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腹生子?二嫁宠妃偏要步步高升 第15章

作者:银台金阙 标签: 古代言情

  听到最后一句,魏家的老嬷嬷呆了,“你说陛下允许……”她立马看向虞夫人,就看虞夫人掩唇笑道:“你们魏家难道不知道吗?我还纳闷呢?”

  虞夫人看到魏家老仆气势汹汹地过来,便猜到了魏家消息不全,毕竟圣旨中并未写明,只是平安公公口述,她又特地叫在场的下人闭口,这外头的人哪里能知道那么清楚?

  不过她没说,想看着这魏家老仆出丑,没想到半道来了位宫里的姑姑替她教训了。

  虞夫人的心情极美,矫揉造作道:“陛下心胸宽广,乃仁明之君,自是允许美人带着孩子一并抚育的。”

  从虞夫人口中确定了此事,那老仆简直要呕得吐血,连连后退了几步,想说些什么又怕丢脸,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虞亦禾听完清霜激昂的讲述,感激地看向扶娥,可这位宫里来的姑姑只淡淡一笑。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美人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见到魏家侮辱主子,自是要还回去的。”

  虞亦禾眼眸微亮,这一番话并不是一般宫女能说出来的,“你曾读过书?”

  即使是自小和她一起听过女夫子几年课的清霜也只不过认得字,勉强写的端正罢了,这种话是说不出来的。

  闻言,扶娥颔首,交代了自己的经历,“奴婢刚进宫时在文仪馆当过两年差。”

  虞亦禾倒是知晓文仪馆是宫中藏书阁,在其中当差的宫人都是要识字的。

  这世道识字的女子少,便是在宫中应当也算不得多,这样的人给自己这样的人当管事,怕不是在宫内被排挤了吧?

  她不由得多想了些,不过也不曾多问,总归自己也没什么选择余地,只能听从上面的安排。

  “那以后便托姑姑多多提点了。”

  “不敢。”

  寒暄过后,虞亦禾叫清霜亲自去给扶娥收拾一间屋子,留在屋内的扶娥没有闲着,拉着虞亦禾便教起了宫中礼仪,时间紧迫,她不能浪费。

  没想到二人练习时,一边安静了许久的宁宁走了过来,仰着漂亮的小脸蛋,小奶音着实叫人爱怜:

  “姑姑,我也要学规矩,娘亲说过陛下的家中规矩很严。”

  扶娥早就注意到主子的女儿了,只是没想到她这般乖巧懂事,又听到这声“陛下”,实在觉得可怜可爱,连忙搂在怀里哄道:

  “你还小,不需要学这个,只肖跟着美人不乱跑就好了。”

  却没想到这个四岁的小孩子摇了摇头,“我不愿意给娘亲添麻烦。”

  虞亦禾起先还很高兴,听得这么一句话后,鼻子不禁一酸,但最后她忍住了眼泪,只摸了摸女儿的头。

  “好孩子。”

  今日魏家来闹,她怎能不恨?女儿越乖,她便愈恨。只是她现在并无权柄,只能把一切都压在心底。

  看着这对母女,扶娥也不禁动容,心里更加放心了些,最起码这位主子的人品还算不错。

  等清霜回来的时候,她也被扶娥姑姑叫住了,那些收拾东西的活都交给了虞府的丫鬟,她也是要随着虞亦禾入宫的,自是一同学习规矩。

  第二日下午,府中的丫鬟已经收拾好了虞亦禾的所有旧物,在她休息的时候呈了上来,“小姐,这些衣裳可都要扔了?”

  虞亦禾看着这些旧衣,有心要扔了,但山上的几年生活让她学会了节俭。

  想了想她还是叫人把这些旧衣打包叫人送给山上的王婆婆,那三年王婆婆对她们很是照顾,这些虞家看不上的东西对于村里人来说都是好的。

  并不是她不愿意给王婆更好的东西,只因怀璧其罪,太好的东西有时候会带来灾难。

  瞧见窗外芭蕉叶上的微黄,虞亦禾生出了些许愁绪。

  当年去山上虽是清苦,但还有许多选择,这一次踏入那深宫,却只有一条路了。

  她唯有攀至高位,获得帝王偏宠,才能佑得自己,女儿一世顺遂。

第27章 份例比照县主

  魏家老仆凄惨回去,先是瞎呟了一通才说起正事,魏家老夫人初始还生气,待知道宁宁被皇帝亲允入宫后便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口中喃喃:“怎会如此?”

