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苒君笑
许嬷嬷立刻道:“一定是那个死丫头!一定是她捣的鬼,把玉佩调了包,故意让郡主难堪!对,一定是她!”
清乐郡主眼里阴沉一片,道:“你最好先把本郡主的玉佩找到,否则本郡主剁了你!”
“是是是,奴婢这就回去找!”
陆杳歇了一阵后准备回后院,不想路过中庭的时候撞见了剑铮。好家伙,他正挨罚呢。
他跪在地上,褪了上衣,其他随从正一棍一棍往他背上杖去,光听那吃肉的棍声就知道,负责执行的人是一点没留情。
陆杳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又转到他背后去,看见他满背沁血的棍伤。
打他的人力道拿捏得准,虽然皮肤下面沁血了但还没破皮。
她转来转去地看,俨然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剑铮满头大汗地抬起眼来,视线也跟着她转,气得咬牙。
这顿棍子可真是无妄之灾,要不是这女人,他也不会挨罚。
她居然还好意思瞎看。
剑铮道:“你看够了吗?”
陆杳摸了摸下巴,道:“自己人不用打这么狠吧。”
剑铮气息粗沉,冷冽道:“没什么事就快走吧。”
陆杳道:“我没什么事走那么快作甚。”
“……”剑铮无言以对。
第007章 有嘴说不清
等陆杳看完热闹回到后院时,发现院子门口围了一群下人也在看热闹。
见陆杳回来,他们都神色各异地给她让开了道。
此刻清乐郡主正站在院子里,而她的屋子房门大开着,像被掀了个底朝天似的,所有东西都散乱一地。
清乐郡主回头看见陆杳,皮笑肉不笑,眼里阴气沉沉道:“准义嫂总算回来了。”
许嬷嬷到处翻找半天,却一无所获,气急败坏地质问:“郡主的玉佩究竟被你藏哪儿去了!”
陆杳避开满地碎瓷,一步一步地走到屋檐下,道:“若是我藏了,翻成这么个样子,怎么也该找到了。”
她看了看许嬷嬷,又道:“或许是你藏了也说不定。毕竟这院子里就你和我,清乐郡主的玉佩又是在这里不见的。”
许嬷嬷面色铁青:“你少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私藏郡主的东西!”
陆杳道:“横竖我的房间已经搜完了没有,玉佩是谁私藏的也与我无关,清乐郡主请自便。”
这院里还有一间房没搜,就是许嬷嬷的房间。
清乐郡主总要先找回自己的玉佩,于是就阴冷着一张俏脸,令道:“往隔壁搜。”
她的两个嬷嬷立刻进隔壁房里,翻腾了一阵子,忽然传来一道惊呼。
清乐郡主到门前一看,一个嬷嬷正从一处桌脚下面取出来一个洗旧了的帕子包着的物什,打开一看,可不就是她的那块玉佩。
然而她仔细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许嬷嬷再一看,两腿一软,就汗涔涔地跪了下去,“郡主,不是我,不是奴婢弄的!”
陆杳道:“郡主就不要怪许嬷嬷了吧,想来她也是一时糊涂。”
清乐郡主紧紧掐着手心,脸都气白了。
她那语气,分明与方才在厅上自己跟义兄说的语气一模一样。
陆杳又惋惜道:“只是可惜了这宫中御赐之物。许嬷嬷不识货,用来垫桌脚,不慎给碾碎成了几块,这下拼都拼不回去了。”
可不是,那块破布下的玉佩已经给碎成了四五块儿。
许嬷嬷愤恨至极,道:“你这个贱丨人,敢栽赃陷害我!”
陆杳道:“先前许嬷嬷认定我偷了郡主玉佩,眼下玉佩却从许嬷嬷房里搜出,到底是谁栽赃陷害谁呢?”
围观的下人虽然不太看好陆杳,可这事儿也是人赃并获,许嬷嬷没法洗脱。
大家伙就劝:“老许,赶紧认错吧。”
“就是,郡主肯原谅你,相爷才有可能饶了你!”
“知错能改就行,郡主多好的人啊,你这会儿不认错难不成还想留到相爷跟前认错?”
“这要是闹到相爷那里去了,你八成就不要活了。”
这些劝导的语气,完全就是在劝一个小偷改过自新。
许嬷嬷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满腹冤屈,急得满头大汗,最后一屁股顿坐在地上,嚎道:“苍天啊,真的不是我干的啊!”
