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琼玉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动,喉咙里喊出来的音调也只有呜呜咽咽声,语调不清,模糊不成句子。
又感觉身上有人覆上来,那人手指抚过她的鬓发,拇指的力道很重,扯的她的头皮有些微微的疼。
宽袖扫过她的脸颊,将她的身子带来惊恐未知的战栗。
那人身上的味道很陌生,白玉安以为是沈珏找到她了,可鼻尖却不是沈珏身上古朴沉淀的味道,是一种很重的沉香味。
那味道一直萦绕在她的鼻尖,浓烈的沉香味让她觉得头晕,昏昏沉沉里又有些提不起力气。
她的腿又踢了踢,侧着身子剧烈扭动起来,想要磨掉眼睛上缠着的黑布,看看四周到底是哪里。
脸颊上的手指因为白玉安的挣扎一顿,随即又大力的捏住她的下颌,让她的头不能乱动分毫,疼的白玉安呜呜叫了两声,脚下踢的更厉害。
那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道声音,连呼吸声都是平稳的,白玉安根本分辨不清绑了她的人到底是谁。
难不成是她买桂花糕时露了银子出来,被歹人惦记上了。
越想越是惊恐,她都扮成了这样子,当真想不出这歹人劫财便劫财,又绑她要去哪里。
害怕袭满了全身,白玉安也不管下颌上的疼,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
哪怕惊动了外头的人也好,哪怕让身边的生气也好,至少让她听到些其他声音,让她能听到一些其他信息。
现在耳边只有不停赶路的车轮声,马车内沉香味太浓,像是让人昏沉的迷药,叫白玉安连思考都有些费力。
只是无论她怎么挣扎,周遭始终都是安静的。
而在身边的人,呼吸平稳,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猛兽,欣赏逗弄着脚下猎物的挣扎,看着她害怕的颤抖,被未知的恐惧折磨挣扎。
下颌的力道渐渐加重,白玉安觉得自己的下颌快要脱臼,疼的她眼里冒了泪花,身子不由自主蜷缩在了一起。
这像是一场较量,白玉安挣扎的越用力,下颌上的手指就收的越紧。
伴随着咔擦一声,下颌被捏的脱臼,白玉安疼的额头直冒汗,连呜呜声都发不出来,双脚都忘了乱踢,眼睛上的黑布都被打湿。
下颌上的手指离开,白玉安的嘴巴闭不上,侧着身背脊弯成一团,口水流到了脸颊上。
不仅疼痛,还有这狼狈的样子让白玉安觉得屈辱。
手腕因为挣扎微微磨破了皮,每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
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可是她嘴巴闭不上,张着嘴极屈辱。
尖锐清晰的疼痛漫入身体里,喉咙里的声音已不知是求饶还是呻吟。
那人或许是看白玉安没有再挣扎,手指重新回到白玉安下颌下,另一只手按住她下意识要挣脱的肩膀,手上一推,下颌重新归位。
又是一道钻心的疼。
白玉安叫了两声,鬓发被汗湿,侧着头微微喘息。
浑身疼的没有一点力气,连踢腿的力气都没有了。
又感觉一块黑布又蒙在自己口鼻上,白玉安的头脑一昏,意识到这是什么,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又昏了过去。
一连几天便是这样,白玉安觉得自己清醒的时候很少,除了用饭和喂药时,那人会拍拍自己的脸颊,自己才会稍微清醒一点。
用饭时身边的那人会往自己嘴里喂东西,其余时候都是昏昏沉沉,身边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喂了什么药,每次那人都会拖着她软绵绵的后颈,让她仰着头将药一点点灌进她的喉咙里。
她有时候会因为太苦咳嗽出来,那人就会拍拍她的背,等她稍好些又灌药进来。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身体被翻了过来,一只手指在她后背轻抚,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她也很快没有意识,半梦半醒又睡了过去。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甚至不知道外头时天黑还是天亮。
眼睛上一直蒙着黑布,从来也没有被取下过。
清醒的时候白玉安想着这人给自己喂饭,显然还是不想自己这么快死的。
但喂她的全是甜腻的糕点,她虽然爱吃,但日日这么吃也难受。
或许是马车日夜赶路,每次清醒过来,耳边也都只有马蹄和车轮声,所以给她吃的也都这些干粮。
她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在自己身上用了什么,让她浑身虚软,即便口腔里没有东西堵着,她也浑身也没有力气说话,每次只能被动的张着嘴,任由那人将食物塞进自己嘴里。
口腔中的布团再一次被拿开,唇边又有一块乳糕喂进来,白玉安不想再坐以待毙,趁着有些清醒时紧紧咬着牙关,就是不吃一口。
牙齿咬在舌尖上,血腥味散开,昏昏茫然的脑中微微恢复了些清醒,趁着那人将东西拿开她的唇瓣,她喘息着急促的问:“你是谁?”
