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鹿
若是时安见到这幅场面恐怕命都要拿出来给她。
陆迢轻笑一声,秦氏女有好手段,只可惜用错了人。
他漠然抽回自己被压着的手,“别哭了,说说想怎么死,嗯?”
说完,就见面前的人抬起了头,眼眶红红一圈,眼睛湿漉漉的,像水洗过的玛瑙石。
明亮又可怜。
这双漂亮的乌瞳里面映着烛火和他的倒影,如一汪月下湖水。
让人想捞一捞,探一探。
陆迢静静凝视,泛着粼粼波光的湖水正悄然流向他。
两道目光像交织在一处的蛛丝,一张网在水面徐徐展开。
秦霁悄悄撑在他的腿上,她第一次离男人这么近,近到……伸出舌就能碰到他的脸。
她微微启唇,男人未躲,即将迈出这一步时——
吱呀一声。
房门忽然被从外打开,诡腻的氛围碎成裂片。
秦霁眼疾手快地揽住陆迢脖子,顺势跌进陆迢怀中,脸颊软软擦过男人的鬓角,侧首往外看去,将他的视线严严实实挡住。
来人是玉梅。
她知道自己今夜要陪的是位贵人,甚而下台后听说贵人对她很是中意。玉梅喜不自胜,这么多年她总算熬出了头。
洗沐耽误了些时候,刚刚听到一连串动静她以为是贵人等的不耐烦在泄火。
可现下……看见里面叠在一起的二人时,玉梅讨好的笑僵在了脸上。
这个小蹄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是跑了吗?
玉梅狠狠瞪着秦霁,声音却甜得腻嗓子,“爷,奴来晚了,这位妹妹可是跑错了地方?方才不少人都在找她。”
一波未平又来了二波三波,每一波都能将秦霁拍倒拍死。
秦霁仍旧保持着跌在陆迢身上的姿势,脸无意识贴在男人颊边,颈侧连着后背流过的暖息让她一颤。
一息,两息。
“大人让你出去。”秦霁快要熬不下去,硬着头皮开口。强作出一副诚恳模样。
玉梅的目光朝里探,可陆迢贴在秦霁耳边,面容被挡得严严实实。
这样走了她怎么甘心?会不会是这小蹄子撒谎,大人根本没说?
玉梅抬步走了进去,准备了这么久,连脸也没看到就自己推出去这种窝囊事她可做不出来。
“爷,奴是玉梅,今夜楼中献舞之人,妈妈是让我来伺候爷的。”
玉梅有一副天生的媚嗓,她强调了献舞二字,方才一片欢声因她而起,整条街都能听到才是。
可男人没一点反应。
玉梅咬咬牙,准备直接拉开秦霁,她复抬起步时,里面的贵人开口了。
“出去。”
语气冷冷淡淡,却又含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
正贴着他的秦霁僵住了身子,正要松开手时,另一侧的玉梅先带着哭腔出声。
“爷!她是偷跑出来的,身上还带着东西,你不要奴便罢,可千万别被她蒙骗!”
秦霁听到这话顿时心口狂跳,搭载男人后颈的手紧张地蜷了起来。
砰砰的声音占满了陆迢的耳。
就这点胆子,也敢杀他?
“呵”陆迢嗤笑出声。
玉梅愣在原地。这算什么回应?
