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美人是团宠 第6章

作者:杏林风声 标签: 青梅竹马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阿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将什么都抛在一边,直接握紧小拳头“抡”给他一拳,打完还不满意,又照着他的鞋子狠狠踩了一脚!

  她力气太小,即使用尽了力气打人也不痛不痒,燕昭根本没感觉,倒是在看见阿意红彤彤的眼眶时怔了下,有几分无措。

  老杨刚刚去了外面,一回来看见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颇有几分无奈,果然都还是孩子啊。

  他上前打破了安静,揉了揉阿意的脑袋,“时间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阿意其实还不想回去,但是也知道如果还不回去可能就要被祖母发现了。

  虽然山上没有祠堂,祖母没有办法罚她去祠堂待着,但是祖母可能会把她关在房间里不让她出来。

  她鼓了鼓脸颊,“阿伯,我下次再来。”

  说完,向外走了几步,想要回头看看五哥哥的,但是又想到他刚刚还嘲笑她呢,干脆赌气到底,不仅不回头打招呼,还将步子故意迈大了些。

  但还没走过这一排房子,后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阿意忍住回头看的冲动,正要悄悄走得再快些时,突然被人一把薅住了衣领,见她回头,燕昭轻咳一声,“我送你回去。”

  “不要!”

  “刚刚是我不对。”

  他黑色的鞋面上还清楚印着阿意的鞋底印,阿意低头看见时气就已经消了,正要说她也不该打人时,眼神突然滴溜溜转了下,故意本着脸仰头看向燕昭,

  “那我也不原谅你。”

  燕昭立马懂了,顺着她说,“那你要样才原谅我?”

  阿意先认真辨别了下他的神色,又装作好好思索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可以。”

  “啊?”没想到会这么顺利,阿意“啊”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应该继续板着脸,“那我可说是什么条件了啊?”

  “说吧。”

  “把糖葫芦还给我!”

  “不行。”

  “什么?你刚刚答应了的!”

  “我反悔了。”

  “你——你怎么不讲信用?”

  “对啊。”

  阿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照着燕昭另外一边干净的鞋面又踩了一脚才气呼呼地转身继续向前走。

  老杨从门口看见一前一后的两个孩子,本是想提醒一下燕昭不要太靠近寺中,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小殿下难得开心一次,他实在不忍心喊住他。

  阿意悄悄溜回到自己住的厢房时,果真还没看见孙嬷嬷回来。

  她爬到床上,本是想要装作刚睡醒的摸样,结果刚钻进被窝里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中,手心不小心碰到了右边未拆开的发髻上,熟悉的凉呼呼的感觉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咦,她不是把这个蝴蝶夹子悄悄放在五哥哥的窗户上了么?怎么又回到了她头上?

  阿意秀气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她才不会信冰糖葫芦真是捡来的,肯定是五哥哥花钱买的,早知道,早知道前几天她就不该说想吃冰糖葫芦……

  山后,老杨一直瞧见燕昭回来的身影后才松了一口气,虽然知晓暗中还有保护殿下的人,但是宫中一日不安宁,小殿下一日没有光明正大地恢复身份,他就一日不敢放松。

  老杨目光垂下掩去其中忧虑,正要说什么,目光瞥见燕昭脚上整整齐齐的两个鞋印时神色微诧。

  燕昭察觉到,忍不住轻咳一声,像是随意道,“小孩子发脾气。”

  老杨强忍住才没露出异样神色来,小殿下自己说到底也就是个小孩子,现在倒是一本正经说起姜姑娘闹小孩子脾气了?

  况且,姜姑娘闹脾气,小殿下不是还跟着一起闹了么?

第6章

  燕昭似是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眼神立马不自在起来,好在老杨已经主动转移了话题,看了眼茶几上剩下的糖葫芦,“姜姑娘咳嗽瞧着似是还没好?”

