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闻檀
赵瑾则道:“既无人便算了,将那木屋焚烧,准备启程吧。”他看向昭宁,仍然带着笑,“昭宁,同我一起走吧。”
昭宁深深吸了口气道:“赵瑾,你抓我又究竟想要做什么?”
赵瑾道:“昭宁,你不要生气,你现在要随我去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就是执掌天下的君主,而你则会继续做我的皇后。”
昭宁听他的话更是一气,正要说你休想,却只感觉到后颈传来一阵钝痛,顿时便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赵瑾接住了昭宁软下来的身子,此时另外两个女使也被他的手下敲晕。他抬头望向已经彻底暗下来的天色,道:“出发吧。”
而这时候西平府驻军的某个演武场上,将士们已经训练完毕回了营地,演武场一片寂静。
银色的月辉洒在空旷的演武场上。
如今身为永兴军路副指挥使的顾思鹤,负责的任务便是训练众将士。此刻他正是闲暇,坐在演武场的台阶上,看着月色喝酒,他身边摆着一碟熟羊肉,三两碟油炸花生米、腌黄瓜一类的小菜,还有几封被他扔在一旁的军令。军令是零散拆开的纸张,上头是‘急招’、‘边疆’等字眼。
他的小厮太平也着军装,站在他身后道:“世子爷,您真的不应军令之召吗?这似乎已经是宋大人发来的第三份军令了,您若不应,是不是要以罪论处的?”
顾思鹤却道:“怎么话这么多。”他继续喝了口酒,又道,“宋应隆若是会论处我,早就论处了,还等得到今日吗!”
太平于是讪讪闭了嘴。
顾思鹤握着酒盏,目光放远,他望着清冷的月辉,落在这片茫茫的戈壁上。
他知道赵翊觉得他是可造之材,所以想用他。可是他却总是想到顾家遭遇重创,想着姑姑被赐了一盏毒酒,死在他面前,临死前告诉他:“阿鹤,你要答应姑母,不要怪君上,他已经足够放过顾家了……”
可是他怎么能不怪,怎么能忘掉姑母死时的模样。
何况这天下的安危与他何干,他从来就不关心这些人的生死。
他再度抬起酒壶,灌了自己一大口酒,他是不会应召的,到时候把训练好的兵送去前线,也就算是他尽了自己的本分了。
顾思鹤让太平上前来给他倒酒,却是这时候,突然听到有一道颤巍巍的苍老声音,在演武场的门外响起:“……请问,指挥使顾大人是在这里面吗?”
顾思鹤抬头看去,只见演武场的大门口正站着一位身着褐色麻布衣裳,头缠布条,头发花白的老人。她手里还牵着个不过四五岁大的孩童,另一手垮着只篮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正与守门的将士说话,似乎想进来。
但守门的兵如何会轻易放她进来。
顾思鹤眼睛微眯,他天生过目不忘,立刻记起来,这位老人和她手里牵着的孩童,似乎是之前他剿匪的时候,顺手从匪徒手里救下来的。
那时候他心情非常差,听闻竟然有沙匪劫虐西平府边境的百姓,便亲自带人将这些匪徒一网打尽,顺便救下了沙匪正在打劫的一村子人。
顾思鹤看了看太平,太平心领神会,去将那老人带了进来。
老人进来后一看到顾思鹤,立刻就将他认了出来,双目一红,喊了声‘顾大人恩公安好’,就要带着孙女给他下跪磕头。顾思鹤让太平拦住了她,问她:“这位老人家,你找我可是有事?”
