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骗个娃 第46章

作者:不配南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所以这二人, 是当真已经情意相通了!

  马镖头是在红尘江湖上翻滚过无数次的人了,他并不拘泥于教条体统, 对男欢女爱这件事?儿,也实在是见得太多?。

  所以听了陆煜这番话,他是从心底里为二人高?兴,骑在马上就爽朗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元白啊元白,都不消你说,自周娘子入镖队的第二日晚上,我早就自顾这么安排上了。”

  所以要不说就是缘分呢。

  就连旁人,都早将二人的暗流涌动看在眼?里,初时就已经在暗暗撮合了。

  “待你们喜事?将成,拜堂成亲那一日,可务必记得派人来?扬威镖局同我说一声,哪怕是千里之外,我也要赶来?观礼,喝你二人的喜酒!”

  喜事?确是成了。

  可拜堂成亲,必不会有?。

  毕竟只有?迎娶正室大妇,才会八抬大轿,凤冠霞帔,三拜成亲,而以徐温云的家世与门第,远够不上他的嫡妻之位,能?容她在后宅中有?一席之地,已是她的造化了。

  所以对于马镖头的这话,陆煜并未搭腔,只嘱咐道,

  “此事?虽美,却暂且不好让太旁人知晓,马镖头心知肚明便可。”

  马镖头笑着连连点头,

  “自然,女子名节为重。

  元白放心,我不是不知轻重之人。”

  此时。

  裘栋远远望见二人相谈甚欢,从镖队后方?悠悠骑马过来?,探头过来?就是憨然一句,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是路上又捡到银锭了?还是今日晚膳加餐吃肘子啊?”

  马镖头抬手就一掌拍向他的后脑勺,“瞎打听什么?不该问的别问。”

  裘栋揉了揉后脑勺,闷声委屈道,“这不是马镖头你说平日里要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么……”

  “那是让你对外人眼?听六路耳听八方?,现官道上,除了官差就是自己人,用?得着你心思?那么活络么?”

  。

  裘栋在陆煜这个前情敌面?前吃了瘪,且此人甚至还连眼?风都不扫他一下,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没脸,可却也实在不能?如何,只能?闷丧道了句。

  “罢,我就不该来?,与其同你们两个大男人说嘴,还不如去看周娘子与曲娘子打叶子牌。”

  此时陆煜终于有?反应,剑眉微挑,

  “……叶子牌?”

  裘栋此时终于寻到可以还击之处。

  “对,叶子牌啊。

  陆客卿,这我就不得不说你了,你不是周娘子日夜看护的保镖么?怎得连她学会了打叶子牌都不知道?由?此可见你平日里当差并不尽心,指不定我同周娘子,都比你更熟稔些……”

  话还没说完,只觉颅后又被拍了一掌,耳旁传来?马镖头的厉喝声,“你小子不好好当差,日日东摸西看些什么?罚你去将镖品清点一遍,去去去,莫要在此处碍眼?。”

  ……裘栋再不敢多?待,只瘪着嘴,打马往镖队后方?去。

  现在陆煜自认与周芸感情甚笃,所以对于裘栋这种幼稚的挑衅,他着实不放在心上。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她竟沾染上了叶子牌这等恶习?

  不是?

  莫非她那入土的亡夫之前未曾教过她内宅的规矩么?身为一个女子,合该好好学着如何温柔贤德,持家理事?。

  且现在她已是皇家子弟的内眷,待到京城之后,就要随他入府安置。

  论起来如何抓紧时间学规矩都不能?够,她竟玩起了叶子牌?

  他对她实则也无其他过多的要求,甚至都不指望她能?算账看家,但至少要学着安分守己,侍上奉君吧?

  可她若学会了那些骄奢淫逸,贪图享乐的玩意儿,心都玩儿野了,还怎么踏踏实实地安于内宅?

  陆煜越想越觉得不妥。

  他指尖捏紧缰绳,调转马头,腿夹马腹,朝徐温云的车架驰去。

  结果还未靠近,就听得垂落的厚重车帷内,传来?一连串银铃般的女子娇笑,还伴随着些喊条喊索的叫牌声。

  陆煜眉头蹙得更深几分,他抬臂拍打了三下车壁,随着“哐哐哐”的响动声,里头的声音骤然停滞。

  车窗前的帷幔,被揭开?了条细小的缝隙,只见周芸那张娇艳动人的面?庞,探望了出来?。

  那张原本柳眉杏眼?,桃粉杏腮的脸上,居然粘满了白色的纸条,满满当当,几乎覆盖了所有?肌肤……显得甚为滑稽。

  “陆客卿?

  有?事?么?”

  她由?长纸条的缝隙中看清了来?人,说话时,那几张薄条甚至随着呼气说话声在飘扬。

  陆煜太阳穴旁的青筋猛然跳动一下。

  一旦想到眼?前这不忍直视的一幕,今后或许会出现在他的府邸后院中,他不由?就觉得心头堵得慌。

  他暂且按捺住心头的焦躁,只明知故问,冷声道,

  “你们在做什么?”

