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就这么和宁王来了一场纵情的欢好, 还是在画舫中。
画舫到底是画舫,纵然奴仆早已经退下,纵然这画舫巨大, 但青葛依然觉得, 随着主人的前后讨伐的动作,画舫上的宫灯在颤。
她并不知道素来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的宁王在床榻上竟然是这样的。
青葛微闭着眼睛, 让自己思绪放空, 不要去想,只需要尽情享受这一刻便是了。
宁王却垂下眼来, 望向怀中的女子。
适才的一切太过孟浪和激烈, 以至于如今那张小脸都热气腾腾的, 薄薄的脸皮焕发着灿烂的红晕, 细密的汗液自脸上后知后觉地渗出。
宁王素来是不喜这些的, 他爱好洁净, 对旁人容忍不得, 便是自己都要每日沐浴两次。
不过此时他看着自己王妃潮红的面庞, 竟觉得有些惹人怜爱。
他略逼近了,用挺拔的鼻梁轻抵住潮湿的肌肤。
有一股轻淡的馨香扑面而来, 那肌肤也比嫩豆腐还要柔软。
青葛感觉到了宁王的触碰, 她知道他素来爱好洁净的性子,况且她也想过去清理一番, 便低声道:“殿下,我先沐浴吧。”
可是宁王却是不允的, 他在她耳边哑声道:“再来一次。”
青葛面上火烫,推脱道:“累了。”
宁王有力的大手轻拢住青葛纤细的腰肢:“怎么这么没用, 那就该多锻炼一些。”
青葛不太想让他触碰自己的身体,便作势要推开。
宁王:“若是身子太弱, 怎么做孤的王妃打理后宅,怎么为孤孕育小世子——”
说着这话时,他的大手缓慢地抚着她的腰肢。
青葛尽量放松身体,不过宁王依然察觉到了。
他显然有些意外:“你这身体倒是也结实。”
寻常女子多是弱不禁风,而青葛这腰看似细,其实是一层薄而结实的肌理。
青葛听着这话,心里是一紧的,她也知道这个很容易被看破。
不过好在,宁王虽精明锐利,但他却不曾触碰过任何女子,换言之,按照常理来说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女子的身体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往常接触的都是男儿。
是以她也就仿佛不在意地解释道:“我们家中后宅都会蹴鞠,女子蹴鞠之风兴盛,我身为嫡女,自然也要练习。”
宁王恍然,恍然之余,突而想起什么,便俯首在她耳边。
青葛只觉耳边发烫,清冽的气息笼罩着自己,之后,便听到他压低声音的言语。
青葛瞬间脸红耳赤。
她咬了咬唇,含糊地道:“兴许吧。”
宁王轻笑,笑声愉悦,带着动人的质感。
他略带着薄茧的拇指轻抚过青葛优美顺滑却又充满力道的线条,心里却想着适才她带给自己的,那难言的舒爽滋味。
他对这次的联姻很满意,这并不情愿的一桩赐婚如今看来竟是意外之喜。
相貌,才学,出身全都是最好的,就连床笫之间都这么契合。
以前母妃不是没为他安排过,但他看一眼就反感。
他摩挲她幼滑的肌肤,到底是开口:“杜仲王雄花,叶闵开口了,他拿了确实也有用,我不可能不给,但你既如此在意,这件事是孤处理得不妥当,孤心里过意不去。”
青葛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宁王竟然主再次提起这个。
她隐约感觉,之前是为了哄他的王妃,现在可能是真心的。
要知道以宁王那高傲的性子,他便是错了,也绝对不可能低头的。
况且,她如今被宁王察觉身体的过于结实,如果又对杜仲王雄花念念不忘,她也怕宁王起疑。