最后清乐郡主命自己的嬷嬷掌掴了许嬷嬷一顿,不管是不是她干的,都得先出了这口恶气。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许嬷嬷的脸被打肿,清乐郡主还善解人意地道:“这枚玉佩是御赐的,坏在你手便是你拿命赔都不为过。只是念你到底是义兄府里的嬷嬷,便饶你一命。”
许嬷嬷还得感恩戴德地谢她,下人们都一致称赞她善良大度。
众目睽睽之下,清乐郡主也不能把陆杳怎么样,最后笑着跟陆杳道:“今天这事错怪准义嫂了,这厢给准义嫂赔罪。”
陆杳道:“哪里,郡主的玉佩找到了就好。”
清乐郡主一走出院子,眼底里乌晦一片,全是阴沉之色。
她到了一处凉亭里,很快肿着老脸的许嬷嬷也被带到了凉亭中。
她一眼睨来,许嬷嬷就颤颤巍巍地跪下。
第008章 逗阿猫阿狗么
清乐郡主缓缓打开布料看着自己破碎的玉佩,看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可许嬷嬷却越加的胆战心惊。
突然清乐郡主眼神凶狠,疯了一样将手里玉佩碎片狠狠砸在了许嬷嬷的脑门上。
那棱角锋利,在她脑门戳出几道血痕来,许嬷嬷不敢躲更不敢叫痛。
她呜咽道:“郡主,真的不是奴婢干的……奴婢对天发誓,当时真的将郡主的玉佩放在了她枕下的,定是她毁坏了玉佩藏回奴婢房里陷害奴婢……郡主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那么干啊……”
清乐郡主深吸口气冷静下来,眼里满是怨毒之色。
她本以为那只是个不值一提的乡下女,要才无才要貌无貌,还出身低贱卑微,竟痴心妄想嫁给她义兄做妻子,她随随便便就能将她赶走。
可没想到,却反遭了那贱丨人的道!
她岂能咽下这口气。
清乐郡主看向许嬷嬷,道:“本郡主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办好了这次既往不咎,办不好,本郡主就拿你来抵。”
许嬷嬷忙道:“郡主吩咐,奴婢一定肝脑涂地!”
清乐郡主咬牙切齿道:“给我划烂她的脸。”
看她还能不能在自己面前那么洋洋得意!
陆杳甚少出这临时居住的后院在偌大的相府里走走逛逛。
不过她真要走走逛逛时,相府里也没人拦她。
因为相爷好像没说不准她在府里活动。
她要是去找相爷倒也罢了,毕竟是相爷的未婚妻么,可没想到她一路上问的竟然是剑铮的住处。
剑铮才领完罚,回来擦了满身汗换了身衣裳准备出门,怎料院里的树荫下突然传来一声婉转悠扬的口哨。
剑铮一震,转头就看见陆杳正倚在树下。
他神色莫名,她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竟然没能察觉。
紧接着他脸就黑了。
他没听错的话,她在对自己吹口哨?
逗阿猫阿狗么。
剑铮冷声道:“这里不是陆姑娘该来的地方。”
陆杳挽着手道:“有一说一,和你主子比起来,你就显得正常得多了。”
剑铮心下一凛,道:“这话最好不要让主子听到。”
陆杳扬了扬眉,道:“你怕让他知道我们在这说他坏话?”
剑铮立马撇清:“谁跟你我们?你说的任何坏话都与我无关!”
陆杳倏尔笑了一声,似被他的反应逗乐了。
然她这一笑,一双桃花眼微弯,盛满芳华。
剑铮不由得微微一愣。
她随之扬手就抛给他一个东西。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接,见是个凉润的净白瓷瓶。他再抬头一看,陆杳已转身走去。
她道:“不用谢,就当是回馈你今日助我脱身。”
剑铮脸更黑了,什么叫助她,搞得他们好像是一伙似的!
他也是运气不好才撞见的好吧。
他要是知道这女人在厅上轻薄主子,他一定躲得远远的,或者第一时间拔剑削她,也总比自己挨顿棍子的好。
陆杳转眼就走出他院子了。剑铮打开瓷瓶,放到鼻前闻了闻,只觉一股淡药香闻之沁人心脾。
应该是疗伤的药。
只是他觉得奇怪,她一个乡下女怎会有这种药。
正这样一想,陆杳的声音自院外悠悠传来:“可别告诉你主子,不然我就说你说他坏话,回头你还得挨顿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