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豆麻麻
半下午的时候,消失了大半天的程星月出现了。
她也没有乱跑,就是一直呆在制茶房里看师傅们制茶。
“姐姐你可不知道,你那个公告发出去后,那些师傅们简直癫狂了,一个个全都往屋子钻,甚至为了争抢一个炕台还打起来了!”
财帛动人心。
只要银钱给的到位,他们自然是会拼命的。
江瑶镜并不意外师傅们的癫狂,也不嫌程星月话多,就听她手舞足蹈说着师傅们到底有多努力,直到口水都快说干了,才勉强停住了。
又灌了一杯水后,她又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姐姐。”
“有个这山里来的制茶师傅说,他家祖上是前前朝被牵连流放的罪臣,曾是宫里的御茶师,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曾经的札记还在。”
“如果姐姐你需要,他可以回家去拿过来。”
又是山民?
但今天才告诉了他们只要努力就有可能有巨财,而且闽越这个地方,曾经确实是很多犯人流放的地方。
不止流放,很多逃犯也是流窜在这里的,藏着藏着,就在此地生活繁衍了。
这个的真实性还比较高,但也不值得自己冒险,万一他送过来的札记上有隐秘的毒药呢?在这种风声鹤唳的关头,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不着急。”
“等年后再说吧。”
江瑶镜一杆子就支到了年后。
又过了一日,囚恶始终守在原地,警戒的侍卫越来越多,江瑶镜也是半步都不出门,就一直老实在屋子里呆着。
闽越城内,一间朴素平凡的小院中。
“还没出来?”
“……没有。”
“那还能再想什么法子么?”
“想不了,已经打草惊蛇了。”
“干,这永安郡主是属乌龟的么?这么能缩,还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没时间了,那边已经开始先行队伍进墓了,一旦他们摸准了,太子秦王进去,我们就彻底没戏了!”
“那,试试强攻?”
“试!”
这日夜里,各家的心腹都领了一队重金悬赏而来的亡命之徒们在城外汇合,浩浩荡荡一大群人,为了掩饰动静,临近茶山的时候,连马都弃了,直接小跑着继续往里。
谁知最前头的斥候刚跑过转角,就疯了一般的回身狂奔。
“江侯爷领着兵在山脚守着呢。”
“而且,而且他怀里还抱着那对龙凤胎!”
各家心腹:?
江鏖你有病吧?
那可是皇家的第三代的嫡长孙和嫡长孙女!
他两要是出了什么事,皇上一定会发疯的!
江鏖这边的斥候早就把那行人的动静报过来了,但他没拦,甚至还一手一个崽崽,就在路上大剌剌站着。
有本事你就来。
从老夫,从两个孩子的尸体上踏过去。
来啊!
江鏖这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莫说各家心腹了,便是亡命之徒都打了退堂鼓,他们是来挣钱的,便是技不如人丢了这条命,那也就是自己一人。
但要动了那两还在吃奶的小娃娃,问题就大了。
亡命之徒也有亲人,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亡命之徒都打了退堂鼓,各家心腹背后的更是牵挂无数,他们更不敢动,双方就僵在了一个拐角,一个在里面守着,一个在外面站着。
僵持许久后,终于有人出来开了这个口。
“撤!”
有病吧这江鏖,两个皇室金疙瘩还没他孙女重要么,居然用两个孩子来守!
江家人都不正常。
永安郡主有病,江鏖更是个疯子!