老人忙道:“并没有什么事,只是那日顾大人救了咱们村子里的人,咱们实在是感激得很,但您走得匆忙,所以里正派我来,特来给顾大人送些东西!”她将自己篮子上盖的布揭开,只见里面竟然是许多的鸡蛋,一只杀好的鸡,还有许多新烙好的莜面饼。她有些局促地道,“咱们村刚被盗匪抢过,拿不出别的好东西了,只有这些乡野之物,万望顾大人不要嫌弃。”
顾思鹤知道,这些是穷苦的百姓能拿得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他们很多人,甚至一年也吃不上一只鸡。他想了想,并没有拒绝:“多谢老人家,东西我就收下了。”
见他收了,老人顿时眉开眼笑:“大人请千万不要客气,您是我们的大英雄,若不是您剿匪,咱们村还被那些匪徒害呢,咱们现在能过安稳的日子,都是托了大人的洪福!”
顾思鹤扯了扯嘴角,其实当时他剿匪是为发泄,救他们也只是顺便,他们万不必这般感谢他。可是当他目光下垂,看到老人家手里牵着的小女孩,用一双乌亮的澄澈眼睛看着他,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思鹤叫了人进来,让他们带老人家和她孙女先去驿所住下,明儿一早就驾马车送她们回去。随即吩咐太平:“让当地的县令去他们村里一趟,刚遭了盗匪,看看他们各家有什么需要添补的,便说是公家出钱,但从我的俸禄中出。”
太平应声去了。
待人都走后,顾思鹤看了看篮子里的鸡蛋和面饼,抬头遥望向了北边,那是河间府的方向。
他身处西北,西北诸府不过是因休养生息,故不牵涉其中。可他怎会不知道,这半月来北边战火连绵,已席卷全国。
此时应已是契丹要进攻河间府的时候了,这是一场决定两国生死的大战。
以前他从不曾担心过赵翊。他知道赵翊在战场上有多厉害,英勇神武,用兵如神八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他,可许多人并没有他这样的乐观,朝野上下担忧这场战争会失败的人不在少数。而如今不知怎的,他突然也点担心了。
赵翊若是真的败了,不论是北边,还是西北边疆,所有那些百姓想要的安稳生活,也就荡然无存了。
顾思鹤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河间府,的确正展开一场空前的大战,战火纷飞,两军交戈。
赵翊此前已经带领军队,夺得了瀛洲、莫州,却在保卫河间府的时候,被契丹皇帝所带领的大军打退,契丹大军一路乘胜追击,将赵翊所带领的大军逼退至桑干河大军营地,前方是一峡口,大乾的大军正在苦苦抵挡契丹大军的进攻,而赵翊则带着众大将,躲于峡口之后的营地旁。
赵翊身着铁甲,骑马伫立于河边,他身后的宋应隆、萧正,以及铁骑营的数万将士也同样伫立,他们听着不远处传来隆隆的战斗声、厮杀声,都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可每个人的神色,又是出奇的平静,这种平静中仿佛酝酿着一场肆虐的风暴,令人不禁心生寒意。
许征自不远处的营地小跑而来,到赵翊身边行了个礼,低声道:“君上,从汴京来了密信,吉安说已经发现了幕后之人的线索。”
他在赵翊耳边低语了一番。原是冯远设计传出昭宁要来军营的假消息,想引背后之人出手,果然被他们抓获了尾随之人,逼问出了线索,已是八九不离十。赵翊听后轻扯嘴角,这样的事不会是冯远安排的,定是昭宁想的法子。
他道:“知道了。”又问许征,“可查明山西安抚使那密信是送往何处了?”
许征道:“都已经查清了,是送往幽州的,想来幽州便是罗山会真正最大的据点了。另外,朔州、蔚州、檀州等地,已皆按您的吩咐布置好了,只等您一声令下了!”
赵翊嗯了声,闭目而听着不远处战争的喧嚣。
风拂动他的睫毛,片刻后,他突然睁开眼道:“时机到了,进攻!”
宋应隆等人早已等待他发号施令,此时举起了长刀,皆大声喊:“众将士,前冲!”
