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逃婚记事 第103章

作者:天下无病 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轻松 古代言情

  薛科诚道:“你。”

  老恒安侯:“……”等宴席结束,他?定要找个?地方?痛殴薛老匹夫,新仇旧怨一起算!

  与此同时,女席上的裴唯宁正对薛满叽叽喳喳。

  “阿满,你尝尝这道鱼,鲜嫩细腻,一点腥味都没有。”

  “阿满,你吃块桂花糕,还是热的,入口即化,回味无穷呢。”

  “阿满,你再?喝口血燕银耳羹,补气?养血,对女子最?好不?过……”

  一旁的太子妃蒋芸娘心有不?悦,薛满还未嫁入皇家?,便被安排在如此显眼的位置。而裴唯宁身为公主,对太子妃爱答不?理?,对将?来的端王妃却殷勤至极……结合昨日发生的一切,她?深深为太子,为整个?东宫感到不?平。

  太子才是储君,是继承正统的唯一人选!

  “七妹妹。”蒋芸娘慢声开口:“今日是国宴,自有宫女替阿满妹妹布菜,你不?妨专心欣赏歌舞,品尝美味佳肴。”

  裴唯宁闻言,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劳太子妃操心,本公主刚好不?想?看歌舞表演,只想?给表妹布菜。”

  说罢,她?挑衅似的拿起酒盏,亲自给薛满斟酒,“阿满,这是我上回说的缥玉酿,味道好极,但你只能喝一杯,再多便容易醉。”

  薛满道过谢,顺着蒋芸娘的话道:“好了?,我吃的喝的都够了?,你不?用再?管我,安心顾好自己。”

  裴唯宁撒娇:“我好久没跟你一起出现,当然得亲密些,叫旁人知道我们姐妹感情依旧,丁点不?容第三者插足。”

  此话一出,蒋芸娘差点挂不住笑。数日前,她?曾在花园中与刘五妹妹私语,不?小心被裴唯宁撞个?正着。她当时便称端王不会纳妾,此生只娶薛满一人。

  薛满何德何能,能得到端王和裴唯宁的偏心爱护?而她的刘五妹妹,不?过想?做端王的侧妃而已,却被裴唯宁狠狠奚落,又被其父连累到要给人做妾……

  蒋芸娘的语气?渐重?,“七妹妹此言差矣,你身为皇家?公主,代表的是皇室颜面。莫说阿满还未嫁给端王,便是真成了?端王妃,你们之间该遵守的礼仪也必不?可少。”

  裴唯宁不?耐,“这是我与阿满的事情,母后?尚且不?多管,何须你来指指点点?”

  “母后?执掌六宫,自无暇注意这些小事。我身为太子妃,是你的长嫂,便该替母后?约束你的一言一行?,否则坏了?名声,如何寻得如意郎君……”

  蒋芸娘一脸矜持不?苟,言语间强调女德女诫,教育裴唯宁该如何如何遵守礼教,不?能丢皇家?的脸,免得将?来找不?到合意的亲事。

  ……薛满总算知晓裴唯宁为何与蒋芸娘不?对盘,裴唯宁随性恣意,而蒋芸娘满口陈言肤词,像个?说教的老先生,恨不?得将?裴唯宁涂上泥巴,丢进祠堂里跟老祖宗们摆在一起。

  这两个?极端聚到一起,能合得来才怪!

  眼看裴唯宁被激的火急火燎,马上要掀桌而起,薛满忙扯住她?的袖子,朝蒋芸娘笑眯眯地道:“太子妃所言甚是,我与公主谨记在心,往后?定倍加注意言行?。”

  裴唯宁瞪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阿满,你怎么能向蒋芸娘服输!

  薛满又扯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冷静。

  蒋芸娘难得占了?回上风,还未品尝胜利的喜悦,便听薛满对裴唯宁道:“昨日我听太子妃跟姑母谈话,得知太子哥哥的侧妃有了?身孕。你我身为妹妹,便该备份厚礼送去东宫,祝贺太子哥哥多子多福。”

  裴唯宁立即笑容满面,“你说得对,迄今为止,太子只有茹楠与茹嘉两个?女儿?。若侧妃能替太子哥哥添个?儿?子,太子哥哥定然喜出望外。”

  “无论女儿?或儿?子,都是太子哥哥的骨肉,他?会一视同仁地对待。”

  蒋芸娘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怎么能一视同仁!侧妃是妾!妾出的孩子不?配与茹楠、茹嘉相提并论,即便生的是儿?子也不?配!

