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长安 第138章

作者:薄月栖烟 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悬疑推理 爽文 古代言情

  返回书院,袁焱的尸体被送回了?大?讲堂后堂之中,此处本是讲习观礼之所,如今已变成了?大?理寺断案之地?,方青晔如今正愁无法?向付家和袁家交代,一时也顾不上忌讳。

  尸体刚停放一旁,林牧之来禀告道:“院监,消息已经禀告给山长了?,他老人家听得悲痛不已,虽还稳得住,可待会儿还得请薛姑娘过去看?看?。”

  姜离自然义不容辞,这时林牧之又道:“另外?,灰堆之中刨出来颇多碎骨,还有一颗玉珠,付大?人已认出,说就?是付怀瑾之物。”

  再?回到浴房外?时,便见屋内灶膛下的灰堆已被清出大?半,门内竹筐中,已有小半筐灰白碎骨,而付宗源捧着一颗烧至色变的玉珠,正满脸泪痕瘫坐在门口木椅之中。

  “付侍郎,当真是付怀瑾之物?!”

  方青晔问的急迫,付宗源哑着嗓子道:“这颗玉珠,乃是三年前在相国寺求来的,是相国寺无悔师父开过光的,这三年,怀瑾一直戴着从不离身,他从不离身的……我适才还不愿相信这是怀瑾,如今,如今……”

  付宗源哽咽难言,只将玉珠捂在心口呜咽,但忽然他想起什?么,紧张问道:“说在校场死的是袁焱,可当真是袁焱?!真是他?!”

  “是袁焱,他被人射中双眸而死。”

  裴晏话音落下,付宗源眼瞳骤然瞪大?,“射、射中双……”

  他像是震惊,又像是惊恐,眼似铜铃一般呆了?片刻,然而很快,他面色一正道:“那可知是谁杀了?他?谋害他的和谋害怀瑾之人……是不是一个??!”

  他喝问不断,连面皮都诡异抽动起来,随即深吸一口气,极力地?令自己冷静下来,裴晏紧盯着他,道:“凶手射杀他,却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他的死和付怀瑾之死一样疑点?颇多,我们还需要些时间探查。”

  想到付怀瑾,付宗源又悲痛起来,“怀瑾,若真是怀瑾,那他的尸骨怎么会……”

  方青晔也在强迫自己定下神来,他目光往不远处一扫,喝问道:“龚闻,你过来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浴房可是你在管,如今这灶膛之下出现了?人骨,你如何解释?”

  龚闻快步上前,苦着脸道:“院监,我不知道啊,按理明天晚上才开始烧火,我这几日都没过来过,他们要用灰的都是自己开门自己挖,我真是什?么都不知,烧火那日也没出什?么岔子啊……”

  方青晔解释道:“书院的浴房是每隔四日开两日,前一次是二十八晚上开始烧,因这五口锅不小,龚闻都是从前夜烧一夜,第二日早上学生们便可来沐浴,头一日多是学生和先生们,因是人多,第二日便还得继续开,但都是晚上满灶炭,第二天白日里?少猛火,二十九和三十开了?两日,下一次开得初三晚上烧,便是明晚烧了?初四沐浴。”

  裴晏盯着黑洞洞的灶膛道:“这五口灶一次用多少炭?”

  龚闻立刻道:“一次便得添上四五十斤炭,烧一夜刚刚够,第二日冷水一兑,等洗好多人,等白日来烧便有些来不及了?,两天拢共得用一百多斤炭。”

  裴晏当即道:“普通的柴火烧不化人骨,唯有炭火最盛的灶心能?烧融,按你们用炭之量,那只能?是在二十八和二十九的晚上置入尸骨方可烧碎,这两天晚上,是何人在此看?守?”

  龚闻看?一眼方青晔,缩着脖颈道:“半夜、半夜是没人守着的……第二日厨房还有活儿,不可能?整夜守着,且烧水而已,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呢?”

  付宗源哽声道:“那便是说,怀瑾是在二十八和二十九夜里?死的?可……可这灶膛不大?,那是不是说”

  “付怀瑾死前,应该被分尸,分 尸之后凶手将尸块投入了?灶膛之中大?火焚烧,本以?为一夜两夜定能?烧化,可人骨之坚硬超出了?他们的预计,因此才会被花匠发现。”

  裴晏话音落定,又道:“付侍郎,事到如今,你可还是坚持三四年之前的事与如今的案子无关??”