紧接着,如潮水般浩瀚的铁骑营从四面八方而下,向着峡口处的契丹大军进攻而去。铁骑营将士是禁军中最精锐的将士,虽只有一万人,却人马都装备精甲,由赵翊亲自训练,战斗力和杀伤力十分惊人。
他们沿着山坡冲锋而下,很快就斩杀了无数敌军,其余卫的禁军从后方攻入,炮筒、火器更在山顶朝着后方的契丹大军攻去。一时间,契丹大军被打得措手不及,乱了阵脚。
本以为已是强弩之末的大乾将士突然犹如神助,瞬间将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契丹大军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恐怕是中计了!
可这时候大军已入峡口,两侧皆被地势制衡,想跑哪有这般容易,在铁骑营的冲杀和重火器的打压之下,他们勉强支持,但随着大乾大军火势越来越迅猛,他们则越来越无力支撑,死伤惨重,战线也渐渐越发往后退。
终于在两个时辰的厮杀之后,契丹大军全面溃败,二十万大军死伤过六万,剩下的也根本不能一战,契丹大军的领将在危急关头,带着剩余的两万人马突出重围撤退。此时大乾将士却士气正猛,一路追击敌军,势如破竹进入了幽云十六州。
幽云十六州中已有两州本就已被拿下,涿州是个军事弱州,并无抵抗力,很快也被大乾占据,而契丹大军经过长途跋涉和追击,这时候死伤更重,所余有战力的兵不足十万,被大乾将士们打退到了幽州。
幽云十六州以幽命名,自是因幽州是其最重要也是最大的州,倘若能拿下幽州,便是占据了幽云十六州的中心,几乎等同于拿下了幽云十六州。
这时候,契丹皇帝耶律齐坐镇幽州城中,等着前线的军报,他已被多年的酒色掏空了身体,实难亲自领兵上前线,能在幽州坐镇战斗已经是不易。
此前契丹大军轻易地将大乾将士打退,不仅把瀛洲、莫州再度夺回,甚至突入大乾境内,差一点便能拿下河间府时,他很是振奋。其余的契丹将领也更是振奋,但他们也并不觉得奇怪。这么多年了,大乾一直是契丹的手下败将,从未赢过一场战争,既是如此,契丹赢下这场战争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契丹能输才是怪事。
所以当耶律齐听到来报,说自己的二十万大军不仅被大乾击溃,甚至大乾还一路打下了瀛洲、莫州、涿州,而如今又逼近了幽州,离幽州城不过二十里时,他觉得不可置信,拍着案桌对前来报的探子怒吼:“我军不是已经快要占领河间府了吗,他们怎么可能突然逼近了幽州!”
大臣们劝了陛下冷静,让探子赶紧说清究竟怎么回事。探子一说战役的经过,大臣和耶律齐都变了脸色,他们如何猜不到,他们是中了大乾皇帝的计了!大乾皇帝恐怕早知道了谁是契丹的间谍,故意用假军报引导契丹进攻,为的就是请君入瓮,在峡口布置下层层的军队和火器,重创契丹大军!
而这二十万人,可是契丹最精锐的骑兵。这些人废了,这一仗他们还能怎么打!更别说大乾现在兵强马壮,事前又早就占领了瀛、莫两州,恐怕为的就是长线作战时保证补给能力,他们现在什么都不缺,战斗力又勇猛至极,再这么下去,别说幽州了,整个幽云十六州都会沦陷!
耶律齐这才意识到,虽然有赵翊收复西夏的例子在前,但他们所有人都觉得西夏本就不足为惧,轻视赵翊是一件有多么错误的事。赵翊走的每一步都是精心算计过的,等到他收网之时,才能看得出是如何的步步缜密,此时敌人已根本无力反抗。
有大臣建议道:“陛下,大乾势头如此之迅猛,恐怕非我们能敌。幽州已经不能留下去了,我们保存实力,与西行的大王子会合,应还能有一战之力……”
“不可!”立刻有人反对道,“陛下此时撤退,让将士们怎么看,岂不是也将幽云十六州拱手相让了!我看大乾士兵长途奔袭,定是疲惫了,陛下未必不能一战!”