  比起裴唯宁的咄咄逼人,蒋芸娘更厌恶薛满的行?若无事,但她?深知东宫羽翼未丰,她?需要忍辱负重?,等待将?来的扬眉吐气?。

  薛满见她?的面色由阴转晴,露出温柔一笑,“阿满妹妹所言极是,殿下喜欢孩子,无论男女都视如珍宝。”

  “……”薛满对她?的情绪调节能力佩服至极。

  宴席进行?到献礼这一步,继皇子皇女们后?,老恒安侯领着恒安侯世子上前献礼。众人好奇地盯着许清桉,许多人久闻大名,却没见过他?的真容,此刻一见,只叹天底下竟有这般出众的青年。可惜对方?生母身份成谜……但长成这样,有些事好像也不?是不?能容忍。

  蒋芸娘看清恒安侯世子的相貌,瞬间的惊艳后?,便想?起刘五那日的切切哭诉。外室子……家?世雄厚的外室子……样貌惊为天人的外室子……再?怎么优秀,都会被人暗地嘲笑是外室子。

  她?抿唇一笑,对裴唯宁道:“七妹妹,这位便是恒安侯世子,原先要与刘五小姐交换八字的那位。”

  裴唯宁抬头,飞快地瞥了?某人一眼。

  “刘五小姐运气?差,无缘嫁给这等青年才俊,也不?知哪家?的妹妹有这等福气?,能做恒安侯府将?来的女主人。”蒋芸娘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掩唇笑道:“说起来,七妹妹今年十七,与恒安侯世子年龄相当,门当户对,称得上是男才女貌。”

  蒋芸娘撒了?一把软钉子出去,等待裴唯宁踩上后?口不?择言,届时再?派人将?事情传出去,为七公主的刁蛮无状添柴加薪。

  出人意料的是,裴唯宁灌了?口酒,面色古怪的沉静。

  蒋芸娘等了?等,仍未等到裴唯宁的反击,正遗憾对方?长了?脑子时,听到薛满道:“小宁的婚事自有姑母操心,恒安侯世子更轮不?到太子妃乱点鸳鸯谱。太子妃若是清闲,不?妨替身边的婢女们相看适龄青年,免得错过花期,只能一辈子留在东宫。”

  薛满成功戳中蒋芸娘的心事,她?想?起那剩余的七个?婢女,个?个?翘首以盼,等待被送入太子账中的一日。而那三个?已经爬上床的,更是一副狐媚子模样,连白日都明?里暗里地勾引殿下!

  她?握紧酒盏,用尽全身力气?咽下嫉恨,“多谢阿满妹妹的提醒,她?们的确到了?该出宫的年纪。”

  薛满说了?句不?客气?,太子妃兴风作浪在先,她?反击是情有可原。不?过话说回来,为何太子妃替少爷与公主说亲是兴风作浪?

  薛满兀自疑惑,便没注意到裴唯宁的双重?震惊。

  第一重?震惊是在蒋芸娘提及她?与许清桉时,她?不?仅没有贬低对方?,反倒有一丝丝的窃喜。要知道在半年前——不?,便在一个?月前,母后?向她?提起许清桉时,她?除去嫌弃还是嫌弃。可现在却……却欣喜能与他?男才女貌。

  第二重?震惊是阿满的态度,难得见她?出言整治蒋芸娘,为的竟是许清桉的婚事。以阿满对许清桉的维护程度,她?绝非嫌弃许清桉出身低微配不?上公主,而是单纯不?喜蒋芸娘的乱点鸳鸯。

  阿满不?喜她?与许清桉凑成一对。

  裴唯宁心乱如麻,怎么会,她?对许清桉……许清桉对阿满……阿满对许清桉……

  “阿满。”她?心情复杂,刻意凑近薛满打趣:“你往对面看,三哥总在看你呢。”

  “嗯。”薛满敷衍笑笑,面前的美酒佳肴顿时索然无味。单从端王与婢女的故事来讲,薛小姐的存在纯属多余。但从薛小姐的角度,设身处地想?想?,她?便觉得委屈难言。

  明?明?……然而……最?终……罢了?。

  她?对裴唯宁道:“你之前想?告诉我的事,端王已经全部告诉我了?。”

  裴唯宁惊讶,“三哥全部告诉你了??”

  薛满点头,“嗯。”

  裴唯宁试探:“南溪别院……”

  薛满道:“我知晓,里头住的不?是江诗韵,而是她?的胞妹江书?韵。”

  裴唯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那你,你还生三哥和我的气?吗?”