  良久才强作精神道:“无事,陛下既能宽宏大度至此,想必也不会因区区后妃之言就降罪于我魏家。”

  可是这话到底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旁人听的就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临到最后一日,虞夫人才再次进入了次女的院子,此时夕阳已经落下,天边只剩下橙紫的霞光。

  她把一个小匣子亲手放入了虞亦禾的手中,沉甸甸的很有些分量。

  “你入宫中不比嫁与旁人,嫁妆什么是不能带的,你拿着这些银钱,以后在宫中也能方便些。”

  虞夫人这些日子愈发觉得有些愧疚,她自是能感觉到这个次女和她不比旁的女儿亲近,也知自己忽略亏待了她,只能最后在银钱上弥补一二。

  可是这般举动也只是让虞亦禾笑了笑,她没有逞强接过了匣子道了一声谢又转交给身后的清霜,两人便相顾无言起来,须臾,虞夫人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这个女儿的脸颊,眼眶里也沁出些泪。

  “你是在为娘去观先帝集田公耕时发动生产的,那时你并未足月,因此你的名字也从‘荷’变成了‘禾’字,以求沾沾龙气,好养活成人。”

  见虞亦禾神色并未有太大变化,虞夫人心中一酸,眼泪止不住流出。

  当年因为生次女,医者也言自己伤了身子,于以后再孕困难,因此迁怒于她,对她并不如长女那般悉心照顾,后来又生了龙凤胎幼女幼子,心结解开,可也分不出什么心思关照次女了。以至于如今母女俩之间的隔阂与生分清晰可见。

  “母亲,别哭了,如今我要进宫去,在旁人家都算喜事呢。”

  看着次女温柔地替自己拭去眼泪,又说的这般轻松,虞夫人心里愈加酸涩,她握住虞亦禾的手道:“好孩子,你别这么说,是为娘对不起你。”

  虞亦禾顿了顿,这一句话她等了二十五年,可是如今听到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曾经的期待已经在一次次忽视中消磨殆尽。

  她只垂眸笑了笑,仿佛这一笑曾经的恩仇尽消,可虞夫人的心一点也没落地。

  “母亲说笑了,您还有什么话要嘱咐的么?”

  虞亦禾反握住虞夫人的手,温声说道,并未正面回答虞夫人的话,敛下的眉眼里满是淡然。

  虞夫人怔然许久才道:“此去深宫,不比普通人家,须得小心谨慎。”

  虞亦禾淡淡颔首,就听她接着道:“你妹妹运道不好,入宫五年才堪堪孕有这么一胎,却又不知怎么流了,现在难再有孕,你与你妹妹同胞姐妹,万万要齐心协力,照看一二。”

  她说的恳切,虞亦禾却慢慢松开了虞夫人的手,唇角的浅笑依旧,“我们姐妹自是要齐心的,只是妹妹身居高位,我只是一个六品美人,如何照看的了昭媛娘娘?”

  虞夫人愣住时,虞亦禾又道:“况且我曾死了夫君,离昭媛近了,怕是更加有碍昭媛运道。”

  时间仿佛回到了那年的春日,府里的流言,母亲的恳求全都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虞夫人剩下的话瞬间全部堵在了嘴里,她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妹妹的运道不好,自己的难道就好了么?

  妹妹尚且有荣华富贵,父母疼爱,自己呢?

  恰在此时,一阵晚风吹来,凉风吹散得虞亦禾从自怨中醒来,她替虞夫人拢了拢外裳轻声道:

  “母亲,夏末了,早晚天凉,您穿的衣裳绡了些,以后要穿些厚的了。”

  良久,虞夫人才应了一声,两人告别,很有些客套在里面,她走后,虞亦禾也不曾停留,她从廊下转身进了屋,扶娥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来了虞家两天,她也看得出自己这位美人主子其实并不大得宠,虽是正经的嫡出姑娘,得到的关注却与庶女差不太多。

  只是清霜却不像虞亦禾这样冷静淡然,她把那沉重的盒子打开,数了数里头的东西又撂在桌子上,冷哼一声:

  “ 不过是三千两银票和十两金子,奴婢当有多少呢?便是小姐嫁妆都发买了,也不止这点银钱,就是偏心!”