  付宗源眼皮轻跳一下,“自然,那些旧事与如今有甚关?系?”

  裴晏定定看?他片刻,“好,付怀瑾是你之独子,你若真想为他查明真相,想来也不会故意隐瞒我们,这里?交给我们,你想去德音楼休息罢。”

  付宗源视线扫过那竹筐,又似被刺痛一般迅速转开眼睛,方青晔上前来,“付大?人,节哀顺变,事情发生在书院,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给你一个?交代,眼下让鹤臣他们找线索,你先跟我回去缓缓,在此也是触景伤情。”

  薛琦几人在不远处看?着,到底是同朝为官,此刻也上前来劝慰,付宗源摸了?摸眼角,颤颤巍巍地?离开了?浴房。

  他一走,裴晏问龚闻道:“那两夜浴房之门大?开,是任何人都可以?进?来?”

  龚闻不住点?头,“是,都可以?进?来,平日里?我家老婆子也常常帮忙添柴火,其他人有时候也顺手帮帮忙,这前堂又没有贵重之物,从来是不锁门的。”

  裴晏在书院进?学过,自然也知道这些杂工的习惯,姜离在旁听着,目光却落在那些悬挂着的腊肉之上,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道:“这些腊肉是在何处买的?”

  龚闻回头一看?,“就?在山下那些农户家里?买的。”

  “何时挂上去的?最晚的腊肉熏了?多久?”

  “年前就?挂了?,最后一批,我记得是在初三送来的,山长是好人,为了?接济山下的百姓,肥的瘦的都买,最后来的都已经熏了?两个?多月了?……”

  裴晏闻言不解地?看?向姜离,便见姜离目光几变,忽然道:“去把孔昱升请来”

  裴晏虽不知为何找孔昱升,却还是立刻吩咐下去,眼下书院内又出了?事端,虽不许学子胡乱走动,但没有人能?安心进?学,因此孔昱升来得及快。

  一见着孔昱升,姜离便问:“孔公子,我记得昨日你在用午膳之时说过,说前几日的清晨你进?浴房之时,闻到屋子里?腊肉的香味极重,你可还记得?”

  孔昱升满腹惊疑好奇而来,却不想姜离一开口问的竟是腊肉之事,他愣了?愣道:“对啊,就?是二十九那天早上,我们这里?沐浴得赶早,早上那拨水最热,我当日到的时候,他们都还没起来,我把门一推,便闻到了?一股子极浓郁的肉香。”

  “是什?么样的肉香?你可能?仔细形容形容?”姜离又问。

  形容肉香实在有辱斯文,孔昱升颇有些尴尬,但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只将神色一肃道:“就?是……腊肉的香味,他们把腊肉挂在此地?,本就?很香,那一日也不知是挂了?新?的还是如何,有种腊肉离烟囱太近,肉被烟火气熏熟了?的肉油香味……”

  此言一出,一旁的裴晏和宁珏面色都是一变,姜离看?向裴晏,二人四目相对,都意识到了?不对。

  孔昱升从来一副文人做派,形容肉香本就?怪异,此时见众人神色有异,更觉身上如百蚁再?爬一般难受,“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真的很香,当时不止我,还有李忠旭他们几个?也闻到了?,不过门开了?,那味道一会儿就?散出去了?。”

  裴晏目光扫过灶台,又问:“三十那日早间是哪些人最早来,可有人闻到异味?”

  孔昱升立刻道:“我知道,是虞梓谦他们几个?,但他们没提起过。”

  龚闻这时也道:“大?人,三十早上小人起来得早,是小人先开的门,没闻到什?么怪味儿。”

  龚闻此言似乎佐证了?什?么,裴晏和姜离的目光皆冷了?下来,孔昱升看?的百爪挠心,“不是,大?人,姑娘,到底怎么了??在下就?是馋了?些,那味道到底”

  见他一脸纠结之色,姜离开口道:“若没猜错的话,你闻到的不是腊肉香味儿,而是付怀瑾尸骨被焚烧的残留异味儿。”

  孔昱升倒吸一口凉气,“付怀瑾尸……呕……”

