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豆麻麻
津海自然也有。
这种远离京城,主子几乎无法巡查只能靠下人良心来决定是否贪墨的地方, 自然不会随意派遣人驻守。
实际上这些地方的主事人,还真不是自家拿捏着身契的自家人,而是祖父曾经麾下的士兵。
年岁和祖父差不多,又已无亲眷无家可归,祖父便把他们一起带了回家,但一直在家里养着也不是个事儿,正好,那会儿家里全国各地的买铺子,他们就各自选了地方出去了。
说是驻守,但一应下人都听他们的话,算是另一种荣养。
江团圆:“对,是江文。”
凑近低声。
“姑娘是要查这边的账吗?”
江瑶镜摇头。
他们的情况和普通的下人不一样,祖父也是心知肚明,既然是让他们荣养也是让他们光明正大捞油水的意思。
反正这两年各地年下送回来的账本和银钱,看起来差不离就行了。
“你就在附近打听,账本银钱不用管,只看他们有没有借着侯府之名狐假虎威吧。”
钱不重要,但不能抹黑侯府。
那些是祖父曾经的战友,江瑶镜也不愿用阴暗的心思去揣测他们。
京里的下人时时有人敲打都这般胆大包天,而远离京城几乎和‘土皇帝’无异的他们……
只但愿经此一遭彼此还能和睦下去吧。
江团圆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了,又带了一队侍卫,跟着见善他们一起下了船。
“都让你别操心了。”
岑扶光把自己亲手剥好的一碟干果放到她的手边,“今儿不是还一直想睡,就别操心这么多事情了。”
“既是他的战友,就给祖父去信,这些人你原也不好处理。”
“顺手的事,不过白吩咐一句,累不着我。”江瑶镜伸手拿着一枚甜杏仁在口里嚼着玩,“我也不会处理他们,反正这一路南下随时都要停靠补给,顺手查查吧,到时候一并整理了告诉祖父便是。”
岑扶光不置可否点头,又挥手让众人都退了出去。
“我让太医给我准备避子汤。”
“咳!”
江瑶镜差点被他这忽如其来的一笔呛住。
岑扶光忙倒了水送到她的唇边,一边喂她喝水一边念叨,“这又不是什么好稀奇的事,还能为这呛住。”
如今丢开了朝堂大事,岑扶光也有心思管理自家的小家了。
他认真想过江瑶镜曾经说过的话。
确实在理。
她本就要为江家留下香火,还有自己的子嗣,若把大哥那边的算上,她的压力确实很大,虽然大哥那边应该不会,大哥就不是个在意死后祭祀的人,他信奉的一起都是人死万事消,死后再多追思都是徒劳。
但妇人生产一事从来都是艰险万分。
“虽然我没现在还没有好的法子,但一切都以你身体为主这是必须的。”
“就算你此次生产平安,也需要时间修养,两年正好。”
“等两年过去,根据你的身体情况咱们再商议接下来要不要继续生。”
“放心。”岑扶光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如果你身体情况不好,不适合孕育下一胎,我绝对不会强行让你有孕的,咱们再想其他法子。”
江瑶镜确实压力很大,甚至有些害怕。
只是如今肚中已经有了一个,至少在生产前不必焦虑,她也怕自己心情不好而影响了肚中的孩子,一直回避,不愿深想这个问题,只想着生完再说。
但如今,他居然想到自己前头去了。
是,世间大多男儿的承诺都敌不过时间,但至少此刻,他的好是真的,自己的感动也是真的。
一双顾盼生辉的杏眸含着水光,亮晶晶地看着他,抬头主动想要亲近一番,谁知刚凑近就被他盖着脸推开。
“别招我,我已经素了好久了。”
江瑶镜:……
把他的大手从自己脸上拍开,一张俏脸绯红,眼尾似也染上了风情,既羞又恼的嗔了他一眼,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岑扶光喉间一紧,看着她的眼神逐渐火热,又只能强行克制。
长臂一伸就把人捞进了怀里。
“别动。”
两人已经相处数月,他又是个从不知餍足的,江瑶镜可太清楚他情动似的声音了,更别提现在还有东西在硌着自己呢。
当即不敢挣扎,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
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耳边一直灼热且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了,她才竭力忽略自己的脸红,平静道:“这从来都是女子的避子汤,男子的我还没听过……”
原本只是随意提个安全话题,但江瑶镜一下子从他怀里出来。
“我记得,女子的避子汤再如何温和都有些伤身的,男子的呢,会有其他副作用吗?你是让哪位太医帮你制这药?”
