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曾照小重山 第113章

作者:闻檀 标签: 天作之合 正剧 古代言情

  谢煊则深吸一口气,他最先镇定下来,女儿如今有了这般的造化,他必须要帮女儿把架子撑起来,决不能在此时落了面儿,更何况他觉得,此事仍然还有许多的疑点。他对谢景和谢昌道:“伯父、父亲,这些交际恐怕要麻烦你们二人先料理了,其他什么都行,只记得一条,决不能收任何的东西,也不能答应任何的事情。虽然今天君上在明面上承认了昭宁,但毕竟还未举行大典,谢家此时决不能过于高调了。”

  谢煊虽然对二人说话,却是看着谢景的。真的做起事来,若说靠谱,那还是伯父更靠谱。谢昌也注意到了,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实在是怪不得二儿子此刻与他离心了。

  谢景颔首道:“你放心,你先带着昭宁回去就是。不到君上的旨意明确时,决不能让她在众人面前露面,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如此一来,几人立刻商议好了,其余人都先各自回去,谢景和谢昌去应付来者。

  而昭宁,则和姜氏、谢煊一起先回景荣院,两人都有许多的话问她。自然了,昭宁也有很多的话跟二人说。

  到了景荣院,安排了含月和白姑仔细守在外面,决不许任何人进来后,姜氏迫不及待地拉起昭宁的手,问道:“昭昭,你快和我们说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会同君上相识……而且,而且君上还要娶你为妻!”

  谢昭宁此时分明看到,母亲眼中极是欣喜,欣喜她找了这样一门好到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亲事’。而父亲在旁还没有开始说话,但是给她倒水倒到一旁去了都不知道。

  她轻叹了口气:“父亲,倒洒了。”

  谢煊这才看到水都倒到了桌上,连忙挪回去,道:“昭昭,你说你的,别管我!”

  他们越是这般失常,昭宁就越是不好意思,她决定把所有的事情能讲的都和盘托出,不能再隐瞒父亲母亲,她道:“母亲,您听了可别失望……这门亲事……是假的!”她眼神很是坚定,“不过是君上想要帮我的权宜之计罢了!我与君上早便相识,他得知了我与云阳郡王定亲一事,想要帮我,所以才假扮景王殿下来娶我。谁知今日竟然被王贤妃等人揭穿,他应该是为了保护我,才迫不得已露出真实身份!”

  姜氏听了昭宁的话,有些失望。昭宁与君上的事……竟然是假的么!

  其实当真不是她想要攀附权贵。而是这世间,哪里再去找君上这样好的男子,从身材样貌,到文才武略,到地位身份,无一不是最顶级的。她一直觉得,她的昭宁能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男子,那自然……昭宁就应该是与君上相配的!

  如此好的一桩姻缘,怎的就是假的呢!

  只是……凭借天生的感觉,姜氏总觉得没这般简单。如果只是假的,想要帮昭宁,身为君上,能帮昭宁的法子难道不多吗?纵然有太上皇的原因在里面,也有些奇怪吧。今日也是如此,一开始明明传话说,君上是要直接回宫的,怎的却在昭宁被欺负的关键时刻,君上突然现身,控制全场救了她,且还如此重地发落了王贤妃呢!

  姜氏觉得很可疑,她顿了顿,缓缓问道:“昭宁,我怎么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你不觉得……君上是真的有些喜欢你吗?”

第122章

  昭宁听到母亲这句问话, 心跳几乎停了片刻,君上……喜欢她?

