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苒君笑
不过陆杳还比较坚丨挺,虽然一脸惊吓,但看起来还保持着神志的样子。
苏槐手里拿着剑,转头就朝陆杳走来。
他满身血气,明明面目温和,却给人一种阴晴不定的瘆人感觉。
正这时,突然一把剑从别的方向又射进了堂上来,不过这次不是冲着苏槐来的,而是冲着陆杳来的。
陆杳似被苏槐这形容吓得腿软,倏而整个人软了下去。
于是乎那剑就直直从她头顶上方咻地穿过,一下扎进了正在了结最后两个杀手的随从腿子上。
苏槐的随从闷哼一声,一边抹掉杀手的脖子,一边抬起头看过来。
陆杳和苏槐也转头看出去,就看见一名别家随从模样的人站在侧廊下。
那随从正想跑,苏槐手里的剑一剑将他钉在了廊柱上,鲜血顺着流了一地。
第022章 情深义重谁不会呢
清乐郡主站在不远处看见了,脸色煞白。
她原打算趁着场面混乱,误杀了那个贱丨人。
可没想到那贱丨人一直躲得紧,好不容易暴露出来了,偏偏箭射过去时又被她给躲过了。
她的随从,竟被苏槐给杀了。
这下苏槐手里没有凶器了,陆杳觉得自己也踏实了些,他站在她面前,她仰头望着他道:“你还好吗?”
苏槐弯下身来,那满身腥甜的气息端地是狷狂,他一把握住陆杳的手腕,道:“你蹲得很及时。”
陆杳道:“我腿软。”
苏槐道:“我不信。”
说罢,他便一手将她拽了起来。
陆杳顺势就抱住了他的腰。
这满堂浓烈的血气将他本身的气息都掩盖下去了,那她也无需顾忌什么。
毕竟是她的未婚夫,情深义重谁不会呢。
苏槐顿了顿,就听她道:“你没事就好,方才我差点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槐也从没被哪个女人这样子抱过,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他。
相府里的随从侍卫,里里外外的可都看着呢。
大家伙都一脸麻木,仿佛看见了,又仿佛没看见。
苏槐一手握住陆杳的肩膀,微微低头在她耳边温声道:“你跟我说说,方才那人刀都架你脖子上了,为何又放了你?”
陆杳道:“他可能是看拿我威胁你不起作用吧。实际上也确实不起作用。你不愿与我订婚就罢了,我看这婚约就算了吧。”
苏槐抬手,抚了抚她脑后青丝,动作十分温柔,低声细语道:“怎么不愿,我不仅要跟你订婚,我还要跟你结婚。”
陆杳:“……”
是她失策了,这东西风险太大了。
要是隔三差五就被刺杀一回,保不准不会出现意外。
宾客们见这场杀戮终于渐渐平息了去,才陆陆续续地从躲避的角落里出来,一看见庭院和厅堂里皆是血尸遍布,接受能力弱点的当场呕吐起来。
女眷们被吓昏的不是一个两个。
苏槐看了一眼廊柱上钉着的尸体,问花容失色的清乐郡主道:“是你的人吗?”
清乐郡主摇头,在他的视线下又凌乱地点头,颤声道:“义兄,跟我没关系……我是叫他来帮你……”
苏槐不辨喜怒道:“你差点杀了你义嫂。”
他给她扣下一顶拉仇恨的帽子,陆杳又把帽子给他扣回去:“我没事,伤的是你义兄的人。”
最后这场订婚宴惨烈收场。
惜命的赶紧匆匆告别了相府,唯恐再惹上祸事。
先前那些女眷们还或鄙夷或嫉妒陆杳这个乡女居然能当相府夫人,现在是一点都不羡慕嫉妒了,相府夫人风险太大了,能活多久都不一定呢。
转眼间,热闹的相府一下变得冷清起来。
随后苏槐携陆杳去往中庭,才一踏进庭院,就见剑铮匆匆往这边来。
剑铮屈膝跪地,苏槐垂眸看着他,平声道:“人呢?”
剑铮沉声应道:“他跑了。”
苏槐声色微挑:“跑了?”
