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第166章

作者:千苒君笑 标签: 古代言情

  不多时,敬王靠在浴桶里,药浴使他浑身舒张,残存的药劲通过汗液排出。

  他脸上沁出汗珠,一双眼还泛着些淡淡的红意。

  虽然没有过多的损伤身体,可今晚遭那药荼毒得久,眼下又这般消耗,多少会虚两日。

  他的侍从气得不行,愤恨道:“还什么大国风范,竟在宫宴上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可恨!”

  只可惜,生气归生气,他们找不到往酒里下药的人,更找不到那壶有问题的酒,所以没有证据也只能吃下这哑巴亏。

  敬王阖着眼,汗水从眉间滚落,他面上却半点没有愤愤不平之意,道:“无妨,他苏相也好,这大国朝中也罢,谁不是四面伺敌,又能安稳得了多久。”

  今夜身体虽难受了点,但他也不是毫无收获。

  他回想起那女子来,模样可以装扮,但她那双眼睛却是掩不去风华。

  再回想起合奏观神曲的那一晚,屏风后面的人前后是两种曲风,初始奏得关乎风花雪月,婉约温柔;可后来又奏得关乎山岳沧海,于寥寥数弦之间,山可倾倒,海可填移。

  仅仅是三两声调弦之音,他便已知晓,屏风后抚琴的是两个人。

  更何况后来又与他合奏了一曲,他怎能分不清。

  那种天高海阔逍遥洒脱之气,一位花魁姑娘,身上不可能有。

第362章 向来最是会算计

  今夜敬王再见那位陆姑娘,试出她两分真脾气,除了她还能有谁。

  看来所谓六姑娘只是个噱头,真正深藏不露的,现在成了苏相的未婚妻。

  她也应了自己,下次见面以曲相赠。

  他身为质子远赴他国,而今在这里也算发现了些趣事。

  翌日,皇帝召见了敬王,太监把那玉佩呈给敬王看。

  皇帝问:“这枚玉佩可是敬王的?”

  敬王见之一愣,伸手拿来,道:“回皇上,确是我的。”

  皇帝道:“敬王真是好阔绰,竟随手把这般好的玉佩赠给一名舞姬。倘若敬王对那舞姬有意,大可与朕明说,朕哪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

  敬王道:“实不相瞒,臣下的这枚玉佩早在数月前就已经丢失,乃是为人所盗,至于皇上所说的那名舞姬为何会有臣下的玉佩,还请皇上替臣下详细审一审。”

  他的意思是,这玉佩要么是那舞姬偷的要么就是另有人给她的?

  后来皇帝也确实让人去审一审那舞姬,结果却发现,舞姬已经说不出话,嗓子哑了。

  让她写字她也只是摇头,大抵是识不了几个字写不出什么名堂。

  皇帝又命人仔细盘查内廷司的太监侍卫,才得知鎏莹宫的人往内廷司送过两个犯了错的宫人。

  但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他们对那舞姬做了手脚。

  皇帝心下恼火,却也不能怎么样。

  敬王说玉佩是被人偷的,且不论长公主怎么会有敬王的玉佩,昨晚她闹出事来,捉拿秽乱宫闱的可疑女子不成,竟又栽赃到一名小小的舞姬头上。

  怎么的,是觉得那舞姬长得有几分似六姑娘,怕她得宠?

  之前皇帝格外宠爱六姑娘,如今若是再宠一名舞姬,确实容易多遭非议。

  可何时轮得到她管得这般宽了?

  鎏莹宫内,老宫奴跪在长公主脚下,道:“是奴婢大意了,恳请长公主降罪。”

  长公主本是给那舞姬安排了一个远地官宦小家之女的身份,只是要想得到皇帝青睐,必须先有个机会让皇帝看见她才行。

  倘若她直接把那女子送到皇帝面前,女子与六姑娘长得这般相似,倒显得她太过刻意。

  何况近来兄妹多生嫌隙,以皇帝多疑的性子,想必会觉得她是想在他身边安插个眼线。

  所以她才借了个御前献艺的契机。

  可这事被人给轻而易举地坏了,以免那女子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所以长公主才让人去善后。

  现在回想过来,她在替自己善后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帮他一起收拾了残局。

  那敬王的玉佩来历她全然不知,可如今舞姬说不了话了,皇帝若怀疑是她做的,那么那块玉佩的事也会一并全落到她头上来。

  他苏相,向来最是会算计,他借她的手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然后又在一旁袖手观戏。

  长公主看着眼前跟了自己多年的老奴,半晌道:“这事原也怪不着你。内廷司看守得严,时间又仓促,想要不留痕迹也是为难你。

  “也罢,让皇上以为我只是不想让那舞姬得到他的恩宠,总比让他觉得我是想在他身边插人的好。”

  至少前者是为大局考虑,皇帝就是再怎么不满,也该明白她的一片苦心。而后者就不同了,在皇上身边安排眼线,那纯属是为个人私利,便犯了皇帝忌讳。

  长公主又道:“你起来吧。”