  徐温云晃了晃抓握在手中的长条形牌叶,

  “打叶子牌呀。”

  “莫非你们签订镖单入队时,马镖头未曾同你们交代过,此去津门这一路,不准赌博么?”

  说话的功夫,徐温云脸上的白纸胡子,随风飘落了几张……瞧着更滑稽了。

  帷幔后,传来?队中另个女主顾的声音,

  “陆客卿误会了,我们并非赌博,不过觉得赶路枯燥,所以打打叶子牌消遣玩乐而已。”

  徐温云点点头,贴了满脸的纸条都在簌簌晃动,又飘然落下几根。

  “对啊对啊。

  我们又未涉及银钱,输家贴胡子而已,岂能?将我们定性为赌博呢,真真是冤枉。”

  陆煜语滞,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反驳,只沉着脸,直直盯着她那张荒诞诙谐的面?容。

  “……那周娘子这般模样,真真是牌技惊人啊。”

  她输得这张脸都快无缝隙可粘了,就这还牌技惊人?俨然是反话无疑。

  徐温云假装没有?听出他语中的揶揄之意,只就事?论事?道。

  “……且陆客卿是是不是记错了。

  我分明记得,马镖头定下这条不准赌博的队规,针对的仅仅是镖师及随队的杂役,为的是让他们凝神定心,专心押镖,莫受干扰。

  可却并无约束雇主之意啊,我看何公子他们那几个都打了一路叶子牌了,他们还打钱呢,输赢可大了,也不见有?人说嘴……陆客卿这莫不是在刻意为难?”

  车内的牌搭子显然等得急了。

  只道了句,

  “眼?见就要进山,陆客卿块去前头开?道压阵吧,咱镖队上下可得依赖陆客卿保驾护航呢,您实在无须过问此等小事?……周娘子,快啊,该你出了呀…”

  听得这句,徐温云便也不欲与他再掰扯,放落帘子,扭身就投入到了牌局中,只听得帷幔后传来?她的闷恨声,

  “……且看我奋起直追,如何粘你们一个大花脸!”

  她当他的话是什么?

  耳旁风么?

  竟就这么不管不顾,摔下帘子将他抛诸到脑后了?

  车架外,跨*骑在马背上的男人,神色彻底黑了下来?,马蹄随着车架缓缓并行向前,听着内里传来?的喧闹声,他眉头深重,却到底未曾再说些什么,夹着马腹超前飞驰而去。

  “呀,我终于赢了!”

  此从那日郑明存乍然惊现,徐温云心中便明白,今后回到京城,必然又是一眼?望不到头,昏天?暗地的日子。

  这十余天?,指不定就是她人生中最后的欢乐时光,所以这阵子她只想毫无顾忌,放开?了玩耍。

  她不仅学会了打叶子牌。

  还每日都喝上一小瓶果酒。

  每日的饭食中都有?堆山码海的辣椒。

  ……

  这不,听随队镖师说,今夜下榻的村庄有?汪泉眼?,但凡喝过那泉水的女子,不久后就都能?如愿怀胎,她就甚感兴趣。

  据说那泉眼?声名远扬,许多?妇人都慕名而来?过,泉水不仅甘甜,且还清冽爽净。

  徐温云平日里倒也不信这些玄妙的神鬼之说,可眼?见那镖师说得煞有?其事?,又在抵达过后,发现此村的孩童的数量远胜过其他地方?,她当下便觉得尝试一番。

  宁可信其有?。

  也不可信其无嘛。

  当然了,徐温云是撇开?陆煜,自己个儿独自去的。一则,她那日才当着他的面?服下避子丹,今日就瞒着他偷偷去喝那劳什子带有?助孕功效的泉水……行为难免有?些自相矛盾,只怕他要起疑心。

  二则,日日黏在一起也腻得慌,且她已从心中打定主意,要慢慢冷待他,那就更不能?让他跟着了。

  徐温云是趁着马镖头与陆煜商讨镖队事?宜的功夫,带了两个认识路的镖师,偷偷离队出来?的。

  今日镖队抵达下榻村庄的时间尚早,所以他们一行人寻到那汪泉眼?时,太阳甚至都还未落山。

  那是处钟灵毓秀之地,四周植被茂密,或许是受那汪神奇泉眼?滋养的缘故,分明已是秋天?了,可周围的枝叶却都还翠绿,花香怡人。

  且还真碰上了来?求子的妇人。

  岁数应该不大,瞧着约莫二十出头,面?容却一脸愁苦,所以显得格外苍老。

  能?寻到此处来?的,大多?都是苦于不能?怀胎之人,望向彼此的眸光都有?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意味。

  那妇人好似寻医问药了许久,人已麻木,早已不忌讳什么私隐不私隐的了,张嘴就对徐温云问道,

  “夫人也是怀胎困难么,成亲多?久了,喝过几年?药?看过几个大夫了?”

  徐温云望见眼?前妇人这幽怨冷清的模样,依稀就像是看见了以前那个在容国公府受钳制的自己,一下子就共情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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