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苒君笑
还有人问:“哪个更厉害些?”
“这个嘛……说不准,天太黑,看不清楚。”
就是看清楚了,那能随口乱说吗?
“是吗,让我们看看。”
那将军道:“成,你们来看吧。”
将军们挨个站上去瞧两眼。
那将军就问:“你们看清楚了吗,相爷打得赢还是打不赢?”
将军们一个个都口径一致:“确实天太黑了,看不清。”
那最后一个站上去看的将军,眼看着相爷被他家夫人一掌摁在甲板栏杆上,不免跟着抽抽地“噫”了一声。
其他人就问他:“怎么样?”
站上面的将军唏嘘道:“天实在是太黑了。”
这场架也就随着相爷被他夫人摁在甲板栏杆上而告终。
苏槐被陆杳揪着领子,抬手摸了摸嘴角,捱了两拳都出血了。
他扫了一眼剑铮剑霜以及在场的护卫们,道:“夫人叫放船给她们,都听不见吗?”
剑铮剑霜立马去照办,谁叫主子打不过。
很快一艘小船就落在水面上。
这架姬无瑕看得带劲,眠眠也热血沸腾,娘儿俩显然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姬无瑕道:“杳儿,你功力又长进一截啊。”
苏槐道:“这都是谁的功劳。”
陆杳又踹他一脚。
剑铮剑霜在一旁见了,莫名感觉自己的腿肚子也跟着隐隐作痛。
话不多说,陆杳对姬无瑕道:“回去吧。”
姬无瑕志得意满地睨了苏槐一眼,道:“那我们可就回去啦。”
然后她拎着眠眠转头就跃下船去,小船一荡,娘儿俩就稳稳地停在小船上了。
如意扒着栏杆往外望,挥挥手道:“眠眠妹妹再见。”
眠眠也对他挥手,道:“如意哥哥,明天见!”
蓬莱军上下都已经做好了作战的准备,只是偏偏王爷不急,迟迟不发号施令,没想到结果王妃和小郡主竟然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回来以后什么事都没有,当晚洗洗就睡了。
等第二天眠眠起来又要找如意哥哥。
两军也一直是对峙状态,焲军不敢再上前一步,但也不甘心就这么离去。
后来白天的时候,姬无瑕就经常带着眠眠过去焲船上玩耍,有时候一去半天,但到落日黄昏时准能回来。
两军都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下达军令的是主帅,这都在阵前了,这边的主帅居然还能允许自己的妻眷往敌方去玩,而敌方的主帅居然还能按时地放这边主帅的妻眷回来。
这来来去去,像是要打仗么,更像是走亲戚好吧。
双方也都明白,除了敌对关系,这两军主帅之间也还有微妙的关系在。
毕竟摄政王妃是焲相的妹妹,小郡主是焲相的外甥女,焲相的夫人还是摄政王的徒弟。
这一来,打仗归打仗,他们也不会伤害彼此的家眷。
第1451章 这就有点反常了
转眼间,两军都在海上僵持了两三日了。
陆杳发现,苏槐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当然,照他的性子,他极沉得住气,压根也不会着急,但他麾下将军们不乏有脾气暴躁的,她发现竟连他们也都跟着不着急。
这就有点反常了。
陆杳便问他:“就这情形,登不上岸,你还打算在这里耗多久?”
苏槐道:“等时机。”
陆杳道:“对面有三师父在,不会让你有这时机。”
她看了看他,又道:“苏槐,你还憋着别的招?”
后来一日她突然想明白来,对苏槐道:“此次你大张旗鼓地发动战船,带兵渡海,却只带了区区五六万人,这五六万人便是成功登陆,蓬莱军怕也不是这个数,若有交战,则凶多吉少。”
她看着苏槐,道:“你本意一开始便不是为了在这海上出战,你是在拖延时间,你想干什么?”
苏槐道:“贸然交战胜负难料,不妨先探探底。”
陆杳道:“便是探底你现在也探到了,为何迟迟不肯离去?”
苏槐道:“让你多跟你的好姐妹叙叙,也让如意多跟他的妹妹玩玩。”
这狗男人突然变得这么有人情味?
怎么可能!