当下她也就道:“其实我也没那么在意,那杜仲王雄花,我要了有什么用,只是好奇,想要,结果孙管事又说没有,我自然不痛快。”
她仰脸看着宁王,用温软的语气道:“我嫁入王府,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自然是一心想在这禹宁好好和殿下经营,如今初来乍到,便被这样下了脸面,我心里自然不痛快,但殿下既已屈尊说出这话,我心里也不会去想了。”
宁王道:“这就
是你想多了,你是夏侯氏嫡女,又是天子为我赐婚,我自然敬你为妻,以后不光府中后宅一切事宜归你打理,我名下食邑的供奉,尽数交给你,一切由你做主。”
青葛听着,自然有些心动。
宁王名下食邑众多,每年所得颇丰,打理供奉,这可是一个很有油水的差事,到时候她可以见机行事了。
当下也就道:“殿下这么说,妾身再无怨言,以后自然夫唱妇随,为殿下免后顾之忧。”
宁王看着青葛说话的样子,她仰着脸望着自己,好生恭顺温柔的模样。
他清绝的眉眼间更添几分让人沉醉的温柔,道:“你我为夫妻之亲,我自然以礼敬你。”
温醇好听的声音就在耳边,青葛不得不承认,他的声音好听到让人耳朵发酥。
这时候,却听到他用越发低沉的声音道:“再来一次,王妃早日为孤开枝散叶。”
开枝散叶……
这些字眼回荡在青葛脑中。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温热的浴汤流淌过自己的身体,长指却缓慢地来到后面,有规律地打着旋,将他给予她的那些全都导出来。
一共做了两次,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激射时的那种烫感。
也许并不是真实的烫,但她感觉到了,那种强而有力的水流瞬间盈满了她,让她清楚感觉到自己某处的存在感。
宁王如今已经二十三岁了。
按照大昭国皇子的惯例,一般十三四岁便会安排身边人侍奉,到了十六七岁便回成亲,宁王的同胞长兄,当朝皇太子便是十六岁大婚的。
一般来说成亲后,这些皇子很快就会为皇室开枝散叶,但是皇太子成亲十五年,如今已经过而立之年,至今膝下无儿女,这件事难免引来朝中非议,也有朝臣开始给天子上奏,认为皇太子无后,国本不稳。
谭贵妃自然焦急起来。
可太子身边除了皇太子妃,已经另外纳了几房妾室,谭贵妃自己也将身边得力的宫娥送过去了,女人那么多了,却没有一个肚子有动静的。
太子努力了,但太子就是没有子嗣。
谭贵妃难免便将目光放在了小儿子宁王身上。
在皇室之中,务必要多生,能生,为皇室开枝散叶,延续子嗣,谭贵妃自己生了两个皇子,其中一个还立为储君,本来她已经松口气了,可谁知道皇太子成亲十几年无任何子嗣,她便必须逼着自己的小儿子尽快成亲。
不近女色?当然不行,他不近女色那是他不知道男女欢愉,成亲了逼一逼也就懂了。
谭贵妃急于让小儿子成亲,当时小儿子眼高于顶,哪里看得进去寻常庸脂俗粉,加上谭贵妃也有自己的私心,所以谭贵妃一手促成了夏侯家和宁王的婚事。
显然这是这里面安排是有深意的,太子膝下无嗣,同胞弟弟若是能有个血脉,那也可以从弟弟那里过继这个孩子,外面那些朝臣也就无话可说。
而如果那个血脉的母系恰还是出自四大世家,那就不一样了。
毕竟能和四大世家联姻,对于谭贵妃来说,那是莫大的荣耀。
尧舜禹三代圣王之后,天下初定,天子褒奖有功能臣并分封贤能之后,便有了十大门阀。这十大门阀门前两侧竖立两根柱子,左为阀,右为阅,阀阅便用来记载显赫门第功勋,供寻常庶族仰望。
之后天下分分合合,几度战乱,十大门阀陆续消亡陨落,但有四大门阀,虽历经数次朝代更迭,依然身居高位,荣宠显贵。
