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蝶影
南淮没有?说话,他看着?台上骑装艳如红霞的女子,良久后才回过神。
好生张扬夺目的女子。
一曲毕,拂衣把?剑往墙上一投,剑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直接被投进了刀鞘中。
“好!”众人齐声喝彩,掌声连连。
“多谢诸位捧场,多谢多谢。”拂衣拿起空盘子朝众人扬了扬:“有?钱的捧个钱场啊。”
大家嘻嘻哈哈把?金银扔进盘中,拂衣端着?托盘走到南淮跟前:“王孙,可愿意打?赏在下一二?”
“王妃琴声悠扬,郡主剑法精湛。”南淮面色一红,手忙脚乱解下腰间的荷包,就要扔进托盘。
“王孙客气?了。”拂衣伸手拦住他的手腕,笑眯眯道:“给些?碎银子就好。”
“好、好……”南淮从荷包里取出银子,放进托盘中,脸红得快要滴血。
“多谢王孙的打?赏。”拂衣目光扫过他的手腕,转身?举着?托盘走向其他人。
“拂衣一舞动京城。”一柄拇指大小?的玉如意落入托盘中,拂衣抬头?与来人四目相对,眼?疾手快的抓起金如意,塞回对方宽大袖袍下的手中。
“殿下,这些?打?赏都要留下来给大家付酒钱的。”拂衣给他使眼?色:“您快收回去!”
这么值钱的金如意,拿来给大家付酒钱,想想她都替太子感到心痛。
“今晚是刘小?胖请客,他有?钱。”
“原来不是给你的?”太子听到这话,顺势把?金如意收好,动作快如闪电。
太子府詹事注意到太子的动作,眼?角抽了抽。
在节约用钱这件事上,太子很有?陛下的风范。
“殿下也来这里听曲?”见岁庭衡把?金如意收了回去,拂衣放下心来。
“我听说你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岁庭衡见一些?人已经认出他来,笑着?道:“没想到能看到你的剑舞,也算是不虚此?行。”
“这里人员复杂,不适合殿下您来玩耍。”拂衣把?托盘递给身?后的坊主:“臣女先?陪殿下出去。”
太子如果真在彩音坊玩一晚上,明?天早上弹劾太子的奏折,不知道会堆出多高。
不等?太子开口,拂衣直接拽住他的袖子,拉着?他出了彩音坊。
“拂衣带着?谁走了?”喝得醉醺醺的林小?五瞪大眼?睛:“你们看清楚了没有??”
“没有?,我们谁都没看清。”岁安盈捂住她的嘴:“大家接着?奏乐,接着?舞。”
她暗自皱眉,奇怪,这已经是太子殿下第二次来彩音坊了。
“殿下。”拂衣把?岁庭衡带上马车,小?声道:“近来各国使臣还未离京,您最好不要来彩音坊这种地方。”
“好。”岁庭衡笑着?点头?。
云拂衣:“……”
你一个太子这么听话,很容易让她蹬鼻子上脸的。
“臣女还有?一事要禀告殿下。”拂衣思索再三,还是把?南胥国王孙的异样说了出来:“方才臣女假意要打?赏靠近南胥国王孙,发现他脉搏雄浑有?力,应该习过武艺。”
“你是表演剑舞,是为了借机查探南淮的脉搏?”
“总不能是为了帮刘小?胖省钱。”拂衣用袖子扇风,舞了一场剑,她有?些?热:“还有?个原因,是想哄卢姐姐开心。”
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岁庭衡的表情。
“皇婶的琴弹得也很好。”岁庭衡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折扇,打?开替拂衣扇风。
见太子似乎对宁王妃并没有?忌惮之意,拂衣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太子气?度非凡,随对宁王忌惮,但并未迁怒无辜的卢姐姐。
“宁王待卢姐姐不体贴,我怕她在王府闷坏了,所以带她出来走走。”拂衣感觉自己凉快了许多,察觉到太子在为自己扇风,赶忙拿过折扇:“殿下,这种小?事臣女自己来。”
“方才南胥王孙与离岩国副将起了争执。”拂衣皱眉:“可惜我离得远,不清楚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没关系。”岁庭衡给拂衣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南胥国王递来国书,要把?他留在京城学习。”
这是把?孙子送到大隆做人质的意思?
等?拂衣喝了茶,刚才被太子收起来的金如意再次被放回了她手中。
“殿下?”她疑惑地看着?岁庭衡。
“本就是想送给你的东西,我没想过拿回来。”
第37章 适合
“那臣女就收下啦。”拂衣喜滋滋地摸了摸金如意,这柄如意做工精致,触手细腻温润,她越看越喜欢。
摸完后,她把金如意揣进荷包,沉沉的坠着,十分有踏实感。
见她喜欢,岁庭衡眼中出现笑意:“宫中还有柄玉雕的,你?若是喜欢,我让莫闻明日给你?送来。”
“那怎么好意思。”此刻太?子在拂衣眼里已经金光闪闪,她一边摇着扇子,一边道:“臣女可不是贪心的人。”
“如意当然是成双成对的好。”岁庭衡轻轻笑出声:“是我想讨个吉利,并非是你?贪心。”
“多谢殿下,臣女恭敬不如从?命。”拂衣合上扇子,学着男子的模样抱拳作揖。
“时辰不早,我送你?回?府?”