  薛满摇摇头,“都过去了?。”

  闻言,裴唯宁的反应与裴长旭一样,“你,你不?想?打我们,不?想?骂我们吗?”

  薛满道:“你们是亲王公主,打了?你们要被下狱的。”

  裴唯宁道:“不?,我们许你打,没人敢押你进大牢。”

  薛满道:“那我也不?打,你们是我的表兄表姐,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

  裴唯宁觉得她?这话说的没毛病,但听到耳朵里总觉得生分,好比她?跟三哥失去了?叫阿满动怒的本领,今后?便只是她?拥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宴会人多嘴杂,裴唯宁不?敢多说,等结束后?拉着薛满道:“今晚我想?去你府上住,可好?”

  薛满想?到昨日她?天没亮便起来陪自己梳妆,松口道:“好吧,只今天一晚。”

  一晚也够她?们姐妹说上许许多多的私话。

  薛科诚今晚被景帝留在宫中叙旧,薛满、裴唯宁与薛皇后?道完别,前往宫门乘坐马车。

  裴长旭已等候许久,见到薛满逐渐靠近的身影后?,眸光忽明?忽暗。

  “三哥!”裴唯宁朝他?招手,“你等了?很久吗?”

  裴长旭道:“还好。”

  裴唯宁关心道:“你身上还有伤,怎么不?去车上坐着?”

  裴长旭道:“站一小会,不?碍事。”

  他?看向薛满,薛满没像之前那样刻意无视或充满敌意,微笑着开口:“表哥也要回府吗?刚好,能与我们一道走。”

  礼貌,客套,充满距离。

  裴长旭闭了?闭眼,忍住内心一阵阵的悸痛,“阿满,我有话要与你说。”

  “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表哥无需担忧,我不?会再?捣乱了?。”薛满真心实意地道:“我与小宁一样,都是你的好妹妹。”

  谁要她?做妹妹?!

  裴长旭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你随我上马车。”

  “表哥,你抓疼我了?。”薛满平静地道:“请你松手,好吗?”

  裴唯宁立刻上前阻拦,“三哥,隔墙有耳,有什么话不?妨等回去再?说。”

  裴长旭安静一瞬,转身上了?马车。薛满揉着酸胀的手腕,瞪着他?妥协的背影,难得有了?几?分痛快。

  兔子尚且不?吃窝边草,端王既然吃了?,便该做好被人戳心窝子的准备。

  除非他?解除婚约,跟她?彻底划清界限。

  薛满满腹盘算地坐到车里,随后?想?起一件事:少爷答应今晚给她?送龟龟们,龟呢,龟在何处?

第75章

  深夜,寒风刺骨,马蹄踏在冷硬的青石板上,声?音异常响亮。

  隔着一条街,竹香便听到久违而熟悉的马蹄声?,她曾趴在南溪别院的门?上,偷听过整整半年。那是端王府的马车在靠近,意味着殿下到南溪别院探望小姐……

  此刻,她们不?在南溪别院,而是站在端王府的正门?口。

  江书韵衣着单薄,发髻凌乱,玉白的脸庞染着些许灰烬,好似一株失去依靠的菟丝花,风一吹便要摔倒。

  竹香亦是灰头土脸,冷得双手抱臂,“小姐,是端王殿下的马车,他回来了!”

  江书韵轻咳几声?,“待会见到殿下,你不?用添油加醋,照实说便是。”

  竹香重重点头,“好,奴婢知道了!但婢女听着,好像不?止一辆马车过来?”

  江书韵望向?远处,果真见到好几辆马车正朝她驶来,为首的车夫正是侍卫杜洋。

  竹香双手拢在嘴边,正要放声?喊人,又在江书韵的制止中住口。等杜洋驾车到跟前了才下跪,边磕头边哭,“殿下,南溪别院着火了,后院被烧得精光。小姐险些丧命,与?大小姐一样消香玉殒……”

  杜洋眉头紧皱,看看涕泗横流的竹香,再?看看楚楚可怜的江书韵,“殿下,江姑娘与?婢女正跪在外头。”

  裴长旭没?说话?,反倒是后头的马车有?了动?静。

  裴唯宁跳下马车,上下打量着江家妹妹,满脸俱是嫌弃。

  居心叵测的江诗韵,惺惺作态的江书韵,这对?姐妹没?一个好的!

  裴唯宁挖苦道:“江家的教养真是一脉相承,姐姐从前跪在我们面前求收留,妹妹如今跪在端王府前,必是又想请端王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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