第155章 我想她了
那些人离去, 江鏖也没动,只是侧头看一眼旁边,自有一小队斥候紧跟而去,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 斥候小队归来, 对着江鏖肯定点头。
江鏖这才松下了神色,周围警戒的士兵们也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脚。
“快点,快把孩子抱回营帐。”
姜照野不知从哪窜出来,看着江鏖披风里已经熟睡的两个孩子, 心疼催促。
江鏖自然也是疼孩子的,不用姜照野推搡, 当即转身,大步回了营帐,将两个孩子放进小床, 盖好被子后又让一直等着的太医上前。
两个太医交换看了两次, 都是点头。
小主子们的身体很好, 没受风寒。
江鏖心中的大石这才算落了地,低眉看着两个孩子安睡的小脸, 心中升起些许愧疚,已经苍老的眸正覆上浅浅的湿意, 姜照野的小声嘀咕就响了起来。
“这地简陋,干脆直接上山得了, 山上好歹有院子。”
“不行。”
江鏖毫不犹豫拒绝:“小月亮知道了肯定不会与我干休。”
“敢情被骂的不是你?”
姜照野:知道会被骂你还这么干?
不过既然干都干了, 后悔无用, 那就一条道走到黑。
“至少要在这里守两晚, 现在的布置还是简陋了些,再整整吧。”
江鏖点头, 他现在也需要为孩子们做点事情来分薄自己的愧疚之心,也没吩咐旁人,而是亲自出去参与了。
姜照野就在小床边守着,时不时看他们一眼,又晃晃摇摇床,让他两睡得更安稳。
山脚的消息,江瑶镜目前是不知道的,但瞒不过一直留意这边动静的岑扶羲和岑扶光两兄弟两。
听完江鏖所作所为的岑扶羲:……
行吧,知道江侯爷最爱他孙女了,谁都比不过孙女在他心中的分量。
岑扶光白日还在为媳妇儿的机敏而自豪,不愧是本王的媳妇,不像那些好奇心极度旺盛的人,明知有危险偏偏还稳不住自己的双腿,非要往外跑!
明知不可无还非要为之的,那是傻子。
媳妇这般谨慎就非常好!
而到晚上,知道江鏖干了啥事的岑扶光:……
唔。
不知道怎么评价,自己的身份,怎么评价,在哪一方都是错的,那就,给江鏖一朵小红花叭。
如果岑扶羲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想法,肯定会斥他这有鼓励有何异?
幸好他不知道。
不然他非得让岑扶光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还小红花。
孤让你变成小红花!
而岑扶光也幸好不知道他的亲大哥在想什么,他时刻都在按捺想飞奔去见小月亮的冲动,坐是坐不住的,听完在意的人都没有出任何意外的消息之后,他马上就起身接着去布局进墓所需的一切了。
也是阴差阳错躲过了一顿打。
——
江瑶镜一向都知道在什么样的时间做什么样的事情。
她清楚明白自己目前唯一能做,也是最应该做的,就是安安稳稳呆在这方被保护得密不透风的小院内。
既然脑子不听话,总想着飞跃这连绵的群山,去到也许是某个山坳里,又或许山间瀑布直流而下的,他正待着的地方。
那就不要动脑子,把自己累到一上床就能睡着,就不会多想了。
于是接下来的两日,江瑶镜算是疯狂去练去找回曾经早已丢掉的基本功。
当然,她也不会明知自己现在是老胳膊老腿还急功近利,也没想过短短几日就把曾经丢掉的一切都捡回来,反正就埋头苦练,到身体极限了,也不逞强,或去后院种花,或去书房练字静心。
总之,把自己这几日的生活安排得很是密集妥当。
程星月原本还怕姐姐无聊,几乎空闲时候都来找她说话,只是某一刻忽然发现自己的出现,好像打扰到姐姐了。
她看着姐姐每日似乎都在用尽所有力气夜里才能安枕,又看了一眼外面越来越多的侍卫,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也不再故作幼稚说些打趣的话语,只和江团圆一起,安静陪着一整天下来几乎不怎么言语的江瑶镜。
又过两日。
到了他们说好进墓的这一天。
没有新的消息传来,那就是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既然他们已经进了仙人墓,那自己这边,危险性没那么高了吧?
既然想要从太子手里虎口夺食,那他们就该积蓄一切力量在那边,或煽风点火或留守接应,总之,不该再浪费人手在自己这边了。
江瑶镜看向囚恶,“今日能登山吗?”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