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碧染春水
芙儿掉进茅坑后,在屎尿里面泡了许久才被后面上茅房的丫鬟发现,叫人把她捞了上来,捞上来的人,人已经是面目全非,奇臭无比。
脸上、头发上、甚至指甲里全部都是不堪入目的脏污。
芙儿好不容易清理干净身体后,哭着不敢再出去见人,衡如蓉问她怎么如此不小心掉进了茅坑,芙儿才哭道:“奴婢不是自己掉进去的,是有人推奴婢下去的!”
衡如蓉捂了捂鼻子,似乎还能闻到那股恶臭,心里也泛起一阵恶心:“是谁,你可瞧见了?”
芙儿更委屈了:“奴婢没瞧见,但奴婢猜八成是妍儿!不是八成,肯定是她!”
自从她来了淮南王府,自认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除了穗岁,也就妍儿和她有过节。而穗岁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花草是她弄死的,更不会来蓉雅院,害她的人肯定是妍儿。
一时间,蓉雅院里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心中各有思量。
起因是衡如蓉的丫鬟妍儿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娄缙的喜好,衡如蓉每回派人去给娄缙送吃食,娄缙都吃的很干净,还夸赞她手艺好,这让她开始重用妍儿。
而一直在她面前很是得脸的大丫鬟芙儿坐不住了,仗着自己跟在衡如蓉身边的时间长,话里话外地时常挤兑妍儿,还故意传错衡如蓉交代给她的任务,让她平白受了很多次责骂。
直到妍儿终于忍不住了,不堪芙儿的霸凌,趁着芙儿上茅厕的时候,暗中进去套住她的头,将她推进了茅坑里。
可当时她动手的时候并没有人看到,也没有证据,而衡如蓉最近正是需要妍儿的时候,也不会去责罚她。
衡如蓉安慰芙儿:“好了,你好好歇着吧,以后自己要小心一些。”
芙儿诧异地看着衡如蓉,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她为了主子做了那么多事情,无论何时,她总是第一个冲到前头,不怕苦不怕累甚至可以随时为了她去死,如今,她连个公道都不帮自己讨?
虽然她只是个奴婢,可隔壁九静柳和江澧沅对待贴身陪嫁,都是极为呵护。
“侧妃,您不帮奴婢查出是谁干的吗?”
衡如蓉脸色不悦:“王府最近出的乱子还不少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我的,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你休养两天,这两天不必伺候了。”
说完,衡如蓉走了出去,芙儿身子僵直,坐在床上发呆。
看来,主子是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妍儿做的,可如今妍儿得脸,自己不中用,就成了被抛弃的那一个。
真让人心寒。
夜里,衡如蓉带着妍儿和蓉雅院的几个丫鬟婆子去湖边摘莲子,准备给娄缙做莲子羹。
院子里空空的,安静的可怕,芙儿坐在床上抹眼泪,心里委屈的不行。
她不敢出去,更不敢去别的院子,一见到人就会有人议论自己,她实在是受不了那些目光。
蓉雅院的院子门口,香儿支开了守门的侍卫,穗岁悄悄进了院子,推开了芙儿休息的房间。
芙儿见到她,就想起那日用滚烫的热茶水将花烫死的情形,以为她是来落井下石,找她算账的,警惕地往后躲了躲。
“你,你要做什么?再过来,我可要喊了!”
穗岁顿住脚步,笑道:“芙儿妹妹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是来给你送桂花露的。”
说着,她见芙儿情绪稳定了,慢慢走到她的床边坐下,叹了口气:“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桂花露是我自己做的,妹妹用了,也可遮掩身上的味道。”
芙儿心虚地看了她一眼,心里五味杂陈,她出了这样的丑事,曾经交好的人都离她远远的,没想到来看自己的竟然会是她。
心里发酸,嘴上却还是哼道:“我是侧妃身边的大丫鬟,什么好东西没有,用不上你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
穗岁没恼,继续说道:“那是自然,不过,我特意在这里面加了些芦荟、吊兰,可更好地去除异味。”
芙儿眼眸微动,她之前用过的香露里头可没有这些东西,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用心,不禁怀疑起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穗岁说完就起身了:“我过来也没有别的目的,只是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唉,我们都是做奴婢的,在主子手底下讨生活,我听说了你的事情,心里也不好受。”
“我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吧。”
芙儿张了张嘴,忽而心中涌起一股子冲动,想告诉她把她的花烫死是侧妃让她干的,但还是忍住了,她是侧妃的奴婢,不能背叛主子。
……
出了蓉雅院,穗岁在远处叫了一声香儿,香儿知道她已经办完了事情,便不再和院子里的侍卫们纠缠。
香儿快步走到穗岁身边:“怎么样,事情办的顺利吗?她有没有把衡侧妃供出来有没有交代实情?”
穗岁摇摇头:“她并没有主动说花草的事情,这种事情急不得,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芙儿和衡如蓉离心,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只要一步一步地推波助澜即可。”
“你呢,那侍卫们没有为难你吧?”
香儿叉着腰,得意道:“我可是凌云院的一等丫鬟,谁敢为难我?谁敢得罪我?!”