  如此兵荒马乱的一闹,书院上下皆无心用早膳,裴晏几人也只稍垫了?一点?儿汤饼便兵分两路,姜离在浴房外?查验骸骨,裴晏则去袁焱房中搜查。

  所有灰堆清理完已近巳时,巳时二刻,姜离来到袁焱房门口,道:“碎骨加起来有百多块,据龚闻说,他加炭火之时已发现有未烧尽之物,他还以?为是泥炭,用火钳用力捣过,因此完整的骨骼实在不多。但从几块破碎颅骨来看?,死者是男子无疑,再?加上那颗玉珠,死者身份应是付怀瑾,但要验的更详细,比如验出年纪身量,只能?等宋仵作?来。”

  清理出来的尸骨十分细碎,虽说如今书院失踪的只有付怀瑾一人,但仅凭一颗玉珠,可信度还不足够,此刻姜离细细查验一番,又得出死者为男子的结论,如此方使得死者身份更可信了?些。

  袁焱房中已经被细细搜查了?一遍,裴晏近前道:“宋亦安虽能?细验,但如今尸骨已被煅烧过,他来也同样艰难,眼下基本能?确定付怀瑾已殒命,且死后被分尸焚烧,再?加上孔昱升所言,我们有理由怀疑付怀瑾在二十八夜里?就?已经遇害,但致其死亡的凶器和第一案发现场在何处仍难断,仅凭付怀瑾屋内的血迹来看?,不似分尸之所。”

  姜离也道:“没错,若就?地?分尸,地?上不可能?只有那么一点?儿血迹,凶手必定在二十八晚上就?把付怀瑾带出了?学舍,但未熄灯,导致旁人以?为二十九晚上他还在学舍之中,而那夜里?的笔架倒地?之声,多半也是凶手用了?什?么办法?。”

  她?说完也陷入了?沉思,宁珏看?看?姜离,再?看?看?裴晏,无奈道:“本来以?为来了?只是帮着找人,但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生了?连环凶案,连死两人不说,还是一对好兄弟!如今还不确定他们两个?之死是否有关?系呢。”

  裴晏看?着袁焱屋内的书案道:“我也在想此事,本来不甚确定,但适才付宗源之状,让我怀疑他们二人之死定有关?联,且付宗源知道些什?么。”

  宁珏道:“我听十安说了?付怀瑾的学舍,刚才又去隔壁看?了?看?,按我所想,我怀疑付怀瑾先是被可信之人袭击,袭击之后被带出了?屋子,那密室只是凶手的障眼法?,然后凶手在别的地?方分尸,又趁着下大?雨出门把尸块扔进?了?灶膛之中”

  如此血腥可怖,宁珏说着,自己都打了?个?寒战,“可不论在何处分尸,都极易留下血迹,动静也会不小,凶手分尸一定是在哪个?犄角旮旯之地?。”

  微微一顿,他又道:“至于袁焱之死,凶手一定是在昨夜下雨之前翻出了?书院去校场藏着,因此才没留下足迹,杀了?人之后,他多半是从山林之中返回。”

  话音刚落,十安自外?而来道:“公子,我们带人沿着东西两方向往校场搜了?一遍,林子里?没有发现任何脚印。”

  宁珏刚说完话便被否定,急忙又道:“那此人一定是出去的很早,回来也是在雨停之前回来的,雨水把他的脚印冲没了?!”

  十安看?一眼宁珏,定声道:“若是雨停之前回来,那便和袁焱的死亡时间对不上了?。”

  宁珏脸皱成一团,实在想不通期间道理,末了?只得气馁道:“那真是怪了?,葛教头他们发现尸体的时候,校场也没人啊,葛教头不是武功不错吗?总不可能?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且我们去的时候,也没遇见其他人啊。”

  两桩命案皆是迷局难破,姜离也觉脑海中一片纷杂,这时她?问道:“袁焱这屋子里?没发现什?么古怪之地??”

  裴晏沉声道:“只有一处不确定是否为疑点?的疑点?”

  他说着,目光落在袁焱书案一角的砚台之中,姜离定睛一看?,便见袁焱的砚台里?墨迹早已变干,而此刻的砚台里?,竟有一小片纸张焚烧后的灰烬。

  姜离蹙眉走近,先扫了?一眼书案底下,见书案之下有个?装满废纸的竹筐,便道:“这里?分明有废纸篓,什?么东西看?完之后一定要烧掉?”

