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豆麻麻
姜照野:……
“你好歹是个王爷,忒抠门了!”姜照野跳脚指着他破口大骂,“就一个看书的牌子,又不是把万海楼给老夫,就这么点蚊子大小的好处,就算计老夫去顶雷?”
“江鏖你都没搞定,你父皇那边,你更过不了。”
“老夫可不傻,才不会为你办事。”
“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小年轻可太不讲究了,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算计老人家了,实在是可恶……”
姜照野骂骂咧咧又小碎步极快地走了。
明明是骂人,又有一股落荒而逃的劲儿。
唔。
江瑶镜心里悄悄吐槽。
拿了好处不办事也不认账,当然要落荒而逃了。
姜照野折腾一通直接跑了,徒留江瑶镜一人在这收拾烂摊子,她抬头看向岑扶光,岑扶光面无表情,垂着的眼帘遮住了双眸。
不是被气疯了吧?
她伸手,小心翼翼戳了戳他的胳膊。
戳完一下,岑扶光就掀起眼皮看向她,两人对视几息后,他突然吐出四个字,“媳妇,腿疼。”
腿疼?
江瑶镜下意识看向他踹墙的右腿,今儿他穿的颇为仙气,一身白衣,清俊无双,但此时衣摆都遮不住的殷红血色逐渐露了出来。
白衣染红梅,好看,但吓人啊!
江瑶镜弯身掀开他的衣摆,右小腿的裤子破了不说,腿上几道血痕,最深的那一条,都能看见血肉了。
江瑶镜:!!!
“你说你,你怎么想的,阿,你为什么要去踹墙?”
迅速回到蒹葭院,让江团圆去拿上好的金疮药来,让他躺在榻上,直接把裤子剪了,认真观察伤口后心内松了一口气,好在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
“我要是不这么做,由着他拿捏折腾我,至少在江南的这段日子,我都不能进你屋子了,我必须这么做!”
岑扶光一点儿都不后悔。
不给江瑶镜继续骂人的机会,他长手一捞就把人拽进了怀里。
突然压到他的身上,江瑶镜还心心念念他的伤呢,这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谁知头顶马上就传来他略显消沉的话语,“媳妇,你外祖父可比你祖父难搞多了……”
江瑶镜:……
确实,虽然外祖父才是文人,但显而易见的,他比祖父,不羁多了,底线原则随时都能变。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江瑶镜想了想,学着前两日他的行为,默默抱着他,轻轻拍着他,无声的安慰。
虽然姿势有些怪异,岑扶光耷拉在榻边的腿还在淌血呢,确实也能说上一句温情。
可惜,马上又被他给破坏了。
他忽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江瑶镜,“媳妇儿,咱两私奔吧?私奔个两年,只要他们找不到咱们,就要让他们着急,急个两年,很多事就不重要了,也就都不会再阻碍咱们的婚事了。”
“到那时,就是他们求着咱们在京城完婚并且长居了!”
不让本王开窗,不光屋顶,本王把地基都掘了,看你们要如何!
江瑶镜:……
这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损招。
面无表情伸手把人推开,不理会他不放弃的言语蛊惑,只坐在小凳上细心清理伤口。
第59章 ……
江瑶镜给他敷好了金疮药, 又问他,“寻个大夫来瞧瞧吧?这种伤口确实没伤到根骨,但好似很容易引起高热。”
“我回去自己找大夫瞧, 你不用管了。”
虽然江瑶镜这边没有他的衣裳, 但好在只是剪破了一条裤子, 江团圆也不知从谁手里薅来了一条裤子,已经整理好搭在了旁边的架子上。
岑扶光十分利索地换上了裤子,行动如风。
裤子刚穿好,鞋子一套就往门外走, 江瑶镜眼睁睁看着他大步向外,步履匆匆, 半分受伤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若非是自己亲手为他上药,都会以为他完全没受伤。
“等等!”
在他刚跨出门槛之际,江瑶镜终于回神, 小跑追了上去, 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你要做什么去?”
“去找他算账!”
“本王的便宜不是那么容易占的。”
岑扶光气势汹汹要去找回场子。
江瑶镜两只手都抓住他的胳膊,只问他, “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得, 你要怎么找回场子?”
