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忘还生
谢宥又要逃出去。
这都?不上?套!
崔妩换了一副嘴脸:“你说无?意?就无?意?,好歹是朝廷命官,靖朝哪条律法,准你擅闯公主府,潜入公主闺房?”
“你要是敢走?,明日我就去官家面前告状,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毁我清名!”
谢宥被截住了脚步,欲走?不得?,“公主责罚便是。”
崔妩几步跑上?来又抱上?他的脖子?,双腿小鹿似的一跃,被他的臂弯挂住。
“这是什么表情,忍辱负重?”崔妩不待他回答,直接亲了一口,“你越是摆出这副凛然不可?欺的模样,我越喜欢,知道吗?”
“把本公主抱到榻上?去,快!”她命令道。
谢宥又不听话。
崔妩嗤笑一声:“你怕什么,到了榻上?我就能按住你?我能强求你那不堪用的起来不成?”
什么不堪用的。
谢宥依言将人抱去,她又开口:“等?等?,琉璃灯本公主还没拿!”
她就这点重量,就是这么闹一整晚也累不到谢宥,他又折回去。
如愿将琉璃灯放在床头,谢宥放她坐在榻上?,和在摇篮时一样半跪着。
“下官可?以?走?了吗?”
“我没穿鞋袜下地,都?脏了……”
她嘟囔着,在谢宥膝盖上?踩了踩,玉莹十指像小圆叶儿,小桥似的脚掌,端正?纤柔如玉削。
谢宥只是皱着眉,等?她擦完。
可?擦干净的脚,却?从膝盖上?下去,稳稳就踩到了谢宥的要害。
他低嗯了一声,赶忙抓住她的脚踝。
抬头看来的眼睛又是震惊,又是气恼,还有那一丝难掩的情兴。
“踩疼了?我不是有意?的。”
分明知道那是什么,她还一副无?辜的样子?,就算被抓住了脚踝,还是不老实,脚尖打?着转儿,助长着阳货的威势。
眼睁睁看船头翘起,崔妩还不知死活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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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
他咬牙切齿,起身将崔妩掀翻,一膝跪在榻上?,整个身躯罩住了她。
盛夏入眠所穿本就不多,崔妩手肘往后一支,薄绸就落在肩头之下,更轻的里衣系着,绣了荷叶儿,被饱坠的软丘盈盈撑起。
谢宥紧紧盯着,若在从前,他尽可?以?扯开一切阻碍,将人狠狠碾过一遍,让眼前的肌肤落满他的痕迹。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这人眼睛都?绿了,崔妩翻身要跑。
谢宥把人抓回来,悍然发问:“你要我?”
这不是白问嘛。
崔妩其实有点怕现在的谢宥,可?她又确实想亲近他,让两人重归于好。
小心将脸贴在他掌中,崔妩说道:“我当然要你,你可?以?怀疑我所有的话,但你肯定看得?出来,我很钟情你,对不对?”
这一句如一□□气充盈在心脏,谢宥再次被推到名为“方定妩”的崖边,摇摇欲坠。
“是吗,那我倒要问问,公主就没想过找面首吗?”
他语气很不好,也是借发问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然没有,我只是故意?气你而已,你盯着我这么久难道不知道吗?”
“我怎么听说殿下金明池饮宴到夜半方歇,还带了个男人一同乘步辇回了公主府?”
崔妩目光游移:“你知道这件事?”
谢宥只盯着她不说话。
“那是晋丑,他恰好从西北回来,你知道的,我和他没有私情。”崔妩草草解释。
不过谢宥既然知道她与男子?同乘,那一定是云氏告诉他的,别的事?……她应该没说吧。
应该没有,不然谢宥对她不该是这种态度。
云氏丢了那么大的脸,一定什么都?不敢说,就算说了,也查不到她身上?去。
“松了一口气?”谢宥问得?猝不及防。
“嗯?”
