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闲风轻
谢瞻喉咙滚了下。
“沈棠宁,你?不要装睡。”
他低低地说,慢慢俯下身,灼热的鼻息落在她的脸上,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她。
忽然发现?,她唇瓣的形状像花瓣一样?好看,微微启着,露出几粒碎玉贝齿,令人禁不住浮想联翩,想尝尝那桃花似的唇瓣是?否也如她的那双柔荑一般柔软馨香。
他不禁舔了舔唇,离她也越来?越近,整个人几乎都?要贴覆在她的身上,直到身下的佳人受不了他那凑得越来?越近的,急促又粗重的呼吸,喉咙中埋怨地嘟哝一声,小手摸来?摸去,抵在了他的胸口上。
谢瞻登时回过神来?,只见他此时将手臂撑在她的身侧,他的唇离她的唇瓣仅有咫尺距离!
谢瞻大吃一惊,连忙在她醒来?之前狼狈而迅速地躺了回去,背过身。
下半夜,他睡得昏沉,怀里不知何时滚进一个温软馨香的身子。
他拥着她,嗅到她身上熟悉的幽香。
她搂住他,面红耳赤,将脸蛋伏在他胸口轻轻啜泣,似是?难受至极。
他一点?点?舔吻她面上的泪,低哑着声哄她说:“别?哭了。”
他的声音竟是?温柔至极,连他自己听了也不由有些发臊,他竟会对一个女子说出这?种语调肉麻的话来?。
可她就在他耳旁软绵绵地哭着,他心里实在怜惜得紧,一面自虐似的忍着肉麻张嘴哄她别?哭,还说他什么都?愿意给她做。
到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全凭自己的一腔热血,不管不顾了。
……………………………………………………………………………………………………………………………………………………
“孩子呢?”
谢瞻突然反应过来?,后背一身冷汗,起身去点?灯。
等他点?了灯回来?,沈棠宁散着头发,拥着被子缩在床角哭泣。
他举着灯,看到了凌乱不堪的床铺,该发生的已经都?发生了。
“我不是?有意的……孩子,孩子有没有事?”
半响,他艰涩地解释。
她却只是?垂着脸啼哭,他要去拉被子,她挣扎着不许,纠扯间,那干净的褥子上露出一点?血渍……
清晨,天边浮现?出一抹熹微的鱼肚白。
谢瞻睁开一双满是?红血丝的凤眼。
他躺了一会儿,吐出胸口间的浊气,缓缓侧过头去。
帘子一动不动。
昨夜,他梦里全都?是?沈棠宁。
还梦到了两人的第一次
谢瞻闭上眼,心里五味杂陈。
一定是?……他旷了太久的缘故。
良久,谢瞻再睁眼,心绪已恢复如常。他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掀开被子,被褥果?然都?被他弄脏。
他往常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辰起,外?面天还没完全亮,初春的天空气中仍然透着丝丝的寒意,安成在门口打?了个哈欠,门“嘎吱”开了,他赶紧站直了,只见自家?主子抱着一床被褥出来?。
安成正纳闷着,伺候沈棠宁的几个丫鬟起得都?晚,这?会儿院子只有洒扫的婆子,谢瞻把被褥直接扔给安成。
安成打?开一看,脸禁不住抽搐了几下,忙追上前去道:“爷,这?个、这?……”
“这?什么这?,”谢瞻脚步停也不停,“该怎么做还要我这?个当爷的来?教?你??”