秦霁亦是僵住,她的无措一点也不比玉梅少。
“姐姐”秦霁娇嗔,“你怎么还不出去?大人和我还有事要办呢。”
她的嗓子捏的更甜,更腻,尾音轻轻上扬,分明是对着外面那人说话,指腹却在男人颈上轻挠。
玉梅退了出去。
黄铜门环在乌木门格上碰出轻响。
陆迢视线被一片细腻雪白的皮肉填满,秦氏女的脸贴着他,温软的触感比那双柔荑更甚。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耳边冒出的热意。
耳中砰砰乱跳仍未歇下。
视,声,闻,触,味。
五感已被占去四感。
门外柳妈妈大声的探问传了过来,好像一副抛过来的锁链,能将她永永远远拖入黑沼。
秦霁急忙回脸吻向陆迢,生疏又急切,芦苇般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
只能试一试。
秦霁眼角湿润。
男人某处的变化已不容忽视。
两人都有所察觉,秦霁初时不明所以往后撤了下,想起看的那些辟火图册,又忍耐着贴了上去。
“我不想死,大人救救我。”
她在男人耳边柔声呢喃,眸中又淌出泪珠,可可怜怜挂在细密的羽睫上。
第016章
陆迢上半身后退些许,眯了眯眼。
他厌恶秦甫之,对他的女儿也无甚好感。
可眼下他真真切切被秦氏女勾起了欲念,陆迢舔过后槽牙,独自品了会儿这种不受控的,原始的冲动。
他不是正人君子,不会为了君子之德压抑自己。
以前不要是没有,所以他厌恶那些送上来的人。如今有了,他亦没理由端着忍着。
况且,是秦氏女自己送上来的,她方才还想杀他,取回些代价并无不妥。
“方才不是还要杀我?玉兰。”陆迢靠在黄花木的椅背,中指和食指不紧不慢地敲着刻雕扶手,懒懒看着她。
声音低沉,像桐木琴被拨动的第一声。
“大人误会了,我不是要杀您。”秦霁跪坐在地上,红纱顺着圆润小巧的肩头滑下。
她牵着陆迢的衣摆,仰脸时的神情真诚无比。“那日练湖惊鸿一瞥,奴早已喜欢上大人,特意买来给您做礼物,不想弄巧成拙闹了这样的笑话。”
陆迢又想起了初见时她扑进李时安怀中的样子,一脸委屈说出的那些想来也是这样的鬼话。
他心中发笑,唔了一声,俯身捏住这张在撒谎的精致小脸。
“别人碰过没有。”
陆迢不喜欢不干净的东西,指甲是,人也如此。
话音刚落,就像触碰了某个机关。他面前的秦氏女睁大了杏眼,泪珠接二连三涌出眼眶,温热的泪从腮边流到了他的手上。
手背的伤口因此泛出细微的刺痛。
陆迢神色随之绷住,他移开视线,蓦地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正要起身出去时,小指却传来一股阻力,柔软又不愿退让。
他回眸看去。
女子乌瞳中水光盈盈,眼睫还挂着未落的泪珠,唇角却泛出讨好的笑。
她一字一句,“没有,哪里都没有。”
坐上书案时,秦霁的脸颊通红一片,陆迢双手撑在她身侧,脸色说不上好看。
“你这副模样到底是自愿还是被逼无奈?”
不情不愿像个被迫来的民女,衬得他像个恶霸。
不是她先亲他的么?
秦霁外面那件没用的红纱早被剥下,两条雪臂露在外面,冷得轻轻发抖。
她自觉能做到这样已经十分不错,怎么也没想到还能听见这样尖酸刻薄的话。
转瞬,隔间传来了好大一声叫唤,秦霁忽地明白过来。
这里是花楼,而她现在——是花娘。
秦霁抬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柔声道:“是我求您,我喜欢大人,想永远留在您身边。”
纤纤玉指搭上男人的手背,顺着筋脉凸起处轻轻摩挲。
挺厉害,鬼话说得这么真。
陆迢嗤了一声,抽出手,转而覆上女子的细腰,将人轻轻抬起,落下时,碍事的菱白中裤已经滑落至案下。
后背贴着冰凉的木案,身前是男子灼热的胸膛,秦霁被夹在其中无处可躲。
狼撕咬猎物时,往往从脖颈处开始撕咬。
陆迢不是狼,他只吮舔。
闻着有股子香,尝起来……也很不错。
想起梦中靡艳,陆迢的眸色又沉了几分。
然而,将人抱到榻上后,这姑娘的动作全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