  这厢,苏槐将朝中批红的折子送到宫中,了解完那舞姬的情况,便往内廷司去了一趟。

  内廷司的人正苦恼,见得相爷来,连忙道:“皇上昨儿为这一名舞姬的事大发雷霆,现在这舞姬说不了话了,皇上也没说该如何处置她。相爷,此女是该处死还是……”

  此时,那舞姬正瑟缩在阴暗的牢间角落里,听到有人来,也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她是害怕得瑟瑟发抖。

  他们要处死她,她怎能不害怕。

第363章 凡事好商量

  正说着这话时,苏槐已走到牢间外,定了定脚步,往角落里看了一眼。

  苏槐道:“她也只是受人利用,本身无过错。圣上之所以没发落,是因为圣上仁慈,处死她也毫无用处。”

  舞姬闻声,愣愣地抬起头来,看见牢门外站着的男人,一时回不过神。

  旁边的太监都对他毕恭毕敬,他神色温悯,竟让她依稀觉得,他那眉眼里有几分温柔怜惜之意。

  舞姬像被勾走了魂儿似的,移不开眼,一直傻愣愣地望着他。

  苏槐又吩咐太监道:“无需伤她性命,且发配在宫里做份浣洗的杂役吧。”

  太监应道:“是。”

  太监打开牢门,把她从里面带了出来,押她离开内廷司时,她还不住地回头看着那站在牢间走道上的男人。

  墙上的灯火闪烁,衬得那抹身影也明暗不定。

  相府主院里,陆杳一觉醒来,天色已经亮开了。

  床边几上放着她的一身衣裙。

  不想旁边还放着一只金簪。

  陆杳伸手拿来看了看,簪头上刻有荷花纹样,是阿汝的那根簪子。

  昨晚奸佞还问起她去干什么,她说了,今早这簪子他就帮她取回来了?

  近来奸佞变得这么凡事好商量了?

  陆杳更好衣一出门,黑虎就扑腾着翅膀高高兴兴地迎上来。

  天真的黑虎觉得只要娘也住在这里就是好事,那它就能够时时看见她了。

  陆杳看了看它,然后在廊下坐,黑虎就连忙窜到她身边去。

  陆杳瞧着套它的那镣铐碍眼,便从头上摘下自己的黑簪,打开尖端一头的机括,将螺旋簪头拨了出来。

  她猫着身对着黑虎的镣铐锁眼往里掏,黑虎也猫着身炯炯有神地瞧着自己脚上的锁,自由了自由了,只要娘救它它马上就自由了,然后它翅膀都不由自主地半展开了,就等着锁一开它便一飞冲天。

  正当一人一鸟专注得很时,身后冷不防传来一道声音:“你要把它放走吗?”

  一人一鸟身躯双双一震,缓缓抬起头来,看见苏槐就没个声响地站在他俩身后。

  黑虎当即就炸毛了,陆杳摸摸它:别冲动,别冲动。

  它要是冲动,说不定这条锁链解不了,一会儿另只爪子还得再加上一条。

  陆杳一本正经道:“我不是放它走,我就是给它放松放松。”

  苏槐直勾勾地盯着她道:“你想怎么给它放松?”

  陆杳想着,既然这狗男人这几天变得这么好商量,她心思一转,一手就拉住了他的手,往廊椅上带,道:“相爷坐。”

  苏槐只是看着她,不动作。

  陆杳又拽了拽他的手,白他一眼道:“你站着说话不累,我仰头说话累。你爱坐不坐。”

  苏槐这才拂衣同她在廊下坐,道:“那我就听听看,你又想怎么骗我。”

  陆杳道:“你不就是想拘着黑虎不让它跑么。眼下它既到我这里来了,相爷便是两只锁都给它解了,我保证它也绝不会跑,怎么样?”

  苏槐不语,她又道:“不信我们试试?”

  然后她手里啪嗒一声,锁就开了。

  黑虎激动得很,在廊上很有种解除束缚、扬眉吐气之感。陆杳手轻轻一拍它翅膀,它立马就脚下一蹬,振翅高飞而去。

  它在上空盘旋数周,发出悠扬清越的啸声。

  后陆杳捏一声口哨,它便又俯冲而下,回到了廊下来。

  陆杳道:“你看吧,这次我可没骗你。”

  苏槐道:“嗯,这次我且信你了,把它锁起来吧。”

  陆杳:“……”

  苏槐见她不动,又道:“锁它还是锁你,你自己选。”

  陆杳见这玩意儿突然不好商量了,没好气道:“成年人做什么选择,我都不选。”

  说着她就伸手在自个身后对黑虎挥挥手,黑虎机机灵灵地立马窜上屋顶,蹲得远远的,看他怎么锁。

  苏槐道:“别以为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我什么都能满足你。既然不锁它,那就只好锁你了。”

  说着,狗男人还当真捡起廊椅上的锁链,要来套陆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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