安成说道:“自然不用您教?,可是?大夫说咱们世子夫人身子弱,”压低了些声小小地说:“那个……不宜行房。”
谢瞻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安成。
安成嗫嚅道:“您还是?节制些,为了孩子忍一忍,等世子夫人身体好一些再……”
谢瞻气笑了,也懒得再解释,抬脚走了。
-
沈棠宁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起初她以为是?锦书和韶音,没有太在意。
又赖了片刻的床,她才懒洋洋地扶着后腰坐起身来?,意外?发现?床帐不知何时换了,换成了一扇淡绿色的厚绢布。
她怔了下,撩开绢布,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四扇屏风下,正脱光了上衣随手扔到地上,背对着她在卖力地擦起了汗。
那背对着她的男人身体,肌肤的颜色是?介于古铜色与小麦色之间,并不十分黝黑,随着他的动作,肩膀两侧结实而线条清晰的肌理紧紧地紧绷了起来?,透出一根根青色的经络,看着十分精壮有力。
汗水沿着他的脖颈和背脊滑落,愈发显得头发如墨乌黑,浑身的皮肤宛如涂上了一层油亮的松油般漂亮,他下身只着一条黑色的绸裤,绸裤下男人强健的大腿若隐若现?。
大早上便见到这?样?一副鲜活夺目的男人躯体,沈棠宁面庞不由自主地浮上一抹热晕,她呆愣愣地坐着,一时竟没能移开目光。
忽地那男人转过身来?,他的后脑像长了双眼睛般,准确无误地看向?她的方向?。
“看够了没有?”他冷冷道。
第30章
忽地谢瞻转过身来,他的后脑像长了双眼睛般,准确无误地看向她的方向。
“看够了没?有?”他冷冷道。
沈棠宁唬了一跳,连忙缩回头去,一把拉上帘子。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沈棠宁心跳如雷,连忙解释说:“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什?么都?没?……”
那脚步声停在了床边,手朝着两人间?隔的帘子就伸进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谢瞻说着,大手去扯那面可怜单薄的帘子。
沈棠宁几乎要抓不住了。
“我还没?穿衣服,你、你别过来!”她急道。
“你说什?么?”帘子上倒映着她的影子,谢瞻凑过去,在她耳旁道:“你再大声些。”
他身上的那股子臭汗味儿直往沈棠宁鼻子里?钻,沈棠宁一动不敢动,颤着声儿把话重复了一遍。
好在,这次他终于“听清楚”了。ω*
他好像走出去了。
沈棠宁竖着耳朵,听了片刻,确定他不在屋里?了,这才松了口气,一抹自己的额头,出了一脸的汗。
锦书和韶音两个丫鬟也不知?去哪儿了,生怕谢瞻再不合时宜地进来,她一面张望着门外,一面匆匆自己穿上衣服。
这几日沈棠宁养病,王氏就不让她再去如意馆了,沈棠宁心里?乱乱地,寻思用过午膳就去找王氏解释清楚,告诉王氏她病好了,根本不需要谢瞻来为她冲什?么阳气。
丫鬟们把早膳端上来,她梳妆完毕,从内室出来,惊讶地发?现谢瞻也坐在饭桌前。
“愣着看什?么,还不过来吃饭。”谢瞻瞥她一眼。
对着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阎罗王,沈棠宁哪里?有胃口吃的下?。
她勉强坐下?,小口小口吃着,心不在焉,盘算着等会儿见到王氏该怎么回答应付。
“沈氏。”谢瞻忽叫了她一声。
沈棠宁回过神,疑惑地看向他。
谢瞻“唔”了一声,“你闺名是什?么,总不能一直叫你沈氏。”
“棠宁,海棠花的棠,安宁的宁。”沈棠宁回道。
谢瞻没?理睬她。
沈棠宁也不在意,又吃了两口,才放下?碗筷。
“你就吃这些,喂兔子呢?”
谢瞻突然说道:“我看你养的那只兔子吃得都?比你吃的多。”
沈棠宁窘迫道:“可我吃饱了……”
谢瞻说道:“你是吃饱了,孩子也吃饱了?把粥喝光!”
这霸道又强硬的语气,真是讨人厌极了,沈棠宁深吸口气,她不想和谢瞻起冲突,只得端起来那碗粥,费力往口中塞着。
那两片花瓣似的唇瓣轻轻吮吸着白瓷碗的里?粥,奶白的粥,红润的唇,谢瞻目不转睛地盯着,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满桌的吃食都?仿佛变得索然无味。
喝完粥,谢瞻又监督她吃了两块肉丸,两颗青菜。
见她穿的衣服少,呵斥她的丫鬟去给她找厚衣服套上。
丫鬟们都?被他训得瑟瑟发?抖,一个个战战兢兢,头不敢抬。
最后出门前,谢瞻看着她说:“沈……”
“棠宁。”
沈棠宁已有些着恼地道。
“哦,”谢瞻瞅她一眼,若无其事地道:“是你的名字不好记。”
谢瞻走后,沈棠宁回去把挂着的绿布帘有用针缝了缝,往下?拽的时候使劲儿拽不下?来才放心。
“咦,世子的铺盖哪儿去了?”
韶音进来叠被子,发?现谢瞻的铺盖不见了,嘀咕道。
沈棠宁没?放在心上,准备接下?来去如意馆找王氏,不过说到铺盖,她倒想起来一物,忙将手伸到枕头下?摸了摸。
空的。
她心一跳,立即又把枕头掀开?仔细找了一圈,仍是没?有。
昨日谢瞻搬过来,锦书和韶音两个收拾了床铺,她赶紧问韶音:“昨日你们收拾床铺时,有没?有看见我那只绣着白鹤展翅的荷包?”
韶音和锦书听了皆摇头,锦书说:“会不会是姑娘忘记了放哪儿了?”
那只荷包沈棠宁做完之后还没?来得及送给萧砚,里?面有道平安符,是她婚前求给萧砚的,荷包内衬上还绣着萧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