穗岁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瞧把你厉害的。”
香儿捂嘴笑道:“芙儿被妍儿推进了粪坑,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只是可怜了那些好不容易长大的花草。”
穗岁也是心里难受,想起大公子,她辜负了他的期望,好像什么东西在自己手里都活不久,若是这些花早日搬到松风院,或许它们的命运会有不同。
还好当时那只被二人救下来的小白狗没有放在她这里养。
说着,穗岁拉着香儿去找松莲,三人从厨房找了些土豆吃,一边吃一边逗弄着小白狗,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
清明前,天空时不时地下着小雨。
淮南王府的人开始祭祖,穗岁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给王妃和太妃烧纸、烧自己写的信。
清明前一日的寒食节,全府上下禁火一天,只吃冷食,厨房准备了凉粉、凉面和凉糕。
许是年纪大的人吃不了太过寒凉的东西,再加上最近雨季偏多,九府派人来说九静柳的母亲病了,想见见女儿。
第55章 不会任人欺负
九静柳心下焦急,在请示了娄缙后得到了回家的许可,回家给母亲侍疾。
五日后,九静柳回来了,不仅带着她进府时候的陪嫁丫鬟,还把之前受过板子犯了错的翠儿也带了回来。
回了淮南王府,九静柳准备了糕点等在娄缙书房外面,求娄缙准许她把翠儿留在王府。
九静柳脸色发白,许是这几日侍疾,没有休息好,看着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她恭顺地将糕点递给娄缙,求道:“世子,可否让翠儿留在我身边,她从小跟着我,没了她还真是不习惯,咳咳……”
“她已经知道错了,从前有许多误会,以后一定本本分分、安安稳稳的,不惹事端。”
娄缙瞥了翠儿一眼,看着九静柳:“这样谋害主子的人你也敢用?”
看着她抹眼泪又咳嗽的样子,娄缙烦躁不已,不愿与她多说:“罢了,你的人你自己管好,若是再犯错,可就不是打板子这么简单了,别把淮南王府弄的乌烟瘴气的。”
九静柳面上一喜:“谢世子!”
翠儿立刻跪在地上给娄缙磕头,态度极其恭顺。
在府上住了一两日后,翠儿开始不安分起来,她被穗岁害的吃了不少苦头,挨了那许多打,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这一日,趁着娄缙外出,凌云院内没有正头主子,翠儿推开了穗岁偏殿的门。
正在看医书的穗岁吓了一跳,将医书放好,皱眉看着这个没有敲门就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穗岁姐姐,院子里的小厨房做了点心,我给你拿过来一些,你也尝一尝吧,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翠儿将糕点放在穗岁面前的桌子上,可穗岁并没有要吃的意思:“谢谢。”
“你不尝一块吗?”
这糕点里面她加了泻药,剂量足够穗岁拉上三天三夜。
她都盘算好了,等穗岁吃了糕点肚子痛去蹲茅坑的时候,她再进来把剩下的糕点和盘子都拿走,消灭证据,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报了那日之仇。
穗岁看着她脸上那不会好意的笑容,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我还不饿,翠儿姑娘先放在这儿吧,我一会儿饿了就吃。”
翠儿急了,这会儿偏殿内也没有旁人,翠儿眼珠子一转,抓起一块糕点大步上前,就要往穗岁的嘴里塞:“让你吃你就吃,费什么话!”
穗岁没想到只有一只手能用的翠儿,竟会用强。
主子们她不敢动手,可翠儿,她可没有什么好怕的。
穗岁一把拽住她的头发,用力地往后拖,翠儿惊恐地尖叫,发簪从她的头发上滑落,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翠儿惊呼:“你,你敢动手?!”
翠儿扬手要甩巴掌,手却被穗岁死死的钳住:“这可不是我挑事儿,是你先动手的。”
穗岁专挑被衣料遮盖住的地方死命地掐,惨叫声响起,翠儿痛苦地捂着疼痛的腰部。
……
这边闹的动静越来越大,香儿看了一眼这里的状况,连忙跑了出去去请府医,带着府医和医女快步往偏殿走。
九静柳在院子里发现翠儿不见了,生怕她闯出什么祸事来,忙让人去找,结果推开偏殿的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翠儿披头散发,瘫倒在地上,人已经晕了过去。
九静柳看到翠儿这个样子,双腿一软就要晕过去,眼眶发红噙着泪水:“翠儿,怎么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正说着,江澧沅带着人过来了,随后,刚回府的娄钧听说这边有人闹事也过来了,同时,吩咐人快马去通知娄缙。
九静柳捂着胸口,一脸的委屈,哭诉道:“穗岁你若是心里有气可以冲我来,何苦为难我的丫鬟。”
香儿冷哼了一声:“九侧妃,穗岁姑娘的脸被翠儿划花了,此刻府医正在里面给她上药呢。”
九静柳闻言一愣,她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翠儿,并没有瞧见穗岁,还以为她是畏罪逃了,此刻听香儿这么一说,无言可对,用帕子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九静柳身后的一个丫鬟吼道:“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九静柳忙按住那丫鬟的手,示意她不要大喊大叫:“翠儿的性子我了解,和我一样都是胆小怕事的,怎么会动手打人呢?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香儿瞪大了眼睛,从未见有人能将谎话说的如此真,翠儿若是个胆小怕事的,这世界上怕是没有胆大的人了!
片刻后,穗岁从屏风后面出来了,她脸上的血痕还在,还没有上药,府医刚过来只是查看了伤口。
府医冲着娄钧和江澧沅扶了扶身子:“容在下去取药材,研磨成粉后给穗岁姑娘用。”
娄钧点点头:“有劳了。”
九静柳看着穗岁脸上的伤触目惊心,心里发慌,若真是翠儿干的,她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会不会是二人打闹中,穗岁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或者被摔碎的茶盏所伤?”
娄钧看了一眼松勤,松勤立刻指着地上的发簪说道:“穗岁姑娘脸上的伤是这发簪所伤。”
众人看向那被丢在地上的发簪,正是翠儿日日戴着的,婢女的首饰本就不多,翠儿又是个招摇的性子,得了什么新首饰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九静柳还在找借口:“会不会是穗岁动手伤了人,怕被责罚,故意自己划伤了脸?”
娄钧冷声道:“女子对容貌多么在意,怎么会自己伤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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