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豆麻麻
他居然也会害羞?!
诧异盯着他通红的耳朵,越看越红,越红越看。
胭脂渐渐爬上了脸颊,又向着脖颈蜿蜒。
“别看了。”
岑扶光也不知为何简单的一句话就让自己心神一颤,甚至四肢都跟着酥麻起来,似乎连灵魂都跟着悸动喜悦起来。
他扭头,她也扭头,就是追着看。
直接回头看着她的眼睛,“你还想不想知道孩子的名字了?”
名字取好了?
江瑶镜眼前一亮,还真顾不上打趣他。
“快说。”
从怀孕时他就一直在想名字,各个朝代的诗集翻了个遍,他总能找到不满的地方,纠结到现在,孩子都生了,名字都还没定下呢。
岑扶光:“月书,藏月。”
江瑶镜:……
已经说好了孩子都上江家族谱,那自然是姓江的,但两孩子的字不跟两家的下一代走,只随他这个父亲的本心。
江瑶镜本来以为他纠结数月,名字里会满含他这个父亲对孩子的期盼和祝福。
却没想到会是这四个字。
“孩子都生了。”江瑶镜伸手勾着他的下巴,慢条斯理地挠着玩,“婚书就罢了,这要把我藏起来是几个意思?”
她神色轻松,还带了点儿嗔怪娇气,“一心只有情爱,可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她笑,他也跟着笑。
把还在自己下颚处作怪的素白小手捉住,漫不经心地握在手心把玩,垂下眼帘,声音轻轻,“他们还小呢,等长成后的取字再换美好寓意就是了。”
说到这,眼皮骤然一抬,因为瘦削,本就气势骇人的凤眸更添数分犀利。
“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能不能真心实意的,换上对他们的祝福了。”
“媳妇,你说呢?”
也许是他在自己面前一直嬉皮笑脸没个正行,哪怕是他发现自己骗他的那次,因为皇上正事的打岔,也很平淡的过去了。
后来他一直精心照顾有孕的自己,几乎万事都顺着自己,从未有过冷脸的时候。
记忆里那个秦王几乎快消失不见。
而现在,他突如其来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让自己心神一颤。
他一直都是他,没变过。
一直付出却不曾索取,那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不就拐弯抹角的来问了?
“你吓到我了。”
江瑶镜直接曲指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声音清脆。
“好听,是个好头。”
原本忽然静谧到有些沉重的氛围就这么被一个脑瓜崩给敲散了。
岑扶光:……
他捂着脑袋喊冤,“我哪里吓你了,我哪个字吓到你了?”
“你想打我就直说,不用找借口。”
“好。”江瑶镜直接点头,“那我下次就直接动手了,编借口也挺费神的。”
“又气我,总气我,你最会欺负我了……”
岑扶光满脸悲愤的碎碎念,脸颊都鼓了起来,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说着不高兴,江瑶镜懒得理会他的作怪,只问,“明儿的洗三可准备好了?”