“殿下好意臣女心领,只是臣女还要送卢姐姐回?府,不方便与殿下同行。”拂衣把扇子放到桌上:“殿下,南胥王孙来意未明,请殿下多加防范,臣女告退。”
“等等。”见她准备离开?,岁庭衡叫住她:“南淮心思深沉,擅长?掩饰,你?不要单独靠近他,一切都要以你?为?重。”
拂衣微微一愣,随后笑开?:“请殿下放心,臣女惜命得紧。”
“那就好。”
拂衣抬起头,橙红的烛光映照在太?子的脸上,连他的眉梢都染上烛光的温柔。
她跳下马车,经过拐角处时,回?头看了眼仍旧停在原处的马车,鬼使神差地朝马车挥了挥手。
挥完以后,她跑过拐角,拍了拍胳膊。
挥什?么挥,太?子在马车里难道还能看见她?!
等拂衣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岁庭衡才?轻轻合上掀起的缝隙。他看着桌上的折扇,伸手拿过,把它轻轻打开?。
扇柄冰凉,并没有她的温度。
“殿下。”太?子府詹事语气有些焦急:“我们不宜在彩音坊外逗留太?久。”
若是被文臣们知道殿下来这种地方,又要对着殿下痛心疾首了。
“回?宫。”
岁庭衡把折扇放回?抽屉,熄灭了马车中的烛火。
拂衣去而复返,没人问她去了哪,又在彩音坊闹了半个时辰后才?散场。
拂衣扶着半醉的卢似月走出彩音坊,被坊主叫住。
“云姑娘。”坊主手里拎着一小坛酒,盈盈走到拂衣身?边,把酒递给她:“方才?见姑娘喜欢这种酒,这坛酒你?拿回?去喝。”
“多谢坊主姐姐。”拂衣没有客气,伸手接过酒,坊主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心南胥王孙,不要与他相交。”
说完,不等拂衣说话,笑着高?声道:“姑娘喜欢就好,下次又来啊。”
她转身?回?坊,进门时与南胥王孙迎面遇上。
“多谢王孙光临鄙坊,欢迎下次光临。”坊主巧笑倩兮,屈膝行了一礼。
“多谢坊主招待。”南淮看了眼外面扶着宁王妃上马的云拂衣,温和笑道:“坊主与云郡主关系很好。”
“云郡主可是我们彩音坊的贵客。”坊主对南淮眨了眨眼:“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云郡主得罪不得,咱们生意人,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嘛。”
“原来如此,在下还以为?坊主与云郡主是莫逆之交。”
“王孙您说笑了,郡主金枝玉叶,我这种生意人怎配高?攀。”坊主还想多说几?句,抬头见到一个伙计打翻了酒坛,顿时急着冲了过去:“都小心些,这都是钱啊!”
见到她对着贵人殷勤讨好,对伙计责骂的模样,长?随不屑道:“这种卑贱的势利小人,王孙您何必对她如此客气。”
“阎王易躲,小鬼难缠。”南淮坐上马车,脸上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能在这么多贵族间游刃有余,肯定有几?分本事。”
“还能有什?么本事,不就是靠着那张脸。”长?随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这种女人不知讨好了多少人……”
“闭嘴。”南淮冷脸:“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在坊主面前,都给我恭敬着。”
“王孙……”长?随吓白了脸。
“以她的人脉,若是愿意帮我们在大隆贵族跟前美?言几?句,比我们说一万句都有用。”南淮一脚把长?随踹到一边:“如果想我们以后的日子好过,就把你?的嘴闭好了。”
“是。”长?随爬起来跪在南淮面前。
若是南胥如大隆与离岩这般强大,王孙与他又怎么会忍着屈辱去讨好一个低贱的乐坊坊主。
“卢姐姐,宁王府到了。”拂衣把卢似月抱下马,在王府门口望眼欲穿的婢女见到她们,连忙跑过来:“奴婢见过王妃,见过郡主。”
她闻到卢似月身?上的酒味,敢怒不敢言地扶住卢似月:“多谢郡主送我们家?王妃回?来。”
“姐姐多饮了几?杯酒,等会给她喝点醒酒茶。”拂衣帮卢似月整理好发钗与披帛:“卢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婢女:“……”
姐姐?!
她家王妃与云郡主已经姐妹相称了么?
王妃,您糊涂啊!
“拂衣。”卢似月拉住拂衣的手,对她笑了笑:“别担心,我只是有些头晕罢了。”
见卢似月拉住自己不撒手,拂衣温柔的笑道:“时辰不早,姐姐先?回?去休息,我下次又来找你?玩。”
“好。”卢似月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你?一定要来。”
“一定来。”拂衣扶着她跨过王府大门前的台阶:“姐姐放心。”
卢似月眼瞳水润,看她的眼神可怜极了。
看得拂衣一阵心软,她张开?双臂抱了抱卢似月,然后把她交给婢女:“姐姐也可以来云家找我,无论何时都可以。”
婢女看了看拂衣,又看了看王妃,沉默许久后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