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露采采
见谢行之并未偏袒谢康,而是命人去给谢康上家法?,作恶的人受到惩处,卢宛心中方才舒畅许多,出了一口恶气。
看了一眼这?会子有些僵硬站着的孙姨娘,与她面上强颜欢笑的神?色,卢宛正?待开口,教她滚回文翠院,下回再闹出这?种事来,必会惩治她一番,有她好果子吃。
却不料谢行之已经开口,命孙姨娘回去闭门思过,禁足一年,好生教导谢康。
若教不好,她也不用出来了。
夜色深深,卢宛侧躺着身子,轻拍哄睡了因着惊魂未定,哭了一下午的谢璟。
垂眸望着怀中攥着自己胸前衣襟,眼角隐有泪痕,鼻尖红红,瞧着可?怜得紧的孩子,卢宛抬手,轻轻拭去他?面上的眼泪,心中酸软,不禁轻叹口气。
听到落下的帐幔之中传来轻微伤感黯然的叹息声,以为卢宛与谢璟已经睡下,牵挂莫要惊醒母子二人的男人,不禁顿住了脚步。
卢宛是不经意抬眸,方才瞧见,立于帐幔外不远处,不晓得已经来了多久的谢行之。
微微怔了一下,卢宛有些茫然地轻声问道:“摄政王过来多久了,怎么?不出声?”
行至床畔,抬手撩开帐幔,谢行之垂眸望着半坐起身,身着宽散中衣,微仰面颊瞧着自己的小妻子,心中涌上莫名柔软。
这?般晚的时辰,璟儿已经睡着,宛娘却仍旧留灯不曾睡下,想来是在等他?回来罢?
心绪又软又怜地这?般想着,看着卢宛愈发茫然纳罕的目光,想到她方才的询问,谢行之敛起眸中思绪与动容,答道:“方才过来,不曾多久。”
说罢,后知后觉察觉到因着站立太久,膝盖有些酸乏,谢行之坐在床榻边上,微不可?察微一抬手揉了下关节。
卢宛莫名觉得他?今日有些怪怪的,可?要她说怪在何处,却又寻不到头绪。
颔首“嗯”了一声,算作应答,卢宛正?待说些什?么?,却瞧见谢行之命侍候在外的女使进来,抱走?了沉沉睡着的谢璟。
男人的这?个举动,与略有些晦暗翻涌的眸光,教卢宛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面颊不受控制地滚烫起来……
风流缠绵的云雨过后,卢宛汗涔涔偎在男人怀中,只觉整个人力气好似皆被抽空。
气喘吁吁地平复着起伏不定的气息,卢宛撑起藕臂,正?欲起身,去拿自己的中衣。
只是,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却被男人始终揽在怀中,不曾松开。
水润潋滟地娇娇横了谢行之一眼,卢宛娇容绯红,有些含羞带怯嗔道:“做什?么??妾要去穿寝衣。”
餍足散漫抬手,将怀中女郎抱得更紧,谢行之灼灼大掌轻抚她光洁如玉,凝脂一般细腻触感的肩颈肌肤,淡笑道:“先不急,我们说说话。”
卢宛不明所以,又有些半信半疑地瞧着面前近在咫尺,与自己气息交.融的男人。
枕在他?手臂上,卢宛想了想,问道:“摄政王想说什?么??”
垂眸凝着怀中的卢宛,谢行之抬手,为她绾了绾耳畔一缕长发,问道:“今日宛娘可?有生气?”
听到他?这?般问,卢宛微微皱了下眉,顿了一下,却微沉神?色,摇首答道:“不曾。”
望着她面上明晃晃告诉自己的不快,谢行之眸中蕴起些许笑来。
摩挲着她的面容,他?道:“听这?语气,便是生气了。”
卢宛低垂眉眼,一语未发。
垂眸望着怀中女郎,沉吟片刻,谢行之抱着她,似若有所思道:“但愿今日教训,能教康儿长些记性?,恶毒易妒的孩子,谢家不能再出第二个了。”
听到谢行之这?般说,卢宛心念微动。
目光中微带挑衅与嗔怪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卢宛故作诧异纳罕,睁着乌润眼眸,问道:“摄政王口中所说的,第一个恶毒易妒的孩子是谁?”
