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苒君笑
鸨妈意识了过来,又道:“难不成我撞见的并不是公子与相爷你情我愿……”
陆杳道:“我话都没说完,你倒是走得快。”
鸨妈惭愧道:“对不住公子,对不住,我当时真以为公子与相爷真是对眼了,不想坏了好事,所以才……相爷欺负为难公子了?”
陆杳道:“他让我很难受。”
鸨妈便请罪道:“是我疏忽,还请公子责罚。”
陆杳睁开眼来,水波的柔光轻轻漾进了她眼底,与昨夜的嫣然绯彻不同,眼神微微湿润,黑白分明而又干净清醒。
她叹口气,道:“就算你没疏忽,只要你没他那么厚颜无耻你就不是他的对手。”
她又道:“他让我难受,他应该也不会好受。”
说着就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问鸨妈:“从昨晚到今晨,有四个时辰了么?”
鸨妈道:“有了。”
陆杳道:“那应该快了。”
第038章 除非是你太兴奋
这厢,苏槐一出朝暮馆大门,剑铮就不知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一丝不苟地跟在他身后。
主子身上都是一股子楼里的香粉味。
这在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苏槐先回府洗漱更衣,然而,当他刚走回家门,在家门前脚步忽然滞了滞。
剑铮便开口道:“主子?”
苏槐没做声,抬脚徐徐走上门前几步台阶,就差最后两步时,他突然停下,伸手扶着门边的漆红柱子,微微弯身便溢了一口鲜血。
剑铮见状不由神色大变,道:“属下这就去请墨大夫!”
说罢飞快地转身就去了。
苏槐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若无其事地抬脚进了自个家门。
剑铮带着墨大夫匆忙到后院时,苏槐已经更衣洗漱好了。
他在堂屋主座上落座,抬手请墨大夫坐。
墨大夫快步过来放下药箱,一屁股坐下就拿住了苏槐的手,皱眉沉吟了片刻,不由看了看苏槐道:“你气脉怎的紊乱得如此厉害?你干什么了?”
苏槐道:“出去嫖了。”
墨大夫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刚说你出去干什么了?”
苏槐看着他:“要我说第二遍吗?”
墨大夫一脸震惊:“真出去嫖了?嫖的男人还是女人?”
苏槐不答,墨大夫就看向剑铮,剑铮下意识便回答:“女人。”
墨大夫对上苏槐的眼神,道:“你也别怪我多嘴问,主要是此前没有过这种事,压根不知道你喜好是男是女,现在看来喜好是正常的。”
他又细诊了诊苏槐脉象,“不过跟女人过夜不应该会使你气脉乱成这样。你身上这毛病除了会要你命,并不会影响到你的私生活才对。”
墨大夫:“除非是你太兴奋。”
说着他从药箱里取出一只瓷瓶递给苏槐。
苏槐翻了一只茶杯,将瓷瓶里的东西倒进了杯盏里,里面是猩红的粘稠浆体,散发着辛烈的气味。
苏槐兑了水便饮下去。
墨大夫道:“你现在这情况,要是再找不到医圣一脉的人治你这身上的毛病,你再能撑个一年半载都是多的。”
苏槐俨然没事一般,随后让剑铮备马车进宫。
剑铮迟疑道:“主子身体不适,要不今日这早朝就……”
苏槐看他一眼,“你是觉得我今天会死吗?”
剑铮:“属下不敢!”
墨大夫就拍拍剑铮的肩膀:“没事儿,你看他这祸害众生的面相就知道,他今天死不了。”
苏槐出门早朝去了。
只不过因着请大夫耽搁了一些时间,他到朝堂的时候,文武百官们基本都在了。
而这时整个朝堂的人都知道苏相昨晚去嫖了。
这能瞒得住吗,就算昨晚几个同僚不乱说,可他脖子上还留有明晃晃的证据呢。
那可不就是姑娘留下的吻痕。
这事儿传到了皇帝耳朵里,下朝以后,皇帝就问苏槐道:“听说昨夜丞相在朝暮馆宿夜去了?”
苏槐道:“臣这私事,不值圣上费心。”
皇帝笑道:“真是难得听到一桩丞相的风流事,朕就好奇,那朝暮馆的姑娘果真销魂,竟能打动爱卿?”
苏槐道:“臣也只是一时兴起,偶然去了那里,随便找了个姑娘。”
皇帝饶有兴致道:“随便找了个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若不是容貌惊人,那就是手段了得。”
说着还不忘用手指指自己的脖子,意在提醒苏槐他脖子上的暧昧痕迹。要是他不准,那姑娘能在他脖子上留下痕迹?