“我知道你做什么。”
从云氏说她与男子?共乘一车,谢宥记在了心上?。
母亲去莲落寺和护卫走?散,半夜回来的事?阖府皆知,她虽不说发生了什么,谢宥却?笃定有事?发生。
在他追问之下,云氏道出了自己被尼姑绑架折磨的前因后果,一再要求他将此事?保密。
谢宥顺着线索追到庵堂,那座庵堂已经人去楼空,不过他并?未放弃,前后细查过,发现此地原来应是荒庙,久无?人住,是故意?收拾出来演一场戏给云氏看的。
加之凶徒对她们的惩罚过于奇怪,二人逃脱的方法又太轻易了些,简直像刻意?所为,逃离之后公主又碰巧出现了,谢宥想不怀疑她都?难。
崔妩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自己做局的时候哪能想到他还活着啊。
她教训云氏的事?虽然理所应当,甚至是手下留情,可?也实在不想让谢宥知道,自己趁他“死”了,欺负他娘,说起来确实难听。
那毕竟是他阿娘,他又是个老古板,不可?能无?动?于衷。
就算她辩解云氏欺负过她,当今的世情,舅姑敲打?息妇也是寻常,逆来顺受才是孝道,谢宥未必能理解她。
可?谢宥还没说他知道什么,崔妩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你设计了一出戏,让我母亲和护卫走?散,撞见了所谓庵堂娼窝的真相,她被捆了起来,穿着单衣被赶着跑山路、洗衣、烧火、拉磨……”
谢宥将她的所作所为一一说了出来。
崔妩指尖渐凉,从他身上?收起了所有不规矩的手脚。
最后他道:“我也查清楚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宥听到那天云氏吃到的教训,也看出云氏只是疲累崩溃,伤也没有什么遗患,就知道崔妩收着力气,手下留情了。
他不是在云氏膝下长大,与云氏的母子?感?情更淡薄,也更能以?旁观者来看待她的性子?,才更清楚,阿妩怕是不止水月庵那一次受了委屈。
为官的秉性让他要弄清楚崔妩到底和云氏有什么积怨,也就逐渐从高氏婢女、谢念、从前王氏侍女等?人口中问出了阿妩侍奉云氏发生的事?。
从前谢宥对妻子?处境所思甚少,对内宅之事?毫不关?心,一心只在朝堂,才酿就积怨,让云氏吃了那些教训,是自己从前疏忽娘子?的过错,他根本没资格责怪阿妩。
崔妩以?为他会兴师问罪,结果他只问:“所以?你的仇报完了吗?”
她点点头,小心问道:“我欺负你阿娘,你不生气吗?”
瞧见她的心虚,谢宥叹了一口气:“查案要查明动?机,知道了你的动?机,我不生气,既然和离了,你对我母亲如此,算是秋后算账,我会将教训记在心里。”
崔妩不知道谢宥要怎么吃这个教训,是以?后娶新妇不再让她受委屈,还是警惕以?后不招惹她?
不等?她想明白,谢宥又问:“为何你从来不告诉我自己受了什么委屈,不向我求助?”
她从未听她抱怨过一句,也就无?从为她出头。
谢宥不是蠢货,不会跟云氏硬碰硬,他可?以?不动?声色维护她,为她的出头,或是带她外放,可?她偏偏一句都?不说。
崔妩想了一下,开口道:“那时候我们没什么感?情,我怕同你说了你会责怪我,而且受的那些委屈,放到哪里说,人都?道是息妇该受的,舅姑并?无?过分之处,拿到你面前去说,我不占道理,也不指望你的想法与别人不同。
再则,万事?我都?能自己解决,没有跟人求助的习惯。”
除了她在弥天殿求晋丑那次。
这一段话说下来,谢宥也凉下来了。
“从前我对不住你,如今事?情说清楚了好。”
他要撤走?。
崔妩抱住他:“那我们呢?”
“平心而论,我对你有情,但要我再信你,和你在一起,我只能说,不过是又一次无?用的轮回罢了。”
他说得?这么坦白冷静,反而让崔妩害怕。
“阿宥,你心里要是真过不去,也捅我一刀。”
柔香的身躯贴过来,谢宥眉头黑压压地沉着,敬谢不敏:“罪过,和更大的罪,下官还是分得?清楚的!”
“我只是想你今晚留下,你能不走?吗,我想醒来的时候能见到你。”
“想我在这儿,你又想做什么?”谢宥冷笑道,“你这一次引我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犟嘴:“你知道的!”
“该说的话,在藻园时我已经说完了。”
分明下了决定,还关?心她的事?做什么!
谢宥只怪自己摇摆不定,既狠不下心,也无?法放弃自己的立场。
眼见她也变得?固执,谢宥为了结束这局面,退了一步:“你睡吧,睡着了我就走?。”
崔妩也吵累了,躺下来,让谢宥坐在床边,让她抱着胳膊。
谢宥端坐着,万事?随她去,只一心等?她睡去。
可?崔妩不是个消停人物,拨着他蹀躞垂落的带子?,她假作随意?问:“紫宸殿那日,你和官家说了什么?”
眼底温情霎时散去,谢宥大掌抚上?她的脸,带着点力气掐疼了她的下巴,“公主原来是同我打?探消息,真是舍得?下本钱!”
“好好问你一句话,你那么生气做什么?”崔妩企图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