大臣们众说纷纭,耶律齐面色几变,最后咬咬牙说:“我契丹一向骁勇善战……绝不做鼠辈,不能放弃,必须迎战!”
但此时营帐外,有士兵冲进来,跪下道:“报!大乾敌军突袭了我们的粮草库,已经烧了粮仓。现下火势已经蔓延到幽州城了,我军的五万援军也耽搁在了路上,无法来到了!”
耶律齐身子一晃,如此一说,几乎就是阻断了他想要迎敌,取得胜利的最后一丝可能。
大臣更是脸色都白了,劝道:“陛下,赵翊实在是厉害,眼下我等中了他的计失了先机,恐怕是再不能敌了!大乾大军即将压境,幽州已成了险州,您还是要保重龙体,及早撤离才是啊!何况咱们并非没有后手,大王子不是去西北了吗……”
契丹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从未有过临阵脱逃一事,可眼下情形紧急,正如大臣所说,他若出事,契丹顷刻间便要乱了,实在已经不是他顾全颜面的时候。
耶律齐的脸阵红阵白,可也只能咬牙道:“班师回京,撤退!”
……
在契丹人护送耶律齐撤退之时,赵翊已经逼至幽州的城门下,一箭射杀了契丹的领头大将耶律无颜术。与此同时宋应隆和萧正沿两路出发,与在各地埋伏的大乾军里应外合,不过几日,蓟州、檀州等几个重要的州也落入大乾掌控之中。
已多年未曾归国的各州百姓,甚至大开城门,欢欣鼓舞迎大乾将士们入城。唯独幽州抵抗最为凶猛,不肯回归,被大火烧了半个城,城中之人皆不能逃。
三日围城,剩下的契丹军想要逃跑,但都被大乾士兵围杀,死伤大半,其余之人皆成了俘虏,再无人能抵抗。
赵翊仰望着幽州城上空尚未散去的灰烟,让人撞开了幽州城的城门。
城门被巨木所撞,轰然大开,此时城内也是一片哀鸿,战火烧毁了一半的城楼,街市上尽是凌乱火烧的痕迹,百姓们也不见了踪影。
众将士自赵翊背后而出,涌向各处建筑,搜查是否还有残余的契丹军。而许征等人跟在赵翊身后,望着幽州城,无不觉得激动无比,拿下了幽州城,便等同于已经拿下了幽云十六州。他们在赵翊面前跪下道:“君上,您真的做到了!臣等万般拜服!”
君上真的做到了!收复幽云十六州,这个大乾百年的遗愿,如今君上真的做到了!这消息倘若传回去,不知道是怎样举国欢腾的幸事!
赵翊却平静地看着这座曾经失落于契丹百年的幽州城,他从未踏足过的陌生土地。曾经,它是大乾的领土疆域,可它街上、建筑上处处都有契丹的影子,但是此时,它再度回到了大乾手中,从此,幽云十六州也回到了大乾手中。
只是,他要做的事情还并没有完。
正是他凝视之时,突然有无数的箭矢从城楼高处射来,密如天网,寒意凛冽,朝着攻入幽州的大乾军队,朝着赵翊的方向射去!
众人俱惊,立刻拔剑挡箭,要保护君上。
可赵翊嘴角掠起一丝冷笑,伸手一抬,军队立刻围拢举盾,形成盾阵抵挡漫天箭雨,同时方才那些搜查的无数禁军,早已悄然潜上了各处城楼、城门,不久后便有无数声惨叫发出,箭矢逐渐减少,背后的人已悉数被抓。
赵翊望着被抓到街上的人,这些人皆玄袍蒙面,袖口是火焰标志。许征等人也认出来了,这些恐怕就是罗山会最后的精锐了!
