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机主本人
他自然不可能把自己和皇帝的勾当说给在场这么多人听:
“父亲你别问了,总而言之,儿子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儿子有苦衷。”
鞠侍郎气的血管突突地跳。
这小畜生做了这么忤逆不孝的事,犯下这等大错,自己居然连他一句实话都得不到!
鞠侍郎像只大蛆一样拼命在地上爬了几步,一口咬住了鞠嘉许的胳膊。
他宁愿没有生过这个逆子,现在就把他一口一口吞下肚去!
给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可鞠侍郎嘴巴刚刚咬上去,整个人就开始抽搐起来。
越抽越厉害,慢慢歪倒了下去,嘴巴边流出了白沫子。
李老七“嘣”的一声就跳了起来,指着鞠嘉许怪叫:“卧槽,这小子有毒!都把他爹毒死了!”
所有土匪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
土匪头子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毒什么毒。那是老头中风了!”
鞠家一家人被关了一天一夜了,大夏天的,身上那个味儿也够呛。
土匪们都不愿意去照顾鞠侍郎,匆匆忙忙拿刀割开了绑他的绳子就把他扔到了一边。
同时也解开了鞠夫人和常姨娘的绳子,让她们去照顾鞠侍郎。
常姨娘一被松绑就哭喊着扑向了女儿。
她才不想管那老登儿!
笨手笨脚地扯下身上的衣裳包裹住鞠香,抱着她哇哇大哭。
鞠香在常姨娘怀里麻木安静得像死了。
鞠夫人也没有去照顾鞠侍郎。
她就那么瞪着眼睛看着丈夫在面前翻白眼、吐白沫、蹬白腿儿。
目光从丈夫身上挪过去,挪到了常姨娘和鞠香身上,最后落到鞠嘉许脸上。
这就是她牺牲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维护的人?!
他们这群畜生!
鞠夫人抬起已经麻木肿胀的手,一下一下捶着自己的胸口。
越捶越重,却捶不散胸口凝聚的那股子戾气。
她错了。
到今天、到此时,她才真正认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鞠月的责问没有让她醒悟,柯嬷嬷的劝告没有让她醒悟。
今天,她终于自己醒了。
脸上又是哭又是笑,喃喃道:“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月儿,娘对不起你!”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鞠嘉许,为什么?”
她是懦弱,却不是白痴,她才不相信鞠嘉许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那区区两万两银子!
他一定有更大更深的图谋!
“你要我月儿亲自来送赎金……”
她家月儿多漂亮啊,这伙土匪看见鞠香那样的都走不动道,看见她月儿那样的绝色,岂肯放过她?!
所以,毁了鞠月,才是他鞠嘉许的最终目的吗?
鞠夫人猜得大差不差。
第168章 来喝麻沸散
鞠嘉许的目的是让鞠月来救他们。
如果这伙盗贼要害鞠月,那他就顺水推舟,把一切的罪过都推给这群土匪。
如果这群土匪恪守行业规则,讲信誉,不动鞠月,那他就可以在靠近鞠月的时候趁机对她下毒。
无论哪种途径,只要鞠月来就逃不过。
却完全没有想到,费尽心机,鞠月根本就不来。
完全没有把他们这些亲人放在眼里。
这也是鞠嘉许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通的一点。
一个人的变化有这么大吗?!
“你想毁了我月儿?”
鞠夫人声音非常非常的轻,却万分笃定。
眼看着鞠嘉许在听自己说了这句话之后瞳孔骤然收缩,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个畜生,禽兽不如!”
鞠夫人崩溃大吼:
“你参加科举那一年,所有的物品还是月儿帮你准备的!”
“二月底开考,天气冷,衣服不能有夹层,月儿整整揉了一个月的毡绒,手都揉肿了,给你揉了一床绒毯出来!”
“还给你做了保暖的护膝,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你居然如此害她?!”
鞠夫人目光太过直白仇恨,鞠嘉许承受不住,闭了闭眼睛。
再抬眼时,满目寒光,“闭嘴!”
“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我告诉你…”
他恶狠狠的看向鞠夫人,以气势压她,
“都在鞠家这口锅里舀饭吃,这口锅倒了谁都没得吃!”
“你最好牢牢记住我的话,把嘴巴给我闭紧一点!帮我好好保守这个秘密。”
“以后我升官发财,自然给你请封诰命,让你晚年安然无忧。”
“要是不听话,哼!”
他看向土匪头子道:“大哥,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反正现在事情已经说开了,鞠嘉许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
土匪头子看着他,心里也佩服。
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种人,啧啧,算了,还是别得罪了!
咳嗽一声,亲自上前替鞠嘉许松了绑。
真诚地说道:“兄弟,其实你有潜质,真的!不如你加入我们吧,我把老大的位置让给你。”
真心话,半点折扣都不打的。
“如果你加入我们,老子马上给你举办一个隆重的入伙仪式!热烈欢迎你。”
鞠嘉许听得额头青筋都跳了几跳,硬邦邦道:“不了。”
活动了一下手脚。
那老土匪头子还帮他按摩手脚来着。
两人走到一边去说话。
他们俩具体谈判了些什么内容,只有他们知道。
只隐约听见“去江州,富商们更多”等字眼。
末了,土匪头子带着众多土匪撤退,消失在晨曦初起的薄雾里。
山神庙恢复往常的安静。
另一头,官府的捕快接到鞠家人报案,说几个主子丢了。
赶紧做好笔录开始立案,走访调查,收集线索。
在排除掉种种可能性之后,最终还是某个白家人早晨起床看到鞋子底下粘的那封骷髅头勒索信,捕快们才确定了山神庙的位置。
这才赶了过来。
白家和鞠家下人也看热闹不嫌路远,跟着翻山越岭的跑来了。
众人到的时候,鞠嘉许已经布置好了现场,并有了合理的说辞来解释这一切。
他说他们一家都遭遇了梦魇,是被白夫子的魂魄牵引到山神庙的。
在这里昏迷了一天一夜。
鞠侍郎的中风也是见到了白夫子的鬼魂,受到惊吓所致。
一切都说得过去。
棺材里的白夫子:“……!”
冤枉!天大的冤枉!
快来个天师告诉他们,自己明明是窜稀窜得没有力气才死的,哪来的劲带鞠家人走那么远?!
你们活人冤枉死人也得有个限度!
不能欺负人家说不出来就使劲欺负!
鞠嘉许一说,白家那几个守灵的人吓得呲哇乱叫。
如果鞠嘉许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前儿晚上看到的……
“我滴个老天奶啊,那几个黑黢黢的,翻墙进去的不是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