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腹生子?二嫁宠妃偏要步步高升 第70章

作者:银台金阙 标签: 古代言情

  虞亦禾这下是真的惊了,虽然她早知魏家最近要倒霉,但也没想到这爵位就这么轻易地没了,这可是二品侯爵啊……

  但她到底只是惊讶和几分幸灾乐祸,痛苦惊惶的还是北宁侯……不,是魏家了。

  皇城最繁华的坊市中,正住着开国那一批的勋爵们,这一日街上忽而嘈杂起来,有奴仆张嘴就要骂人,伸头一看就被吓了回去。

  一大批金吾卫气势汹汹地跑来,小厮被吓得腿止不住地颤抖,却见金吾卫从他面前掠过,径直冲向了隔壁的北宁侯府邸。

  北宁侯府的家丁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金吾卫就架着梯子爬上了高大的房檐上,毫不留情地摘下了那象征着荣耀与地位的侯爵牌匾。

  刹那间,侯府上下陷入一片混乱,哭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令人心颤的嘈杂。

  慌忙赶过来的老夫人宛如被抽去了脊骨一般,瘫软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双手胡乱地撑着地面,试图让自己保持平衡,可那微微痉挛的手指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恐慌。

  连身后追来看到这一幕的丫鬟们都不自觉地愣在了原地,她们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呢?

  而后来的侯夫人连发髻都还未来得及梳好,赶到这里时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正巧瞧到牌匾被摘下来的这一幕,立刻目眦欲裂地喊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

  金吾卫见几个主人来了,当即展开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命,抚有四海,以仁德怀民,以律法正邦。然今有北宁侯魏天明,身居高位,不思报国为民,反行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之恶事,致使朝纲混乱,民怨沸腾。

  其罪行累累,不可饶恕。昔日之功勋,尽被此等恶行所污。今朕为正国法,肃朝纲,特夺其爵位,削其官职,收没家产,以儆效尤。此后,永不得复用,子孙亦不得袭爵。

  钦此!”

  侯夫人听到这圣旨,整个人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落后一步还在院中的前北宁侯魏天明霎时间脸色惨白,眼神中满是绝望,“爵位……我的爵位……!”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金吾卫的首领面无表情地说道:“莫要再挣扎了,这是陛下的旨意,谁也无法更改,陛下还下了口谕,好心给你留了你家女眷的嫁妆,你就感激吧。”

  闻言,北宁侯身子一晃,险些摔倒,身旁的亲信连忙扶住他。

  府中的下人们也都聚了过来,个个神情凝重,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些胆小的丫鬟已经开始低声哭泣,整个侯府沉浸在一片慌乱之中。

  须臾,老夫人终于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一边用力捶打着地面,一面嚎啕大哭起来,她算计一辈子到头就算计了这些吗?

  爵位没了,她再也不是尊贵的老夫人了,再也不是别人口中的“老封君”了!

  前侯夫人魏钱氏也泪流满面,她哭着哭着,忽而尖锐的嗓音划破长空:

  “是虞亦禾!是那个贱人!我们魏家供她吃穿五年,她竟如此狠毒,竟挑唆陛下夺我魏家爵位!”

  她丝丝缕缕的头发散落下来,妆容也早已一塌糊涂,在脸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她大声咒骂着,老夫人听到这句话,心中也生了悔意,要是当初把虞亦禾拘在家中不让她回家是不是就没有这么一天?

  可笑造成如今局面不思悔改,还觉得是他人作乱。

  魏天明则呆楞在一旁,目光空洞无神,只望着被金吾卫拿走的牌匾,嘴里喃喃自语:“完了,一切都完了……”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一切并非虞亦禾所致,而是他自己贪污,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

  他开始后悔自己被权力和金钱蒙蔽了双眼,后悔自己的贪婪和放纵,是他亲手将侯府的荣耀毁于一旦!

