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苒君笑
于是最后剑铮还是很有眼见地带着这盘鱼退下了。
回头剑铮剑霜一起吃饭时,对着这盘鱼沉默了。
剑铮推给剑霜,道:“主子赏的,你吃。”
剑霜冷冰冰地推了回来:“主子赏你的,你怎么不自己吃。”
剑铮道:“我吃不下。”
剑霜冷冷道:“你吃不下的给我,我就吃得下了吗?”
这要平时,哪还有剩的。
可眼下两人都头昏脑涨的,闻着这鱼就腥,推来推去,抗拒得不行。
适时,秋葵抱着饭碗过来,瞅瞅两人,道:“都不吃啊?”
然后她就伸筷来夹,吃得津津有味。
剑霜尽量坐得离她远点,嫌弃道:“你怎么会吃得下这种东西?”
秋葵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剑霜道:“你难道平时不吃鱼吗?上回的烤鱼是哪个狗吃得最多。”
剑霜冷哼一声。
秋葵看了看他俩,又道:“你们这是晕船了吧。”
剑霜道:“你怎么不晕?”
秋葵道:“因为我吃了夫人给的晕船药啊。”
剑霜沉默片刻,问:“夫人那里还有晕船药吗?”
秋葵道:“夫人那里什么药没有,多着呢。”
于是乎,下午的时候,陆杳在甲板上躺着晒太阳,苏槐在旁煎茶,剑铮剑霜两个就到了跟前。
陆杳眯开眼看他俩一眼,道:“怎么了吗?”
剑霜道:“听说夫人这里有晕船药。”
结果还没等陆杳回,苏槐将煎茶的茶壶盖子往壶身上哧地一放,抬起头来看着两人,道:“晕船了吗?要不要找个岸边,把你们放一放?”
就那眼神,两人看得分明,主子的意思是,他俩既然这么没用,那还留在船上干什么?
真要是找个岸边放他俩,也是找个荒岛,在这海上连个方位都辨识不清,这样他俩就真得在岛上了却残生了。
剑铮立马补充道:“回主子,是厨子晕船了。”
剑霜也点点头,道:“对。”
苏槐道:“那就让他少做鱼。”
剑铮应道:“是。”
陆杳道:“既然厨子晕船,那你们便拿两颗药去给厨子吃吧。”
剑铮剑霜在苏槐的注视下,就是有一百个狗胆子,也不敢伸手来接啊。
苏槐还问他们:“夫人让你们带药给厨子,你们怎么不接?”
剑铮剑霜太清楚了,这药他们要是接了,那才麻烦了。
遂剑铮道:“厨子只要少做鱼,应该就不那么晕船了。夫人的药珍贵,厨子还不配。”
然后两人就退下了。
陆杳看了看两人背影,又看了看继续煎茶的苏槐,不由嗤笑一声,也不强求,重新闭上眼晒太阳了。
苏槐问:“你笑什么?”
陆杳道:“你不知道我笑什么吗?”
悠悠海风吹来,拂乱了她耳边发丝,轻轻痒痒的。
春深的阳光又晒得暖洋洋的。
她忽然想起她小时候,一次跟她大师父一起出海。
到了船上不适应,大师父问她是不是晕船,她也说不晕。
大师父也没有拆穿,只道:“都上了船了,你还怕我把你丢下去不成?你要是实在难受得紧了,就熬点晕船的汤药喝,喝了就好受些。”
结果后来陆杳在船上待了十天半个月,硬是没吃晕船药,而她的身体也彻底适应了,后来就再没晕过船。
她想,这狗男人的逻辑虽然离了大谱,但有时候又莫名的在她的点上。
第1237章 意外说来就来
苏槐煎好了茶,问她吃不吃,陆杳睁开眼,伸手接了一杯。
陆杳道:“要实在难受了,就跟我说。”
苏槐道:“我不难受。”
陆杳道:“以往你有个痛啊痒的,就恨不得夸张到像得了不治之症需要临终关怀似的,如今却是转性了。”
苏槐道:“渡海入蓬莱是个长远之计,这才开始。”
陆杳沉默。
果然这狗肚子里憋着坏水。
陆杳道:“你莫不是还想着打蓬莱的主意,这一趟去探探虚实?”
