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苒君笑
这小丫头还算机灵,是说给屋子里的她俩听的。
阿汝不由得看向陆杳,一时不知所措。
陆杳只对她动着口型不发出声音,道:“躺下去。”
阿汝立马明白过来,顿时躺下身,闭上眼睛,一副尚未醒来的样子。
第295章 我来替你收拾
随之苏槐抬脚走进房里,就看见陆杳正在整理桌案上的东西。
陆杳道:“相爷怎么有空来?”
苏槐道:“我抽空来。”
陆杳翻了一个白眼。
苏槐徐徐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毫无反应的阿汝。
本来阿汝还算镇定,可没想到相爷竟然就站在她床边。而且他就一直站着,阿汝甚至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一直看着自己。
平时她就不如陆杳那般老油条的心态,相爷一看她她就害怕,更何况如今肚子里还揣着个秘密,她心里也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相爷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他为什么站着不走?
他在看什么?
之前阿汝气若游丝的时候苏槐得伸手探一探,可眼下压根用不着他探,他站在床边就能辩得出阿汝屏着气息。
陆杳见状,倒也不慌不忙,她知道她这会儿要是上前去挡着,奸佞肯定逮着不放,说不定还更加起疑。
过了一会儿,苏槐才道:“人活了?”
陆杳道:“许是吧。”
苏槐道:“怎么活的?”
陆杳道:“可能之前那游医郎中开的药奏效,加上阿汝本身求生欲强,所以熬着熬着就活了。”
苏槐回头看向陆杳,陆杳也看着他,一脸的真诚,面不红心不跳。
然后苏槐就笑了。
尽管这狗男人笑起来迷人眼,那眉梢眼尾皆是情意,但就是他一笑,陆杳就莫名的后背发毛。
陆杳眉头抖了抖,问:“相爷笑什么?”
苏槐道:“那游医郎中真是好样的。”
陆杳道:“那是……”她觉得他眼神不对劲,语气又委婉下来,多加了一个语气词,“吧。”
苏槐扫了一眼她这房间,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陆杳道:“还没有,要不相爷先回,等我收拾好了再回去便是。”
苏槐道:“我来替你收拾。”
然后狗相对外吩咐了一声,陆杳就瞅见剑铮大步走进来,还抱着个箱子进来,放在狗相眼前,打开箱盖。
里面是空的。
显然是拿来给她装东西用的。
陆杳沉默,连行李箱笼都给她带来了是吗。
苏槐拂袖一扫,就要将桌案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全扫进箱笼里,陆杳见状连忙扑到桌案上阻止,没好气道:“不用相爷操心,我自己来。”
这些东西什么要带走什么不带走,只有她自己清楚。
阿汝的药也在这桌案上,她是专给阿汝做的,当然得留下。
以往自己制的一些常备香料以及药丸子之类的,得带走。
于是陆杳就分门别类地往箱笼里装。
剑铮又拿了一只空箱子进来,苏槐打开衣橱,橱柜里全是陆杳的衣裳。
陆杳回头就看见他把她的衣裳裙子一件件地随手往箱子里丢。
陆杳看着就来气,道:“有你这么收拾衣物的吗?”
剑铮还在屋子里杵着,来一句:“主子还没给人收拾过衣物。”
阿汝虽然不敢睁开眼看,但听见相爷给陆杳收拾衣裳,心里是有点好奇又莫名的期待。
不知道堂堂相爷,收拾起女人家的衣裳来,是什么样子的。
苏槐道:“不是这样收拾的?”
然后他就正好拿到陆杳的贴身肚兜儿小衣,剑铮在身后又看不见,他便当着陆杳的面儿,慢条斯理地叠了又叠,道:“那是这样收拾的吗?”
他又不是没这么干过,但这畜生行径再现,而且房里好几个人呢,陆杳还是脸都气绿了,道:“苏槐,别人知道你这么不要脸吗?”
苏槐微微侧头问身后的剑铮:“别人知道吗?”
剑铮一脸凛然道:“属下不知别人知不知道,主子心中自有分寸。”
笑话,脸要来有什么用,主子办事是靠脸吗?