赵翊又一抬手,众将士抽出刀剑来,架在这些人的脖颈上,赵翊抬头望向四周,冷淡地道:“都到这时候了,还藏着不出吗?你留到最后,不就是想亲自与我一战吗。”他又笑,“你若再不出来,这些人顷刻便要人头落地了。”
他话语刚落,便有数列汉军骑马自各街巷中涌出,为首之人身着黑漆重甲,面戴一张皮革面具,身形高大,提着长刀便向赵翊攻来,攻势凌厉至极。
赵翊也立刻提起手中长刀迎战,姿势随意,可一刀砍下去势如千钧,震得领头之人虎口发麻,后退两步!此人毫不耽误,立刻从马背上跃起,长刀再度攻来!赵翊亦从马背而起,以长刀相搏,赵翊刀法锵然,出刀凌厉,逼得此人步步倒退。可此面具之人在赵翊的刀下,竟也能坚持数个回合,足见武功造诣之深。
只是他内力远不如赵翊浑厚,随着赵翊的招式越发凌厉,他阻挡得也越来越吃力,很快就渐渐力竭,在一个抬刀格挡之时露了破绽!
赵翊趁其破绽之时长刀再次提起,一刀当空劈下,劈碎了此人面具的同时,向下破了此人的战甲。
此人想要提刀阻挡已是来不及,惊叫一声后退数步跌坐到了地上,头发、战甲皆散乱。头发掩盖着他的面容。
他颤抖了许久,当他缓慢抬起头时,众人只见他脸上已经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汩汩流淌而下,再仔细一看,那张脸,竟是与君上略有几分相似的英俊面容!
只是平日里这张面容总是带着散漫的危险,可如今却带着一丝冷笑,这样的见骨的伤口和鲜血,更让他的笑容更添了几分狰狞。
除许征等几个之外,众人无不惊讶,此人……此人竟然是君上的亲弟弟,景王赵决!
他竟是罗山会背后的主人,大乾朝的叛徒。
一个闲散风流的王爷,一个从来都不慕名利的人,他竟然才是真正的叛徒!
他伸出衣袖,擦了擦已经流到下巴上的血,笑道:“皇兄,看来我中了您的计了,您早已经猜到是我了吧,所以才利用了山西宣抚使,传递了错误的军情,诱契丹大军深入,顺便——也能彻底除去罗山会。您这样一石二鸟的计谋,实在是高明至极,只是我也好奇,您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赵翊道:“可能比你料想的早,不过,也没有那么早。”
其实是从昭宁在太康宫差点被恶犬扑咬之时,他就开始怀疑了。哪怕最后抓了个人出来,他也并不相信——他一贯觉得,这世上没有这般巧的事。可当时他也甚是不解,如果是有人意图谋逆,为何是冲着昭宁去,而不是冲他来呢?
为此他暗中调查,发现那个养狗的奴婢暗中与罗山会有联系,只是往下查却断了线索。但随即昭宁被赵瑾掳走一事,李继抓到了太康宫的奸细,他也知道了有人蓄意引诱昭宁前往太康宫。能做到这些的人,宫中可并不多了,往来于太康宫的王室宗亲,且在以前没有引起过他怀疑的人……赵翊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南巡之前,赵决和他的一番对话,虽然赵决此前从未露过破绽,但赵翊的直觉告诉他,此人应就是赵决!
随即赵翊在离京前决定要一箭双雕,不光是去边疆打仗,更是暗中对赵决布控,而因他离京,赵决放松了警惕露了马脚,所以赵翊很快就确定了,赵决就是罗山会幕后的主人!
同时,禁军在京城,更是顺藤摸瓜查到了罗山会已经和赵瑾合作,以及赵决在汴京布下了那些暗线,又收买了哪些朝廷命官,赵翊得知这些的时候,立刻就决定按兵不动,要利用这件事,除掉罗山会,并且夺回幽云十六州!
看着赵翊望着他平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神,赵决却突然笑起来。
他知道,从今日开始,他多年的谋划成为一场空,罗山会从此在这世上不复存焉。不仅如此,他竟还助赵翊打败了契丹大军,助他夺回了幽云十六州,实在是可笑至极!
他问道:“赵翊,皇兄,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背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