陆杳冷笑道:“我猜,你应该是在南淮之地布了兵马吧。”
苏槐也看着她,不言语。
陆杳道:“我险些倒忘了,蓬莱虽与大焲隔海相望,但也不是完全相隔。
“蓬莱有海岛与南淮相接,最初蓬莱也曾觊觎南淮之境,便是想以南淮为做为入侵大焲的突破口。
“而今,蓬莱并无外犯之心,你却想从南淮打出去。所以你做了两手准备,一边在此处停留,蓬莱军集结兵力在此丝毫不敢大意,一边着南淮军欲从南淮出发入蓬莱。
“你虽带着京都大营里的兵马,可南淮有广宁侯领着南淮军,那支兵马现今如何行动怕是你早已布置安排好。
“所以说,主战场根本不在这里,而是在南淮接入蓬莱之境的地方。”
最后,陆杳问他道:“苏槐,我说的对是不对?”
苏槐道:“你猜得有理有据。”
陆杳道:“你以为,你能想到这一点,我三师父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吗?你看对面的蓬莱军守着阵营,海船排列,阵仗颇大,可你的船连靠岸登陆都不行,更别说在这海上派人潜过去摸清对面的情况。
“你确定蓬莱军都集结在此,而三师父丝毫没做其他的安排吗?从南淮入蓬莱,所至之境皆是蛮荒,水怪猛兽不在少数,你真若派兵前去,绝非好事。”
苏槐道:“你对那边倒是知晓些。”
陆杳道:“早年间曾跟我大师父经过那里。”
苏槐道:“你都没跟我说。”
陆杳道:“你也没问。我奉劝你赶紧把人撤回来。”
她也晓得,这狗东西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他真要是派兵从南淮入蓬莱之境,必然先派出过许多探子前往打探情况。
她说的这些,根本吓不到他。
她也有理由相信,她三师父不会没有准备。
两军真要是交接,那就不是能轻易收场的事,到时候两败俱伤想都想得到。
陆杳原以为有她在这里看着,至少能看形势管管他,但现在看来,这狗男人的花花心思多着呢。
苏槐道:“这是男人的事。”
陆杳看着他,道:“听你这话,这是打算一门心思干到底了是吗?”
苏槐道:“你看我哪次没干到底?”
照她的脾气,恐怕又要动手揍他一顿。
但这次她没有。
陆杳只是看了苏槐一眼,转身出去了,道:“甚好,这次你有本事就干到底。”
后来苏槐召集将领们议事了半日,从议事舱出来以后到甲板上去待了一会儿,发现陆杳和如意并没有在甲板上,也没在房里,便随口问剑铮剑霜:“夫人呢?”
剑铮剑霜也很茫然,夫人没在船上吗?
剑铮剑霜一时答不上来,苏槐身形微微一滞,回头看向他们时眼神立马就变了。
剑铮剑霜心下一寒,道:“属下这便去找夫人和小公子!”
先前议事时,剑铮剑霜负责去召集各位将军们、传达相爷意思,故而也没在甲板上看着,他们也不晓得夫人和小公子在哪里。
可是现在相爷一问,他们才想起确实有一阵没有见到夫人和小公子了。
再加上相爷那眼神,他们就晓得这事不同寻常。
两人清楚,就此次出兵到蓬莱,相爷和夫人昨日还有过意见不合的时候。
他们以为主子免不了又要遭夫人一顿打,然而夫人却格外的平静,压根就没跟主子动手。
现在想想,越是这样,才越有蹊跷。
结果剑铮剑霜和护卫们将整条船都搜遍了,都不见夫人和小公子。
所有人这才彻底慌了。
苏槐人站在甲板上,海风吹着他的衣摆,身后剑铮剑霜带着护卫们跪了一地。
剑铮将查来的结果禀报道:“回主子,夫人带着小公子乘小船……走了。”
苏槐道:“谁放走的?”
跪着的护卫们不敢出声。
只得剑铮硬着头皮道:“夫人支走了看守小船的护卫。她和小公子落船下水时,无人看见,是属下等看护不利,请主子责罚!”
即便是当时不知,可夫人和小公子行小船于海上以后,船上都看得见,又岂会不知。
可坏就坏在,这些日夫人与蓬莱那边的好友频繁往来,来去都是行小船,船上的护卫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