虽无亲眷,但洗三本不是为了热闹,而是为了洗涤污秽祈求祥福之意,必须要办的。
幸好如今这天,不冷也不热,若是寒冬腊月,江瑶镜是真的狠不下这个心。
“都准备好了。”
岑扶光还是有点提不起劲儿,回答的声音也闷闷的。
“那就行。”
“我累了,睡了,你去忙你的吧。”
不是假话,她真的累了,本就才生完两天,精神气完全没有修养过来,说完眼睛就快睁不开了,直接眼睛一闭,几个呼吸后就彻底睡死了。
岑扶光没动,依旧席地而坐,就趴在床边看着她。
良久后,安静地屋子内响起低沉的话语。
“已经派人快马去江家了。”
“两个孩子都会上江家族谱。”
“你心心念念的事,马上就可以完成了。”
“我呢。”
“我的心念,你何时让我完成呢……”
—— ——
洗三这日,虽然只有岑扶羲这一个亲戚在,但他也是财大气粗,只他一人带来的东西就添满了金盆,喜得接生嬷嬷牙不见眼,吉祥话一句接着一句。
两个孩子也争气,一点都不害怕,哭声嘹亮,嗓门都快震飞房梁。
古板的囚恶带队先去闽越趟路了,留下的见善有眼色又会来事,早就和下人们打好招呼了,就连江家的下人他也提前嘱咐了几句。
所以不仅接生嬷嬷,就连下人们也是吉祥话没听过。
场面非常热闹,气氛烘托得十分到位。
既然暂时无法做到盛大,那就彻底的闹起来。
确实有够热闹,里面休息的江瑶镜都被吵醒了,侧耳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吵吵闹闹的,完全就是人声鼎沸,根本分不清是谁的声音。
江瑶镜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外面闹成这样,只能是有人引导的,这个人选肯定不是岑扶光,那就只能是见善了。
也是难为他了。
江瑶镜看着头顶的榴花百子帐,竭力控制,心情还是低沉起来。
外面越热闹,她心中对孩子们的亏欠就越重。
因为如果不是自己的私念,他们本来有一个举国欢庆的盛大洗三礼。
数次长长地深呼吸后总算把眼泪压了回去,在心内严词告诫自己。
江瑶镜。
这个结果是你自己选的。
你既然要让他们上江家族谱,那就注定他们不会有皇室筹备的洗三礼,人不能既要又要还要,选择了一方,就注定舍弃一方。
皇长孙皇长孙女的名头确实听着好听,也会成为所有人注意的焦点。
可一看太子,再看岑扶光,明明是两个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却一个身体孱弱不能继承大宝,一个明明是常胜战神却不能再上战场,甚至京城都待不下去。
皇上的父爱是有的,只是很少。
连亲儿子都养到了如今这般境地,还能指望他对孙子孙女有多优容?
隔辈亲并不适合皇家。
而且目前太子岑扶光和皇上的的父子关系已经开始走向紧绷,孩子们隐在人后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不对,隐不了了,皇上大概很快就知晓了。
历来皇子都不能随意离京。
说实话,岑扶光能随意在外面自-由晃荡找事,自己都觉得稀奇,也是从这点看,皇上还是对他有些父爱的。
也可能是吃定岑扶光心软,绝不会走上造-反一途。
但现在太子都来了,太子和秦王两人都在外面,皇上那点稀薄的父爱根本撑不起信任,也无法信任,这无关父子,只是人心而已。
怕是早有暗卫死士一路跟着太子来了。
所以,皇上知道两个孩子的存在后,会如何做呢?
外面还在呲着大牙乐的岑扶光根本不知道江瑶镜已经想到后面的事去了。
洗三完成后,他亲自抱着两孩子回了屋子,又等他们睡着后才起身来了江瑶镜这边,而江瑶镜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
他为她掖了掖被角,才无声出去。
岑扶羲已在席上等着他。
都不算宴席,岑扶羲太多东西不能吃,而岑扶光前面熬了太久,身子耗得有些虚,一时间也不能大鱼大肉。
席上皆清淡,莫说酒水,连茶都无。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外间下人们的席面上早就热闹了起来,哪怕隔得有些远,喧嚣也隐隐传来。
偏这兄弟两自入席后就安静用膳,一句话都不曾交流过。
岑扶羲胃口不算太好,勉强用了一些就停了筷,筷落桌面,发出一声轻微脆响,对面的岑扶光就跟没听到似的,依旧只看盘中餐,完全不和岑扶羲对视。
岑扶羲简直要被他这副模样气笑。
“怎么,从来以脾气急躁有名的秦王殿下,如今成了缩头乌龟?”
岑扶光:……
继续往嘴里塞青菜。
岑扶羲倒了一杯温水慢慢抿着润喉,脸色淡淡,可说出去的话半分情面都不留。
“你不问我如何离京,也不问父皇的态度,更不问他因我离京而做了多少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