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长安 第115章

作者:薄月栖烟 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悬疑推理 爽文 古代言情

  严氏当即跟着道:“后来他在金吾卫升官,还不是霈儿为他求情?他面上对霈儿忠心,霈儿对他也是仁至义尽,到头来却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忘恩负义之辈!什么都不必问了,严刑!严刑拷问!看他招是不招!我可怜的霈儿,他就是太好心了……”

  段国?公?又哪肯让段霈身后名有污点?,立刻接道:“去岁的差事已办完了,那株阳的案子?我是知?道的,嫌犯拘捕伤人,为捉拿才令其重伤而亡,中途一次意?外也是手?下人看守不当,最终人犯得了报应,段霈是尽了心的!至于他那夫人,若真是被汪庆谋害,那也定是因为他,汪庆要报复他,自然找他家里?人下手?,且那恶徒选择作案目标,听说本就喜好一些浓妆艳抹的年轻妇人,又何以怪”

  “你这?老匹夫!!”

  冯筝一声暴喝,人亦朝段国?公?扑去,段氏几人吓得惊叫,幸而九思与冯骥几个飞身而上,眼疾手?快将冯筝押了住。

  “你这?老匹夫!你还敢辱我夫人!”冯筝双手?被反剪在后,但他像不知?痛,仍是青筋暴起怒不可遏,恶狠狠瞪着段国?公?的模样,似要扑上去噬其血肉。

  段国?公?捂着心口怒吼,“拉下去!拉下去用刑!好大胆的贱徒,竟敢当堂伤人不成?!”

  “伤人?!我杀了你都不为过!”冯筝赤红眼眶,满腔愤恨悔愧再也忍耐不住,嘶声喝骂道:“若非你这?老匹夫养出?那样一个废物!我的贞儿又怎么会死?!是段霈!是段霈害死?了贞儿,什么好心什么良善,他段霈也配?!”

  连声喝骂完,冯筝泪意?涌出?,狠一咬牙看向裴晏,“裴大人,你什么都猜对了,可……可那汪庆不是为了报复金吾卫,更不是为了报复我!他返回株阳,本来就是冲着贞儿去的!!”

  裴晏和?姜离皆是一惊,二人对视一眼,眼底皆有明?光闪过。

  姜离疾声道:“汪庆当初被抓现行是因”

  冯筝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两行清泪落了下来,“是因本就是段霈逼我、逼我哄贞儿做诱饵引汪庆出?来的”

  饶是姜离已有所料,此刻心头也是狠狠一揪。

  “前岁我父亲病重,在吏部只领些闲差,已完全失势,我没?有办法才选择跟了段霈,株阳案子?之时,他知?道贞儿在株阳,也见过贞儿几次,一看凶手?作案目标多为明?艳装扮之年轻妇人,他便逼我,逼我哄贞儿帮忙”

  冯筝哑声道,“我……我当时猪油闷了心,想着若这?桩差事成了,也算是我的功劳一件,我在金吾卫两年,办好的差事并不多,且,且贞儿幼时学过些拳脚,又有我们?盯着,不会出?事的……”

  说至此,冯筝一时哽住,仿佛更难启齿,“开?口之前我想过,若是贞儿拒绝,我定不会逼她,可……可贞儿一听是抓那凶徒,立时便答应下来,那凶徒的确喜欢浓妆明?艳的妇人不错,可贞儿只喜红裙,并不喜装扮,为了做诱饵,她特意?涂抹胭脂水粉,打扮的格外引人注目,后来连着去道观上香……三五日,便将凶手?引了出?来。”

  “抓人的过程还算顺利,贞儿虽有些害怕,但也没?有受伤,她良善正义,抓到了那恶贼她也十分高兴,如果、如果一切停留在那时候,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偏偏、偏偏在回程路上,段霈要去热泉庄子?歇脚……”

  他愧色一散,又咬牙切齿起来,“当时我是不愿意?的,多留一夜,便夜长梦多一夜,可段霈一意?孤行,他抱怨此行辛劳,抱怨天寒地冻,非去不可,我知?劝不住,只好同往,后来……后来便是酒足饭饱酣睡的一夜……”

  冯筝猛地闭眼,似不愿再往下回想,肃王不耐道:“所以你是认了谋害霈儿?既然认罪了,那便不必”

  “二弟急什么?”太子?老神在在半天,此刻终于开?口,“犯人谋害段霈动机未明?,如今是在说动机,我们?自然要审问个明?白才是。”

  肃王阴恻恻地望着太子?,“大哥,事已至此,何必和?一个过世的小辈为难?”