岑扶光:……
两人对视半晌,岑扶光幽幽道:“我去把姜家的藏书楼打劫了怎么样?”
“唔。”江瑶镜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番, “那外祖父他, 可能会捧着姜家祖宗的牌位, 一路从江南哭到京城去。”
“声势浩大, 成群结队的那种。”
岑扶光顺着她的话一想,以姜照野的顽童恶劣脾性, 还真干得出来这件事,周身气势陡然卸了,腿一踢就带上了房门,挺大一个人,非要弯腰挤进江瑶镜的怀里,大脑壳就在她脖颈边蹭了又蹭。
“太憋屈了。”
“媳妇,我太憋屈了!”
岑扶光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今日这种憋屈,还不能报复回去!
江瑶镜知他委屈,也知他是因为自己才受得这份委屈,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略显诧异的眸光中,轻轻吻在了额心。
一触即离。
“秦王殿下辛苦了。”
鲜少主动亲昵,本就羞赧,又被岑扶光一瞬间亮起来的炽热眸光紧盯,面覆春红,连脖子都泛起了粉色,眼帘一垂就想离开。
岑扶光自然不会让她离开,长臂紧锢纤腰,声色喑哑,“若是赔罪,这点可不够……”
话音未落,就低头狠狠噙住了粉嫩的唇瓣。
江瑶镜眼睫一阵轻颤,对于他的热烈,她是害怕又喜欢的,袖中手紧握片刻,终是主动抬起,勾住了他的脖子。
这对岑扶光来说,是个足以将他大脑震得一片空白的惊喜讯号。
他牢牢地抱着她,力气极大,两人紧密贴合,不分你我。
她的主动迎来了他最疯狂的热烈。
*
虽然万海楼远在京城,但在江南住了大半生的姜照野也不以为意,他还真没说假话,确实要去京城住两年。
在定川侯府多呆呆,从江鏖嘴里撬出西南神秘部族的消息。
等问得差不多了就直接跑路。
江南不好跑,京城可太好跑了,今生肯定能亲眼看一回千户苗寨!
如今有了这牌子,面上的理由就更足了,也不会引起老大老二的怀疑。
完美!
姜照野美滋滋地把牌子收好,心情甚好的他,决定去进行他这两年最爱的活动,钓鱼!
提着他的鱼篓鱼竿和特制的鱼食,溜达着就去了家里的内湖,江南从来多雨水,谁家宅子都不缺这活水内湖。
来到熟悉的钓点,打窝上饵甩竿一气呵成。
草帽一戴就专注盯着湖面,架势摆得非常足,一看就是个经验老道的钓鱼佬。
然而,也就表面能唬住人了。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鱼篓依旧空空。
姜照野早就习惯了,算着时间,估摸着饵料都泡浮囊了,他就起竿换饵,熟练到有些心酸。
“嗤。”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声音过于熟悉。
姜照野身形一僵,缓缓回头。
不是岑扶光又是谁?
同样的,手里也拿着鱼竿鱼篓。
姜照野:“那丫头胳膊肘就这么外拐了?”
除了江瑶镜偷偷出主意,姜照野想不到秦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装备齐全!
我媳妇不向着我难道向着你?岑扶光心里腹诽,面上却是不理他的,提着小马扎就在他旁边施施然坐下,窝也不打,直接上饵甩竿,姿势有些生疏,一看就知不是很精通。
姜照野不急了,连自己的鱼竿都不看了,只等着岑扶光的好戏。
这小子一看就是性子颇为急躁的,如何能忍下钓鱼这等清冷枯燥的活动?
最多两炷香,他肯定会摔竿走人!
老夫就等着看他的气急败坏了。
虽然姜照野什么话都没说,但他看好戏的态度摆了十成十,岑扶光又不是瞎子聋子,自然有所察觉,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气定神闲地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
此时正是夏末秋初时节,盛夏的燥意尚存,而从湖面掠过的风,已经开始有了凉意。
入秋了。
她的新衣裳新首饰可以开始做了。
岑扶光还能分神去想给江瑶镜的秋日惊喜,当察觉到手中鱼竿穿来的轻微异样时,他手背青筋一显,直接甩竿,生生把鱼给甩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