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骗个娃 第22章

作者:不配南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随着老马头一声吆喝,镖队驶入了蛮莽山中最危险的地界。

  蛮莽山地理位置特殊,属于州界交际的三不管地段,山脉绵延不绝,一眼望不到头,此处人烟稀少,进出不易,土壤也不适合作物,除了打猎以外,唯一能做的营生,便是劫道。

  若说寻常劫道,扬威镖局自是不在怕的,毕竟官场有门路,江湖有匪友,但遇上个什么事儿,报上几个名号,谁都要给几分薄面。

  蛮莽山却格外不同,任你是天王老子也无用,人家吃的就是这口饭,错过这趟镖,指不定就要再等上好几个月,莫说什么扬威镖局了,饶是官员路过,那也照抢不误。

  且此处劫匪,比其他地界也要更加心狠手辣,蛮横霸道些,整个村子齐齐上阵,如蚂蝗般不要命了往上冲,常人难以抵挡,若没有几分实力的寻常镖队,宁愿饶远些,也绝不敢由此处过。

  山头上有人头攒动,传来些鬼祟的窸窣声,几个神色凶狠的劫匪,正望着从山径间缓近的这队肥羊。

  他们已有两个多月,都未截获钱财物质了,前几日好不容易蹲守到荣国公府的车队经过,可惜那样的公爵门户,安保严密,随行的侍卫个个凶悍,他们未能枪成,反而损兵折将。

  今日这趟镖,决计不能再放过!

  其实由此镖队入山的瞬间,劫匪们就已察觉,之所以蛰伏到现在,便是要等到他们经过最危险的断崖处时,此处三面悬空,只有条靠着山林的斜径,此时若村民们一哄而下,必能杀镖队个措手不及,抢他个盆满锅满。

  “呜”的一声号角声传来,隐在山林的劫匪们,数百人带着武器冲了出来,男女老少都有,声势浩荡,最小的瞧着甚至只有十一二岁,纷纷叫嚣着冲杀之语。

  “冲啊!”

  “劫下此单,吃香喝辣,半年不愁!”

  “留下女人捆了生娃,其余尽数杀绝!杀!”

  ……

  自打拿定主意从这蛮莽山上过,马镖头就做好了被劫的心理准备,此时眼周骤紧,举刀振臂一呼。

  “镖在人在!镖失人亡!”

  经验丰富的镖师们,慌乱几息后,冷静下来,按照演习过多次的队形,严阵以待,冷光凛凛的刀剑一致对外。

  陆煜终究不放心,策马行至徐温云车架前,冷声嘱咐道,

  “莫慌。

  躲在车内,不要出来。”

  屋逢连夜偏漏雨。

  徐温云本以为已足够 倒霉,未曾想竟还遇上劫镖,她从未见过此等搏命的阵仗,正心慌着不知如何是好,乍然听到男人冷静的声音,忽就觉得心安了不少,她撩起车帏,急急凑到车窗前,惶惶然娇唤出声。

  “陆煜!”

  男人听得这声,骤然拉紧马缰,虽未回头,身子却朝她的方向微微一偏。

  “你不准出事。

  我还等着你亲口给我答复。”

  就这转瞬之间,劫匪们已冲至阵前,徐温云眼见男人轻点了点头,下一秒就好像身后长了眼睛般,挥剑寒光一闪,个凶悍劫匪的脖颈就被割开,鲜血如注般喷涌而出,身子软倒在了地上。

  刀剑相交,铿锵作响。

  双方以命互搏,都抱着不死不休的劲头。

  陆煜坐镇在镖队中间,与□□那匹黑马仿若融为一体,来回驰骋,压根就未让镖师们费力,几乎就是他单方面屠杀着贼匪,除了对妇人以及孩童没有下死手以外,其余剑剑都是冲着脖颈要害部位而去,每寒光一闪,都有颗人头落地。

  马镖头在队伍最前端主持大局,尚也有些余地。

  只落在队尾的裘栋,迎敌有些许吃力,贼匪们看出此是破阵关键,干脆一个个铆足了劲儿,往队尾猛力冲刺。

  裘栋抵挡不住之际,吃力大呼一声,“陆客卿!求援!”

  陆煜闻言,踏马扬尘往队尾而去。

  外头激战正酣,惨叫声震天。

  徐温云心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也帮不了什么忙,现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不要添乱,所以只与阿燕瑟瑟发抖抱成一团。

  此时听得车架外刺啷的刀剑碰撞之声,一个生着三角眼的劫匪趁乱跳上车头,撩开垂落着的厚重车帷,望向徐温云,眸中泛着贪婪的烁烁精光。

  三角眼道出了句石破天惊之言。

  “夫人金尊玉贵般的人,合该坐在荣国公府的车架上,却怎得沦落到此下等镖队之中?莫不是那郑明存将你休弃了?”

  此人竟认得她!

  不仅认出她是荣国公府家眷,还知她是郑明存的发妻。

  此冲击,甚至比遭劫这件这件事本身,还要更大。

  徐温云绝不能暴露真实身份,若让人得知她是荣国公府嫡长媳,那她对陆煜的那些殷勤,就是不守妇德,名节不保。

  一旦传扬出去,郑明存必不会保她,亦不会阐明逼她借种生子的真相,只会唾她放荡淫*邪,红杏出墙。

  届时她就是颗弃子,绝无任何后路可言,家族蒙羞,弟妹也会受她拖累,前程受阻。

  不行。

  此人留着是个祸害,他必须死!

  正在徐温云脑中飞快运转,想着如何才能杀了他时,只听得这三角眼枭笑着道了句,“无妨,今后自有爷疼你!”。

  说罢,此人就倾身上前,伸手直直向徐温云抓来,阿燕见状立即上前阻止,却被三角眼一个手刀拍晕过去。

  眼见三角眼就要举刀灭口,徐温云心生一计,急急出生喊停了他。

  “你莫杀她!