  太子?有些无?奈,“二弟这?是什么话?,这?是衙门的规矩,大周的法度,你我虽是皇家之子?,却也不得不遵王法,否则传到了父皇耳边,他老人家又要动气。”

  太子?搬出?景德帝,肃王憋着气不敢再说。

  冯筝继续道:“凶犯逃跑,段霈自然害怕,先搜遍了庄子?方圆五里?,不见人影后,又兵分几路去追,我与他负责返回株阳。其实我们?不信汪庆会回原来的家,但不知?为何,走在路上我心里?便有不祥之感,等二十二那日清晨赶到株阳城外时……”

  冯筝猛地咬牙,好半晌才哽咽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贞儿被他折磨的不成样子?,他似乎料到了我们?会追回来,可他一点?儿也不害怕,我们?搜庄子?附近耽误了时辰,一切都来不及了,贞儿早已经屈辱而死?,我、我悲怒交加,举剑刺死?了汪庆,可那又如何呢?贞儿死?了,若非段霈让她做饵,她怎会受那样的苦楚还丢了性命!!”

  段国?公?又想开?口,裴晏抢先一步,“后来呢?你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冯筝泪流满面,又一副难以启齿之状道:“不仅放跑了凶徒,还害死?了人,贞儿的父亲为冀州刺史,虽不算豪门望族,可到底也是朝廷大员,若他要追究,段氏也不能轻了,段霈说人死?不能复生,说必须隐瞒此事,说肃王就等着他回长安给他请赏了,说没?了一个夫人可以再还我一个夫人,还可以还我更多,更多的荣华富贵……”

  姜离再也难忍,“所以你就屈从了?!”

  冯筝羞愧地跪倒在地,“我想到了就算不屈从也无?济于事,贞儿回不来了,他父亲会与段氏成仇,我也难留在金吾卫,若是如此,那又求得了什么呢?贞儿她……她那么会替旁人着想,她一定、一定会明?白的……”

  此言一出?,莫说姜离与怀夕,便是段颜都露出?厌恶之色。

  冯筝说至此,心知?自己的丑恶嘴脸再难隐藏,索性道:“我那日像着了魔,段霈说什么我便做什么,我收敛了贞儿遗体,又弄明?白了原委……原来,汪庆二十那日便回了株阳,他打探出?贞儿隔日要出?门上香,于是早做了准备,马车翻倒并非意?外,而是他做了手?脚,马车出?事后,贞儿几人都摔晕了过去,是他独独将贞儿带走报复,下雪正好掩盖了他的踪迹”

  “我替贞儿收敛尸体时,明?家已搜了大半个山林,没?有法子?,我们?只好将贞儿遗体放在山坳最低处等他们?找到,贞儿身上的伤多为钝器击打,只有……我知?道,只要有人为贞儿擦洗入殓,便定会发现不对,可我在赌,赌他们?不会声张,抓到了犯人是一回事,不明?不白又是一回事,贞儿已经过世,她父母亲不会坏贞儿清誉,后来……一切如我所料,他们?找到我报信之时,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了明?家。”

  冯筝说至此呼出?一口气,又似笑非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不对,但段霈的确也报答了我,只是……只是这?世上真有报应……”

  “我父亲病的越来越重,已到了不得不病退之地,而段霈在初初安抚我之后也回过了神来,他知?道我比他更害怕当初的事暴露,于是,什么情同手?足,什么忠心耿耿,一切的脏事烂事他都逼我去干,我成了他段霈不会叫的狗,我每天每夜噩梦,父亲也说冯家的运道或许到头了,而段霈,连他那样的人也看不起我,他因安远侯府的案子?被陛下惩罚禁足之时,手?中差事尽数分给了其他人,我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只配为他鞍前马后,那时候我忽然想,如果他死?了,我的噩梦或许就会结束了”

  冯筝越说神情越是怪异,这?时又咧嘴道:“我知?道他恼恨定西侯世子?,也知?道他喜欢戏弄人,我听说定西侯世子?受了重伤,十五那天晚上在登仙极乐楼遇见,我故意?挑得二人动了手?,那之后我告诉他,定西侯世子?的伤受不得惊吓,狠狠一吓,或许连命都会丢掉,他一听立刻起了兴”

  “你说什么?!”高晖猛地跳起来,“他当夜中了你的圈套,是因为他想害我大哥?!”

  冯筝双眼无?神地盯着虚空处,面上却还在笑,“他答应了我,而那时我什么都准备好了,他喜欢看战泸州,好,那我就用他喜欢的戏码送他走……只有他死?了,我的噩梦才会结束……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我是被逼的,贞儿,我也不想的……”

  高晖见他不理自己,喝道:“你别扯远了!你既认了罪,不若把什么脏事烂事都说个清清楚楚,哈,真是好笑,本以为段霈是含冤莫白,却不想原来是咎由自取,可见害人之心真是不可无?啊”

  对面段凌一听不乐意?了,“高晖,你什么心思当我们?看不明?白?”

