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语晏晏
谁让她是她儿媳呢?
皇后变了脸色,压低了声音道:“大喜的日子扫兴,本宫赏你的,你做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给谁看?”
陈清函喉头发苦,只能顺从的点头:“是。”
然后伸手拿起那酒杯,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皇后盯着她喝完了那杯酒,才稍稍放心了些,眼里多了几分满意的笑,回头,坐在殿内左下手的镇南王,也正看着陈清函,眼里藏不住的贪恋。
陈清函将酒杯放回桌上,皇后收回了视线,没再看她一眼。
陈清函却突然觉得渐渐头重脚轻,呼吸不畅,站在皇后身边都有些不稳,忽然一个踉跄险些摔着,堪堪扶住了皇后的凤椅。
皇后斥责:“大庭广众之下成什么体统!”
陈清函连忙告罪:“母后恕罪,我,我……”
皇后不耐烦看她:“行了,你这副样子站在这儿也是丢人现眼,你回去吧。”
陈清函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道:“那妾身先行告退。”
说着,便躬身退下。
只是她身子越发的软,步子越来越沉重,她之前也不是没喝过葡萄酒的,没有这么大的酒劲的,只是她现在脑子也有些昏沉了,实在没法子细想其中的猫腻。
芍药上前扶住她:“奴婢送王妃回去吧。”
“多谢你。”
陈清函前脚才走,镇南王便起身拱手道:“陛下,臣今日赶路回来有些疲累了,现下有些撑不住,先回营地歇息了。”
皇帝点点头:“你这一路不远万里的赶回来也的确是辛苦了,早就说不必如此着急的,今日早些回去歇着吧。”
“多谢陛下!”
镇南王这才转身出去。
走到大殿门外,正好撞上准备回来的谢羡予。
“小谢大人。”镇南王笑着招呼,似乎心情不错。
谢羡予双眸微眯,心中隐隐警觉,只应付了两句,便立即回殿内。
谢羡予回到大殿的时候,婉若刚刚吃完了最后一块炙羊肉,捧着一杯葡萄酒小口喝着解腻。
谢羡予回来的时候,见她小脸都通红,跟个苹果似的。
他眉心一蹙:“你喝了多少了?”
“两杯!”
她可能有些晕乎了,说话都带着几分少见的娇俏。
那么大的高脚杯她喝了两杯?
他直接拿走她手里的酒杯,让宫人去给她换一碗醒酒茶来。
“你自己平日里又不喝酒,这会儿在外面拿着酒当水喝?!”他沉着脸教训她。
“这个甜。”她舔了舔嘴唇,有点意犹未尽。
他看着她红润的唇瓣,眸色暗了暗,依然沉着脸:“那也不能在外面乱喝!”
“你不是在嘛。”她嘟囔着。
他梗了一梗,还想教训的话突然堵在了嗓子眼。
他又拉下脸来:“我刚刚在这吗?”
她小脸皱巴起来,已经不耐烦了:“你说你去去就回的!”
他被她唬了一跳,反应过来又掐着她的下巴:“你倒是能耐了,现在还敢跟我发脾气?”
她瞪着他:“那只许你发脾气?!”
他眉心一跳:“许婉若,你现在仗着喝多了跟我耍酒疯是不是?你信不信我……”
她却拍开他钳着她下巴的手,直接一倒头栽在了他的肩上,拿脑袋在他脖颈里蹭了蹭,温软的唇划过他的脖颈,终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闭上了眼睛。
他呼吸一滞,抓着她胳膊的手猛的收紧,回头看一眼大殿里依然热闹着,没人注意。
他压低了声音,隐隐磨牙:“你是不是故意的?”
“谢羡予。”她闭着眼睛软软的念了一声。
她喝多了做梦都还念他的名字?
他垂眸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心肠也软下来:“嗯?”
第139章 是她欠他的!
“你不要再说话了。”
“……”
“我最讨厌你说话了。”她皱巴着小脸,十分真情实感。
他眉心狂跳,后槽牙都险些咬碎,压低了声音警告:“许婉若!”
她嘟囔着:“你要是哑巴就好了。”
“……”
嫌弃他就算了,还要咒他当哑巴?!
他脸都黑了,最终还是碍于在外面,不好收拾她,强咽下一口气。
和皇帝请辞,然后扶着她回去。
走出了大殿,他便打算把她抱起来,谁知她又闹起性子来,推着他不让他抱。
“我自己能走!你不要占我便宜!”
“……”
谢羡予太阳穴突突的跳,耐心几乎已经见底,只剩下一丝,还是咬着牙问她:“你确定自己能走?”
她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脚步踉跄的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谢羡予再次深吸一口气,跟在了她的后面。
谁知她走了两步,就突然撞上了一个刚刚从殿内匆匆退出来的宫女,那宫女手里端着酒盘,顿时砸了一地。
谢羡予面色一变,急忙上前去扶住她。
那小宫女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冲撞了贵人。”
“你有事没有?”谢羡予沉着脸问她。
她皱着眉,他以为她哪儿伤着了,但检查了一遍又没什么问题,那盘子里的酒壶和酒杯都空了,又是金樽杯,并没有摔烂划伤她。
婉若忽然捡起一个酒杯,放在鼻尖处嗅了嗅:“这酒杯,好像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他问。
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好像是催情药。”
他面色微变,这可是皇帝亲自举办的庆功宴,竟有人敢在皇帝御赐的酒水里下药?!
他又扫了一眼正跪在地上磕头的小宫女,厉声问:“你是哪个宫里伺候的奴才,如此莽撞!”
那小宫女还不明所以,只顾着为自己开脱求饶:“是奴婢冒失了,奴婢是宣王妃身边伺候的宫女,求贵人饶了奴婢一次!”
婉若一个激灵,忽然酒都醒了,瞪大了眼睛看向谢羡予:“坏了。”
谢羡予转头看向庆安:“你去找苏言,说陈清函出事了。”
然后拉着婉若越过了那个还在磕头求饶的小宫女,大步往营地走。
婉若着急的很:“你找苏言做什么呀?!”
“那不然找谁?你以为敢在皇帝御赐的酒水里下药的会是谁?”
婉若面色一僵,自然只有皇后。
倒不是皇后当真权势大到了这个地步,而是这宫中只有她是可以轻易掌控陈清函命运,并且让她死也说不出话的人。
她回过神来,硬生生停下脚步:“那也不能找苏言办事,她中了催情药,他一个男人……”
“别人的事你少管闲事。”
“苏言不是别人?!”
“他不是。”
-
庆安找到苏言的时候,他正躺在草地里百无聊赖的数星星。
如今他升了官,今日这宫宴他也去得,但也没他什么事儿,有他没他都一样,他也懒得去凑这个热闹。
而且,他也不想看到陈清函,原本以为见她落魄,他该大仇得报高兴才是,可如今,反倒比看她风光还要不舒服。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不想再费神想这些事。
“苏大人!”庆安急匆匆的赶来。
苏言掀开眼皮子睨了他一眼:“你家主子有什么大事?他又不是孤家寡人的,怎么还有心思找我有事?”
“我家公子说,宣王妃出事了。”
苏言直挺挺的从草地上坐起来了:“你说什么?!”
“少夫人无意间发现宣王妃用过的酒杯有问题,像是被人下了药……”
苏言脸色骤变。
而此时,陈清函被芍药搀扶着,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王妃,快到了。”
她已经浑身乏力,步子都软绵的,强撑着一缕意识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的帐篷似乎不是她的。
“是不是,走错了?”她一说话,却发现声音都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