  当初她们虽然被魏家遣了回来,但那嫁妆也是送回来的,虽五年间用了些,但也绝不止这么些。

  虞亦禾早就料到了这些,她拍了拍清霜的背,自己受了委屈,这丫头一向比自己反应更加激烈,“别气了,总归明日就不在这处了。”

  陪着宁宁玩耍的扶娥见状也搀着孩子过来,忍不住指正,“清霜,我知道你是为了美人好,但你在家中尚且能这样,在宫中可万万不能这般大声,而且你的称呼又忘记了。”

  闻言,清霜立马息了火气,像个鹌鹑一般,她也知自己不够谨慎,可这一日两日并不能完全改过来。

  “美人,美人,扶娥姑姑我没忘呢……”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宫中过来接应虞亦禾的马车已停在了门口,她只是六品美人,并无翟舆,仪仗也简单,马车倒是宽大足以坐上六人。

  虞家人都在门前送行,包括堂妹,至于她的亲弟弟还在南方的书院读书,等消息传到那里也来不及了。

  平日不多见的虞侍郎也上前嘱咐了几句,虞夫人更是泣如雨下,拉着她说了不少从前没听过的体己话。

  但虞亦禾的心情却格外的平静,因为她再也不是会因母亲偏心而偷偷哭泣的小女孩了。

  再后来,一行四人加一两个红木箱子,马匹铃儿叮当便入了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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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阳宫

  皇后翻看着彤史,看着纯贵嫔又在上头记了一笔,便看的久了些,旁边的女官落葵瞧见了低声安抚道:“连着在绮清园的次数,这个月也不过是三次,娘娘不必忧心。”

  闻言,皇后淡淡一笑合上彤史,侧首道:“本宫并未忧心,只是在想那位今日入宫的虞美人能博得陛下几日欢心。”

  虞亦禾虽未进宫,但她的大名已经传遍了宫内,能以二嫁之身入宫已是令人惊奇,更何况还能带个孩子,这得何等得貌美?

  “依奴婢看,这位虞美人也得宠不了几日,左右不过是陛下对虞昭媛不能生育的补偿,这宫里谁看不出虞昭媛只是想借个肚子罢了?”

  “呵呵,这也要看她是否能怀上啊……这宫里有孕过的不少,可生出来的又有几个呢?”

  皇后说到最后语气愈发的落寞,她也曾怀过一个,可仅仅两月便落了胎,连那孩子的性别都不知道。

  看出自家娘娘又想起了那桩往事,落葵叹道:“娘娘,以后会有的。”

  皇后却疲惫地摆了摆手,不再叫她说下去,“不必再安慰本宫了,本宫没那么脆弱,既是本宫无子,那本宫便稳坐钓鱼台,谁有本事怀上,谁有本事生,本宫一概不管。”

  自己没有皇子,又斗什么呢?

  而且根本不必她出手,那些有子嗣的妃嫔自己便会斗得死去活来。

  另一边刚上完早朝的帝王坐在辇车上转动着脖子上的朝珠,上一息还在思考着刚刚朝中上奏的政务,下一息脑中就乍然出现了一抹姝色。

  这几日刚从绮清园回来,压着一堆事务要处理,他便忙了些,竟差点把这事忘了。

  “今日该是她进宫的日子?”

  卫景珩没指名道姓,但李福海岂能不知这个“她”是谁?

  “是的,今日正是虞美人进宫的日子。”

  听到这个“虞美人”,卫景珩的眉目舒展,朝堂上的沉重一扫而空,自言自语轻声道:“她可没虞美人那般艳。”

  大总管垂首,脑中回想起那日桌案上的废纸,那一个个被划去的封号,暗叹一声,若不是帝王没想出个好的,此次哪里就会是一个简单的“虞美人”?

  没要两息,帝王又道:“灵和殿可整理妥当了?”

  对此,李福海道:“皇后娘娘宫里的落莲昨日来禀报过了,后殿已经打扫干净,按了美人的份例配了宫女太监。”

  大总管自觉没什么不妥,可这话落在帝王耳中却让他直接“啧”了一声。

  他的原意是叫她住正殿,可皇后清扫后殿也无可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