  二人争论起来,很快连太子?和?肃王都开?了口,而冯筝瘫跪在地,仍望着虚空处喃喃,“贞儿,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的……”

第129章 探问旧疾

  “行了, 不必吵了”

  争执间太子站了起?来,他和声道:“今日还是以段霈的命案为重,其他的事还是先?缓一缓,如今动机与内情?都清楚了, 那这案子便算是定?了, 本宫和肃王也放心了, 国?公?爷和夫人节哀吧,好歹段霈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高晖还想再说,但太子既有此言他也只能忍下?来。

  太子又道:“此案既在大理寺, 依本宫的意思,还是全权交给?大理寺审定?,我们今日知晓了前因后果也不必再掺和了……”

  肃王没好气道:“大哥说的是,我们本意也是要将谋害霈儿的凶手绳之以法。”

  太子微微颔首, “正是此理,本宫看时辰也不早了,就先?走?一步了, 后续让鹤臣善后吧, 他行事素有章法, 届时让他向父皇复命。”

  肃王和段国?公?皆是欲言又止, 太子却不打算多言, 他只转头看向姜离, “泠儿,你姑姑这几日正挂念你, 你明日得了空去看看她。”

  姜离欠身应是,太子遂带着高氏兄弟款步而出, 大理寺众人齐齐礼送,待太子走?远, 肃王立刻道:“鹤臣,命案就是命案,你办差素来周全,其他那些毫不相干之事,你可莫要横生枝节,此外?,这案子务必速定?重判。”

  裴晏面无?波澜道:“殿下?尽可安心,大理寺只做分内之事。”

  肃王和段国?公?一听齐齐松了口气,见冯筝瘫在地上喃喃有声,肃王一脸嫌恶道:“他莫不是疯了吧?!这等?忘恩负义之辈,还想把?自己妻子之死栽在霈儿头上,这种没用的东西,有朝一日便是让他典妻他只怕也愿意!”

  段国?公?狠狠盯着冯筝背脊,“疯了?疯了倒也好,但不管怎么疯,他都是死路一条!这几日我这老骨头可真是瞎了眼了”

  凶手就在眼前,段氏之人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被?段霈报仇,但既有太子前言,他们便也不敢妄动留下?话柄,眼见冯筝那副作态,段国?公?又一番交代裴晏后,与肃王夫妻一道离开了衙门。

  冯筝仍然瘫跪在地,李同尘这时上前推他一把?,“冯筝!你莫不是真疯了?!”

  冯筝被?推得一个趔趄,面皮抖动两下?,神?容仍是恍惚,姜离就在一旁,她近前两步道:“急火攻心犯了癔症,不至于这么快疯了。”

  赵一铭这时上前,“给?他两盆冷水泼下?去只怕就醒了。”

  说至此,他欲言又止看向裴晏,如今凶手虽抓了住,可当初他对段霈所做之事段氏与肃王还不知,倘若知道,自然新仇旧恨一同算了。

  裴晏见他如此,了然道:“大理寺只行分内之事。”

  赵一铭实在感激,拱手道:“多谢!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大人尽管吩咐。”

  李同尘看看裴晏,再看看赵一铭,有些不明所以道:“多谢什么……眼下?如何办?这案子真相竟是如此,我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合着段霈就没有求和的心思,想害别人,结果自己死了,这真是……”

  裴晏道:“定?案还得再审前后细节,他这样子此刻也无?法再审了,剩下?的交给?我们便是,时辰不早了,你们先?各自归府罢。”

  李同尘应好,赵一铭也一同告辞离去,二人刚出大门,却见卢卓一身湿漉漉地跑了回来,他手中举着个墨黑铁盒,进门便道:“大人!找到了!真的在定?安渠之中,就在崇义坊东南角那一段榆柳茂密的河滩里”

  姜离望着那暗盒微讶,“在定?安渠里?这是怎么确定?的?”

  卢卓笑道:“下?午大人审完了冯仟,算了算冯筝十七那夜归府的脚程,便推算出来他绕路去定?安渠丢弃暗盒了,也是巧了,雪停之后之后大半月无?雨,定?安渠正值枯水期,河床都露在外?头,我们去转了一圈,代入凶手的心思,只往那人少?僻静处寻,这才两个多时辰便被?我们找到了!!”

  卢卓说着抹了一把?脸,面上尽是喜色,姜离忙道:“确是利落,但如今尚且寒冻,你们当心患了伤寒。”

  裴晏也道:“都去更衣歇着吧,冯筝已经招了,这案子算定?了。”

  卢卓笑着拱手,待他离开,姜离看一眼暗盒,再看一眼裴晏,“我还在想这最要紧的证物还未寻到,却不料你们如此迅速。”

  裴晏道:“此物不易毁,不难查,倒是那‘血指印’之谜幸有你来的及时。”

  姜离看着地上的点?心道:“我是医家,我早该想到的。”

  怀夕闻言道:“今日提前抓了冯筝,姑娘生怕给?大人带来麻烦,回去想了许……”

  “久”字未出,姜离倏地转头看向怀夕,怀夕吓得捂住嘴巴后退,又找补道:“没没没,也没有很久……”

  姜离眉头大皱,裴晏却直抓重点?,“怕给我添麻烦?”

