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豆麻麻
岑扶光没有犹豫,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很快回身,手上拿了一个小竹筒,几步回到江瑶镜的身边坐下,当着她的面打开纸条,依旧是太子从容不迫的字迹。
同样是很简洁的话语,是一个补充,说不用在闽越布局太多,成婚后依旧可以离京。
“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瑶镜是真的看不懂了。
她都已经在心里怀疑太子‘威胁’皇上禅位了,都已经做好了回京后马上就要‘开战’的准备,结果他又送来成婚后马上就可以离京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大哥没有透漏任何消息给我。”
岑扶光摇头,沉默片刻后又晃了晃头。
“罢,直接回去就是了,多想也无用。”
反正见到大哥后就能直接询问了。
江瑶镜想了想也跟着点头,乱想最是费神,当面问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需要几日处理这边?”
“三天。”
岑扶光马上就给出了具体时间,显然他在下午时也和江瑶镜一般,虽在调查事情,但也想好了要怎么处理眼前这一摊子事情。
江瑶镜:“那我明日就回去了。”
“先去茶山,然后就收拾行囊,等你忙完后就直接回京。”
先坐马车去杭州,然后坐船一路北上。
“好。”
岑扶光点头,又侧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保证,“你放心,至少这次回京不会有事。”
“你不会有事,祖父不会有事,定川侯府也不会出事。”
他从来都知道她有多在意江鏖和定川侯府。
“我知道。”江瑶镜展颜一笑,身子前倾抱住他的劲腰,脸颊在他温热的胸膛上蹭了蹭,“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出事,你就不会让我回去的。”
她的声音甜蜜又笃定。
“那可不一定。”他伸手搂住她,脸上满是笑意,嘴里却不饶人,“万一我想和你同生共死呢,哪怕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怕不怕?”
“怕死了。”江瑶镜没好气得回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这货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过——
她坐直身子仰头看他,“不过拉着我赴死之前,那个岛国上的人,一定要先收拾了,知道不?”
话说出口后,江瑶镜自己都觉得意外,这都忙得脑袋发胀了,一堆急事等着处理,依旧不忘叮嘱,势必要让它们走上既定的结局。
岑扶光也不觉意外,因为他今天下午时也忙里抽空在想怎么‘招待’那个岛上的人。
只能说,这仇恨拉的太稳了,时时刻刻都忘不了。
第195章 太子
有病, 简直是有大病!
不愧是两兄弟。
秦王是不正常的,太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总是冷不丁就给人来一出!
江瑶镜马上就要大婚的消息,情绪最为激烈的居然是江鏖。
他自然没有悔婚的意思, 毕竟皇上那边已经过了明路了, 孩子都已经生了, 这大婚是必须要办的,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他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这么快!
就算已经有更小的崽了,但江瑶镜依旧是江鏖捧在手心里的那一个,这姑娘要出嫁, 嫁妆是重中之重。
这两年从京城到江南,再至杭州, 最后到闽越。
这一路的辗转,江瑶镜经常给她闺女攒嫁妆,看到稀奇的就忍不住买买买, 江鏖其实也背着她, 也在买买买。
总不能让小月亮自己攒嫁妆吧?
江鏖自认这必须是自己的活。
他和江瑶镜是一个认知, 要回京,至少还要三两年的功夫, 慢慢来,不着急。
谁知现在就回去了, 而且婚期都定了!
当初嫁到程家时的嫁妆都已经拉回去了,再加上定川侯府这些年的底蕴和经营, 即使婚期紧张, 侯府依旧能凑出一副让众人羡艳绝对能匹配上秦王府的十里红妆。
但江鏖不愿意!
是, 曾经去往程家的嫁妆也是他用心准备的, 但他不愿意沾惹程家的旧物再去秦王府,程家不好, 不能让它影响小月亮的第二段姻缘。
还有他吩咐人在五湖四海各地搜罗的珍奇之物,只有极少的一部分已经送去了侯府,剩下的大部分,要么还在搜集,要么在等工期。
他本来以为时间充裕,可以慢工出细活。
结果现在婚期就定了!
