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豆麻麻
是哪个点触及到了祂?
忽然就理解了她当初对自己的抗拒,当时的自己,虽然手段不光彩,但自认是捧上了一颗真心的,她为何就看不见呢!
现在才明白了。
因为感情这个狗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
盼它来,又怕它毫无预兆就来。
更怕它,和突兀的来时一样,去得也毫无预兆……
—— ——
虽然昨儿睡得有些晚,但江瑶镜还是按照往日的习惯睁开了眼,困意比往常浓重许多,稍不注意,眼一阖就又睡着了。
不行啊。
要调整作息。
今天再坚持一天,明天就能调整好了。
江瑶镜一鼓作气下了床,掌心撑在外侧,那里早已冰凉,神情一顿,看着空荡的外侧,也不知道那人几时走的。
是星光陪他下山,还是清晨的薄雾送他离开?
“姑娘,您醒了?”
听到动静的江团圆打着哈欠从外面进来,江瑶镜听到声音回头,一抬眼就看到了她黑了一圈的眼眶,“你昨夜几时睡的?”
“……子时就上了床,丑时过半才勉强睡着。”
说着又打了一个哈切,江团圆直接伸手给自己来了两巴掌,声音格外清脆。
江瑶镜:……
自己要调整作息,团圆也是如此。
看来今天注定要打着哈切过了。
“别打自己了,咱两一起去用冷水净面吧。”
主仆两一起在凉意十足的山中用冰水洗漱,冻得打了好几个冷颤,好在是有效果的,虽然依旧没有多少精神气,人也犯懒,好歹不再困意十足了。
早膳时程星月又过来了。
彼时恰逢朝阳初生,山间薄雾层层褪去,朝阳总是能让人心神宁静,正巧院中庭院有一缕霞光洒下,虽风声有些急,凉意也足,但江瑶镜还是决定在外面用早膳。
“怎么在外面吃饭,一会子就被风吹得凉透了。”
程星月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
江团圆一边布膳一边回她,“有火炉温着呢,不怕。”
程星月这才不再多言,提着食盒上前低头看姐姐今日的早膳,看了一圈确定和自己食盒里所装的吃食没有重复的,这才笑着打来了食盒。
“带的什么?”
江瑶镜也好奇探头。
“我喜欢吃的,觉得姐姐你应该也会喜欢的。”
风吹饼,鱼丸汤,海蛎饼,锅边。
这几样吃食,除了鱼丸汤,余下三样江瑶镜都没吃过。
海蛎饼的味道,对她来说,还是有点腥了,跳过,最后端起了锅边。
各种小海鲜荟聚的一碗片面汤?
锅边二字从何而来?
问了程星月,她也说不上来,反而就听别人这么叫的。
新鲜海产所成的一碗锅边,便是不放任何作料都是鲜味十足绝对好吃的,确实挺合江瑶镜的胃口,喝了大半碗,又吃了几块薄得轻风都能吹走的风吹饼,就有些饱了。
又用小勺舀了一颗鱼丸送进口中,一口下去,竟然有些弹牙,新鲜海鱼所制的鱼丸又韧又有嚼劲,还有区分河鱼的极致鲜味。
非常好吃。
江瑶镜愿意为了它打破自己一顿只用八分饱的习惯。
程星月带来的食盒就把江瑶镜给喂饱了,桌上准备的膳食自然也不会浪费,程星月用公筷夹了满满一碟,余下的待会儿江团圆和张妈妈会直接分食,不会浪费。
“你别在这伺候了,直接下去用膳吧。”
江瑶镜已经吃饱了,正在研究那碗自己没动过的海蛎饼里有多少海物。
江团圆伺候姑娘多年,知道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姑娘其实没那么讲规矩,反而更在意人情味。
现在没外人,姑娘这会子也不用自己伺候,她也不推辞了,直接笑道:“那姑娘坐着和二姑娘说说话,我去和张妈妈她们一起用早膳了。”
“去吧。”
“别吃太急,吃太急对胃不好。”
江团圆声音清脆地应了,带着已经装好的食盒下去了。
桌上只剩江瑶镜和程星月,程星月也吃得差不多了,正喝着鱼丸汤溜缝,见江瑶镜不抗拒海鲜,继续给她推荐美食。
“等到春末夏初的时候,姐姐坐了能在近海晃悠的船,钓上的鱼当场做了鱼生,和在京城吃得绝对不一样。”
江瑶镜从未碰过生食,“好吃吗?”