  我同你走!”

  在蛮莽山此等穷凶极恶之徒眼中,高官贵人的女眷是最最值钱的。

  进则,可以绑架要赎金。

  退则,可以压在寨中泄*欲留后。

  且此女还生得如此花容月貌,实在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三角眼心中一喜,立马拽着她拖出车架,砍伤了车前的镖师,也不恋战,直直将女人掳了压驼在马背上,砍断套马的缰绳,狠拍马臀,就如箭般往丛林深处疾驰而去。

  徐温云以身涉险,说不害怕是假的,她死死抓住马鞍,肚腹被颠得几乎要吐出来,这三角眼身手矫健,好几个上前营救的镖师皆被砍退。

  徐温云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高声呼喊,

  “陆煜!陆煜!!”

  早在她被压上马背的瞬间,陆煜就察觉到了异样,立即拍马追赶,可惜队尾有些距离,就这么几息的功夫,那劫匪就要将人驼入林中……

  他们对蛮莽山极其熟悉,对丛林中的各种陷阱,与可以躲藏的暗窖……皆了若指掌。

  一旦入林,无异于泥牛入海,再难找寻。

  陆煜眸光骤紧,腿夹马腹,风驰电掣地追赶着,一面将手中的利剑举高,眯着眼睛,瞄准那劫匪的后背,蓄力狠狠刺去。

  长剑在空中翻飞,带着锐利与决绝,犹如道银色流星,正正命中三角眼,由后背而入,贯穿前胸而出。

  徐温云还未来得及庆幸此人丧命,就见那三角眼贼心不死,竟在即将摔落下马的弥留之际,将手中刀刃狠扎在马臀上。

  马儿吃痛,前蹄离地高扬,犹如重锤砸在地上,开始不顾一切往前冲刺,速度过快,震动直达骨髓,此处地势险要,如若被颠下来,必会颠下万丈悬崖!

  如若掉落。

  马毁人亡。

  粉身碎骨。

  眼见离那万丈深渊越来越近,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心跳剧烈到仿佛要跳出胸前,她眸光震动,呼吸静止……

  就在马匹弹射出悬崖的瞬间,徐温云也终于没了力气,身子一软,直直滑落下去……

  陆煜瞅准时机,双臂一展,由马背上运功,飞在空中接住了她,二人由崖边双双坠落。

  他反手攀住崖边嶙峋凸起的岩壁,带着血痕顺滑而下,好几颗横身弯曲的枯脆山松,减缓了二人下坠的速度……终于在体力耗尽前,滑落到个峭壁中的崖洞中。

  这崖洞有一方院落那么大,壁缝间有阳光洒落,隐有空气流动,山风穿隙而过。

  徐温云尚还清醒着,可着实受了惊吓,人还有些发懵,可就算此等时候,她也心心念念着身上媚*药今日就要发作……

  其实现在对她来说,算得上是因祸得福,虽遭受了番劫难,却得以换来与陆煜单独相处的时机。

  就算发了信号弹,镖队派人来襄救也要时间,从确定他们的准确位置,到设法营救,少说也要三四个时辰,这期间已足够二人发生些什么了。

  她望向陆煜的眸光有些复杂。

  他的眉骨面颊,被山间掉落的尖锐碎石划破,有细微血痕伤口,左手更是因坠崖时寻找攀援物蹭上,伤口血肉模糊,看着触目惊心……他屡次三番救她于危难之中,其实她实在不该对此救命恩人心存算计之心。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现在不是她心软的时候。

  眼见陆煜行动不便,掏出瓶金疮药洒在伤口上,又撕扯下片衣角,欲自行包扎……徐温云压下心底突起的道德感,眼睛微红着,朝他走近,

  “疼不疼?我来帮你。”

  陆煜不欲让她插手,别过身去。

  却被徐温云阻拦,“就算面对的是个陌生人,见他受伤了,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微顿了顿,“……更何况,你还是为我受的伤,是我心仪之人。”

  陆煜眼底情绪翻涌半瞬,终究拗不过,随她取过了用以包扎伤口的布条。

  徐温云附身,散落的青丝随着肩膀滑落,由男人的角度垂头,能望见她如画的眉眼,乌羽般纤长的眼睫,秀颈欣长……浑身都透着女人独有的秀美。

  徐温云并未着急包扎,而是动作温柔,小心剔出掌中的碎石……她倒也并非全然是假意,至少现在的心疼是极其真切的,到底没能按捺得住,鼻头一酸,泪水夺眶而出,顺着面颊砸落在地上。

  男人从始至终,眉头都未皱过一下,可现在因为她的泪水,剑眉微蹙了蹙,为让她宽心,不由低声道了句,“小伤,不碍事。”

  岂会是小伤?

  徐温云听他这么说,心中愈发伤感,泪水颗颗砸下,反而哭得停不下来,她极力控制着动作,尽量轻柔地将伤口包扎好。

  陆煜收回手,淡声道,

  “你在此处稍歇。

  我先去将信号弹放了,再烧团火御寒。”

  待做完这些事儿再回来,只见她正蹲在地上,蜷着身子,好似有些微微发抖,陆煜担心她许是受惊后发寒,快步流星凑上前去,她听见声音,将头从臂弯中抬了起来。

  那是张如夕阳般绯红的面颊,血气十足,浑身如火焰般在燃烧,额间的碎发湿贴在肌肤上,呼吸喷热,如画的眉眼沾染上媚艳之色,湿漉漉的眸光,透着如水般款款娇媚。

  “陆煜,我好热。

  你帮我,把衣裳解了好不好?”

  媚*药毒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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