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骗个娃 第63章

作者:不配南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阿燕越说越生气,越说越难过,晶莹硕大的泪珠,颗颗砸在被面上,语气由气愤,转为了哀怨。

  “……说到底,苦得只有夫人一人。”

  既想着要和郑明?存交差。

  又要隐瞒真实身份。

  还要应对陆煜的暴戾专制。

  ……期间还要在榻上受累,在餐食上尽心,这些种种劳苦煎熬,绝非常人能够忍受。

  若不是平日里能和镖队中?人调笑?几句,阿燕觉得主子恐早就撑不下?来了。

  “夫人,其实过往对错都无甚所?谓,那两个男人也可?浑然不放在心上,您现在腹中?怀着的胎儿,才真真切切是您的骨血。

  现在最紧要的,是该好生安养着保胎,将它顺利产下?才是。”

  其实徐温云心中?清楚,阿燕不过就是在宽慰她罢了,就算她是被逼无奈,那也必然有错,且错得离谱。

  可?阿燕有一句话说对了。

  人不能频频后望,总是要向前看的,现值得庆幸的是,她腹中?的这个胎儿,既不是郑明?存的,也与陆煜没有干系,是只独属于她一个人的血脉。

  就像洒落了颗种子,得以让人生出无限的希冀来。

  徐温云深深舒了口气,这才将那百结的愁肠解了,她定定神,轻道了声,

  “怀胎不能晚歇,早些吹烛休息吧。

  明?日一早,让车夫飞鸽传书去给郎主,只道事情已然办妥,能够按时抵达驿站。”

  翌日。

  抵达津门的当天?。

  徐温云早起后,下?意?识望了眼?隔壁被划归给陆煜安歇的房间,并未听见?任何动?静。

  阿燕知她还是心忧陆煜,便特去看了看,回来只道,

  “杯盏茶水都没有动?过,被子铺面一点褶皱都没有,看来昨夜那人是没有安歇在此处了。”

  徐温云心中?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不在此处安歇,那他去了哪里?

  按理?说今日镖队还未散队,陆煜作为客卿,理?应当值到最后一日的,就算他再生气也好,总是要睡觉。

  莫非他就这般厌弃自己?,甚至连与她同处一间院落,都不愿意??……该不会气恼之下?,做出什?么极端失格之事吧?

  怀揣这这番忧虑与疑惑,徐温云例行赶往镖队晨时的集合地点,可?左右观望一番,还是未能瞧见?他人……

  不知不觉中?,关注这个人行踪,好似已成了一种习惯。

  马镖头看出了她的异样,特意?在例行公事清点完镖品后,行到她身侧问?道。

  “周娘子可?是在寻元白?”

  想起昨日那番不堪的场景,尽数被马镖头撞见?了,徐温云此刻后知后觉泛上几分尴尬难堪。

  马镖头见?她不回答,权当是默认。

  只长长叹了口气,无奈道了一句,

  “元白他已经走了。”

  这一路以来,马镖头向来只同镖队中?的镖师莽汉们说笑?几句,甚少?过问?女娘们的私事,

  可?此刻终是忍不住,略略端出些长辈的姿态,出于一片关切赤诚之心问?道。

  “周娘子,你们昨日究竟生了些什?么别扭,竟闹到此等地步?

  我鸡鸣时起身方便,朝你们那院子远远一望,只见?元白他神情落寞,在院外就那么枯站着,打眼?瞧着就是生生站了一夜呐,我赶忙过去……

  结果你猜他道了句什?么?他只绷着脸吐出四个字:职责已尽。紧而就骑上那匹唤做疾影的黑马,如箭般打马飞驰,退队而去。”

  “他饶是将话说得再狠,可?终究也放心不下?你的安危,担心最后一晚你会如那夜般遇刺,守到天?光了才走的啊!”

  竟是如此么?

  所?以他果真已经厌恶她到了此等程度,宁愿顶着那么大的夜风,在院外枯守整夜,都不愿入院安歇,与她共处一间院落?

  徐温云闻言,身形都被震得慌了慌,那颗心也七上八下?着,落不到实处。

  马镖头见?她反应,便知她心中?到底还是在意?,只又劝道。

  “两个人相处久了,总有上牙碰下?牙磕碰的时候,其实将话说明?白了就好。

  元白他也不对,怎能说出那么伤人心的话呢?更不该对你动?粗!可?他心中?终究有你,周娘子不妨再给他个机会?眼?下?生了些也龃龉不要紧,我瞧你们两个实在是般配的很,必能成就一段佳缘……”

  现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徐温云稳住心神,将眸底涌现的那丝温情复又压了下?去,神色已然恢复如常,她勉力扯起嘴角笑?笑?,依旧是那句。

  “马镖头哪里的话。

  他将我当镖品,我视他为随从,我们二人的关系仅此而已,实在是不熟。”

  。

  这二人怎得一个比一个更倔?

  镖队上下?实则就没有比他们更熟的了!否则若是两个陌生人,又岂会闹成那样?不熟的话,怎么会恩断义绝?

