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配南
随他这么一顶,徐温云明显感觉到他那处的异样,趴着的娇躯,瞬间?咕甬着向前,凑近到了他唇边。
勾引。
这是在赤***裸裸地勾引。
那张英俊非凡的面容怼近在眼前,徐温云靠着极大?的定力,以及考虑的事情败露后的风险,生忍了下来。
她手肘撑在榻上,支起?身子远离他,郑重其事,正色凛然道。
“还望皇上今后莫要?拿此事说笑。
女子名节大?于天,臣妇绝不会?做个离间?君臣,遭万人唾弃,遗臭万年的红颜祸水。”
李秉稹却并非放过她。
抬起?手掌,轻落在她挺翘的臀部,将其大?力按下,让她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他的渴望,剑眉微挑,言语沉澈,眸光深暗。
“……哦?郑大?人如?若得知你我这般,难道不会?厌弃了夫人?”
“他不会?。
我们夫妇二人情深似海情比金坚恩爱无双,绝非是外人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
徐温云面色瞬间?绯红,她这次反应得很迅速,几乎是立即由他身上挣了下来,脚掌笈着鞋靴,就在榻旁埋首揣手,恭敬十足的模样。
“昨夜因着皇上龙体不适,臣妇无奈之下,才?滞留在殿中伺疾,还望皇上莫要?曲解臣妇用?意才?好。
现下皇上病愈,臣妇不好再在此处耽搁,也需出宫回府了。”
她实在是无时无刻都强调着夫妻恩爱,在此多番言语洗脑下,很多个瞬间?,甚至让李秉稹生出些错觉来。
……莫非她之前说得都是真?的?
李秉稹望着她翩然远去换裳的倩影,转了转指尖的翡翠扳指,眼中的探究意味更甚。
因着那场火灾,徐温云原本带入宫的更换衣裳,全都被烧成了灰烬。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大?可直接寻身宫婢的衣裳,将就着穿穿便可,但庄兴实在不敢怠慢,连夜寻了身宫装。
裳裙钗镮,一应俱全,规格都是比着皇贵妃的行头置办的。
入宫半月以来,徐温云为?避免出风头,穿得都浅淡的颜色,现如?今套上这身华丽的宫装,实在是霞光万道,倾国?倾城。
站在金碧辉煌的云玉宫中,格外相得益彰。
算起?来,已经有很多年,未见她这么盛装打?扮过了。
李秉稹望着她,眼底荡漾着浓郁不散的情愫,又想到秋晨萧瑟,取过玄色狐氅就披在她身上。
徐温云后退两步,依旧是那副却之不恭的模样,却被男人拽住臂膀,强制将狐氅披罩上。
二人先后踏出云玉殿的宫门。
徐温云率先走出,转身回头,朝男人转手屈膝,施施然请了个万安礼,她想了想,总觉得还是要?将话?说得更明白些才?好。
“中秋节祈福完毕,臣妇在宫中的事儿也算是了了,其实若非必要?,臣妇与皇上今后实在不宜再见。
还望皇上原谅臣妇以往冒犯,务必谨遵医嘱,保重龙体,臣妇会?在时时刻刻宫外,为?您,为祁朝江山诚心祝祷。”
说完这番话?,徐温云想着那玄色狐氅实在太过点眼,一看就是御用?之物,披在个外命妇的身上,若被人撞见,只怕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便抬起指尖开始解氅……
许是推拒的话语说过太多次,所以李秉稹耳朵都快要?起?茧,甚至听得都要?麻木。
他只阔步上前,极其自然抬手为?她解了脖间?的系带,将狐氅由她身上卸了下来。
“已非四年前,你说如?何就如?何之时,你我之间?是何结局,现由朕说了算。”
男人眼底黑黑沉沉,幽深晦暗,唇角微扬,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笃定,低沉哑声,戏谑道了句。
“……郑夫人,来日方长。”
这便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意思?了。
徐温云拧着眉尖,神情有些慌乱无措,想着今后还不知该会?遭些什?么风浪,更不敢在宫中继续再待,只心头惴惴,带着阿燕匆匆离去了。
眼瞧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略略有些像丛林中慌不择路的白兔……李秉稹扬着剑眉,眼底沁出几分笑意。
她怕甚?最多就是被吃几顿罢了。
此时侯立在侧的庄兴,适时上前,欠身拱手,恭敬禀告。
“皇上,昨儿个夜里发生火灾不久,郑明存打?着关切夫人的幌子,执意要?入云玉宫来着,被奴才?拦下了。
他大?概是闻讯后从衙署跑来的,气喘吁吁,倒确是副心急如?焚,缱绻情深的模样,奴才?打?眼瞧着,并未察看出有何蹊跷。”
庄兴养心殿侍奉了几年,因为?当差尽心得力,逐渐得到李秉稹信任,所以偶尔龙鳞卫之间?通传消息,也常递送到庄兴手中,由他禀告。
“龙鳞卫又派人潜入容国?公府细查了番,亦未发现有何异样。
他们夫妇虽说算不上蜜里调油,可也至少是相敬如?宾,……一个月同床七八夜,总会?叫上一两次水。
也只能查到这个程度,再细,那就是他们夫妇二人垂下床幔的事儿了。”
。。
自二人重逢,到昨日中秋,这么差不多小?半个月,查来查去,竟就只翻找出了这些信息?
