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天火葬场了吗 第67章

作者:杳杳云瑟 标签: 轻松 古代言情

  “你?不?是也很有感觉吗?嗯?”

  只有触摸到?她,听到?她的声音,用这种方式反复确认她的存在,才能安抚心中那头焦躁不?已?,随时都会挣脱牢笼而出的巨兽。

  谢不?归鼻尖抵在她的鼻梁上,指节勾动,见?她紧紧地咬着嘴唇,那唇珠已?经极肿极红。哪怕是到?了极限也不?吭一声,忍不?住用了力气,在那一点狠狠地磋磨。

  她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芊芊视线开始逐渐模糊,呼吸急促,被那种尖锐的感觉夺走了全部的感官。

  周围一切变得越来越亮,直到?一股刺目的白?光闪过,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翻白?,瞳孔失去了焦点。

  身体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最终无力地软下来,只偶尔抽/搐一下。

  谢不?归偏要在她耳边冷冷地说:“怎么?光用手也能让爱妃这么?爽么?。”

  “滚。”

  她终于张开那一塌糊涂的唇,吐出一个冷冷的字。

  谢不?归沉默着。

  他低垂着头,手从?她的裙底抽出,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每一根指节,再度俯下.身去。

  ……

  胸口的刺痛如此清晰,这一次,不?是来自于药丸,也不?是来自于蛊毒。

  她侧了侧身,乌发?散乱在雪白?的背上,像是要把自己嵌进墙壁里去,再也不?见?天日。

  谢不?归脸色明显的欲求不?满,他散着长发?下榻,冷白?的脖子上有几道红色的抓痕,他低头捡起地上的衣袍披在身上,穿戴齐整后?,他对打水进来的伽蓝道:

  “去给你?主子擦身。”

  男人?的声音,已?听不?出方才的嘶哑失态,而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如同松烟蔽月,含霜履雪。

  伽蓝:“是。”

  她小心翼翼走到?榻前,看到?女子像是被玩坏了的木偶一般软在床上。

  乌发?如瀑般在枕上肆意流淌,脸上耳上潮/红未退,让人?看一眼便面红耳赤。

  她闭着眼道:“去给我寻一碗避子汤。”

  声音简直哑得不?像话。

  “这……”

  “去。”

  皇帝道。

  谢不?归看了她一眼,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步子极沉似压抑着什么?。

  远远听到?景福起驾的声音。

  芊芊缓缓睁开双眼。

  他并没?碰她,却毫不?留情在她耳边吐露出那些羞.辱的话语。

  原来像谢不?归这样的男人?也是会说那些下/流不?堪的话,她从?前只以?为地痞流氓才会如此。

  过程确实难熬。

  只怕她今后?看到?谢不?归那双手都会忍不?住发?抖。

  要避子汤,主要目的是支开伽蓝,她并不?在乎谢不?归听到?后?作何感想,如今他无法用她身边的人?威胁她,充其量不?过是禁足、降位分如此惩罚,这些对她来说已?不?足为惧。

  却不?妨碍如今的她看到?与他有关的一切,都会感到?恶心,这个伽蓝是他派来的人?,更是让她无比的抵触。

  七日后?,亡国夏姬发?作。

  她该如何解毒,这一件事,比谢不?归的存在更加让她头疼。

  -

  风雪大作。

  一把伞倏地撑过头顶。

  “项大人?。”

  郑兰漪如一朵脆弱的兰花,跪在台阶之下,风雪之中,乌发?只以?一枚白?玉簪挽起。

  簪头的那朵君子兰惟妙惟肖,可见?雕刻之人?的用心。

  而她素衣玉簪,像是那新?寡的妇人?,在为谁披麻戴孝。

  她一袭白?,便显得怀中的那一抹红格外夺目,那是一个红色的襁褓,孩子柔软的小脸在风雪之中冻得青白?。

  郑兰漪微微弯着腰,用自己的体温暖着这个孩子。

  曾经权势煊赫的郑家,一朝倾覆。

  全族下狱,死生不?明。

  独留她一个微末女流,抱着这年幼的穆王世子,母子俩跪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哀求君王的一丝怜惜。

  “项大人?。你?走罢。”

  项微与却伫立不?动。

  男子高冠玄衣,眉上点着一粒朱砂,无尽空白?里只缀一粒鲜红,他骨节分明的手中握着一把油纸伞,站在跪着的女子面前,伞面大部分朝她倾斜。

  他身上的降真?香气缠绕上她的衣角,混合着雪地的清新?和道袍的质朴之气。

  “大人?是慈悲的君子,是天子的宠臣,前途无量。何苦要淌罪妇这一趟浑水?大人?莫不?是忘记,陛下有令,凡为郑氏一族求情者。”

  “同罪。”

  说到?这里,她抬起眼来。

  恰对上了项微与安静垂落的眸光。

  突然。

  “如此寒夜,郑娘子不?在殿中歇息,何以?抱着小世子跪在此处,忍冻挨饿?”