瞧着她盈盈眼波流转,娇慵娇俏的模样,谢行之眸中浅淡笑意愈深。
垂首,自卢宛嫣唇上亲吻了一下,男人不曾言语,只是复又覆上怀中女郎……
被抱着,禁锢着承受,难以逃脱分毫的卢宛面红耳赤,面颊滚烫。
她只觉脑海一片迷糊混沌,有些天昏地暗。
颠簸冲撞之中,卢宛觉得自己仿佛被孟浪激狂的海浪不停顶撞拍打的礁石,口干舌燥,气喘吁吁。
微阖着眼眸,整个人汗湿涔涔,好似方才被水中捞出来一般。
汗出得太多,又太疲乏,卢宛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忽然有灼热的亲吻落在唇上,旋即,有甘甜的滋味,伴随着有些粗粝的大舌渡入口中。
卢宛羞赧睁开眼眸,目光微有些恼地望着面前日日皆会故技重?施的男人。
“你……你……”
看着身下娇容绯红,成婚两年,身量长高了些,身段出落得更玲珑有致,只容貌依旧貌美倾城,既有些许少女青涩,又有母亲慈爱,被滋润疼爱的小妇人妩媚的女郎,谢行之眸底蕴起的笑愈深。
垂首,复又厮磨着她的嫣唇,男人声音微有些含混问道:“甜不甜?”
觉察到谢行之延绵而下,在自己身上故意的吮吻,卢宛整个人仿佛煮熟了的大虾,滚烫泛着绯色。
抬起纤指,卢宛磕绊地羞道:“你……你这?个登徒子……璟儿如今这?般大了,我……我早该断了……”
延绵而下的吮吻愈深,男人的声音喑哑如醉,愈发低沉含混:“璟儿还?小……”
“不着急……”
想到自她生下璟儿,因着补养得甚好,而愈发丰盈的某处,与有乳母喂养,所以便宜了他?父亲每晚,或白日里?有空时,便被男人解开的衣襟,卢宛又羞又恼地抬手推谢行之肩头,潋滟水眸中尽是呜咽的赧然:“呜,你还?好意思提璟儿,璟儿可?一口都没喝过……”
话音方落,唇瓣复又被亲吻住,上下失守,只觉起伏海浪愈发肆意妄为,难以耐受的卢宛眼眸含泪,呜咽含糊道:“呜……
你枉为人父……”
第51章 筹谋(大肥章)
明?媚的黄昏余晖落在窗畔女子身上, 只见她纤瘦盈盈,低垂螓首,仿佛一枝盛开在天?光中的晚香玉,美丽娴静。
卢宛坐在案前, 仔细教着怀中谢璟千字文。
如今怀中孩子也方才一岁多的年纪, 几日前, 她本是一时兴起, 也并未抱太?大希望地教他识字。
不料, 谢璟却甚是聪明?,不过短短几日功夫, 便背下了两三篇开蒙的诗文, 还会写?了几个字。
甚有成就感?的卢宛惊喜之?余, 对谢璟,更是越教越起劲。
索性每日在玉衡院待着也只是看书赏花喝茶,虽然慵懒安详,但时日久了也难免有些无聊,这?几日每每空闲下来, 卢宛便抱着谢璟在窗畔案前认字临摹,不亦乐乎。
谢行之?走?进寝间时,所看到的,便是眼前的这?一幕。
妻子怀中坐着璟儿, 正垂眸, 唇畔带着浅浅笑意教他认字写?字。
行至窗畔卢宛与谢璟身旁, 谢行之?望着他们。似方才觉察到他回来了,卢宛微仰面?颊, 对他嫣然一笑,正欲起身行礼, 却被他轻轻按了一下肩头,示意不必多礼。
看着手中拿着紫豪笔,正低头认真写?字的谢璟,谢行之?坐在卢宛对面?,眸底蕴起些许笑来,问道:“璟儿方才不到两岁,能认识那般多字吗?”
微顿一下,他继续道:“莫要揠苗助长?。”
卢宛闻言,不禁抬眸瞧着坐在面?前的谢行之?,微微歪头,笑着学他方才的话:“摄政王莫要门缝里看人。”
说着,想到了什么,卢宛抬手,自桌案一旁拿起一沓宣纸来,递到谢行之?面?前,眼眉弯弯道:“看。”
接过卢宛递过来的宣纸,谢行之?翻看着,只见上面?的字都写?得?很大,显然是方才习字的孩童写?的,横平竖直,认真得?很。
静静地一页页翻看完面?前的宣纸,谢行之?眸底柔色愈深问卢宛道:“这?些都是璟儿写?的?”
