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苒君笑
剑霜恼道:“你说谁是饭桶?”
姬无瑕道:“不服吗,要不要来干一架?”
剑铮就不说话,默默地处理好事情,准备回去。
剑霜冷哼一声,道:“我还要回去复命,谁跟你一般见识!”
姬无瑕道:“怂了吧唧,还有理了你。”
姬无瑕风风火火地回了相府,相府前院已经开席了,她避开了,翻墙就进了内院。
秋葵打水来给她洗手,她边洗手边望见乳娘正把喂饱的孩子放在小床上。
她胡乱擦两把手就进门去,直奔小床,笑嘻嘻道:“我的小宝贝儿如意儿,有没有想姨姨啊?”
第1347章 从小接受熏陶
陆杳也在房里,道:“你跑出去做什么,自有人料理那些。”
姬无瑕道:“在我手上犯事,那我不能忍。”
陆杳道:“是去前面吃还是在这里吃?”
姬无瑕道:“在这里吃吧。”
陆杳就让秋葵去拿饭。
姬无瑕只粗粗洗去了手上的血迹,身上还带着血腥气,因而没去抱如意,便是伸手逗他也没真的挨着他。
只是如意约摸是吃饱了,这会儿精神头又足,伸手就去抓姬无瑕的手指。
姬无瑕往后缩了缩。
如意又挥着两只小短手,奶糯奶糯的,实在让人很难不爱。
姬无瑕唏嘘道:“平时你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咋不见你对我这么热情呢?”
陆杳道:“平时你抱得欢,眼下他朝你伸手你反倒不抱了。”
姬无瑕挠挠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还不是怕我这身熏到他。”
陆杳道:“就他这身份,从小接受熏陶是必然的。”
姬无瑕哈哈道:“那也是。那我抱了哟?”
陆杳道:“你抱吧。”
姬无瑕就一边把如意抱起,一边对他道:“一会儿你要是实在觉得熏人呢,你就嚎两嗓子。”
如意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过分清亮。
事实证明,某些特质就是他一出生就从爹娘那里带来的,他丝毫没有被姬无瑕身上的血腥气所熏到,反而十分自在,在姬无瑕怀里蹬蹬腿,挥挥手,那小嫩手还往姬无瑕脸上去摸。
姬无瑕晃眼一看,他手指头红红的,居然摸到了她脸上不慎溅了一点血沫。
姬无瑕拿着他的小手指,惊奇道:“你小子,眼挺尖啊。这都能被你给摸到!”
陆杳拿了巾子给他擦去,姬无瑕一高兴,抱着他就轻巧地往上空一抛。
可把乳娘给吓破了胆。
但如意丝毫没被吓到,他也就被姬无瑕往上抛半丈的距离,落下来时又被她给稳稳接住。
如此两三回,如意约摸喜欢这样的落差感,咧开小嘴笑了笑。
但他也禁不住姬无瑕的精神头,多抛几回,就给整吐奶了。
今日来吃席的官员们难免又要唏嘘感叹一番。
回回来相府,送的都是厚礼,可吃的席没哪次不是吃得胆战心惊的。
说是相爷孩子的满月酒,可他们连相爷的孩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抱出来遛一圈的孩子还是根白萝卜代替的!
官员们差自己的小厮去向府里人打听,今日办满月酒的孩子是位公子还是位小姐。
小厮很快来回禀,道:“这府里人说,是位公子。”
官员们面面相觑,然后道:“照相爷的性子,真要是位公子,会让咱们这么容易地打探到吗?”
其他官员拍腿应和:“就是!”
晚上开席的时候,姬无瑕吃抹得开,转来转去竟跟一帮朝中官员们吃一桌去了。
姬无瑕换了身行走江湖时的衣着,往人堆里一坐,几番推杯换盏下来,大家就十分熟络。
官员们虽然都知道相爷有个远嫁蓬莱的妹妹,但除了去过蓬莱的那些个使臣以外,甚少有人知道就是姬无瑕。
同桌的官员都以为姬无瑕只是相爷夫人的娘家人。
又聊得如此投缘,大家都客客气气。
有官员就向姬无瑕打听:“相爷才得的究竟是儿是女啊?”