  他说着眼底漫出笑意,姜离凛然哼道,“我不过也想知道冯筝如何瞒天过海罢了,如今事情?了了,我也不耽误裴少?卿善后了,告辞。”

  她说完转身便走?,裴晏下?意识跟上一步,但见她步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到底止了话头,只是忍不住笑意越来越大

  九思回来之时,裴晏唇角还未放下?来,他一脸莫名,“这案子成了公?子这样高兴?可这善后并不轻松,太子和肃王都盯着咱们呢,冯筝说的那些‘脏事烂事’,我们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裴晏笑容淡去,道:“你以为太子会让大理寺管吗?”

  上了马车,怀夕怯怯地望着姜离,“姑娘,奴婢说错话了……”

  姜离斜怀夕一眼,“这等事往后不必在他面前多言,何况我本来也不是为了他,这个冯筝此番差点?逃脱,我也想破了这难解之谜。”

  说起?冯筝,怀夕眉头顿竖,“奴婢也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那位明姑娘当初是好心帮忙,却惹来了这般祸端,奴婢记得付姑娘说过,说明姑娘幼时便帮她出头呢!这么好一位夫人,冯筝若真心保护她,又怎么会?让他去冒险?说到底分明是懦弱加立功心切!他还知道有报应,倘若段家真的给?他找了位高权重的继室,他只怕如今还心安理得的求前程呢,他最后那模样,可能是在装疯卖傻”

  姜离眉眼冷峻道:“无论怎么装疯卖傻,他都是死罪难逃了,只可怜了明姑娘,若阿慈知晓真相,只怕也要难过一场。”

  怀夕也闷闷道:“当时他父母亲定?然发现了不妥,可……”

  姜离掀帘朝外?看,夜色已深,长安万千坊市都被?如墨一般的夜幕笼罩,她沉沉道:“冯筝和段霈将她的遗体置于荒郊野外?,凶手是谁极难查明,他们算准了她父母忌惮太多,因这世道,女子便是死也只能是清清白白的死。”

  怀夕心底难受,“就和付姑娘当初一样,咱们女子真是活得艰难。”

  姜离放下?帘络,“正是艰难,才更要不屈。”

  马车直奔薛府,待回了府,姜离去主院见了薛琦,又将今日争端道明,薛琦听得目瞪口呆,却是道:“太子殿下?这么一说就走?了?”

  姜离应是,“算起?来,也有几日未入宫见姑姑了,女儿打算明日入宫一趟。”

  薛琦重重点?头,“是应该去……太子走?的时候,神?情?如何?”

  姜离纳闷道:“算是一切如常。”

  薛琦颔首,“好,你只管给?你姑姑调养身子,别的你不必操心了,父亲明日也要去一趟东宫才是,行了,你尽管去歇息吧。”

  姜离告辞而去,待出了主院,怀夕低声道:“姑娘,薛大人是何意?”

  姜离面无?表情?笑一下?,“自然是想明白太子不可能善罢甘休,命案虽定?了,可余下?还有许多事可做文章呢……”

  怀夕张了张嘴,但她哪懂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只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翌日巳时过半,姜离乘着马车往顺义门去。

  到宫门外?递上腰牌,主仆二人直奔东宫。

  待入景仪宫,薛兰时拉着她的手道:“昨夜太子殿下?还专门来了一趟,说你医术高明,人也极聪明,若非你发现了最紧要的证据,段家还不知要如何泼脏水给?定?西侯府,贵妃娘娘知晓这案子后已生了两回气,如今可算是落定?了。”

  薛兰时拉着姜离说话,姜离往内室看了一圈,直言怎不见安乐郡主李嫣,薛兰时笑道:“如今天气暖和起?来,她被?安阳拉去宜阳府上玩了。”

  姜离一愣,薛兰时道:“哦你还不知,安阳是恒亲王的独女婉儿,虽比嫣儿年长几岁,却是长安城中才德最佳的宗室女,嫣儿跟她出去我是放心的。”

  姜离抿了抿唇,“这位郡主我是见过的,在大理寺见过。”

  薛兰时丝毫不意外?,只了然道,“是去见裴鹤臣的吧?这孩子,这么几年还真是认准了裴家那孩子了,你别说,她挑夫婿只能从世家子里选,怎么看也都是裴家那位最出挑,但可惜,那孩子油盐不进,安阳也很苦恼,但今年二人年岁不小?,说不定?陛下?一道圣旨下?去,二人倒也能成好事,总不能抗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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