听他这?般问,甚有成就感?的卢宛面?上盈盈笑意愈深,颔首道:“当然。”
谢行之?的眸光落在正临案认真写?字的谢璟身上,唇角微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来,他望着面?前的孩子,神色柔和夸赞道:“真乃吾家千里驹。”
明?灯荧荧,夜色如墨,灯影已有些阑珊。
卢宛沐浴洗漱过后,坐在梳妆台前,用厚实帕子擦拭着濡湿柔顺的长?发?。
待到一切收拾妥帖,卢宛站起身来,正待往床榻旁走?去,却忽地被坐在案前的男人打?横抱起。
躺在榻上,看着抬手打?落帐幔,眸色深深的男人,长?发?如瀑落在枕上的卢宛羞恼地捂紧了自己宽散的中衣,摇首道:“今日不行。”
闻言,眸光有些晦暗的谢行之?垂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不禁问道:“怎么了?”
听到他低沉沉的声音,卢宛更是愈发?面?红耳赤,浑身滚烫。
乌润眼眸水光潋滟,卢宛羞赧地低声道:“我来月事了……”
待到听到卢宛声若蚊呐,含羞带怯的一番话,谢行之?望着躺在面?前的女郎,眸中划过一抹怜意。
展臂,将卢宛揽入怀中,灼热大掌落在她的小?腹,谢行之?垂眸望着她莹润白皙的小?脸,问道:“疼吗?”
听到他这?般问,卢宛想了想,先是颔首,复又?摇头。
她微有些迟疑答道:“还好。”
见怀中女郎这?般反应,谢行之?还有什么不晓得?的。
将卢宛拥得?更紧,谢行之?抱着她,垂首,轻吻了一下她柔顺馥郁的发?顶,嗓音低沉带着温和的柔意。
“睡罢。”
卢宛抬眸瞧了他一眼,唇畔微弯微微颔了下首,然后慢慢阖上了眼眸。
……
翌日清晨。
谢轩阴沉着脸,大步流星走?出青松院,侍从忙在他身后小?跑着追出来,焦急阻拦道:“大公子!大公子!您要去哪?”
见自己的侍从挡在面?前,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谢轩面?色愈发?阴沉难看道:“我要去问问玉衡院那个,为何?给?谢辰那个窝囊的东西定?了王家六姑娘,给?我定?的,却是文家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她便那么不待见我,要害我一生吗?”
侍从闻言,哭丧着脸道:“大公子,您这?般心中有气跑去玉衡院,必会跟太?太?争执起来,您还是先冷静一下,咱们再从长?计议罢……”
不待面?前的侍从一番劝告说完,谢轩已经阴着面?色,绕过他,复又?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无可奈何?之?下,侍从只得?也追了上去。
玉衡院。
看着站在下首,面?上尽是怒气,一副兴师问罪模样的谢轩,听他火冒三丈对自己抱怨完,卢宛心中已是一片厌烦冷意。
只要一想到从前谢轩黏在自己身上那种叫人作呕的目光,卢宛便不禁暗自皱眉,这?位大公子的为人,实在教卢宛厌恶膈应得?紧。
放下手中茶盏,卢宛神色淡淡地望着谢轩,掩下眸中情绪,语气平静道:“我倒是也想为大公子定?一位世家闺秀做妻子。”
想到整日斗鸡走?狗,声色犬马,谢府举了他做官,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谢轩,与他后院比他父亲都多的小妾通房,卢宛便禁不住地想要冷嗤出声。
她看着面?前的谢轩,微顿一下,方才面?色愈淡地继续道:“但大公子声名在外,有头有脸的世家听到你的名头,都不肯将女儿嫁过来,我也是没奈何?,婚姻一事向来是结两家之好,强扭的瓜是不甜的。”
听卢宛这?般说,又?瞧出她对这?件事,显而?易见的袖手旁观与冷淡,谢轩心中怒火更仿佛被浇了热油。
偏生对卢宛所说的这些话,他只能忍气吞声,找不出什么辩驳的理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