莫非事实当真?只是如?此,是他疑心深重错想了?……怎么可能,李秉稹就不信这世上,会?有男人心甘情愿戴绿帽。
庄兴看出李秉稹的不满,只愈发将头垂低了几分,不由抱着为?主子分忧的心态,试探着提议道。
“其实就算真?心真?情又如?何?
俗言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真?心瞬息万变,终究抵不过强权。
……只要?皇上喜欢,多得是法子,让郑夫人就范。”
太监无根,大?多也更冷血寡情些。
其中在庄兴眼中,男女之间?的情爱哪儿有那么复杂,不就是塌上那档子事儿么。
就像是块垂涎已久的肥肉,夺到嘴里吞了便是,何须耗费心力周旋这么久?
“说起?来,郑夫人她个已生养过的妇人,得皇上看中,原就是她的福气。
依着容国?公府如?今日落西山的光景,皇上只需稍稍透出风声,甚至都用?不着他郑明存允准,那郑广松指不定就拍板做主,将郑夫人一顶小?轿,塞入皇宫了。”
以权压人,以势迫人。
以利诱之,以钱授之。
这些李秉稹不是没想过。
可依着徐温云的性子,如?此做只会?适得其反,就算入了宫,她必也是想尽一切办法自伤自戕,闹得两个人愈发离心离德。
得到她的人又有什?么用??
肉*体**欢*愉,自然要?紧。
可他若只单单追求如?此肤浅的快乐,后宫早就被他填满了,何至于能忍受得了多年孤枕?
他要?的是身心俱契,灵肉合一。
“……朕不急。”
四年都等?了。
难道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儿么?
*
*
*
工部。
专供官员办事的衙署当中。
平日里这个时间?点,郑明存早就兢兢业业地卷裹着图纸笔墨,不是在施工现场监工,就是举着木尺,揪着细枝末节测量。
今日倒有些奇怪,他坐在凌乱无序的案桌前,僵直不动,瞳孔微微扩散,似是在发呆。
清晨宫巷中的那幕,与四年前箭场之上,徐温云与那镖师拥抱在一起?的画面,不断在郑明存脑中回放。
直到那男人的形象愈发清晰,与当今陛下的身影严丝合缝,完全吻合。
意识到这点,郑明存瞬间?面色惨白,只觉心脏好似被张无形的大?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难怪。
难怪那镖师箭技远超常人。
难怪能反手虐杀一众暗卫。
难怪一直派手下探寻多年,却从未翻找到过他一丝踪迹。
难怪那张再寻常不过,落在津门的假户籍,竟能惊动户部尚书,特来他身前盘问。
……
原来他不是个寻常镖师。
而是当年隐形埋名,混迹在镖队中隐匿行踪,预备着要?入京起?事的煜王,如?今稳坐天下的九五至尊啊。
该死。
借种留子计划周密,天衣无缝。
可他 千算万算,都没能算到徐温云竟会?借到个龙种。
当年就该直接杀了他!
如?此一来,现下就还是太子接掌江山,而他们容国?公府作?为?太子党党首,还掌着通天之权,得朝中人人敬畏。
又岂会?沦落到如?今这般势微力薄,甚至要?看个阉党脸色?
惊惧不安,愤恨不已。
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充斥郑明存心中,使得他将手中的毛笔生生从两端折段,锋锐的断裂处划破肌肤,猩红的献血顺着掌心,滴落在柳木案桌上。
此时,工部尚书踏入庑房之中,望见郑明存,便笑走了过来。
“你连轴转了半个月,确实幸苦,再坚持坚持,将宫中这几处差事全都打?点妥当,我必向圣上请旨,给你记一大?功。”
工部在六大?部中,被称为?“贱部”。
其他的部门大?多都有油水可捞,又或者算得上清闲,只有工部是实打?实的干活部门,小?到房屋修缮,大?到水利工程,都一一需要?工部监造督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