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妻有两意 第20章

作者:忘还生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赵琰也看了过来,眼中划过一丝惊讶。

  二人对视,显然都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赵琰撇过脸去,拨弄起手边的宝石穗子,视线在崔妩身上几番来回。

  崔妩察觉到他的视线,余光扫见一个珠玉样的少年,瞧着比庆哥儿大不了多少,看衣着就知道,又是皇帝的哪个儿子。

  赵琨心道只是巧合罢了,眼下还是审案要紧。

  惊堂木拍下,他问道:“崔氏,王氏说你能证明她没有与人私会,本府问你,王氏与李沣相会那日,你在做什么?”

  崔妩似被惊堂木吓到,双手紧紧掐着帕子,道:“三大王明鉴,大……大嫂嫂平日里很照顾我,可是当日府里最忙的就是妾身,整日身边都跟着人,从未去过恩霈园,只知道当日出了事,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晚饭之后了,

  不过妾查问了当日府中往来下人,得知这位官人不是府中下人,府里也没人见过,大抵他从前没在谢家出现过。

  谢家很大,后院更是曲折萦绕,他能避开人摸进恩霈堂,怕是要有内应才成。”

  她说的都是实话,并无作伪。

  毕竟眼下身为谢家人,当然不能为

  王家说半句好话,但也不能把王氏往深沟里推,只能打马虎眼。

  两个出身宫中的皇子听出来了,这瞧着柔柔弱弱的崔二娘,原来是个三不沾。

  这样说哪边都不得罪,把事儿全甩了出去。

  这哪儿什么证人,不过是受命不得不来回几句话罢了。

  赵琨皱起眉:“谢宏,崔二娘子的话你也听见了。”

  “崔二!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崔妩后撤一步,避开野牛一样撞上来的谢宏。

  谢宏怎么说也是谢家长子,耳濡目染,又受鸿儒教导,举止仪表不该如此没有礼数,王娴清的事真就给他如此打击?

  她微撩薄纱,看到谢宏那双红得出奇的眼睛。

  他吸着鼻子,手颤抖着,想摸向腰间又克制住。

  “妾并未说嫂嫂与外男不相识,只是并未当场见着,没法子才上这公堂来,大伯何必冤枉妾?”她皱起眉,自己还有一肚子苦水要倒呢,

  “此案干系重大,其中利害哪是妾一介妇人敢担的,知道的自是无有不言,不知的一句也不敢乱说。”

  谢宏多番咆哮公堂,现在被衙差压住,呼哧喘着气,嘴唇哆嗦。

  赵琨见崔妩不过是来走个过场,懒得再理她,“李沣我问你,你出现在王氏房中,是不是有人把你绑进去了?”

  李沣摇头:“不是。”

  “那就是有人把你骗进去的?”

  “也不是。”

  “如此,你是刻意去恩霈堂见王氏的?”

  刚被松开的谢宏气得像又要扑过来,两侧的衙差盯住,他才忍住没有乱动。

  “府尹明鉴,草民并非刻意去那儿,只是谢家实在太大,草民寻路不成,才误闯进了恩霈堂,却着实没有做谢大官人口中所说之事,他该是看花了眼。”

  “你敢胡说!你们分明认识!”

  谢宏敢指天发誓,两只眼珠子清清楚楚看到了,他们抱在一起,王娴清分明认识这个李沣,半分也不挣扎。

  “三大王明鉴,不然这贱人怎么会衣裳都不穿,和个男人抱在一起!”

  王娴清道:“妾当时要换一身轻便衣裳,才好去果林,若是真要与人私会,旧衣裳脱了就是,怎会去动那身粗布衣裳?这人突然闯进来,妾也吓坏了。”

  谢宏恨得牙根都在响,还在撒谎,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敢拿你两个孽种的命发誓,你和他真不认识吗?”

  “肃静!肃静!”

  赵琨听得头昏脑涨,赵琰却看得津津有味,他还问李沣:“你说是误闯,那你潜入谢家,原本是想做什么?”

  李沣将头撇开,似乎不想作答。

  “李沣,你可还要性命?”

  “草民不愿将此事在堂上说。”

  赵琰来了兴趣:“现在不说,只怕朝不保夕,活不到想说的时候了……”

  连崔妩都看了这恣意跋扈的小皇子一眼。

  李沣顿了顿,似下了极大的决心,看向赵琨:“草民潜入谢府,是想求见当朝参知政事,谢大相公。”

  堂中所有视线一瞬间都汇聚到了他身上。

  赵琨问:“你见大相公做什么?”

  他忽高声道:“草民有一冤案,涉及十年前被诛满门的叶家,想请大相公做主。”

  叶家……

  赵琨停下了质询,不知该不该问下去。

  叶家的事已经没有人提了,现在重新翻出来,是谁指使的?王家还是谢家?

  外头的百姓也得听见。

  顿时议论纷纷起来:“怎么又说到叶家了,还要做主?”