“张太医。”
江瑶镜:“……可他不是只擅长妇人生产一事么?”
“是啊。”
岑扶光点头。
“那你还让他给你制?”
“谁让他给大哥通风报信的。”岑扶光冷笑,“本王就是要收拾他。”
江瑶镜:……
“人家都说损人利己,你这利己没看到,只顾着损人去了。”
岑扶光挑眉一笑,“我还真就只在意前面两字,利己不重要,只要损到人就行。”
江瑶镜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也懒得理他们二人的官司了。
随行的太医好几位,张太医自然会去向其他太医讨教,岑扶光的身份在这摆着,哪怕他最后求饶请辞,也不敢把有副作用的汤药给他喝,如此,也就不必问了。
想着想着,又一个哈欠出来了,睡眼朦胧,说困就困。
岑扶光也不跟她说话了,只站起身来把人横抱,稳步往内室走。
江瑶镜伸手揽着他的脖子,窝在他的怀里,鼻尖萦绕着的是熟悉的雪松香,在他怀里蹭了蹭,张口想说什么,还未开口,人就已经彻底睡过去了。
岑扶光把人稳稳放进柔软的床榻,盖好薄被,一直在旁边守着,等她呼吸平缓小脸坨红才移步至窗边,随手拿了本书看。
江瑶镜这一觉睡得有点久,等她再醒时,竟已经到了晚膳十分,天边金乌都已不见,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
缓缓坐了起来,只抱着被子出神。
睡太久了,有点懵。
“醒了?”
一直在旁边看书打发时间的岑扶光大步走来坐在床边,伸手把她睡得有些乱飘的青丝抚顺。
江瑶镜眼睛还有点肿,只怔怔看着他,大眼无神又呆萌。
岑扶光被她可爱到了,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口,温柔道:“饿不饿?”
江瑶镜摸了摸肚子,点头。
“饿。”
还没醒神的她看着真是又乖又听话还有着孩童的纯澈,如果这胎是个女儿,一定和现在一样。
岑扶光已经迫不及待想养女儿了。
直接像抱孩子似的单手把人抱了起来。
“先去洗漱,晚膳已经备好了。”
“……唔。”
江瑶镜习以为常地抱着他的脖子,打了一个哈切,含糊应了一声。
用过晚膳后,江瑶镜彻底醒神,她扭头看向江团圆。
“还好。”江团圆直接回话,“我把周围人家都问了一遍,江文管得还算不错,只是日常吃喝花费颇多,但他从不应承任何事,也管束着下人不要管别家事。”
江瑶镜点头。
这样就够了,吃喝上多花些无妨,只要不给侯府添污名就足够。
“你记着这事。”如今自己时常困倦,确实没有太多心力分给旁人,“若停船补给时的地方有咱们自家的地和庄子,你就下去打听一番,和今天一样。”
“也不要告诉她结果。”
江团圆还没点头一旁的岑扶光蓦地开口,“有什么不好的,你只记下便是,等到了杭州,直接寄信给江鏖。”
江团圆没应这话,径直看向江瑶镜。
那些人都是祖父曾经的属下,都有战友情,自己确实不好处理,知道结果后也是上报给祖父,若真有不好的,也只能平白生气一场。
点头。
“不用告诉我,你只记下来,攒着一起告诉祖父就是了。”
江团圆这才点头。
“我知道了。”
这是在船上又已入了秋,江风猎猎,就算散步消食也只是裹得严严实实勉强绕船走了一圈就被岑扶光半哄半骗地带回了房。
闲聊一番,又各自洗漱一番,打发了挺久的时间,也是到就寝时刻了。
可她白日睡了太久,现在真的没有睡意。
就侧躺在床上,眼巴巴看着刚洗漱完还一身水气的岑扶光。
他只穿了一身单薄里衣,也知他从来不耐烦擦拭身上的水气,只胡乱一通乱抹就丢开了,如今里衣基本贴合在身上,让他身上的肌肉轮廓尽显。
他一直都是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