“你们要绑我去……”
只是白玉安的话还没有说完,那手指却又不耐烦的捏住了她的下颌。
好似根本不愿从白玉安的嘴里听到她说话的声音。
熟悉的恐慌感袭来,白玉安知道那人又要用同样的方法逼着她就范。
嘴巴没有办法合上,乳糕又被塞进了嘴里,白玉安咳了咳,那人的手掌捂着她的嘴,让她不得不将嘴里的东西吃进去。
第291章 被卖去妓馆
一口接着一口,像是被按在地上的牲畜,被撬开嘴往里面灌着食物,根本不会在乎她吃不吃得下。
被喂的太急了,白玉安剧烈咳嗽起来,脸颊涨得通红。
忽然感觉一直被束缚在头顶的双手被放了下来,虽然仍然被捆着,但终于不是那样耻辱的悬在头顶,衣袖落下,光着手臂展现在一个陌生粗鲁的人面前。
软绵绵的身体被那人抱住,后背上一只宽厚温热的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白玉安喘息着,只觉得身上的骨头都已经变软,连提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那让她昏沉的浓烈的沉香味还在,茫然的几乎不能思考,连喘息都有些费力。
那人不喜欢她说话,每次她一开口,她就会用力捏着她的下颌,直到她求饶的不再发出声音,不然他就会毫不留情的让她的下颌脱臼。
至始至终,这么些天,除了她自己发出的声音外,其余的声音,她一丝都没有听到。
这次是白玉安有感觉的,那个人第一次抱她。
可她坐在他的腿上,却浑身害怕的战栗。
她知道身边的这个人是个男人,并且对她下手毫不留情。
现在忽然这么对她,是不是要在她身上做什么。
她现在手脚被束缚,浑身中了药,根本没办法逃出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玉安的颤抖,那人抚着白玉安的头发,将她按在了自己胸膛上。
那修长的指尖就摩擦在自己的脸颊上,手指时不时拂过她的唇畔,蹂躏她的唇角。
白玉安的心里咚咚直跳,当那根手指又流连在她的唇畔时,忽然张口将那人的手指咬在嘴里。
她要闹出动静来,她要听到那人的叫声,哪怕一丝声音也好。
不然她根本辨别不出来自己到底被什么人劫走了。
他们又要带她去哪里,到底要对她做什么。
即便身上软的连牙齿都没力气,白玉安还是用尽浑身的力气紧紧咬着手里的手指,直到舌尖上尝到了一丝甜腥。
下一刻下颌又被捏住,白玉安被迫张开了唇,嘴里的手指离开,她依旧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吸气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她的力气太微不足道了,或许里面的动静,连马车的车轮声都盖不过去。
白玉安有些绝望。
她大口喘息着,绝望的等待着即将来临的疼痛。
只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那人松开了她的手,却重新将她的双手捆在了头顶。
身体觉得委屈的不行,泪水从黑布下涌出,沾湿了她大半张脸。
又感觉到身上覆盖上来一具温热宽厚的身体,那人的手指替她擦了脸上的泪,又附在她耳边低低道:“听话。”
这是白玉安这些天听到的第一句话,却是完全陌生的声音。
像是用了假音的。
她忙要张口问他原因,嘴里却又被堵住了布团,布条系在了脑后。
白玉安摇着头,不甘心的呜呜咽咽想要说话。
那人拍拍白玉安的脸颊,好似在示意她安静些。
怎么能安静。
这歹人到底要做什么。
她到底在马车上带了几天。
泪水根本停不下来,巨大的恐惧让白玉安战栗,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说话声都听不到,每天昏昏沉沉也没有多少清醒的时候。
她踢着腿,生怕自己又要昏睡过去。
只是下一刻鼻前又被捂了帕子,白玉安绝望的又渐渐失去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耳边已经听不到车轮滚动的声音,耳边甚至能听到外头嘈杂的人声,像是正处在一处热闹的地方。
只听外面传来了一道妇人的笑声:“这品相,啧啧,我做这行几十年了,也没见过样貌这么好的了。”
“两百两这价钱虽说多了些,倒是也值。”
“我瞧着我再调教调教,大把的公子哥对她一掷千金。”
白玉安听到这里,惊恐的不停扭动身子,却明显的察觉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又听外头一道男子冷静的声音:“人就在马车里,交给你了。”
接着传来那妇人的声音:“好好好,您慢去,下回再有这么好的货色,可别忘了先送到我这儿来。”
外头男子没说话,像是已经走了。
紧接着马车的帘子被打开,白玉安觉得自己的下巴被一只手捏住又翻来翻去的看,又听赞叹声:“啧啧,这好皮肤,这标致的脸,真真是观音相貌。”
“不知道要勾住多少男人的魂。”
接着白玉安觉得眼睛上的黑布被揭开,刺眼的光线刺进眼里,这是她这么多天第一次看到外面。
眼睛还有些不适应的眯起,面前那张脂粉浓厚的脸却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