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希行
再看张择果然已经站到殿门旁,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眼神示意,那他们也听听吧。
毕竟楚王的身份不一般,他的亲事也牵扯朝中局势。
刚靠近,殿内原本低低切切的声音陡然增大。
“说这些好听话没用!”金玉公主喊道,“什么叫为他好!随他心意?他是什么身份!一个婢女出身当正妻,当楚王妃,皇家的脸都丢尽了!”
婢女?
殿外的官员们愕然。
楚王要娶的是婢女?真的假的?
“公主,他与那婢女孩子都有了,脸已经丢了,现在我们当长辈要想办法帮他挽回……”
白妃轻轻柔柔的声音随之传来,让殿外的官员更是震惊,孩子都有了!
“白锳!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跟我论我们!你自己身份低贱就要给楚王也找个低贱的是不是!”
“金玉!白妃她是朕的妃子,是先帝下旨赐予的,也是如今大皇子的生母!她怎么低贱了!”
“六郎你还记得她是父皇赐予的?那时候父皇已经被蒋后迷惑!她是蒋后选定的!我看她如今也要迷惑你了!放着朝事不管,一天天带孩子,还要给李家的子孙找个婢女当妻子!你真是昏了头!”
“公主!臣妾冤枉,臣妾万万不敢!”
听到这里时,张择抬脚迈了进去。
“公主!”他沉声喝道,“不可君前失仪咆哮!”
皇帝被金玉公主喊的头疼,再加上白锳跪地而哭,一时不知道该先和金玉理论,还是安抚白锳。
他从小就不擅于跟人争执,尤其跟从小就被宠坏无人敢惹的金玉公主。
张择突然出现,皇帝不仅没怪罪他不通禀而入,反而松口气。
金玉公主看着张择冷笑一声:“怎么?张择,你也要来论一论楚王的亲事?别失了你的身份,这是我们李家的事!”
张择淡淡说:“臣不是来论这个的,臣是陛下封的御史中丞,也监管臣子仪态。”
他的脸一沉。
“金玉公主你虽然姓李,是皇家子女,但也是臣,不可君前无礼!”
金玉公主脸色一僵,御史中丞还真有这个职责。
“你——”
张择先一步打断她:“至于楚王的亲事,公主也不该来跟陛下闹,你该去质问楚王,这是楚王亲自求到陛下跟前的,不求前程,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陛下满足了楚王意愿,那公主你来跟陛下闹,又是为了谁的意愿?”
金玉公主大怒:“张择,轮不到你来教训本宫!”
张择没有丝毫畏惧,上前一步,看着金玉公主:“但本官有资格查公主您。”
金玉公主看着他:“你查我什么?休想栽赃我!”
张择从袖子拿出一卷文册:“要查的事多了,有告公主霸占良田,有告公主强抢少年,还有,朱宰相也来请本官查查朱小娘子宫宴走失的事,是不是跟公主有关。”
他说着将册子递过来。
“公主要不自己看看?告诉本官,哪个是栽赃?”
金玉公主面色涨红,恨不得撕碎文册,也撕碎张择。
张择这个狗东西,以往不敢惹她,现在是想趁着陛下生气,来踩她一脚?
这些酷吏都是狗东西。
蒋后的酷吏如此,长阳王登基后的酷吏也是如此。
“父皇啊,你死的早——”金玉公主发出一声哀嚎。
“够了!”皇帝喝道,“张择,收起你的文册,查清楚了再说,别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栽赃。”
张择俯身应声是。
皇帝又看金玉公主:“李余他就是知道你不同意才来求朕,这孩子能活下来不容易,如今只想求个平安顺遂,朕吃过战战兢兢过日子的苦,所以答应了他。”
他在平安顺遂四字上加重语气,看着金玉公主的眼神意味深长。
“你如果有其他的意愿,就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他,这是他的日子,还得他自己愿意过才行。”
金玉公主想说什么,最终神情变幻,甩袖转身大步走了。
皇帝低头看跪地啜泣的白锳。
“没个身份,动不动就要被人嘲讽。”他说,“阿锳,你起来,朕马上赐你为贵妃。”
说罢唤王德贵。
“黄大人他们都在吗?”