不要脸又怎么了,又没见主子少块肉。
总之,陆姑娘气得慌,剑铮心里表示略爽。
第296章 陆姑娘你就等着吧
最后苏槐还将叠好的陆杳的贴身衣物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很有她身上的味道,然后才丢进箱笼里。
陆杳表示:像他这么无耻的,恐怕世间少见。
陆杳总共没多少东西,无非就是一些衣物和桌案上的那些东西。
苏槐三下五除二就给她收拾好了,要是让她自己来收拾,可能磨蹭到明天都未必能收好。
苏槐问她,“还有要收拾的吗?”
陆杳拉着脸道:“相爷亲自动手,能有什么落下的?”
剑铮抱着箱笼出去,陆杳正要往外走,苏槐看了一眼案边靠墙的那只鹿皮箱子,道:“你平日里的收藏,不打算带走吗?”
陆杳回头看了一眼,她还真没打算带走。
那一套用具又不是天天能用上,带去相府让人看见了还招摇得很。
可她先前又跟他说这套工具是她的收藏,既然是收藏,那定然是自己喜欢的才会收藏,搬家的时候要是落在这里也有些说不过去。
陆杳道:“今日东西多,改天再来拿吧。阿汝在这里,反正我改天还要再来。”
剑铮道:“我拿得走。”
陆杳:“……”
剑铮在门边把两只箱子放下,就又折回来拿那个鹿皮箱子。
然他走近仔细一看,有点眼熟,然后很快就想起来,不就是跟主子在黑市买的那只……他立马就明白主子当时为什么要买那套刀具了。
剑铮抱着鹿皮箱子,经过陆杳身边时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陆杳莫名看出一点幸灾乐祸:陆姑娘你就等着吧。
最后剑铮一手拎一个大箱子,腋下再夹一个鹿皮箱,十分游刃有余地走出了锦瑟院。
铃铛有些舍不得,陆杳道:“好生照顾阿汝,过两天我再回来看她。”
铃铛愁巴巴道:“我会的,姑娘请保重。”
陆杳跟在苏槐后面,才将将走出屋檐下,怎想这时候不知何时阴沉下来的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闷雷。
陆杳不禁抬头看了看,道:“可能要下雨了。”
苏槐道:“是个好天气。”
陆杳纳闷儿了,狗男人是怎么理解好天气和坏天气的?
出了朝暮馆后门,剑铮驾着马车正等候,陆杳跟着苏槐登上马车便一道回了相府。
回相府后,正好到用晚膳的时候,陆杳又跟他在膳厅一桌吃饭,吃完饭就回了自个院子。
剑铮先把行李放回了她院子,她回房正一一整理。
天色已经完全黑沉了下来,她听见外头持续有雷声,院子里的风声也大了些。
今晚怕是有一场大暴雨。
刚这么一想,只听外头哗地一下,瞬时院子里、房檐上全是一片密麻雨声,将周遭全部淹没笼罩。
那湿风夹杂着雨沫,不住往窗户里灌,很快窗前一片都被溅湿了,陆杳便移步过去关上窗。
外头电闪雷鸣,来势汹汹。
后来她还没将自己的行李全部收拾妥当,就听门外李大娘说道:“陆姑娘,相爷来了。”
然后房门就被推开了。
陆杳眉头一跳,抬眼看去,房门是被马大娘给推开的,屋子里的灯火溢出门框,将外面的大雨映照得闪闪烁烁。
她便看见苏槐雨夜里举伞而来。
伞叶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看得见他的嘴唇和下巴,仅是那下半张轮廓,在视觉上却也无可挑剔。
一身青色衣袍衬得他身量似修竹般清隽,又如青松古柏般笔挺。他脚踩在雨里,袍角被打湿,顺着伞檐淌下的股股雨水闪烁着微光,将画面分割,却又组合得愈加完整。
陆杳觉得,只要他不说话,也不发疯,京里的姑娘们迷恋他的美色,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苏槐走到屋檐下,收了伞,抖了抖伞上的雨水,随手将伞放在门边,抬眸便与陆杳的视线对个正着。
陆杳道:“相爷冒雨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苏槐进屋里来,道:“来问问,什么游医郎中能把一个濒死之人救活,让他也来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