  是没好。

  而且好似比上次还严重了些。

  方才在这里一小会就有两三次咳得面红耳赤。

  难道姜家根本没给她请大夫?也不对,她身上是药味的——

  那就是姜家根本没用心请好大夫!

  也是,从她第一次偷偷溜到这里来玩迷了路,到现在也有好几个月了,姜家竟然从未发现过,一个五岁孩子身边就一个嬷嬷伺候着,而且这个嬷嬷还隔三岔五跑出去赌钱!

  燕昭眉头越皱越紧,本来七分的不放心现在直接变成了十成。

  老杨瞧见他这幅神色,倒是猜着了几分他的心思,心里笑着摇摇头,起身去担了两担柴过来,“看天色像是要下雪,明日怕是路不好走,还是今日就送过去的好。”

  说完,又似是不经意提起样,“听闻给姜姑娘看病的大夫如今还在寺中,没准会遇上也说不定。”

  ……

  阿意一觉醒来天色竟已经黑了,屋内没点灯,昏昏暗暗似有个有几分熟悉的人影正在床帘外弓着身子翻找东西。

  她揉了揉眼睛醒神,伸手将厚重的帘子拉开一道缝,“嬷嬷,你找什么呢?”

  帘子外的人影明显僵了一下,“没找什么,没找什么,收拾一下屋里面呢。”

  说罢,不待阿意再问,就连着道,“姑娘这一觉睡得也太久了些,外面天色都黑了,先前老夫人叫了人来问,见姑娘还没醒好些不开心,快快,咱还是赶快穿好衣裳过去见老夫人去……”

  她的嗓音尖细,一连串的话不带停的,阿意感觉被吵得脑子嗡嗡的,直接将帘子松开,转身用被子捂住了耳朵。

  孙嬷嬷却直接一手拦住了帘子,全部打开后又去点了灯,声音比方才还大了几分,“哎呦,姑娘可不能再睡了,再睡的话晚上就该睡不着了,老夫人要是知道肯定又要罚老奴照顾不周,这不是存心难为老奴吗?老奴照顾姑娘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阿意被她从被窝里半拉半拽着拖出来,在条几前的凳子上坐定,垂着眼睛由着孙嬷嬷给她梳头发。

  听到孙嬷嬷那些夸张的说辞,半句话也不想讲。

  孙嬷嬷以为她不记得,实际上她是知道的,在很久以前,根本就不是孙嬷嬷照顾的她,而是另外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笑起来声音有些沙沙的嬷嬷照顾的她。

  她已经想不起来那个嬷嬷姓什么了,但是还能隐约记得嬷嬷每天晚上都会唱童谣哄她睡觉,会在她喝完药后给她一颗酸酸甜甜的蜜饯,会给她讲她阿娘是什么样的,她外祖父外祖母是什么样的……

  只是后来有一天嬷嬷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丫鬟说她是回老家了,再后来,就是孙嬷嬷来到了她身边。

  她不喜欢这个嬷嬷,起初是闹过好些次的,最开始祖母还会斥责孙嬷嬷几句,到后面就便成了反过来呵斥自己不懂事。

  慢慢的她就明白了,祖母根本就不会让孙嬷嬷走的。

  姜老夫人的住的厢房离着阿意这边倒也不远,此刻屋内除了姜老夫人外,还有一位年约二十出头的女子在老夫人旁边坐着。

  她身穿一件藕粉色衣裳,虽然相隔了二十余岁,眉眼间仍能看出和姜老夫人极为相似,女子似是正因为什么不满,“娘,您也不为大哥想想!”

  姜老夫人微微阖着眼捻着手中佛珠,“说再多也没用,这件事你别管了。”

  “娘,你别以为女儿不知道,你不就是顾忌着钟家吗?”

