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逃婚记事 第149章

作者:天下无病 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轻松 古代言情

  薛满慰问过裴长旭,便急忙赶向许清桉的院子。

  空青、蜚零二话?不说地放行,由她畅通无阻地入内,推开?书房半掩的门?。

  她本要气势汹汹地追责,岂料书房空无一人?,唯余案上打开?的书籍与搁置在一旁的狼毫。

  咦,人?呢?空青明明说他在书房!

  不等薛满想明白,身后忽然迎上一人?,顺势环住她的腰,不住亲吻她的脖颈。

  清新的雪松香气袭入鼻间,薛满心旌摇曳,一时软了身子,由他为所欲为。

  直到腰带飘落,衣领松垮,修指旖旎地探怀时,薛满陡然清醒,摁住他的手道:“许清桉,这是在书房,你给我清醒一些!”

  青年道:“青天白日,满室书香,阿满不觉得在此欢好,能?有?另一番滋味?”

  滋味他个?头啊!

  薛满恼羞成怒,回身欲拽他的耳朵,定睛后却忍俊不禁。

  瞧瞧这家伙,鼻青脸肿的何其滑稽,哪还有?平日里的风流倜傥!

  “哈哈哈哈。”她幸灾乐祸地道:“许清桉,你真是活该!”

  许清桉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好啊你,不仅先去?看端王,竟然还敢取笑?我。”

  “我不仅笑?你,还要狠狠地笑?。”薛满推开?他的脸,没好气地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跟端王殿下大打出手?”

  “方才打架的不是恒安侯世子与端王,而是许清桉与裴长旭。”许清桉一本正经,“据我所知?,他们?喜欢上同个?女子,但女子与许清桉两情?相悦,裴长旭却非要棒打鸳鸯,无奈之下,许清桉只好与他一决高下。”

  “这么说来,许清桉是被逼无奈了?”

  “当然。”

  “那最后谁赢了?”

  “赢的人?一直都是许清桉,他只不过要逼裴长旭承认事?实?。”

  如他三番两次逼自?己承认心意那般吗?

  薛满叹了口气,心疼地抚上他的伤处,“疼吗?”

  “你亲一下便不疼了。”

  “……”

  “也许一下不够,得十下才行。”

  薛满打了下他的臂膀,“行了,我已与三哥说得很清楚,回京后便会请祖父做主,解除我与他的婚约。”

  “那便最好不过。”许清桉搂住她,低声道:“我真想今晚便与你拜堂成亲,往后再也不用分离。”

  “有?人?曾告诉我。”薛满忽然想起一句话?,“先有?分离,人?们?才会愈加期待重?逢。”

  “那人?是谁?”

  “一位萍水相逢的长辈,在我逃家时对我非常关照,那金鱼荷包便是她送的。”

  许清桉心想果然如此,“若有?机会,我定要向她道一声谢。”

  “她说会去?白鹿城找我,对了,还会带上她聪慧好学、貌似潘安的好大儿。”

  “……”居心不良,往后还是别重?逢最好。

  *

  闵钊、傅迎呈既已身死,回京便是迫在眉睫。

  裴长旭派人?留在兰塬接应,又命另一队人?秘密押送十八皇子进京,自?己则与许清桉、薛满等人?一道动身。

  回京途中,他沉默寡言,便连见到她与许清桉亲密无间,也只转身离去?,背影孤寂清冷。

  薛满看在眼里,说不歉疚是假的,但除去?歉疚便无能?为力。多余的柔情?关心只会给人?虚假的希望,倒不如狠狠心,彻底斩断前缘。

  对此,许清桉道:“你无须感到歉疚,端王的愁苦不止于你。”

  薛满问:“还有?什么事?令三哥愁苦?是宫中出事?了吗?”

  许清桉道:“宫中的确出了些事?。”

  薛满着急,“出了何事??是姑母还是小宁生?病了?”

  “非也。”许清桉反问:“阿满,你觉得皇后是个?怎样的人??”

  “姑母吗?她身为一国之后,自?然是雍容大度,母仪天下,将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对所有?皇子皇女都视如己出。”

  “对你呢?”

  “对我也极好。”薛满真心实?意地道:“自?我爹娘去?世,姑母便将我接到宫里抚养,将我当成亲女一般。”

  “你与皇后的感情?很深。”

  “姑母称得上是我第二个?娘亲。”薛满怀疑地蹙眉,“听你所言,是姑母出了事?吗?”

  “与圣上起几句争执罢了,她毕竟是皇后,想来圣上不会重?罚。”

  “但是……”

  “没有?但是。”许清桉撤下纱帐,俯身吻上她的唇角,含糊道:“天快黑了,你我该养精蓄锐,早些休息……”

  长达半月的路程里,薛满充分认识到,许清桉这人根本是衣冠禽兽!别看他白日里瞧着矜持有?度,一到夜里便性情?大变,缠着她抵死不休!

  但一想到,他每晚偷偷摸摸地来,天不亮又偷偷摸摸地走,明明辛勤却乐此不疲,她便又心软意活,纵容了他的某些行径。

  直至抵达靠近京城的最后一个?驿站,当晚,薛满难得清闲,早早睡下。而裴长旭、许清桉则见到一位久违的长者。

  薛科诚。

  薛科诚乔装打扮,暗中抵达驿站。裴长旭、许清桉恭候许久,朝他异口同声地喊:“外祖父/薛老太爷。”

  薛科诚疲惫地道:“老夫参见殿下。”又朝许清桉微笑?颔首,“许少卿,别来无恙。”

  简短的几句寒暄后,许清桉亲自?奉茶,裴长旭更直入正题。

  “外祖父,如今前朝与宫中的情?况如何?”