  那是一道少年的声音,干净如山涧潺潺,突兀地响在雪地之中,“中原有语,可怜天下父母心,在下见?这世间之人?,都是不?忍令自己的孩子受到?半分损害,郑娘子如此举动,倒是让在下倍感意外。”

  少年一袭红衣,如雪上行走的红雾,款款地出现在二人?视野之中。

  郑兰漪忽而搂紧了孩子,轻声道:“悠然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破虏将军,悠然的外祖父,是为大魏立下汗马功劳的郑国公。”

  “我相信,悠然的骨子里定?然流淌着不?屈的血液,这一点寒冷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

  巫羡云难得无话。半晌,他蓝眸微睐,轻轻颔首。

  “郑氏风骨,巫某钦佩。”

  -

  殿内,一缕缕轻烟缓缓升起。

  谢不?归坐在书桌前,旁边只点了一盏油灯,笼着男人?乌发?白?袍,缎似的黑发?披散在双肩,衣袍没?有过多的装饰,古雅中透露出一丝慵懒,唯有衣领束得极高像是在遮掩什么?痕迹。

  他修长的手拿起桌上的一封奏折打开,烟雾在眼前缓缓上升,衬得男人?如同不?食烟火的世外仙人?。

  这时,景福弯腰道:

  “陛下,人?来了。”

  郑兰漪素衣素面,缓缓走近,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似被寒风冻坏了膝盖。

  没?走几步,她便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和恳求,一字一句道:

  “罪妇自知,愧对陛下,愧对大魏子民……愿献穆王世子于吾皇,任凭处置……还请陛下相信,罪妇虽为郑家女,却对陛下忠心耿耿,别无二心!”

  献子自保?!

  侍立一旁的景福,眼皮猛地一跳。

  郑娘子所走这一步,莫不?如那在君王重病之际,亲手杀死孩儿做成药羹,献与主君的“忠臣”。

  只是那臣子最后?却被多疑的君王以?那“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连自己孩儿都能狠心杀害,更何苦是无亲无故的君王”给处死了。

  这位郑娘子献子自保,倒是与那臣子异曲同工。

  连亲生的孩儿都能献出,该是何等冷酷凉薄的心性?

  赌的就是在陛下心中,她是否还有这一丝用处。

  听到?这里,谢不?归抬起头,目光从?奏折上移开,缓缓落在了女子身上。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冷沉。沉默着,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忽然,谢不?归起身,从?容地走到?了郑兰漪的面前,他蹲下/身来,伸手去触摸那个婴儿,雪白?的衣袍长及垂地。

  婴儿在女人?的怀抱中显得有些不?安,但当皇帝的手轻柔地触碰到?他时,他似乎感到?了一丝安慰,安静了下来。

  皇帝的目光始终平静。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婴儿的胎发?,似在感受生命最初的脆弱和纯真?。

  郑兰漪无声地看着皇帝,她眼中的神色极为古怪,没?有担忧,没?有恐惧。

  有的只是那样幽幽的光亮,若有似无萦绕着一丝期待。

  她的呼吸情不?自禁地放轻,像是期待着男人?对这个婴儿做点什么?一般。

  殿内气氛一时凝滞。

  陛下,不?会处死小世子吧?

  看着这一幕,景福一颗心亦是提到?了嗓子眼,多漂亮的孩子,唇红齿白?的。

  可惜,是穆王一派嫡系,那穆王即便已?不?在人?世,在军中亦是有众多拥趸,更是郑国公的亲外孙,自古以?来这世家大族,便如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万一穆王世子被有心人?拿去作为起兵的借口……大魏江山又将再一次陷入那风雨飘摇之中。

  这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不?可不?除。

  就在这时,谢不?归衣袍一动,他缓缓地从?女人?的怀里接过襁褓,双手稳稳地托起这个小生命。

  小小的孩子终于从?风雪中缓过气来,小脸恢复了红润,他在皇帝的怀抱中有些好奇,睁着如黑葡萄般明亮的大眼睛,粉拳于空中挥舞,而谢不?归则低头,凝视着他。

  “陛下……”郑兰漪似乎想说些什么?。

  “退下。”皇帝低声道。

  郑兰漪忍不?住瞧了几眼,见?他竟无旁的举动,仅仅只是那般静静地抱着孩子,高大的身躯宛若一道屏障,和怀里的柔软弱小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眼底不?由得划过一丝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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