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豆麻麻
白日里是隆重宴客,晚上就是亲友小宴了,亲友相聚无需牡丹雍容,浅上一层脂粉平易近人即可。
江瑶镜一边用手在脸上按摩面脂吸收,一边想着一会儿的妆容要如何上。
按完后,脖子前倾,认真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月子里养肤还真有些说头,才涂了面脂还有些油光水滑的,但吸收片刻后,油光消失,触感竟比那最上等的锦锻还要丝滑几分。
白皙若雪,眼波盈盈。
无需上脂粉,素颜就足以待客了。
女儿家总是爱美的,江瑶镜自然也不例外,看着镜中的自己笑得可甜,岑扶光刚走过来就看到镜中的美人儿正对着自己笑靥如花。
她这身上有了些肉,脸上也糯了几分,虽不似从前纤细窈窕,却生动的诠释了何谓珠圆玉润,一颦一笑俱是风情。
他迅速低头在她脸上偷了个香。
江瑶镜:……
美滋滋欣赏自己呢,这个狗男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打出去!
抬手把他的狗头推走。
“别打扰我,我忙着呢。”
岑扶光不走,还搬了个凳子挤在她旁边,笑得谄媚,“媳妇儿,你指点指点我,到底怎么个搞钱法?”
小月亮既然提了这件事,那就证明她心中有法子了。
正要描眉的手一顿,江瑶镜看着镜中的岑扶光,他正侧头看着自己,并未看向镜中。
这人真的要搞事了?
他彻底放下皇上了?
心跳有一瞬间的加快,又很快平复下去。
怎么说呢,谁不想当皇后?
但这种事情,急是急不得的,而且急了也没用,说不得还会急出岔子,以平常心对待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指点谈不上,确实有法子。”
江瑶镜亦侧眸看向岑扶光,“但在说之前,我有一个冒犯的问题想问。”
“什么问题?”
她垂下了眼帘,“这些年,皇后娘娘名声不显,是真的淡泊名利呢,还是不得不如此?”
岑扶光思虑片刻,不太确定道:“一半一半吧。”
母后确实不怎么在意名利,甚至觉得宫权累人,但两个孩子都已经陷入权势的漩涡,你让她退步也是不可能的,她也不可能退。
江瑶镜:“那她会帮你吗?”
“当然。”
岑扶光说得毫不犹豫。
那是自己母亲,她不帮我她帮谁?
就算曾经的江瑶镜不怎么了解朝政,但和岑扶光相处这么长时间,她也是看出来了,皇上想要的就是平衡。
他要稳坐龙椅,要看着几方势力为了争夺他的注目而打生打死。
为此他不惜亲自下场挑拨几个儿子相争。
只要他们斗起来,他的龙椅就是稳的。
曾经的皇后娘娘必须蛰伏,因为太子和秦王已经让皇上感到足够的威胁了,她不能再上场。
但如今情况已经大改。
太子和秦王都已经离京,就算两人离京身后的势力也没有减少,但人不在京城,远离了权力中心,又没有联系过曾经的旧部,在皇上眼里,这是儿子们迟来的叛逆,这种叛逆虽然动摇了父子情分,但的确算不上威胁。
太子和秦王如今已算不上头等的威胁,襄王和刘宰相反而一枝独秀了。
江瑶镜笑了笑,声音很轻,“这个时候,是皇后娘娘下场的最好时机呢。”
虽是后宫,但皇后压住了贵妃,也算是打压了襄王的气焰。
说不得皇上还会帮皇后娘娘一把呢。
他也不会忌惮防备,因为太子和秦王都不在,此时皇后支棱起来,在他看来是必须的,总不能三个人都这么颓然下去。
岑扶光抬眸,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汇,眼波流转间,无需多言,他瞬间就明白了她未尽的话语。
“可是母后怎么搞钱?”