  他深知,如今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然而面对家人的指责和误解,他却难以开口为虞亦禾辩解一句。

  魏天明知道一旦自己开口,那么他就会立刻成为被指责的对象,不如就让旁人来承受这怒火吧。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来的金吾卫中有帝王的亲信,听到魏夫人毫无顾忌地辱骂天子嫔妃,不禁上前厉声道:

  “大胆!竟敢辱骂娘娘,此乃大不敬之罪!”

  当即给了她一巴掌,男人的力气很大,魏氏被这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发髻彻底散乱,狼狈不堪。

  侯府门前立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老夫人苍老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魏天明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仍旧目光冰冷的金吾卫,他认出这是帝王身边的亲信,立刻冲着侯夫人怒吼道:“无知妇人,还不知悔改!”

  说话又给了她一巴掌,侯夫人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老爷,你竟也向着那贱人!”

  老夫人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切,更是又痛又气又悔到要昏厥过去!

  她当初怎么就给儿子选了个这么蠢得媳妇?这家都是她败的呀!要不是当初魏氏撺掇自己,自己怎么会非要把虞亦禾送回家去?

  可是叫她们更加心痛的还在后面,金吾卫冲进了侯府,把那些大到千工床,小到挖耳勺,什么金的,银的,瓷的,玉的,圆的,扁的都查抄了出来。

  全部都封到箱子里,最后留下的唯有魏家三代媳妇的嫁妆,这是完全由另外家庭带来的“清白”物件。

  侯府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一箱箱财物被抬出府门,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当所有东西都被搬走后,金吾卫统领冷漠地看了一眼魏家众人,挥手示意手下离开。

  侯府变得空荡荡的,昔日的荣华富贵仿佛一场梦,如今只剩下凄凉和衰败。

  可接下来还有更绝望的在后面,少夫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里头悔恨极了。

  当即要带着自己的嫁妆和儿女回自己娘家去,可老夫人和魏氏哪里能允许?

  即使是再悲伤愤怒,她们也知道少了嫁妆,这一大家子该怎么过活?

  老夫人本是妾室扶正,她本来就没什么嫁妆可言,魏钱氏倒有,可这些年已经补贴进侯府不少,唯有少夫人的嫁妆还好好的。

  可少夫人看着自己公公这好些个庶子庶女,哪里愿意用自己的嫁妆养他们?便是自己相公也不想要了!

  她乃是清流人家的女儿,这已经丢尽了她的脸面,她哪里还愿意跟魏家同流合污?她只想管好自己儿女!

  好在少夫人的娘家比较护女儿,早得知了消息带着家丁板车来了。

  魏家如今只是庶民,她家还是官家,也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孙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可魏钱氏的家族就没那么好了,她是嫁出去好多年的女儿,哪里管得过来?只派人送了一处宅院的地契过来,言语中表达出,就这么多,再无帮助的意思。

  魏钱氏看着那城外二进院子的宅子,一下子晕了过去!

  这一院子庶子庶女,孙子孙女,该如何是好?!

  魏家接下来的日子少不得狗咬狗起来……

第116章 围炉煮茶定心意

  于此同时,一同遭难的还有白家,白夫人还未得知自己女儿的死讯,便先接收到了自己丈夫的贬官通知,整个白家家产充公,发配岭南!

  一天之内,两大家族倒台,一时间京城勋贵人人自危,虞夫人也是觉得大快人心,只是很快她唇角的笑容就消失了。

  只因她收到了虞亦芙托人从宫中带来的口信,不日她就会宣召她入宫。

  虞夫人不禁想到了自己次女现在的荣宠和幼女遭受的冷遇,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与难受。

  “既然如此,那就收拾收拾,不日进宫吧。”

  ……

  虞亦禾正式得知此事还是在晚间卫景珩来的时候,他刚从太后那边过来,便与她先聊了几句太后的病情。

  “母后这两日也喝了药,头不再晕了,你不必担心,她还叫朕与你说,这两日不必过去看她,下着大雪,免得再出了什么意外。”

  虞亦禾心中一暖,不由得笑着道:“能出什么事?还劳烦她老人家记挂我……”

  到底也没再提明日要去看太后的事,本来前日奚云来看宁宁时还约了她一起去看太后呢,还需得告知她一声。

  下了大雪,主位娘娘的宫里都烧起了地龙,屋里头暖和的很,卫景珩就着李福海的服侍脱了靴子上了软榻,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几上的炉子。

  炉子上正咕噜噜地煮着什么东西,闻起来清香扑鼻。

  “可是煮了雪梨?”