  不,这怎么可能, 君上不过是因是自己的师父,且自己又帮过他,所以给自己几分薄面罢了。虽然他今天惩戒了王贤妃,但是昭宁心里明白,绝不光是因为她的缘故, 应是王贤妃本就有问题, 君上早已不想留她了。何况……她又怎能得到喜欢呢, 前世便从未有人喜欢过自己, 这么追求赵瑾, 也只是让他对自己越发厌恶。今生, 倒是听到姜焕然说过喜欢自己,可很快他也放弃了, 另娶了旁人,君上是什么身份地位, 什么环肥燕瘦没曾见过, 何以会喜欢自己呢。

  只是母亲不知道自己与君上的渊源罢了。

  昭宁摇头道:“母亲,您不明白, 这当中缘由复杂。”

  昭宁这般说, 姜氏也不能说什么。虽然亲事是假的,但是至少,日后应该再无人敢欺负昭宁了, 这倒也是件好事。

  谢煊也道:“不论如何, 你以后在外行事要十分小心才是!”他叹了口气,若是真的, 那自然是一切顺遂,女儿从此身份再也不一般,但若是假的,那可就不太好处理了。

  三人正在说话,门外响起喧哗的声音,仿佛是有人来了。

  三人都往外看,那些来拜访的宾客应当都被谢景二人拦下了才对,谁人能进得来景荣院这边?紧接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走过来,他们也立刻就认了出来,来人不是盛氏夫妇还能是谁!

  两人面上也是极度的喜悦,盛氏走得太快,差点撞到了花台,被姜远望拉住。姜氏和谢煊立刻起身迎二人,谢煊有些疑惑:“舅兄,嫂嫂,你们怎么来了?”

  看两人的模样,不难猜出他们已经得知了昭宁和君上之事。但他们今日并未去参加筵席,这消息竟然传得如此之快?

  盛氏夫妻简直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她们与谢煊夫妇不同还在于,他二人可也是君上的狂热崇拜者,只是以前君上高高在上,活在传说之中,能远远地看一眼都已经三生有幸。而如今,两人竟然得知,自己的亲外甥女,竟然与君上相识,是君上的妻!偶像仿佛瞬间就在身边了,他二人能不激动么!

  盛氏拉着昭宁的手道:“昭昭,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来的路上才听说,真是万般不敢信!要不是在你家门口见得那么大的阵仗,又听亲家公亲口说了,我俩都还不相信!”

  姜远望也激动地拉住了侄女的衣袖,眼睛里闪动的都是对偶像的崇拜:“昭昭,你……你竟然与君上相识,你竟以前不告诉舅舅!”又搓了搓手,“你能给舅舅要个墨宝吗!或者,你什么时候和君上再见,舅舅能在场吗?”

  姜远望已不知偏向何方,根本找不到重点,被盛氏推开:“一边儿去,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姜远望在一旁摸了摸鼻子,不怪他,这当真是他的第一反应。只有他们这些身经沙场,带兵打过仗的人,才知道君上有多么牛,当真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军事天才,他当真是崇拜得很!

  盛氏仍然真挚地看向昭宁:“昭昭,你快和舅母说说,究竟怎么回事!”盛氏脑子转得快,又想起了更多的事,“昭昭,之前你们家里遇到的事,还有你大舅舅的事,可都是君上在暗中帮忙?”

  她这么一说,姜氏也立刻反应过来了,与盛氏一拍即合:“嫂嫂说得对,当时我便说,煊郎那事怎能如此轻易地解决,实在蹊跷,魏氏还认了是她们的功劳,我呸!”

  姜氏也把刚才谢昭宁说的话抛到了脑后。什么假的,假的看起来既然如此像真的,那就是真的!

  盛氏何尝不兴奋,昭宁没能与姜焕然在一起,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总想着该如何给昭昭觅得佳婿,眼下有了这般真龙天子的夫婿,不比姜焕然强得不知多少,她还有什么遗憾,她都要高兴疯了。

  昭宁看着大舅母和母亲都已经热闹地说起来,根本没人再顾及她说的亲事是假的这件事,也叹了口气,罢了,随便她们说吧,反正此时她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这时候,外面又有热闹的声音响起,好像还有人来了。

  昭宁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疼起来,怎的今日这般多的来人!这又是谁!

  紧接着声音就传了进来:“父亲、母亲,孩儿入选禁军,特来给你们报喜了!”