“好吃!”
程星月给出了极为坚定的回答,“还有生腌的虾蟹,也好吃。”
“生腌,活的就开始腌了?”
“对。”程星月点头,“还活着的时候就上烈酒泡了。”
“是什么味道?”
江瑶镜想象不出来。
程星月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生腌的味道都是看作料配得好不好,而其中的虾蟹么……
“滑溜,非常滑溜,都不用嚼,一吸就可以入喉。”
“反正爱的极爱,不爱的,吃不了一点。”
“姐姐你到时先沾一点试试。”
不过说起出海,程星月微微坐直身子,“我一直没下山,是想着姐姐你新居要整理,可能还要去海边走上一遭。”
这从中原来的人,不管是来做什么的,都要第一时间先去一趟海边看看大海的。
“姐姐你怎么没去?”
算着时间,不可能去过海边再回来的,时间根本不够。
为什么不去看大海?
这个问题江瑶镜和岑扶光讨论过。
虽然这边的冬日并不如何寒凉,但自己才出月子不久,且海边风很大,两人商量一番,决定夏初的时候再去海边。
这边的夏初时节温度就已经十分高了,可以玩水,而且那会子两个孩子也快一岁了,他两也能去玩玩沙子。
想到岑扶光,刚陷情动的江瑶镜话还没出口就已经带了三分甜笑,等话音再出,嗓音更是比平日甜了数倍不止。
听姐姐说完和他商量结果,却莫名觉得自己忽然有点心塞的程星月:……
突然不想接话了呢。
不敢再提海边的事,生怕又从姐姐口里听到蜜糖一般的,他的名字。
干脆换了茶农的事。
这个话题一出,江瑶镜总算不面含羞怯了,微微坐直身子,一脸正色和程星月说着有关茶山茶农的事。
等江团圆用过早膳再来伺候的时候,江瑶镜已经对自家这几十个茶农和此间的管事,有了初步的了解。
有人过来传话,江团圆听完后对着江瑶镜道:“姑娘,管事们已经在外院等着了。”
江瑶镜点头。
同样听到这话的程星月率先一步起身,“那姐姐我先过去了。”
刚才过来陪姐姐用早膳是自己私下的行为,但现在同样作为茶山管事的自己,该和其他人一起,等在外院才是。
江瑶镜也明白这一点,笑着颔首,“去罢。”
等程星月离开后,江瑶镜先是回房整理了一番穿戴,又等了片刻,才带着江团圆和张妈妈往外院走,而刚跨出内院的门槛,抬眼就看到了抱着长刀倚墙而站的囚恶。
江瑶镜脚步微滞,看了他一眼。
—— ——
来之前,对这边的管事已经心内有数,又有星月三言两语闲谈带出来的他们私下的品行,江瑶镜已经胸有成竹。
而她的十拿九稳在看到正厅廊外乃至延伸到院中都站满了的人时,她默了默,回身,直接看着了也同样跟着来外院的囚恶。
囚恶一直仰头看向天际。
江瑶镜:……
我们家有这么多人吗?
你以为两边人的衣裳穿戴一样,我就分不清谁家自家的,谁是王府的?
江瑶镜知道岑扶光也在这边圈了一些山,更清楚,这些事都是囚恶负责的。
她没想到囚恶这么狗,招呼不打一声就全部丢过来了。
囚恶:……
江瑶镜不动,囚恶也不动。
几息后,囚恶依旧不看江瑶镜,咣当一声直挺挺跪下,脑袋深深垂着。他一跪下,在场候着的人群中大半人也跟着跪下,动作整齐划一,就跟排练过的一样。
而剩下的一小部分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人尝试慢慢弯下腿弯,又被人眼疾手快地拽了起来,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过去。
他们跪,你跟啥,你是自家人,分不清主子了是不是!
江瑶镜:……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