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热烈地占有和渴望过,以至于她感觉自己被拽入熊熊烈火中,她被烧得噼里啪啦,却沉浸其中。
她愿意,十万个愿意。
只是,哪怕在熊熊烈火几乎将她吞没时,她在愉悦和痛楚并存的瞬间,大脑却越发清醒。
于自己来说,这种激烈的爱意是一把出鞘的薄刃,是将薄刃予于人手,刀尖却是对准自己的心口。
以命相搏,但求真心,这原不是她该做的,她也没有这样的本钱。
这一场仿佛胜过以往所有,以至于当结束时,两个人都陷于其中,久久不能平复。
之后宁王抱着青葛过去了浴房,重新洗过。
浴房中的宫灯朦胧地照在两个人身上,在墙上投射出两道身影。
宁王在青葛耳边低声道:“看,我们的影子。”
青葛转首看过去,却见两道身影,前面的那一道纤细,后面的那道强劲结实,此时那道强劲健壮的影子正抵在纤细的影子身后,以至于纤细影子弯出一个暧昧而柔美的弧度。
宁王绕过颈子吻了下青葛的唇,于是墙上的影子便仿佛交颈鸳鸯一般。
青葛有些脸红,她觉得这本是最私密的,如今却仿佛被这影子窥见了一般。
不过宁王却兴致盎然。
她拗不过他,他便再来了一次,还要她就这么看着。
青葛便清楚地看到了,身后男人以着怎么样的姿势在使力冲撞,而自己又是怎么在男人的身下颤抖战栗。
曾经经受重重磨砺的薄韧身体因为男女欢好而酥化成水,她甚至急切地渴盼着,盼他再多给,多用力。
这让她羞耻到无法承认这就是自己。
好在一切总算结束了,又重新洗过,两个人才回到榻上歇息。
不过显然,宁王精力充沛,他并不累,反而抱着她,兴趣盎然地逼问:“最近有写过什么诗吗?”
青葛听这话,顿了顿,突然明白这是因为什么了。
所以叶闵果然把自己说的话告诉了宁王?
她心中一动,便道:“白日无事时,确实曾经写过一首,只是写一写你我在随云山的种种罢了,但是写完之后,又觉得太过无病呻吟矫揉造作,让人看到难免脸红,便干脆撕了。”
宁王听了不免遗憾,他捧着她的脸,浅浅地吻:“我还想看呢,看看我的王妃做了什么诗。”
青葛偎依在宁王怀中,柔声笑道:“殿下,你若喜欢,改日我为你做诗便是。”
宁王:“好。”
青葛靠着他,低声道:“我有些困乏了。”
宁王便亲昵地用脸贴着她:“睡吧。”
青葛低低地道:“嗯……”
这声“嗯”已经带了些许倦意。
于是她就这么含着笑,沉沉地进入梦中,在他的怀中。
第46章 相思缕
这日是筹备多时的寿圣节, 宁王头一日忙了整整一天,晚间时候回来家中歇息,也顺便又嘱咐了青葛一番, 待到第二日三更时分, 他便梳洗过,和尚书省、枢密院官员一起过去明庆寺开建祝圣道场, 还要赴贡院举行斋筵, 他身为皇子,这一日怕是有得忙了。
青葛在他走后没多久也起身。
她身为宁王妃, 自然是要按品阶上妆, 配了凤冠, 换了命妇服, 并过去和太子妃汇合, 一起进宫祝寿。
宫中仪銮司早在殿前绑缚了山棚及陈设帏幕, 又有衙前乐乐部人马, 以及各教坊人员, 承应在御前演奏笙箫。
待入了宫后,却是有诸般礼仪流程, 先是在西门德生堂放生了乌龟鱼类, 之后便是赐宴簪花等,至于赴宴老人, 则赏赐了素珠、寿杖和银两。
宴席时,又有百官于紫宸殿捧觞祝寿, 更有各诸侯王,各州府官员, 各藩属国并邻国的使者献上了寿辰贺礼等。
这寿圣节头一日先拜礼,第二日还要设宴看百戏, 并赏赐银器彩锦等。
如此熬过去两日,寿圣节终于过去了,大家也都松了口气。
宁王回到府中,低声埋怨了句:“过个寿辰而已,倒是折腾得人仰马翻。”
青葛听这话,看了他一眼,只当没听到。
这种话也就私底下说说罢了,若是传出去,便是亲生父子,怕不是都要恼。
而接下来其实也不得闲,青葛随着太子妃又参加了两次宴席,太子妃再次邀请青葛过去参加蹴鞠,青葛便也答应了。
这一日晨间起来,宁王因有要事,一早练了剑法后,又一番吐纳休养生息,便回来梳洗,又要青葛为他束发。
青葛其实想推脱,便懒懒地靠在榻上道:“殿下,我哪里会束发……又不曾给谁束过。”
宁王轻笑出声,笑声醇厚而惬意。
他直接把她从榻上抱起来,道:“我就要王妃为我束发。”
青葛只觉这大好男儿,好生强健宽阔,抱着自己时竟如同抱着一片叶子,偏生非要缠着自己给他束发,又如同一个孩童般。
她便笑着道:“好吧,不过我束得不好,殿下可不要恼。”
宁王:“嗯,不恼。”
青葛确实不曾给人束过发,不过她曾经扮过男装,是以这点事倒是不难。
她帮宁王束着发,看着那乌黑的发丝自指缝间游走,竟有种别样的亲昵感。
宁王半合着眸子,如一头慵懒的豹子,享受着自己王妃的照料。
这时候,他似乎想起什么,睁开眼,望着铜镜中的青葛,笑道:“你身边的暗卫,你若是不喜,便打发了?”