  姜老夫人仍旧闭着眼,不欲多言的摸样。

  姜玉茹见状,急色上脸,正要再说,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凑近了些抱着姜老夫人的胳膊摇了摇,“哎呀,您先别念了,听女儿说几句嘛,娘——”

  虽早已成家生儿育女,毕竟还是从小疼大的女儿,姜老夫人嘴上说着“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面色却较方才柔和不少。

  姜玉茹心中一喜,她就知道她娘吃软不吃硬,忙抓住了机会,压着声音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一一道来,

  “那钟家以前是显赫,但是如今是如今,以前是以前,钟老爷子可都辞官回顺江好几年了!

  钟家二老爷虽然如今还是大将军,但是这都在北疆待多久了?哪里管得了京城的事儿?

  再说那钟家大公子,以前在太子殿下身边做伴读时风光是风光,可太子殿下自个儿都因为碍了圣上的眼被发配到皇陵反思去了,无召不得回京,那钟家大公子还能怎么着?

  而且——”

  说着,姜玉茹左右看了一眼,才凑到姜老夫人耳边道,“而且,宫中那位好似有孕了。”

  “什么?”姜老夫人神色一凛,“你从哪儿听来的?”

  “我——”姜玉茹眼神躲避了下,“我无意间从家公那听到的。”

  虽然看透了她在撒谎,但姜老夫人被刚刚的话摄住心神,一时也没追问。

  姜玉茹还当姜老夫人是信了刚刚的说辞,看姜老夫人细思的摸样,不敢再开口,一边注意着姜老夫人的神色,一边在心里琢磨着等会儿还要怎么说。

  要她说,她是实在想不通她娘到底怎么打算的,有些事儿做都做了,何必还不肯做到底?

  别以为她不知道,自从钟家大公子不在京城没法亲自上门后,钟家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来给姜意那小丫头片子送些各种玩意儿,但怎么就那么巧,每次钟家派人来时,那小丫头不是感染了风寒就是又起了风热,有几次连句清醒的话都说不出来?

  有几次没病的时候,整个人也都是蔫蔫的没精神说几句话就困得不得了摸样,这其中要是她娘没做点什么她才不信呢!

  也就是姜意这丫头月子里不足是真,身子弱也是真,钟家人估计才没怀疑。

  各种主意在心里面打了个转,见姜老夫人始终不开口,姜玉茹到底还是有些忍不住了,“娘,我说这些可都是为了咱家着想,说到底,我还不是心疼您嘛!”

  姜老夫人思绪被她打断,哼笑了声,“你还真当我不知道这些话都是谁教给你的?”

  阿意到门外时,倒是刚好听见这一句。

  谁教谁说的什么话,她也不感兴趣,只由着孙嬷嬷牵着她的袖子进了屋内一一问好,

  “见过祖母,见过二姑姑。”

  “坐着吧,孙嬷嬷,你去看看汤药是不是熬好了。”

  “呦,咱们阿意这是又病了?来,让姑姑看看,是不是又瘦了?”

  姜玉茹衣裳上不知熏了什么香,倒是还挺好闻的,阿意被一把拉过去后,知晓挣脱不开,就干脆垂着眼睛任由姜玉茹摆来摆去。

  ——“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的,莫不是不喜欢姑姑?”

  ——“说起来,这次也在山上住了有两个月了吧?怎么瞧着没长高的摸样?”

  你才没长高呢!

  阿意一时没忍住,直接挣脱了姜玉茹了手,好在这时孙嬷嬷端着药碗回来了,姜玉茹本是还要说什么,直接被姜老夫人打断,“行了,都做娘的人,整天也跟个孩子一样咋咋呼呼的。”

  阿意则趁机靠在了另一边的凳子上,自己动手拿了汤匙。

  她不喜欢孙嬷嬷喂它,总是感觉孙嬷嬷的手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尤其是每次赌牌回来后这种味道就会更加明显。

  汤药有些烫,光是闻着就能感受到苦味。

  阿意虽然喝惯了药,但每次喝还是要在心里给自己暗暗鼓劲,吹了几下,见上面蒸腾的热气减淡许多,闭上眼直接喝了一汤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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