姬无瑕毫不犹豫道:“这有什么可怀疑的呢,当然是儿啊。”
官员道:“那怎么就起个娇气的名儿呢?听起来像个女娃。”
姬无瑕瞅他们一眼,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样才能迷惑人啊,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女儿。”
官员们又面面相觑。
姬无瑕道:“怎么,你们不信啊?”
官员哈哈笑道:“原本是将信将疑的,怎么听你这么一说,就更不可信了呢。”
嘴上这么说,心里几乎已经有十成十的把握,这相府里的人肯定都统一了口径。相爷生的必然是个女儿,否则用得着这么掩饰么。
姬无瑕唏嘘道:“真是的,说真的怎么还没人信了呢。”
官员道:“来来来,再喝一杯。”
第1348章 含沙射影
等酒过三巡,又说论起对相爷的印象,姬无瑕直言道:“我就从来没看得惯他过。”
这一点有官员深有同感,但又不敢说,赞道:“你真是什么都敢说。”
姬无瑕道:“难不成你们就没有对他有仇怨的?”
官员齐刷刷摇头:“我们没有!”
姬无瑕道:“我看不惯就骂,当他面骂。”
官员道:“你可真是个能人。”
姬无瑕道:“那你们看不惯会怎么的?”
官员道:“嗐,那是相爷,我们能怎么的。”
姬无瑕道:“人总要发泄嘛,不然憋心里岂不憋屈死。”
“那也是。”
有官员喝得醉醺醺的,道:“我有一法。”
大家都凑过来听听。
那官员便道:“我庭中有棵老桑树,我憋屈的时候,就对着老桑树抱怨一二。”
众人恍然大悟,道:“此法甚好。”
姬无瑕吃了口肉,又喝了口酒,道:“指桑骂槐呗。”
官员吓道:“阁下慎言,我只是跟我的桑树朋友唠唠,只是唠唠。”
姬无瑕感慨道:“啧啧啧,还是你们这样的读书人能。骂人都能骂得这么含沙射影。”
“哈哈哈,来来来,吃酒吃酒。”
姬无瑕道:“不过你们又干不赢他,一不小心还有可能被他杀全家,你们除了会读书,又没个反击之力,也就只能骂骂啦。虽然不能解恨,但解解气也成。”
官员们还没细想她话里的额外之意,姬无瑕就举起酒杯,“来来来,吃酒吃酒。”
有官员事后慢慢寻味,就发现怎么她这人说话也这么含沙射影呢,简直比他们这些文臣还酸。
你乍一听是这个意思,再细细一品,不就是说他们除了会读点书以外啥都不会嘛。
只不过当时席上大家觥筹交错没空细想,等回味过来的时候席都散了。
相府热闹了一天,总算消停了下来。
后院里点着温然的灯火,将夜色烘托得有几分朦胧暖意。
苏槐进房里时,嬷嬷正往房中摆了个木盆子,装好了热水。
陆杳给如意解了衣裳,准备放进木盆里给他洗澡。
嬷嬷本要上前帮忙,苏槐挥手让她们都退了。
他自己上前去,敛了衣角蹲下身,一手就从陆杳手上接过孩子。
陆杳见他这当爹的这么积极主动,也就懒得管了,由他来洗孩子。
结果陆杳才看一会儿,表情就一言难尽。
他倒好,脱孩子时,一手拎着孩子腿儿,像剐狗皮膏子似的把小衣裳一件件剐下来。
陆杳黑着脸道:“有你这么给他脱衣服的吗?”
苏槐道:“这么脱怎么了,不是脱掉了吗?”
陆杳道:“你这么拎着他,他不难受吗?”
苏槐道:“他难受不晓得哭吗,你看他哭了吗?”
诚然,如意醒着,睁着黑黝黝的眼儿,尽管被倒拎着,他却也不哭不闹,小脸上满是一种对这个世界的茫然。
没倒挂多久,苏槐就把他剥光了,放进木盆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