青葛听着,有些意外,不过又在预料之中。
他对作为暗卫的青葛是不满的。
她略想了想,也就道:“我看这皇都内处处戒备森严,其实也不必非要有暗卫随着,若是青葛娘子另有打算,那就不必护在我身边了。”
她笑了笑,却是一个转折:“不过青葛娘子在我身边,我终究觉得安心,且我也觉得和青葛娘子投缘。”
她这么说,宁王略沉吟了下,道:“这次过来皇都,侍卫如林,处处森严,也不好带暗卫进宫,那就先让她在府中候着,歇息几日,等回去禹宁路上,再由她贴身护卫?”
青葛一听正中下怀,心里明白今日宁王应该是要召见叶闵,于是不着痕迹地提起来叶闵。
她笑着道:“青葛娘子往日护我周全,我心里也是感激得很,至于叶先生那里——”
她收敛了笑,叹道:“我身居后宅,女流之辈,自然不懂王府中公务,也不敢对叶先生妄加评判,不过无论如何,叶先生对殿下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吧。”
宁王听此,自那铜镜中笑看着她:“难得你心性宽容,竟替他说话。”
他自然是记得叶闵和自己王妃不睦,从那杜仲王雄花一事便埋下祸根了。
如今自己王妃能这样替叶闵说话,倒是让他意外。
青葛便笑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她也唯恐宁王怀疑,当下也就不提,只说起今日要过去蹴鞠一事,便笑道:“殿下,看你的意思了,其实不去参加也好,过两日便是寿圣节,之后我们便要返回禹宁,我只以这个借口推脱便是了。”
宁王却道:“想去就去。”
他笑看着青葛,眼神专注温润:“皇都的蹴鞠之风盛行,你既来了,各样总该多体验,蹴鞠也该参加,好让人知道,我宁王妃的绝代风华。”
青葛抿唇轻笑:“那我参加,不过我可说好,我蹴鞠之术并不好,怕给殿下丢人。”
谁知道宁王听了,却是道:“丢人就丢人,反正本王的王妃,谁敢说你什么,到时候本王亲自过去为你助阵喝彩。”
青葛:“好。”
这时候,青葛已经帮他束发并佩戴了玉冠,宁王却道:“之前我们买的相思缕呢?”
青葛有些意外,不免笑了:“你戴那个做什么,总觉得不太相称。”
宁王身为皇子,身上随意一件小物件都是珍稀之物,甚至大有来历的,区区相思缕不过是寻常市井间货郎担子中的小玩意儿,哄小孩的,他戴着这个不像话。
宁王却并不在意,掀唇一笑,道:“万物无贵贱,此物便是敝如帚,为我所用,便配享千金。”
青葛微怔了下,她看着他那飞扬眉眼间的风采,只觉坦荡笃定,从容自信,可以把世间一切都踏平在足下。
不免想着,便是皇室之中,也只有宁王才能说出如此狂妄不羁的话来。
这时,宁王却握住她的手,径自拿了另一根相思缕给她戴在细腕上:“你要戴上这个,我也戴上,这样才匹配,也才彰显这相思缕之意。”
青葛:“……”
她沉默地看着套在自己手腕上的红绳。
宁王抬起眼皮,黑眸笑望着青葛:“怎么,这样不好吗,觉得不好看?”
青葛:“……挺好的。”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笑道:“有殿下的相思缕加持,我这蹴鞠必须赢。”
宁王离开后,青葛心里筹划着,今日过去蹴鞠,蹴鞠时,可以抽空离开,化为暗卫身份过去见宁王和叶闵,一方面探听下宁王和叶闵那边的言语,一方面也应该正式出现领命了。
至于到底如何应对,见机行事就是了。
这时候罗嬷嬷探头探脑地进来了,她是来给青葛梳妆的,不过难免探听一番。
青葛想起刚才宁王所说的话,她多少猜到了,今日宁王必然召了叶闵过来,估计要抽空和叶闵深谈一番了。
其实她倒是不认为宁王和叶闵真会闹崩,但这次深谈必然不会愉快了。
只是不知道谈过后,宁王会怎么处置自己。
况且还有谭贵妃那里……
这一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要想从他们手中全身而退,且继续扮演两个身份不被发现,确实并不容易。
她心里这么想着,偏偏罗嬷嬷问东问西的,青葛少不得敷衍几句。
罗嬷嬷问了半晌,却是蹙眉:“这叶先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青葛淡抬眼,看了眼罗嬷嬷:“我看莫先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罗嬷嬷听此,顿时没好气,白她一眼:“你得认清楚自己和谁一伙的,是谁给你发银子,是谁抬举你到这个位子,别以为和宁王有了肌肤之亲,自己便真的金贵起来,倒是忘记自己是哪个了!”
青葛:“嗯,我自然和你一伙的,算了,给我梳妆吧。”
罗嬷嬷也不想和青葛吵,便唤来侍女,为青葛梳掠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