  这下人没来众人就已经知道了,是去皇城司的谢承义回来了,他竟然被选入禁军了!

  谢承义大步走进来,他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着家了,人也晒黑了,身体比原来更为结实,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一看景荣院中竟有如此多的人在,气氛也很是热闹,他连忙给舅舅舅母、父母请安,又向着昭宁拱手,才坐下来倒水喝:“舅舅舅母,你们今日怎的来了,对了,我怎么看今日家里好生热闹,门房堵了许多人,究竟怎么了?”

  姜氏就来了句:“你妹妹嫁给了君上,要当皇后了。”

  谢承义顿时吓得掉了凳。

  他一脸的震惊……母亲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在这种消息下,他被选入禁军这样的大事,突然变成了十分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张张嘴,看向一贯熟悉的妹妹,怎的今日怎么看怎么陌生了起来。他道:“我……这……妹妹……这……”千言万语凝成一句,“你们没有开玩笑吧?”

  谢承义自然知道,母亲不会跟他开这样的玩笑,毕竟这可是满门抄斩的罪。他激动得手都在颤抖,反应不过来。甚至开始想象,他突然能被选入禁卫军,是不是有什么暗箱操作!

  家里所有人都热议鼎沸,昭宁此时也都不解释了,反正解释了也没用。她问盛氏:“舅母,您说您在来的路上听说此事,您来是要做什么的?”

  盛氏这才想起来把来的正事给忘了,实在是昭宁这个事太大了,大得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红色的绢做的请柬来:“是你姜芫表姐出阁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就是后日。我和你舅舅特来给你们送请柬的。你姜芫表姐还想要你给她梳发呢!”她想了想又道,“只是没料到你现如今是这般情况,若是出门,恐怕会遭人围观。我回头跟你表姐说一声,你便别去了。”

  昭宁拿起那张请柬看了看,姜芫对她十分好,她出阁的大日子,她不能不去。她道:“到时候我悄悄从偏门进去吧,别引人注目就是了。”

  谢煊也点点头:“你去也好,这两日家里恐怕也不会消停,你去你舅母哪里倒是能轻松些。”

  被昭宁提醒了正事,盛氏也终于按捺下了激动。她和姜远望还有好多家请柬要去送,先来送了昭宁这里罢了,她道:“舅母还有几家要去送……那后日一早,舅母派车来接你!”

  昭宁便亲自送舅舅舅母出了垂花门。

  日头微斜,此时天空已是阴云密布,寒冷的朔风起了,昭宁拢紧了斗篷,觉得恐怕是又要下雪了。

  她听到一墙之隔的外院仍然人声鼎沸,颇觉头疼。明明就是假的……但是再这般下去,往后想要澄清可就越来越难了!该怎么办才好,会不会影响到师父那边,昭宁有些忧愁。

  昭宁往回走去,才发现自己的脚步仍然是轻飘飘的,原来其实,她也还没从今天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后日一早,就是姜芫出阁的日子。

  一大早便吹下严雪,顷刻间汴京城再度银装素裹,但昭宁推开槅扇,看到满目的银白时,雪已经停了。

  昭宁换了件浅红色的杭绸夹袄,梳得个简单婉约的发髻,就准备出发前往姜家。

  盛氏为了不让她露面,早就将姜家的马车赶到了谢家的照壁,把昭宁直接从这个门接到那个门,面也不必露。但等昭宁到照壁时,才发现马车旁边竟然立了两个陌生的带刀的侍从,他们手臂筋骨遒劲,目露精光,看到她对她拱手道:“昭宁娘子,属下等是殿前司副指挥使冯远冯大人派来庇护您的。冯大人说,日后您若出门,我等皆随侍左右,一切事务但凭您的吩咐!”

  昭宁先是被这二人吓到,想了想,眼下情形跟以前不同了。她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他们跟着总是没有坏处的。她道:“那劳烦二位了,你们跟在身后就是了,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尽可告诉我!”

