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豆麻麻
这里的日头毒得很。
小月亮喜欢白净的,那就不能晒黑了。
和而他同行的江鏖看到他这一身有些古怪的打扮,也没细问,只以为他是要暂时隐瞒身份做些别的事。
管他们兄弟两要做什么呢。
只要这一亩三分地的没闹起来,城外的事,他两就算把天捅破了也和自己无关。
——
江瑶镜这一觉并没有睡很久。
还不到午膳时就已经强迫自己起身。
根本没有睡饱,脑瓜子一阵轰鸣,坐在床边半天都醒不了神,只觉得累,非常累,手都不想抬起来。
江团圆放下手里勾了一半的床帐,见她困成这般,直接道:“姑娘再睡会儿呗。”
“那边又没有急事,我们随时都可以上山,甚至明天也可以,不用赶的。”
江瑶镜摇摇头,没说什么,又坐了片刻后,才手脚发软的起身去里面打理自己。
特意用冷水净面后,精神终于回来了些。
也没多少胃口,就端着一碗白粥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吃到一半就撂了筷子。
江团圆:“不吃了?”
“再用些吧。”
“不用了,一会儿坐马车直接睡过去,晚膳再好好吃吧。”
江瑶镜之所以睡了一半强行爬起来,就是知道去茶山要坐一个时辰多点的马车,对于这边百转千回的路况她还是心有余悸,不如直接睡死过去。
这样确实可以,免得晕车难受。
江团圆点头,不再多劝,顺手就开始收桌上的碗筷。
江瑶镜也没闲着,她喝了半盏蜜水就站起身来,问江团圆,“钥匙拿到了吗?”
江团圆放下手里的活计,从袖口掏出一串钥匙在手里晃晃,满脸得意,“我出马,还有拿不到的东西?”
“……所以,你到底和外院的谁,关系那么好?”
她伸手接过钥匙,说是一串,其实就一大一小两把钥匙。
是练武场那个小院的大门钥匙,和里面,暂放武器的房门钥匙。
“见善呀。”
“这钥匙本来就是他管着的。”
江团圆毫不犹豫把见善卖了。
见善?
江瑶镜眼睛一咪,眸中八卦之色乍起。
虽然岑扶羲身边近身伺候的都是太监。
但见善可不是太监。
他是自小跟在岑扶光身后伺候的,那会子岑家还没称帝呢,也是上过战场的,如今身上还有正经官职,亦是秦王府的大管家之一。
就是年岁有些大了,二十有六了,只是不知为何至今还未成婚,平日里也没听岑扶光提过。
他和团圆?
心里正八卦呢,就听得江团圆接着叭叭道:“找他拿这种无关王府机密又是姑娘你上赶着想要了解王爷内事的小东西,都不用说明白,你刚开个口,他自己就奉上了。”
“还说什么,只要王爷不问,他绝对不会泄密。”
“那不废话么!”
江团圆手里的碗筷往托盘里一放,“不问自然没人说,一问就什么都说了呗。”
“他尖得很,经常两边讨好还不落话柄。”
“幸好他不是咱们侯府的人,不然江风那个憨憨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也不知道多给江风炖些猪脑吃吃他能不能长点脑子……”
江团圆一脸忧心,小声嘀咕着端着托盘出去了。
江瑶镜:……
行吧,依旧没开窍。
她带着钥匙打开了小院的朱门,阔郎宽敞的练武场即使主人不在依旧不染尘埃,下人打扫得很是勤快。抬脚走了进去站在中间,侧头看木桩上的痕迹,看铁架上的划痕,还低头看地面。
知道他今晨没有练武,也清楚,这里不可能还留存他挥洒汗水的痕迹。
但就是想看看。
当然,能看到的只有被下人打扫一新的干净地面。
真是傻了,明知没有,为何还要看呢?
江瑶镜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摇摇头,又环顾了四周一圈,继续向里走。
踏上台阶,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抬眼仿佛来到了别样的世界。
这间屋子是几间常屋并和,外面看着平平无奇,实则大小竟和外面的练武场差不多了,屋内也有木桩铁架,大约是雨天时室内练武所用。
而触目所及的三面墙上,还包括房门处延伸的侧墙之上,都是琳琅满目的武器,抬眼看去,哪哪都是,好像进入了兵器的世界,就连呼吸着的空气都带着冷刃出鞘时的寒凉,耳畔亦有刀剑相撞时的峥嵘之声。
原来这世上,有这么多武器么?
常见的刀剑棍棒就罢了,罕见的类似三钩枪旋斩刀她也算有所耳闻,至少能大概说出名称,后面的,实在冷僻,实物就在面前放着,看半天都猜不出它们是如何使的,就更别提名字了。
江瑶镜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土包子。
把这个几乎可以算是小型兵器库的屋子从头到尾看了个遍后才想起了正事。
视线再度在墙上划过,这次是在有意识的挑选。
快步回房后,将自己挑选出来的兵器样式临摹在了白纸之上,幸而虽然数量多,但相较于女儿家的首饰,兵器的样式确实简单。
记忆力还算不错的江瑶镜,很快就临摹了出来。
选了六张出来,又叫江团圆拿出已经备好的东西,一起给了刘妈妈。
这次刘妈妈在家里守着,不跟着去山上。
刘妈妈抱着东西出去后,江团圆一脸揶揄:“等王爷收到后,肯定会非常感动的,姑娘,你这次是真的动心了哦~”
江瑶镜已非吴下阿蒙,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你就可劲的凑我趣吧。”
“你别让我逮到你。”
江瑶镜没好气的回了两句,又打断她的话,“行了,别闹了,该处理家里了。”
这次去山上,不定要呆多久,或许几日,又或许十几日都是有的,离家之前自然要把家里的事情先妥帖安排好,尤其是存冰的事,差点忘了,这次必须安排下去。
“行。”
江团圆也不闹了,出去叫了早就等着的妈妈们进来回话。
等处理完家里的杂事后,已经到了午时。
不用午膳,直接出门上山。
而来到门前,看着那辆他特意为自己制的格外宽大舒适的马车停在门口处时,江瑶镜脚步一顿,拢住披风的手渐紧。
忽而回身,身后是拿着行礼的妈妈们,并没有那个格外粘人的人影。
非常清楚他早上就离开了。
只是,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以前自己只是出门闲逛他都会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
而这次是真的离家,他却没在身后。
“姑娘,怎么了?”
江团圆凑近询问。
“没事。”
江瑶镜回神,朝她笑了笑,提起裙摆上了马车,进入车厢后,抱着软软的枕头,又不自觉开始出神。
在想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矫情的愁绪。
是被他黏习惯了,一朝人不在,自己就做什么都不自在了?
还未想明,江团圆忽然递了一杯水过来,“这是王爷特意吩咐的,大约是防治晕车的,让你上马车就喝掉。”
岑扶光吩咐的?
接过茶杯,低头细嗅,不似苦汤,反而有些甜味,浅尝一口,真是甜的,这才小口喝完。
他什么时候吩咐这事的?
茶杯一撂,还没问出口呢,脑中就传来一阵晕眩之感。
“这——”
话没说完,身子一软,彻底昏迷,直接倒在了榻上。
江团圆:?!
“有毒!”
已经骑马随行的马车一旁的囚恶听到里面的动静直接掀开车帘,低声,“无毒,只会沉沉睡一觉。”
已经蹦起来正要喊救命的江团圆:……
不是。
见效这么快的玩意儿,你就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