剑铮道:“他跳了湖,没再出来。属下派人搜湖,发现他从底下活水口逃走了。”
这湖挖得讲究,引的是山间活水来,活水泉眼不小,那相应的出水口必然不能小,只要顺着水流,不需要游出去,也会被水流给冲出去。
搞半天,死了些小喽啰,这头目却给放跑了。
苏槐不高兴。
剑铮也知道这次疏忽犯了大错,原本想借此机会把无回门给拉出来灭掉的,那个头目得活捉。
可现在人跑了,没处捉。
剑铮请罪道:“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陆杳便一脸安慰地对苏槐道:“想开些,你人没事,他们死得挺多的。”
苏槐看向陆杳,道:“他们没死绝,你叫我如何想开?”
陆杳:“……”
第023章 受了惊吃不下
苏槐又道:“至少得弄清楚我的命在他们手里值多少钱。”
陆杳心里想着,这些身在高位的权臣奸佞,有时候就是这么刁钻。
自己什么身价,他心里没点数么。
剑铮一时半会也无暇受罚了,苏槐一吩咐,他赶紧就带着人出府去继续追。
随后苏槐抬脚往他的后院走,走了几步,脚下一顿,回头朝陆杳看来。
他眼梢上挑,血色在他紫棠衣色上溅开略深的印记,像一朵朵绽放的牡丹,艳烈而妖异,衬得他那张脸温柔又多情。
苏槐道:“你似乎没怎么吓到。”
陆杳道:“我吓到了。”
苏槐:“那怎么没像她们那样呕吐哭泣?”
陆杳:“……”
一定要那样子才算被吓到吗?
可她觉得眼下他这形容才更吓人好吧。
陆杳道:“在乡下的时候常杀鸡杀鸭,对血有些习惯,我就当他们是死鸡死鸭了。”
苏槐看了她片刻,不置可否,还是转身离去了。
陆杳回到自己院里,换下衣裳,洗去不小心溅的血迹,而后在房里补个觉。
到晚上的时候,马氏跑来告诉她:“姑娘,相爷回来了,让你过去一起用晚饭呢。”
相爷要和她一起用晚饭,在相爷那里,她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只是陆杳一听,却沉吟着拒绝道:“今日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吃不下,一会儿过去万一你们相爷看见我这么惊魂未定的样子也影响到他的胃口,那就不好了。”
她想了想,又道:“这样吧,你就去跟他说,我受惊过度,正在休息,不能去用晚饭了。”
马氏道:“那行,跟相爷说姑娘不适,相爷定能理解。”
马氏说着转头就去,陆杳道:“另外叫人送几样晚饭到这里来就行。”
马氏回头看她道:“姑娘不是说吃不下吗?”
陆杳一脸郑重:“可身体要紧,我得吃。”
马氏出来便吩咐下人备晚饭送到这里来,她自己则去前边厅上回话。
下人送来的晚饭虽然只有几样,但样样精致,没人敢再随便敷衍。
嘉俊在院子里玩耍,看见有人送晚饭来,他也就探进半个脑袋往门里瞧。
陆杳摆着碗筷,道:“要不要进来一起吃?”
嘉俊咽了咽口水,老实道:“可我不能跟姑娘一起吃。”
他习他娘唤她一声“姑娘”,听起来稚嫩又天真。
陆杳道:“姑娘邀请你,你也不来?”
嘉俊实在有些馋,嗫喏了下道:“那邀请我我不来的话,就是不礼貌。”
陆杳笑了笑。
于是两人在房里一起吃晚饭。
这厢马氏到得苏槐跟前,将陆杳的话传给苏槐。
苏槐坐在膳桌前,一边听马氏说一边拿湿巾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
苏槐徐徐道:“你说她受了惊吃不下?”
随之马氏回到院里,见嘉俊跟陆杳一起吃,还不及说什么,陆杳道:“我请他吃的。”
马氏便道:“谢姑娘垂爱。我跟相爷说了,相爷体恤姑娘受惊,让姑娘好生休息。”
陆杳一脸感慨道:“你们相爷真是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