所以说手段了得么。
苏槐道:“是个不怎样的姑娘。”他低着眼帘,掩了眸里神色,看起来当真兴致寥寥的样子,“很一般,熄了灯都差不多。只是不慎给她咬了一口。”
皇帝不由大笑,道:“本来朕还想瞧瞧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呢,结果你这么一说,可不就跟朕的后宫差不多,那些嫔妃什么模样,朕通常都想不起来。”
苏槐道:“圣上说笑了,一个青楼女子,岂能与后宫娘娘们相提并论。”
皇帝便对这事儿没再追问,随后太监进来传话,禀道:“皇上,张太医来给皇上诊疗了。”
皇帝一听,瞬时就没甚好心情,捶捶头,说变脸就变脸,有些烦躁道:“朕这失眠之症,太医院的太医治了两年也不见什么效果,一群东西,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太监唯唯诺诺,不敢应声。
皇帝又道:“叫他进来!”
苏槐便适时地退了下去。
第039章 占便宜他数第一
苏槐出宫以后,径直去了公署。
他坐在公署的书桌前,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颈子。
眼神捉摸不定。
剑铮站在一旁,不敢多看,只眼观鼻鼻观心,道:“属下有药,主子要不要消一消痕?”
毕竟光天化日之下,顶着这样暧昧的痕迹在外走动,也不太好的样子。
虽然主子没什么好名声,但怎么还是得要点脸吧。
苏槐忽然问道:“是因为兴奋?”
剑铮知道他问的是今早那状况,连墨大夫都没看出原因来,只能归结为是他太兴奋。
剑铮想起昨晚误闯见到的光景,心想,他确实从没见过主子有那么兴奋过。
他只能尽职尽责地回答道:“主子还是身体要紧。”
苏槐回想起昨晚陆杳的形态模样,稍作停留,然后将昨晚所有的事整个细过了一遍,暂时还没发现她有空隙动个什么手脚。
片刻,苏槐朝他伸手。
剑铮反应过来,连忙从怀里掏出个净白瓷瓶恭敬地递给他。
苏槐打开闻了闻,然后才随手拈了根桌上挑灯用的银签,蘸了些许出来匀在指腹,他一边往自己脖子上敷了敷药一边把瓷瓶递回给剑铮。
苏槐问:“医圣的嫡传弟子有消息了吗?”
剑铮道:“属下查到他在荣德镇出现过,正顺着线索往下找。”
没想到剑铮给的药挺好用,到下午苏槐忙完桌上公务,站在架子前洗手时,他往盆中水里看了一眼,就见自己脖子上的痕迹已经淡到几乎看不出了。
陆杳也没好到哪里去,昨晚熬了一晚上,她在锦瑟院里缓了一上午,才慢慢恢复些许精力。
而她脖子上,也明晃晃的是苏槐留下的咬痕和吻痕。
朝暮馆的姑娘们瞧见了,兴奋得要死,虽然不是她们自己的功劳,但能留宿相爷把相爷收录到朝暮馆的恩客名册中,也是非常激动人心的一件事。
姑娘们就心驰神往地问:“公子,相爷功夫怎么样?看来昨个晚上定是激烈得很。”
姑娘们又粉拳紧握,没羞没臊:“原来相爷是喜欢女人的!能让他破戒,真是想想都刺激!”
“那样的男人,长得俊美,身份尊贵,在床上又十分威风的话,可真是太完美了。”
后来陆杳自个对着镜子照了照,照得眼皮直抽。
她脖子一侧几乎整个都是深浅错落的痕迹,再稍稍拨开衣襟看了看自个脖颈和锁骨,全是狗男人的杰作。
他咬得不轻,陆杳伸手摸了摸,还隐隐作痛。
就她这副样子,要是跟她们解释,她和苏槐没发生那些,别说她们不信,就连她自己都不信。
虽然最后没成事,两人也还没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坦诚相见,可那狗男人的狗爪子,却将她衣裳底下摸了个遍。
吃亏他是一点不肯吃,但占便宜他数第一。
昨晚听了她的琴,他若是平心静气,过个一两日紊乱的气脉归正倒也相安无事,可他昨晚气血运行得过快,今天就有得他好受的。
陆杳一边打开瓷瓶对镜抹药,一边真诚地想,他要是就此走火入魔,一命呜呼,那就太好了。
白天的时候苏槐面上跟没事儿人似的,可他内里一直乱着,火烧火燎。直到夜里回到家,他方才静坐下来调息。
几度压下喉头翻滚起来的腥甜,等他调息完,周身衣衫也浸着一股濡湿的汗意。
后来陆杳在朝暮馆里安稳度日,苏槐没再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