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豆麻麻
江瑶镜抿了抿唇,又过了几息才抬眼,杏眸中水光稍减,但眼尾的一抹红色泄露了她此刻强作镇定。
“乖点不好?”
“非常好。”
岑扶光迅速给出了高度认同的回答。
“但是——”
他一声轻笑,俯身低头,几乎和她鼻尖凑着鼻尖。
“你知道的,我最擅长得寸进尺了……”
“我知道啊。”
出乎意料的,江瑶镜也回得非常快。
既然知道你还?
岑扶光黝黑瞳孔中的疑惑一定,随即反应了过来,还不等他再开口,江瑶镜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脑袋也埋进了他的怀里。
“你休息好了吗?”
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说得非常清晰。
岑扶光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喉结一滚,瞬间起身,也把依旧躲在他怀里的江瑶镜打横抱了起来。
媳妇儿都主动委婉邀请了。
再忍就不是男人了。
“当然。”
*
当岑扶光再度出现在囚恶面前时,整个人都已经容光焕发,和昨日夜里那个邋遢甚至有些沧桑的男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囚恶:有媳妇的男人,这么快就能恢复精力吗?
不过他不是见善,心里好奇一句就已经足够,从来不会问出口,只抬眼看了一眼刚刚被夜色笼罩的大地,“要回那边了?”
岑扶光:“你怎么知道媳妇专门给我准备了许多药膳,而且是我一人独有的,其他人都没有,包括江鏖!”
囚恶:……
木着一张脸,视线移向别处,当着岑扶光的面,光明正大的无视他。
这个死鱼脸,跟你说这些真的很没劲。
找错了炫耀对象,岑扶光翻了个白眼,叹了一声,直接跳过这茬说起了正事,询问这些日子,江瑶镜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
“不知道。”
囚恶回了三个硬邦邦的字。
岑扶光:?
囚恶理直气壮:“属下又没有近身伺候。”
“您要问夫人的日常,该去问江团圆。”
问我是真的找错人了。
问江团圆和明摆着告诉小月亮有什么区别?
那个小丫头压根不怕自己,她心里也只有小月亮一个主子,就算威胁她不能告诉小月亮,她便是当场答应了,只要一离了自己的视线,肯定马上就全秃噜给小月亮听,一秒都不带迟疑的那种。
“不过您进墓的那日,夫人登上了山顶。”
“不是去观山海,而是登高眺望仙人墓的方向。”
囚恶想起那日的所见所闻,明明夫人很安静,莫说歇斯底里,就连微红的眼眶都不知担心所致还是单纯的被太阳刺了眼。
但始终记得那个画面。
小月亮在自己进墓的那天,登山眺望自己所在的方向?
岑扶光是知道她有多谨慎的。
哪怕那些人被江鏖给逼退了,也确实积蓄了所有力量在墓里准备殊死一搏,但小月亮不该清楚这一点,因为江鏖肯定没敢告诉她,甚至小月亮怕是都不知道江鏖在山下守了几天。
但她还是登山了。
在那么谨慎的情况下。
囚恶认真想了想,既然无法忘记那个画面,那就顺从本心,该说就说。
王爷您以后若是不那么危险的任务,就别让夫人留在家里等待了吧?
只是他刚抬眼,就看到自家王爷正微微垂着头,纵夜色弥漫,但廊灯之下,他依旧看清了紧紧抿着的唇和微颤眼睫之下的那抹心疼之色。
不用多此一举了。
囚恶心里这般想。
——
大约是被岑扶光离去前孤家寡人这四个字给刺的,等岑扶光大包小包再回密室时,岑扶羲抬眉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阴阳怪气,“哟,咱们家的痴情种回来了?”
痴情种这三个字,岑扶光不仅不觉得丢人,还非常自豪。
“你羡慕?”
不等岑扶羲回答,岑扶光就自顾自摇头道:“你羡慕不来,你没遇到好媳妇,我遇到了。”
岑扶羲:……
想到还在京城汲汲营营甚至都没给自己来封信的太子妃。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两句话就把大哥打败,岑扶光非常满意,甚至还乘胜追击,把手里抱着的包裹往桌上小心一放,又迅速拆开。
“看,这是媳妇特意为我准备的东西。”
“亲自准备,亲自打包的。”
“我独有的,别人都没有。”
岑扶羲:……
“安静。”
他直接侧头看向一旁正死死抿唇忍笑的安静,“把弟妹前些日子特!地!给孤准备的炙金枇杷膏拿出来。”
“是。”
二夫人准备的一罐枇杷膏自己还真的带过来了,这个舀一勺泡水喝确实适合殿下。
安静点头答应,很快就从柜子里翻了出来。
岑扶光:?
为什么本王没有?!
他眯着眼看着安静在那泡水,泡好后恭敬呈给岑扶羲,又眯着眼看岑扶羲浅尝一口后那做作浮夸的享受模样!
岑扶光:“我媳妇一向周全。”
这次进墓地,他自然不会忘记前面江瑶镜给他准备的牛肉干,一直带着呢,正好,掏出一小包打开就往嘴里塞,嚼啊嚼,还不忘纠正岑扶羲的措辞。
“但你可不是特地,你只是顺带。”
岑扶羲:……
这点好像也没法反驳。
他憋闷片刻,明白了一件事。
不能和扶光讨论有关他媳妇的任何问题,因为一对上弟妹的任何问题,扶光他不仅攻击性十分强还底气十足。
放下手中已经喝了一半的饮子,岑扶羲面色一正,“外面的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
岑扶光顿了顿,又补充,“大家演技都很好,江鏖也带着人和他们在互飙演技呢。”
事实上,岑扶光回来的时候,还隐在人群中悄悄瞪了江鏖几眼。
是,他承认。
今天主动的小月亮自己很喜欢,也很享受,甚至能清晰感觉到两人的灵魂都契合了几分。
但享受是真的,心疼也是真的。
她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感动至此,是因为她曾经等待了太久。
错不在江鏖,但就是迁怒了。
自己的媳妇当然是自己心疼,就是这么不讲理。
“互飙演技,演什么?”岑扶羲不是很明白。
思路被打断,岑扶光奇怪地看了岑扶羲一眼,“着急啊。”
“咱两都生死不知呢现在,外面的人能不急?”
“一个个的,演得都挺像,我在外面看着都觉得他们是真不知道呢。”
都跟天塌了似的,好像马上九族都要去地下团圆了一样。
听他说完,岑扶羲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腰背都挺直了,定定看着岑扶光,“这件事,你有跟父皇说,对吧?”
岑扶光明显一愣,也跟着坐直了身子。
“不是你跟他说吗?”
“我说什么?我这半年来都没有给他回过信。”
岑扶光:……
“我离京后,我就再也没和父皇通过信了。”
“我也是啊。”
岑扶羲:……
两兄弟你看我我看你,气氛忽然就尴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