这便是荼雍温家,苍邳南家,缟兖时家,绀梁夏侯家。
这四大世家能在千年之间,在这硝烟战乱时代变迁之中依然绵延下来,自有其独到之能,他们名声显赫,位高望重,广蓄家奴,囤积田地,集名望,人脉,钱财甚至兵权于一身。
世人甚至有一句谚语,叫做“千年世家,百年皇朝”。
这四大世家清高倨傲,不与庶族通婚,先帝时,大晟王朝的阳安公主恋慕缟兖时家的长公子,都未曾如愿。
这些年,大晟皇朝一直在试图削弱四大世家的势力,四大世家已经大不如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宁王能娶到四大世家中的嫡女,谭贵妃的心就可以放到肚子中了。
是以如今无论是谭贵妃还是宁王,那打算再明白不过,娶了夏侯氏嫡女,生出一位皇子或者皇女,拥有大晟皇室和夏侯氏血脉的皇子或皇女,其尊贵自不必提。
而此时的青葛想到这些,更想着要把适才宁王留在自己身体的尽数排出了。
她当然不要留一个血脉。
也许熬两个月,拿到三万两,她就可以走了,到时候如果夏侯家嫡女愿意,让夏侯家女儿实现谭贵妃和宁王的这好盘算吧。
宁王倒是一个说话算话的,果然把王府后宅诸事给青葛打理,还要把府中账目给青葛做主。
不过青葛自然不可能真接了这掌家之权,毕竟她只是临时代王妃罢了,一假冒的,过一段就溜了,但是稍微了解下王府后宅账目,从中揩一些油倒是可以的。
其实也不用太刻意揩油,自有各样好东西直接送上门。
回到府中后,连着两日,宁王并没过来她这后院,据说是忙着。
不过人没来,倒是送了一些稀罕物事来,青葛随意看了看,只说珍稀药材,便有铁皮石斛,百年何首乌,花甲之茯苓苁蓉,以及天山雪莲等,这自然都是外面罕见的药材。
青葛并不知道这些药材是不是能解自己的毒,当下自然也不敢擅用。
药毒之理,博大精深,若是自己胡乱吃这珍稀补品,违背了相生相克之道,以后不能解毒反而害了自己,是以她只是将这些都收起来,想着回头可以去找叶闵,趁机再问问解毒的办法。
除了这些补品,宁王送来的各样物品还有一件稀罕物,却是大食国蔷薇水。
这是大食国用了特殊制法,自突厥蔷薇中提取的一种香露,香气馨烈,据说可以和蜂蜜同饮,可以清热解渴,也可以美容养颜,这都是外邦舶来品,一般人轻易不能得的。
青葛知道,寻常官宦人家娘子也有喜欢这个的,便用五羊做出的蔷薇露代替,不过那是用素馨和茉莉做出的,其香味是远远比不上大食国。
而眼前的这一瓶大食国蔷薇水,装在细颈雕花琉璃瓶中,上面用腊封了口,一看便知道这是从遥远的大食国进贡过来的。
这蔷薇水实在是香,隔着腊封,依然是香气浓郁。
青葛其实对这种香说不上多喜欢,暗卫身上是不能有任何味道的,这种异样的味道只会暴露行踪。
不过她知道这个很贵,比黄金还贵。
她拿着这蔷薇水摩挲一番后,到底是收起来,想着自己再挑拣几样珍贵药材,都一起藏起来,等以后她跑的时候,这些都可以带着,或者自己用,或者卖银子都是可以的。
就在青葛为了这好物件而欢喜的时候,罗嬷嬷却凉凉地道:“娘娘,你真以为是殿下疼宠你,才给你这些的吗?”
青葛:“不然呢?”
罗嬷嬷冷笑一声,直接戳破她的幻想:“那是因为我们夏侯三爷已经抵达禹宁。”
青葛反应平淡:“哦。”
罗嬷嬷抬起眼,看向青葛那没什么表情的脸。
她实在不喜欢她这样,分明是同一张脸,但是自家娘子永远是温软的,良善的,可是眼前这王三,她是如此地不讨喜!
所以哪怕长得一模一样,但贱民之女也是永远无法和世家门第的贵女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