  马镖头望着她远去的娉婷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他为着能喝杯喜酒,实在是费心费力撮合了一路,若最后关头二人一拍两散了,那真真是白用功了,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可?惜。

  镖队悠悠上路。

  车架有条不紊,依次排列,缓缓朝津门挺进?着。

  徐温云躺在车架上,身周都被阿燕用绵软之物包围,丝毫磕碰不到一点儿,薄唇轻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任身体悠悠荡荡,随着车架的颠簸晃动?着。

  阿燕收拾行囊的指尖一顿,只忧心忡忡问?了句,

  “……听夫人说,那人去的也是京城,今后总不会再遇上吧?不会那么不凑巧吧?”

  “不会。

  我抵达京城后,未来一年都要在后宅安胎,而他只是去京城游历半旬而已,决计不会碰得上。”

  可?抛却这个隐患,还有其他无穷无尽的烦忧,徐温云拧着弯眉,心中?又开始担忧起来……

  以郑明?存的肚量,当真能容得下?个去外头借种坏子的妻子么?

  他之前是说得好听,道她只要怀胎成功,就让她独占后院,保其通家老小满门富贵。

  可?人心是会变的。

  随着她肚子一天?天?凸起,无疑是在讽刺着他的无能,今后日日瞧在眼?中?,郑明?存当真能忍得下?这口气?

  除此以外,此事实在是还有万千的漏洞,只要有心人着意?,便能瞧出其中?蹊跷。

  可?她既然能想得到,想必郑明?存也早就意?料到了吧?

  毕竟他连隐瞒身份的籍契,还有那媚*药都准备好了,那接下?来那些细枝末节,也理?应早就打点好了才是。

  徐温云将这些念头一一在脑中?闪过,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外头车夫恭敬道了声,“夫人,原龟山到了。”

  原龟山是个岔路口。

  往左行是去京城,往右走既是前往津门……想来陆煜今晨,就已打马由此经过了吧,按照他那风驰电掣的速度,只怕现在已经到了京城了也说不定。

  徐温云在镖队中?人缘极好,所?以她离队之时,马镖头甚至让整条队伍歇整一柱香的时间,来为她送行。

  众人与她依依惜别着,甚至往她车架上塞了不少?东西,倒也不是什?么特别值钱之物,大多都是些家乡的特色物件,都是拳拳的心意?,徐温云推却不过,便也只好收了。

  分岔路口。

  她的车架与长长的镖队分道而行,就如同只离队的大雁般,形单影只驰向了左侧的官道,朝着未知的人生奔去。

  按照约定,她与郑明?存会在距离京城不远处的官驿汇合。容国公府马壮车快,算算时间,郑明?存应该早就在驿站中?等着她了。

  离京越近,官道上的防备就越严密,绝不会忽然冒出来什?么打家截道的贼匪,所?以就算没有了镖队在旁守护,这一路也没出什?么岔子。

  酉时。

  远远在山间眺望而去,眸光越过林海,隐约能望见?坐落在山底的驿站,楼台亭阁高高耸立着,高高的桅杆上挂了面显眼?的旗帜,上头落了个“驿”字,正随风飘扬舞动?。

  此时徐温云却觉得不对。

  她给阿燕使?了个眼?神,阿燕瞬间福至心灵,撩起悬挂在车前厚重的帷幔,对着车夫就是啐了一句。

  “你那两只招子是长歪了?究竟是怎么当差的?眼?看着就要到驿站了,却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拉夫人专往密林偏僻处去,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要谋害夫人不成?!”

  徐温云在内宅中?向来温婉好说话,可?她这贴身婢女阿燕却是个泼辣不好相于的,车夫遭了这通骂,只得先陪了几声不是,紧而小心翼翼解释道。

  “阿燕姐姐莫怪,小的哪有那样的胆子……此乃郎主的安排,奴才不敢不从。”

  ?

  徐温云闻言心生疑惑,与阿燕对视一眼?,心中?生出些后怕来……好端端的,郎主为何会如此安排,莫不是出尔反尔,要杀人灭口不成?

  还未来得及多想,车架就在停在了处空旷偏僻处,四周没有什?么植株,尽是粗粝沙土。

  徐温云依着车夫之言,被阿燕搀扶着,小心翼翼踩着踏凳下?了车,抬眼?就望见?远处停了辆马车。

  那马车是按照国公府出行的规格打造的,锦缎窗幔随风飘动?,秋阳下?璀璨夺目,有种不属于荒山僻壤间的华丽美感。

  身前不远处,容国公府的管家低眉顺眼?,揣手恭敬侯着。此人世代都是容国公府家仆,衷心耿耿,常年来不仅看家管账,还打理?着内宅的阴私。

  徐温云望见?旁边地面上有被翻挖过的痕迹,似是新填了两个坑,而管家的衣袍上沾着尘灰……

  方才莫不是在埋尸?

  这个念头在脑中?突冒出。

  徐温云不禁生出些惊惶来,可?到底端出些当家主母的架子,稳住心神,颤着嗓子问?道。

  “……怎得是你?

  郎主呢,他在哪里?”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暂且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朝前呵了呵身。

  “夫人,前头就是京城。

  这天?子脚下?,皇城根地,文武百官的一言一行,都要被放大无数倍,被朝廷御史与数不清的暗探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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