  卫景珩说着想要掀起砂锅,就被虞亦禾及时叫住了,“别碰,小心烫手!”

  他立即中止了行为,缩回了手,想着便说起了今日魏家和白家的事,笑眯眯地问她,“可觉得解气?”

  虞亦禾刚拒绝了扶娥过来,亲自拿了抹布拎起砂锅,用勺子搅了搅,里头的雪梨已经的被炖的透明。

  忽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微怔,而后道:“解什么气?”

  “你难道还不知道魏家和白家的事?我以为都传遍了,毕竟是早晨的事了。”

  听到这个,虞亦禾点了点头,“魏家的事我是知道,白家的……没听说。”

  只是听他这么说,她感动之余却也觉得不妥,“魏家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犯错了吗?难道陛下为了我故意加重了对他们的惩处?”

  这倒是叫帝王又愣了一愣,她最先的关注点竟然是这个?

  却也因为这么一句内心升起难言的感觉,他不禁认真注视起面前的人,不禁问道:

  “你难道不想吗?朕对他们处罚严厉一些,你的内心难道不痛快吗?”

  虞亦禾搅动雪梨汤的动作慢了下来,垂着眸子道:“痛快自然是有一些的,不过我觉得既然有国法,那么就要按照国法来判,不能因为私情就重判,不然公理何在?”

  她不否认自己听到消息那一刻是痛快的,但她也不想叫帝王因她失了公允,不然祸国妖妃的名头很快就会盖到她的头上。魏家唯一记挂的丫鬟清雨也跟了大少夫人,应当姓名无虞。

  听着她这一番言论,卫景珩忽而绽放了一个极盛的笑容,连洁白的牙齿都露出来了些许。

  看得一边立着的大总管心中惊呼,便是陛下得知自己要继承大统时都没笑得这么灿烂,是的,这个笑足以称得上灿烂。

  卫景珩的内心感觉到了十足的欢喜,在知晓她的温柔和善后,他再次认识到她公允贤良的一面,在得到他如此偏爱的情况下还能如此不骄不躁……

  这简直是……简直是上天赐给他的妻子呀。

  他的内心自然而然地冒出了这个念头,像发疯了似的,从幼苗很快成长,开始抽枝散叶。

  这样的人才是他想要的妻子呀……

  在帝王的思绪一去不复返时,虞亦禾发现了他古怪的情绪,不由得关切道:“陛下想到什么好事了?笑得如此开心?”

  谁料下一息就听到卫景珩道了一个“你”字。

  虞亦禾一愣,而后红云飞快地飞上了她的脸颊,眼角余光瞥到一旁伺候的人们,不禁更加羞涩,忍不住狠嗔了他一眼。

  用勺子从砂锅里捞出一碗雪梨汤摆放在了帝王面前。

  “喝吧。”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卫景珩却奇异地读出了她没说完的字——“可别说话了!”

  卫景珩抿唇压住笑,可那笑声还是从唇齿中溢出,他的阿禾怎么过这么久了,面皮还是这么薄?

  瞥见她脸色愈发的红,眼看要恼羞成怒了,卫景珩当即挥手叫伺候的人都出去,免得有些人的脸红得比雪梨还要熟。

  见她自顾自地用汤匙搅动着自己的碗还不肯看他,卫景珩大手一伸,推开了榻边的大窗,刚开了一个巴掌的口子,冷风便呼呼地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