照他的想法,即便他在海上不适应,他也会尽快让自己适应,因为他想着以后来这里的次数还多,总不能次次都晕船。
就如同她小时候跟师父出海时想的一样,她往后跟师父出来的次数还多,总不能回回都要师父照顾。
陆杳道:“也罢,有三师父坐镇蓬莱,你去看看过后,兴许就会打消念头。”
苏槐道:“蓬莱的小皇帝是个胆小无能之辈。”
陆杳默了默,道:“大焲的皇帝还是个蹒跚学步的还没长牙的奶娃子,能好到哪儿去?”
苏槐道:“我不信你三师父能辅佐他一辈子。”
陆杳道:“那就看你们谁活得更久。”
后来苏槐问:“你会帮我还是帮他?”
陆杳道:“你玩你的,要是一不小心玩死了,我就带着儿子改嫁吧。”
一句话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苏槐直勾勾地看她道:“你总想着改嫁是吗?”
陆杳道:“你疯起来不管不顾的,我总得想想后路不是。到时候你坟头上长草了,儿子管别人叫爹呢,哪想得起你。”
苏槐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我不会不管不顾,以后要是我比你早死,你的后路我会帮你想。”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想他不得好死的人数不胜数,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意外。
即便是防得再严,也会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比如眼下,这船都在海上走了多天了,到蓬莱的路程也已经去了一半了,正值将将入夜,夜色朦朦胧胧罩下来,船正常顺风顺水行驶着,这时夜色里忽然出现另一艘船,从侧面穿来。
那船一看便是从它身后那幽暗的海岛驶来的。
这种情况,来船定然是早早在那海岛上等着了,就等着大焲的船从这里经过,好半路拦截。
船上除了这头的苏槐陆杳,那头还有随行的使臣,使臣们本来正在歌舞升平地用着晚饭,怎想突然整个船重重地晃荡了几下,毫无防备,撞得大家东倒西歪、又摔又磕的。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嘈杂慌乱了一阵,还惊呼道:“是不是海震来了!”
而后才有人后知后觉地呼道:“是来了别的船,撞在咱们船上了!”
于是乎大家都扒着栏杆看去,就见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艘船,呈现出一个黑黢黢的影儿,直直当当地撞在了这边船腰上。
使臣们无不心惊肉跳,个个探着身子抻着脖子往船腰被撞的地方瞧,生怕把船给撞裂了。
船要是沉了,那他们今个都得交代在这里。
好在大焲这边的船足够结实,使臣们望了一阵,确认只是撞碎了栏杆和船舷边缘,这才大舒一口气。
然后便有侍卫大喝道:“对面何人?!”
对面也没人吭声,只是咻咻抛来几道铁锚,牢牢地钉在大焲这边船上固定住,而后一群黑衣人从对面船上飞来,个个手里提着寒刀,二话不说就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使臣们吓得连连往船舱里躲。
没差了,这是遭刺客了!
刺客一登上这边的船,直接就往那边船头杀。
使臣们很快看明白了过来,他们是冲着相爷来的!
这种事情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肯定是相爷树大招风嘛,不然还有谁能这么让人恨之入骨、半路截杀呢?
当时,这边船头上杀手汇集,剑铮剑霜率影卫们迅速迎击。
陆杳人还在甲板上没回房,苏槐自己也抽了把剑,人往船中部回廊去。
杀手都是冲他来的,见他这一走,杀手们全都纷纷朝他围去。
杀手一围,相府影卫便将前后路都围堵了去。
船中部杀声一片,两边船头船尾的甲板上却显得一派安宁。
第1238章 说翻脸就翻脸
陆杳在甲板的躺椅上躺了一会儿,听见船上的刀剑杀声由盛烈慢慢衰落,到后来兵器碰撞声变得稀稀拉拉、零零碎碎。
再到最后,一切都变得寂静,只剩下海浪拍打着船身的声音。
随之,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徐徐而来。
走到走廊这边的尽头,走廊里还没来得及点灯,一片通黑,而后他一脚踏进了甲板上的月色里。
陆杳回头去看,见苏槐手里的剑淌着血,他衣角上也沾了簇簇血迹。
后面剑铮剑霜也紧随着到了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