一般吧。”

  这么多年,韩瓒并非一次都没回来过,而且他也时时刻刻关注着京城的动静。

  皇帝近些年来愈发醉心痴迷于修道炼丹一事,朝堂上的事,多交给内阁和锦衣卫处理。

  去岁,皇帝罢朝一日,这是皇帝登基以来绝无仅有的一次。有传闻说是皇帝吃了丹药久睡不醒。此事议论纷纷,尚且没个定论。

  但空穴不来风,韩瓒忍不住追问:

  “旁人都说是那道士带坏了陛下龙体,那禅息真人又是你找来送进宫里的,外间都说你狼子野心、图谋不轨,更是借着陛下对你的信任,在朝堂上大肆培养亲信、排除异己,妄图……妄图……”

  “子晔兄,这些,可是真的?”

  谢知让只是略略挑眉,并不在意。

  连韩瓒这等远离权力中心之人都知道了,看来确实是甚嚣尘上、满城风雨。

  “韩玉谦,一回来便质问我,还记不记得你欠我钱啊?”

  韩瓒被他这避重就轻的话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

  但谢知让说的也不假。当初离京之时,他雪中送炭。韩瓒说过,那些钱全当是借他的。此刻,谢知让拿这一茬来堵他,韩瓒确实没话说。

  他无奈开口:“当初子晔兄借我一整袋金锞子,里面还塞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折合银两共五百六十七两九钱。我现下没带钱,待回府后取钱,我亲自登门归还。”

  “如此,子晔兄可愿同我说句实话?”

  “韩玉谦,是不是我做的,不重要。当初是看在内子和令正有交情的份儿上,我才帮你一把。但你该知道,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韩瓒是真心将谢知让当做朋友,见他这般执迷不悟,心中又气恼又担忧。

  “子晔兄,这是条不归路!陛下已经这般宠幸于你,安安分分做个纯臣,难道不比你现在这般提心吊胆、如履薄冰要好吗?退一步讲,你便舍得让嫂夫人为你担心吗?”

  谢知让心生不耐,眸光逐渐锐利起来。

  “韩瓒,你不要同我说内子。她今日见到故人,心中高兴。要不是怕扫了她的兴致,我懒得在这儿听你跟我废话。”

  “谢子晔!”韩瓒忍不住拔高声音。

  他盯住谢知让的眼睛,渐渐被他冷厉的目光逼退,态度逐渐软了下来。

  他闷闷说道:“子晔兄当年雪中送炭之情,我牢记心中。若有一日你改变主意,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帮你。”

  谢知让只觉得好笑。

  找他干什么?找他教自己怎么当一个愚忠的蠢臣吗?

  但谢知让无意与他争吵,到底没说什么。

  二人一时沉默相对。

  韩瓒坐了一会儿,有些不自在,有心想打破这沉闷僵局。他扭头对着谢知让看了一会儿,目光忽而凝聚在他白皙劲瘦的手腕上。

  那里挽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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