  薛科诚道:“危如累卵。”

  他将近半月的事?娓娓道来:圣上日渐沉迷丹药,已到懒于上朝的地步,将国事?尽数交由太子处理。而圣上则被那道士蛊惑,意图效仿汉武大帝寻仙问道,谋求长生?不老。

  说到这,薛老太爷语气苍凉,“我私下请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去?劝解圣上,却都无功而返,更甚者被夺去?官职,打入天牢。”

  裴长旭难以置信,父皇竟失智至此?“那母后与小宁呢?”

  “皇后依旧在禁足,后宫之事?如今由席贵妃代理。至于小宁……三日前,她与太子妃因争执大打出手,太子妃扇了她一耳光,她亦踹了太子妃一脚。此事?后,两人?都被太子训诫,将双方的奴仆送进慎刑司受罚。”

  席贵妃的嫡亲侄女嫁了太子做侧室,前段时间更有?了身孕。

  裴长旭苍白一笑?,“我奉父皇旨意,去?兰塬调查闵钊谋逆一事?,好不容易人?赃俱获,回来时却物是人?非。如今父皇糊涂,乃至前朝混乱,后宫无主……闵钊一事?又会有?怎么样的变数?”

  “眼下,太子在朝中一手遮天,闵钊若活着,不失为对付太子的一把利器。但闵钊身死,太子便可?独善其身。”

  “然后?”

  “太子党会替太子背书,支持太子继位。”薛老太爷顿道:“据宫中传出来的消息称,圣上有?意退位幽居。”

  裴长旭已从许清桉口中听过这消息,此时再听,亦难忍住悲怆,“我要求见父皇,亲口问问他究竟出了何事?!”

  薛老太爷道:“即便是殿下,如今恐怕也难见到圣上。太子以保护圣上的名义,命禁军日夜守在殿外,凡求见圣上者,都得先经过他的同意。”

  “外祖父的意思是,太子已肆无忌惮,铁了心要夺位?”

  “是。”

  裴长旭一时寒心消志,不明白本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怎会落到这番地步。怪闵钊吗?对,应该怪闵钊,若非他私通敌国,牵涉太子,父皇怎会苛待太子,太子又怎会处心积虑地夺权?

  混乱纠结时,有?人?清朗道:“殿下目前有?两条路能?走。”

  薛老太爷看向一旁气定神闲的青年,“哪两条路?”

  许清桉道:“其一,京城既已是太子的天下,殿下不如先退藏于密,厚积薄发,等万事?俱备后以清君侧的名义攻进京城,解救圣上与皇后等人?。”

  薛老太爷问:“其二?”

  许清桉道:“时不我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裴长旭靠向椅背,闭上双眼,脑中浮现的是三个?月前,宫中人?聚在殿前迎接新年。父皇、母后站在最中央,太子与他分立两旁,所有?人?皆面带喜气,欢欣鼓舞。

  然而,他们?没有?等来新年的新气象,只等来铺天盖地的阴霾。

  ……

  夜沉沉地揭过,薛满一觉睡到天亮,出门?时发现祖父竟到了驿站。

  “祖父!”薛满惊喜地跑上前,“您怎么来了?几时来的?怎么不叫人?通传一声!”

  “我没到多久。”薛科诚慈爱地望着她,“我听殿下说你们?今日抵达驿站,便前来接你回府。”

  “何须您跑一趟,等我进城后,自?会第一时间去?老宅看望您。”薛满慢慢红了眼眶,“祖父,抱歉,是我不懂事?,害得您东奔西走的劳累。”

  薛科诚笑?道:“祖父若是见不到你,才是真正的劳形苦心。对了,我听殿下说,你已经恢复了记忆?”

  “是。”薛满点点头,请薛科诚到小间,交流起最近经历,末了才道:“祖父,之前您说,等我恢复记忆,若还是……还是想解除婚约,您便会不计代价地替我做主,这句话?还算数吗?”

  薛科诚道:“你仍想跟殿下解除婚约?”

  薛满颔首,认真道:“孙女与许清桉两情?相悦,此生?除了他谁也不嫁。”

  薛科诚正要说话?,余光却瞥到另一人?进门?,朝他恭敬地作礼。

  “晚辈心悦阿满,还请薛老太爷成全我与阿满的婚事?。晚辈向您保证,等阿满嫁进恒安侯府,凡事?都会以她为主,连祖父都难欺她半分。”

  薛满站到许清桉的身边,“请祖父替我们?做主。”

  薛老太爷望着眼前的两位小辈,他们?目光坚定,并不避讳地牵着手,其心不言而喻。

  当年他求娶絮敏时,也如许家小子一般,对絮敏的父母保证,会一生?一世待絮敏好。

  他做到了吗?做到了吧。在絮敏活着时,他们?举案齐眉,她为他生?儿育女,他对她一心一意。可?惜修平意外离世,絮敏痛心疾首,紧随其后地离去?……

  阿满是修平唯一的孩子,样貌像极了絮敏。

  薛科诚之前不肯答应薛满解除婚约,是怕她恢复记忆后会后悔。而今她恢复了记忆,与许清桉仍心心相印,他再无阻挠他们?的理由。

  “好。”薛科诚道:“等宫中事?告一段落,我便禀明皇后,请她解除你与长旭的婚约。”

  又是宫中事??宫中到底出了何事??

  薛满欣喜之余又感到忐忑,但无论她怎么追问,薛科诚、许清桉都不肯透露内情?。

上一篇:落崖三载后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