  两位侍从道:“娘子客气了!”

  昭宁这才带着樊星樊月进了马车,车夫扬起鞭子,马车便嘚嘚朝着姜家而去了。

  这两日在家中,昭宁也并没能松口气,虽然外面来的人见不到她,可是两家各房的人都是轮流‘求见’她,语气无比恭敬,态度无不诚恳,连魏氏和白氏都一反常态,对她谄媚讨好至极,魏氏甚至趁着旁人没注意,跪下向她认错。

  昭宁一边看到她涕泗横流哭诉自己的愚蠢,一边嘴角微动。

  她对魏氏仍然没有任何好印象,但她也不会对她怎么样,毕竟她又不是真正做了皇后。但这两日应付这些人,可是将她累够呛,如今出来,也算是能透口气了。

  昭宁揭开车帘往外看。

  街道两旁都堆着积雪,孩子们穿着新衣裳在打雪仗,扔炮仗,算一算时日,的确再没多久就快要过年了。她的眼中微染上一些光芒,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的第一个新年呢。

  两刻钟后,马车穿过御街,转过崇明门内大街,到了西照坊旁,姜家宅院外面。

  姜家宅院今日当真是张灯结彩,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轿子,人们正络绎不绝地往来。还有下人拿着笸箩出来,在门口洒铜钱和喜糖散喜气,许多孩子都在抢。昭宁看着这般热闹的场景也笑起来,不知道表姐穿着嫁妆是什么模样,现在是不是正忐忑等待出嫁呢,还有嫁的新郎官是什么模样。她迫不及待想看看表姐了!

  昭宁的马车自侧门悄悄而入,一路沿着粉墙往前跑,到了内院的月门才停下来。

  昭宁带着两个女使下来,看到内院也是处处红绸,很是喜气。只是她目光再一移,发现月门竟站着大舅舅大舅母,二舅舅一家人,甚至还有许久不见的外祖父,不知道在此站了多久!

  昭宁嘴角微动,她可总算是体会到,倘若她真的成了皇后,她的身份和生活都会有多么天翻地覆的变化了!她这还只是被传和君上成亲了呢,就已经引得大家对她如此慎重了。若是她真的做了皇后,所到之处,还不得处处清场么!

  权势果然可怕,她略有沾染,就已经有了十足的感觉。

  她见众人都笑着上来迎她,有些无奈道:“今儿是姜芫表姐的大日子,又不知有多少宾客来了。您们何必在此迎接我,还是各自散去忙碌吧!”

  盛氏先迎上来,立刻看到昭宁背后站着的两个一看就武功不凡的侍从,没说什么,只笑道:“我就说你们在此等昭昭会不高兴吧,大家还是各自先忙去吧,可别耽误芫儿的好日子,日后还怕没有说话的机会么!”

  二舅舅二舅母都笑眯眯的,迎了昭宁就赶紧散了。外祖父却拉着昭宁的手很久,语气激动:“昭宁啊,你若是做了皇后,那可是令姜家的祖坟都蓬荜生辉啊!……外祖父这、外祖父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外祖父自豪得很!”

  当年外祖父戍守边疆一辈子,都未曾拿回西北,所以他同大舅舅一样,也极其崇拜君上。他听到这事的第一反应也是激动,他比姜远望还激动,激动得甚至撅了过去,被掐人中才醒过来。这事他就不告诉昭宁了。

  昭宁无奈,哪有用蓬荜生辉来形容自家祖坟的!

  她只能道:“外祖父,一会儿还要您喝表姐夫敬的茶呢!您也先去歇息吧!”