“她若是大肆敛财,父皇就算不阻止,也一定会分一杯羹。”
“不,他至少分一大半走。”
“而且母后也不会为了钱就坏了她自己和我们兄弟两的名声。”
江瑶镜:“你是不知道女人的钱有多好赚。”
“你更不知道宫中的风吹到民间,会受到多少人追捧。”
江瑶镜决定今天不上脂粉了,只描眉涂唇即可,眉毛已经画好,唇脂一下子有些犯了难,看着面前一列排好的唇脂小罐不知道选哪个。
“这个。”
岑扶光手指一伸选了一个。
江瑶镜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个颜色有点像半枯的玫瑰,还挺衬肤色的。
那就这个了。
拿起的同时还随口问了句,“你喜欢这个颜色?”
“不是。”
岑扶光摇头,“这个最好吃。”
江瑶镜:……
这人,不管多正经的场合,他总能找到耍流氓的地方,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压根不理他,一旦附和了这个话题,马上就会一路歪到天边。
无视他眼中的殷切,细细描绘唇部,直到上完唇脂才接着又道:“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就算曾经名声不显,也依旧是万众瞩目。”
“只要出席宫宴,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所有人注目。”
“你们真的小瞧了女子的爱美之心。”
“也小瞧了我们的慕强。”
“国母的装扮从来都是贵族女儿的风向标,哪怕年岁上有些不适合,依旧会在其他小部件上雷同,或是一样的颜色,或是一样的图样。”
江瑶镜眼中满是笑意。
“皇后娘娘想挣钱可太容易了。”
“她只需要在某个宴席上盛装出席就可以了。”
“只要够美,够引人注目。”
“她当日所用的一切东西,胭脂水粉衣裳首饰都会被贵族夫人姑娘们一一记在心上。”
“你说,若此时,京中有铺子售卖的东西和皇后娘娘那日的穿戴相似……”
江瑶镜伸手捏了一把岑扶光的脸颊,看着他震惊的双眸,笑得更开心了,“会不会客似云来?”
第107章 ……
当然会客似云来。
不过江瑶镜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延伸, 该出的点子已经出了,这事儿也不是自己获利,后面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延伸吧。
起身打断了岑扶光还要继续探讨的动作, “我这忙着呢, 一堆亲戚要招待。”
“点子都给了, 后面要如何办,你自己想,和太子讨论也成,别来打扰我了。”
说着就小跑着往里面去了。
江瑶镜是真的忙, 岑扶光在房内的时候江团圆基本是不进来伺候的,她要去衣柜寻衣裳, 还要自己挽发,是真的要来不及了。
只能看着她背影的岑扶光:……
行吧。
耸耸肩也跟着站起身来,想着大哥那边从来不会在白日里久睡, 最多小憩一番, 现下差不多也该醒了。
伸长脖子对着里间喊了声, “我去大哥那边。”
“去吧。”
江瑶镜正在衣柜翻箱倒柜,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岑扶光溜达着又去了太子暂居的院子。
他果然已经起身, 此刻正在坐在花窗下做着什么,眉目端正, 眸色专注,岑扶光凑近一瞧, 原来是在抄孤本。
他也不出声, 就站在旁边看, 等岑扶羲手中毛笔暂停, 才出声道:“一会儿再抄,咱们给母后找点事做。”
岑扶羲垂眸检查是否有错字, 头也不抬,“说。”
岑扶光遂将江瑶镜出的点子倒了个干净,末了补充道:“这确实是个敛财的好法子。”
“称不上结党营私,又是胭脂水粉钱,父皇不至于这比钱都要分。”
“就是明面上的人不能和母后有太深的牵连,虽然各家名下都有自己的生意,心照不宣是一回事,但若以后有人那这件事来攻讦母后,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人要选谁?”
岑扶光那边已经在头脑风暴人选,压根没注意到岑扶羲握着纸张的手指用力到微微泛白。
他和江瑶镜想到一处去了。
弟弟终于开始暗中布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