  “对啊,这不是姘头吗?”

  “叶家……是哪个叶家?”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事得有十年以上了,当年官家刚刚即位……”

  外头议论纷纷,这边惊堂木又拍下。

  赵琨环顾了一圈堂下所有人,除了李沣,都是一色的疑惑不解,等着他说下去。

  赵琨谨慎,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你既有冤案,为什么不敲登闻鼓,告御状?”

  “官府、朝廷,草民都信不过!”

  “叶家的冤案,只有谢大相公能主持公道,若大相公也推脱,则举朝——无望!”

  李沣眼中露出锋芒,身姿像一株轩昂碧树,哪里还见刚才畏缩的样子,赵琨更加相信,此人绝不是一个简单的,的与人偷情奸夫。

  崔妩听得嘴巴微张。

  这话口气真大,这是直接申斥朝廷了,把谢家和大相公抬到这么高的位置上,也不怕人家下不来台。

  赵琨额角青筋微跳:“那你便说说,有何冤情?”

  被告成了原告,属谢宏最不能接受。

  他眼睛又一次暴突发红,在李沣想将来龙去脉诉之于口时,他扑了过来:“什么沉冤昭雪,你们休想转移视线!”

  李沣一臂按住谢宏,高声问道:“三大王真能执法仗剑,为叶家沉冤昭雪吗?”

  赵琨当然不能。

  法是驭民的,不是驭君。

  龙椅上那位对叶家的案子不表露心意,谢大相公敢接吗?未必!他赵琨更不会引火烧身。

  他还真担心李沣把案子说出来,让他骑虎难下,对于谢宏的突然暴起,他示意衙差不必阻挡。

  “叶家的案子不受季梁府衙所辖,但只要你说,本王就能挪交到大理寺去。”

  谢宏疯了一样,又要去揪王娴清的衣襟,“你们以为演这一出戏,别人就能信!”

  “我是亲眼看到你和那个野男人抱在了一起!”

  王娴清盯着他的眼睛,“谢宏!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

  他才不疯!谢宏转身跪向赵琨:“三大王,只需立刻斩了这奸夫,看这贱人会不会伤心难过!”

  别人不说,赵琨先斥责了他:“胡闹,季梁府是天子脚下,吏治清明之地,岂可不查清冤案便草菅人命?”

  “不若施与重刑,她定然心疼求情!”

  “罢了,不必重刑,我也绝不会求情,你杀个干净吧!”

  谢宏回头,对上王娴清阴沉沉的眼睛。

第017章 斥骂

  王娴清一步步往外走,就是要所有人都听到,再传出去。

  “不管你是做了一个梦,还是醉了一场酒,反正说出我偷人这句话,我就已经死了。”

  说着,她扑哧笑了一声。

  “这些年我不止一次在想,当初嫁入你家,图的是什么呢!论才论貌,你只占废物二字。可当时人人都说,嫁到谢家好,你还是长子……哦!我想起来了,我图的只是一句:你家是清贵!家训说男儿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谢家!清贵!季梁城多少人家夸赞你们满腹经纶,忠君为国,你谢家撑得好大一张脸啊!凭一句空话装点门面,不须金银,不必抛头颅洒热血,就想流芳百世,你说别家怎么没这么聪明?”

  “你疯了吗,胡乱攀扯些什么?”

  王娴清揪出他的衣领:

  “我胡乱攀扯,人人都道我好福气,没有后宅腌臜,妾室闹心。谢宏,我问你,我身为王家女,嫁人之后,究竟福气在哪里?你答应的事,可曾做到一件?

  女儿,儿子,我哪个没有生?我早了二十多年,用了二十个月,两次鬼门关里走,我以为拿命拼到了后半辈子的安乐,”

  泪珠从她倔强的眼睛里滚落下来,

  “谁能想到,莫说是四十年,这二十个月里,你就耐不住寂寞,弄出了两个通房来,谢宏,我生孩子的时候,你是从侍妾床上爬过来的,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到死都记得,你娘说的那些话,她们只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算不得妾室,可这些玩意儿,但凡哪个得你欢心,就敢来我面前张牙舞爪。

  你护着,你娘更气我不驯,她要钳制我,要我卑躬屈膝,按着我的头,捂住我的嘴!要我抠心挖血,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

  我的肉身已经拿来给你家生儿育女,出身也给你家装点门面了!偏偏我不是屋里搁的一张桌子,门头的一块匾,我是王家女儿,曾经马背也能上的人物,你敢要我忍气吞声!

  你们谢家打量用不上了我了,三言两语就要夺我的性命!我告诉你,我不怕!

  你和云氏!一个下作一个虚伪!我恨了那么久,该和你们斗到底!

  这谢家夫人的位置,我早不想要了,你说!哪一房的女人你要扶正,我立刻跟她认亲,给她个上等身份,当你的正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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