现在的江鏖很暴躁,非常暴躁,他恨不得把那两兄弟一直炸上天,偏偏又不得不按捺性子开始紧急处理,两三年的时间压缩成三个月。
简直要逼死江鏖了。
于是在从杭州回京城的巨船上,属于定川侯府的信鸽不停从船上展翅去往大齐各地,又随时有远方归来的信鸽落下。
江鏖领着定川侯府的一众人背着江瑶镜,忙得团团转。
“其实姑娘未必不知道……”
已经第六次和人求爷爷告奶奶的江风再次送走一只毛都快炸了的信鸽,身子一软,直接瘫在了桌面上,头顶的支棱起来的乱发和他刚送飞的信鸽一模一样。
“姑娘知道又如何?”
刘妈妈手里的算盘已经噼里啪啦响了一天,大约是女子嫁妆之事确实是女子更能共情,她不觉得累,反而越算越精神。
不止已经快算完自己负责的布料之事,还帮张妈妈分担陪嫁庄子的统计。
“这天下就没有让新娘子自己整理嫁妆的道理。”
江风如何不知这个道理?
手肘撑着桌面坐直身子,环顾四周。
妈妈们倒还好,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或许女人确实更容易为女人高兴,哪怕这样丰厚的嫁妆不属于她们,她们只是帮衬打理,也都为姑娘高兴。
这样的嫁妆是娘家给的底气,姑娘就算嫁进秦王府,也能够挺直腰板,在场的妈妈们都是要陪嫁进秦王府的,姑娘越有底气,她们自然越高兴。
男子们就不同了。
从最大的江鏖到最小的江舟,个个面色狰狞,一个比一个牙关咬得更紧。
不是他们不为姑娘高兴,也不是不想为姑娘的婚事而尽心,而是他们本来就不擅长内事,家里的柴米油盐都理不清,就更别提成亲这种大事了。
“啊啊啊,一个月内杀了你也弄不出来,是要你的命?”
“要是一个月内你不弄出来,要的就是我的命了啊!!!”
江舟再次以头捶桌,整个人已经彻底癫狂。
不行。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江风站起身来,也懒得收拾自己鸟窝似的头发,几步就窜到了同样眼冒金星双目发直的江鏖面前,“侯爷,真的忙不过来,把见善借过来?”
那可是王府的大管家,他最擅长处理这种事情了。
而且很多东西,自家不懂其中门道不知道怎么催,见善就不同了,他门清,有他的加入,备婚的进度至少可以迅速增加一大截。
江鏖白他一眼,“姑娘的嫁妆怎能让姑爷知晓?”
让见善来帮忙和明白告诉岑扶光有什么区别?
嫁妆单子是嫁妆单子,嗮出去的嫁妆又不是全部。
底牌根本就不可能尽出的好吧?
而且这世上也没有夫家帮忙整理过手娘家嫁妆的道理好吧。
江风当然知道这个提议不会被接纳,他马上又提了另外一个人。
“那太子呢?”
他也是被逼到没办法了,胆大包天也要试试。
这事本来就是太子搞出来的,要不是他莫名替秦王定下了婚期,也不会造成如今的混乱局面,人手是真的不够。
这京中的江家人就侯爷这一支在,其他亲戚都远在芙蓉城,而且就算他们在,自家也不会让他们帮忙,那些硕鼠,什么东西经他们的手至少都会少一半。
太子?
江鏖神情一呆。
江风见状,再接再厉,“咱们也不是让太子帮忙打理嫁妆,就是那些笨功夫,只要派人盯着就行了的事,太子吩咐一声即可。”
江鏖:“譬如?”
“家具!”
自从有了秦王府正院的布局和尺寸后,侯府就已经在悄悄打家具了,木料都是早就备好了的,但提前也无用,因为这个活本来就是以年记的,师傅们也需要慢工出细活,秦王妃的嫁妆容不得半分瑕疵。
原来是年,现在变成了月。
侯府养着的工匠哪怕不睡觉也赶不出来,而且这样急工赶出来的物甚,将来晒妆被宾客发现瑕疵,两家人的面子都要丢。
江风:“这种活计,咱们现在还没到京城呢,让太子帮忙盯一下,他吩咐下去就好了,又不废什么功夫。”
正好内务司那边养了很多匠人,反正他们也没事,帮忙打打家具,多好。
“还有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