王德贵忙说:“都在殿外候着。”
皇帝说:“传他们去书房,朕要拟旨,一为楚王的亲事,再为白妃封号。”
王德贵高声应是。
白锳这一次也没有再反对,跪地哽咽:“臣妾谢陛下隆恩。”
皇帝带着王德贵向侧殿去了,殿外听热闹的官员们也都过去了。
白锳还跪坐在地上,不过没有半点战战兢兢,抬手轻轻按抚鬓角,看着站在殿内的张择。
“多谢中丞来的及时。”她含笑说,“要不然,不知道还要拉扯多久。”
张择俯身施礼,脸上笑意浓浓:“能帮到娘娘,臣荣幸之至。”
新剧情进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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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事崩塌、退无可退的最后关头,总要有人站出来,把一切拉出深渊。
如果没有那个人,那,我就是那个人。
第九十六章 觉得
薛夫人再一次走进东阳侯夫人室内,东阳侯夫人依旧在喝茶。
薛夫人这次没有喝斥她,在她旁边坐下,还端起茶还喝了一口,神情复杂。
“知道怎么回事了吧?”东阳侯夫人挑眉问,“外边传开了吧?没想到吧?”
薛夫人转头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皱眉:“你高兴什么?是,没想到事实是楚王有个深爱的婢女,还生了孩子,托付给景云照看,现在终于求得皇帝赐婚,人家楚王是情深意重,但景云穿插在其间算什么?不仅坐实了那些传言,反而更不堪了,情意空付,死缠烂打。”
东阳侯夫人愣了下,哦了声:“我忘了这个了。”
忘了什么?忘了周景云受伤了?一副只顾的看热闹的样子?薛夫人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妹妹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被这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气的?薛夫人下意识抬手抚东阳侯夫人的额头。
“你干嘛。”东阳侯夫人没好气甩开她,“我没说胡话。”
薛夫人看着她:“那你跟我说,景云到底是怎么受伤的?真是爱而不得,以死相逼了?”
还真是爱而不得,东阳侯夫人忍不住笑了:“求死也没用”
薛夫人莫名其妙,旋即恼火,抬手捶了她肩头一下:“我在你这里得不到半句有用的话,还不如在街上听的更像样子。”
东阳侯夫人哎呦一声,捂着肩头。
真打啊!
干嘛打她!
作假的又不是她!
那白篱可没说坐着看也要挨打啊!
孙太医的弟子透过山水纱帘向内看,看到不知道周景云说了什么,坐在床边的女子低着头笑。
还没仔细看,被孙太医一巴掌打在头上。
“看什么看!”孙太医低声喝斥,“说过多少次了,在太医院眼睛瞎一点,嘴巴严一点。”
才怪,弟子心里撇嘴,太医院才是嘴巴最不严的,周景云为爱寻死,第一个就是从他们太医院传出去的。
不过现在从皇宫传出新的消息,楚王已经有了心爱之人还生了孩子。
而楚王的心爱之人和孩子就托付给周景云照看。
原来这不是周景云的新欢和女儿,是楚王的。
真是混乱啊。
弟子再次看了眼那边,忍不住对孙太医小声说:“我觉得不像街上传言的那样子”
如果这个婢女是楚王托付给周景云照看,按理说婢女对周景云应该是敬重,但这一段他看到的,这小娘子对周景云不像敬重,倒是像……情深意浓。
也不是那种甜腻腻,倒像是,老夫老妻
怎么看他们该是一家人啊。
莫非被托付给周世子照看,周世子的魅力世人皆知,这婢女对周世子情根深种,然后周世子为了不负楚王,以死明志……
弟子畅想,被孙太医踹了一脚。
“你觉得你觉得,再觉得给我滚回家去。”孙太医低声骂,“如今陛下金口玉言,你再敢乱传言,拔下你的舌头。”
弟子忙缩头连连应声是。
孙太医将药箱塞给他,再次警告一眼,向外走去,站在厅内。
“世子,今日的药已经备好。”他说。
周景云的声音在内传来“多谢孙太医。”
脚步响动,白篱走出来笑说:“孙太医吃过饭再走吧。”
孙太医道谢:“不用了,回去还要忙。”说罢施礼,“三日后我再来看看。”
周景云伤势已经稳定,不用再日夜守着,每隔几日来看看就可以了。
白篱道谢,唤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