  “好、好!”姜青山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虽然很想和外孙女再说些话,但还是被人先扶下去了。

  盛氏才陪着昭宁向前走,一边笑道:“你别怪大家激动,这几日你在宅子里不知道,这件事汴京已经传遍了。你看看今日这些宾客,本来是不会有这般多的,有些没接着请柬的,竟也上赶着来送礼,因此礼多收了许多,你二舅舅二舅母都十分高兴。”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垂花门外,此时姜芫这时候正在女使的服侍下上妆,屋内热闹得很,盛氏就道:“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吧,等她上好妆了,我将屋内的人都清出来,你悄悄进去。”

  昭宁应好,看到垂花门的花棚下摆了十余张桌子,不少世家夫人娘子们都在此小坐。便也过去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众人也自然不会将她认出来,她抓着桌上摆的桂圆干吃,等着大舅母来叫自己进去。

  只听旁边一桌,两个陌生的娘子正在议论汴京近日发生的事。一个娘子边剥橘子边道:“那谢家娘子,可当真是变了凤凰了,君上如此神秘,汴京哪个娘子没做过梦可以嫁给君上,怎的就看上她了,也不知道她今日来不来,我们也好瞧瞧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昭宁嘴角微动,竟坐得这般巧,刚一坐下来就能听到有人在议论她。

  另一个娘子道:“这谢家娘子有些邪乎,王贤妃以前如何受宠,竟就这样被废了,还赶出了汴京不许入。还有那蒋家一家,原来也与谢家娘子作对,已经被判了流放了!谢宛宁更不必说,与谢昭宁仇深似海,曾是汴京城里出众的娘子,被判流放的时候,用面巾围着脸,人家说她脸都烂了,好似是亏心事做多了,被鬼灵给缠身了……”

  昭宁听到了蒋家的事,眉梢微动。

  近日在她身上发生了太多事,都无暇再去注意蒋家。她知道蒋家被判了流放,却不知道谢宛宁脸烂了的事。谢宛宁极重视自己的容貌,前世也靠着容貌,最终嫁给了镇北侯世子。如此一来,她便彻底没有了任何依仗。昭宁想到那日她被高家母女强压着离开,平阳郡主还是真有手段啊。

  她笑了笑,蒋横波与谢宛宁这是恶有恶报,她自然觉得应该。

  她正端起茶准备喝的时候,却听到外面响起喧闹的动静,听起来似乎是有人在争执。

  垂花门与前院不过是一门之隔,应该是前院出了什么事。昭宁皱了皱眉,这可是表姐出阁的大喜日子,究竟会是谁今天来闹事?

  她放下茶盏,几步走过垂花门去看。只见前厅摆放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礼箱,男子宾客们都站在一旁,正中竟站着一队身着巡捕服的军巡司之人,领头的是个生得高大的青年,生得面相粗犷,眉眼间浮动着几分纵欲之色,身着贡品的金丝绫,腰间革带嵌着鸽子蛋大的极品翡翠,一看就知身份极是不凡。他扫视了周围一眼,语气冷酷:“少废话,我等亲眼看到反贼进了你们姜家,现在必须要封家搜查!”又对身后的军巡司众人道,“还不快给我搜!”

  此时大舅舅应已经去准备迎亲的事宜了,二舅舅正在接待他,急得满头是汗:“郡王爷,今儿咱们姜家嫁女,并没有贼人出没,一会儿迎亲的人就要来了,还请您网开一面吧!”

  昭宁听到此眉头微皱,郡王爷……这汴京城的郡王爷,如此年岁的她知道的只有两个,除了顺平郡王,就只有云阳郡王了。原来他就是云阳郡王!他怎会来姜家闹事?明显是选好了日子,等姜家嫁女的时候上门来,若是一个不好 ,恐怕这桩婚事都得让他搅黄了!

  她一时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出去跟赵瑞对峙,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前厅之中,赵瑞却冷笑道:“我们今日是为了公差而来,事关反贼,你们胆敢阻拦,便同反贼一般论处!”

  他这样的话谁又担待得起,毕竟他可是云阳郡王,是襄王幼子。最关键的是,他是所有郡王中,最深受太上皇的宠爱的,时常进宫陪伴太上皇,哄得太上皇高兴,近日刚赐了他军巡司副使的差事,还想日后提他主管军巡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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