  裴晏道:“或许这就?是他偷偷去校场的理由。”

  话音落下,九思从外?头快步而来,“公子,我们刚问了?门夫,两处门夫说昨夜子时锁门之前和之后,都没有人再?出去过”

  他急急喘了?口气,又道:“但我们在君子湖东面院墙处,发现了?两处可疑脚印,怀疑是有人翻出院墙时留下!”

  裴晏立刻道:“去看?看?”

第153章 障眼之法

  君子湖东侧院墙六尺来高, 院墙外是立于幽竹丛中的碑林,碑林内青砖铺地,其主道与北门通往青云崖的石阶相连,若从此翻出, 正可悄无声息去往青云崖。

  九思说?的足迹, 乃是在君子湖东侧回廊与院墙之间的一处太湖石假山之上。

  假山之上植矮松翠竹, 初春时节苍翠欲滴,九思指着太湖石上泥渍道:“就?在这里,若有人踩着太湖石爬上顶端, 距离院墙便只有二尺之距,身手稍微利落些的便可轻易翻过院墙,院墙之外是碑林靠墙的花圃,我们的人出去看了, 花圃之中也有脚印。”

  宁珏忙问?:“有几人脚印?”

  九思道:“只有一人脚印,从碑林去往主道也是一样,那脚印虽有些模糊, 但我们对比过, 是袁焱的无疑, 他应是在卯时之后?, 于此处翻出书院去往校场。”

  姜离与裴晏仔细看着太湖石上泥痕, 宁珏忍不住道:“那就?奇怪了, 这院墙檐顶宽,且内里挨着回廊, 没点儿功夫还真?不好出去,袁焱出书院的行踪找到了, 那凶手呢?凶手在校场中杀了人,如何回来的?”

  九思也纳闷道:“北门的门夫说?, 清晨是葛教头去开的门锁,当?时几个学子也跟着葛教头,他绝不会看错,他们出去没多久,胡修文便惊慌跑了回来,在此之间没有第二人返回,正门那边我们也去问?了,西门一直锁着,也无进?人可能。”

  宁珏拧起眉头,“总不是这山里真?有武林高手吧!”

  姜离与裴晏皆未答话?,这时十安从前?院快步而?来道:“公子,初步问?了一遍证供,卯时前?后?,除了几个单独住的,其他人都有不在场人证。但卯时二刻,学舍上下都开始起身,独住的几人都是从自己屋内出来,我们粗略搜了一圈,没发现谁的屋子里有湿衣裳,在德音楼和听泉轩那边,听泉轩并无异常,唯独德音楼中,昨夜下大?雨时,林先生和葛教头,还有位教经?史的徐先生,他们三人出来巡查了一遍,因是巡查区域不同,前?后?有一炷香的功夫没有人证,且他们三人都有被雨水打湿的衣物和沾泥的布靴。”

  姜离摇头道:“一炷香的功夫,若身手利落之人,倒可以轻松一个来回,但那时袁焱还没有去校场,与死亡时间对不上。”

  袁焱的行踪暂可确定,凶手来去之法却仍难解。

  裴晏利落道:“眼下两件案子或有关联,但作案手法并不同,为今之计,谋害袁焱的条件更严苛,先从易入手处查,能开弓之人都传了?”

  十安道:“开三石弓之人只有五人,葛教头带着他们在大?讲堂等着,至于隔着油布双箭齐发之术,葛教头说?书院中无人能做到,但不排除有人故意伪装。”

  裴晏颔首,“先一个个问?。”

  物证不多便只能从人证入手,无论如何,袁焱被三石弓杀死是无疑,一行人快步回到大?讲堂,便见在武卫看守之下,葛宏面?色沉重?,身后?几人也一脸惊惶,几名学子之中,贺炳志与虞梓谦赫然在列。

  而?那把疑似凶器的三石弓就?放在堂内,裴晏入堂之后?,先请几人开弓。

  葛宏轻松拉开了弓,其余五人颤颤巍巍的,也几乎能拉开弓弦。

  裴氏目光锐利看向几人,“你们昨日可单独见过袁焱?”

  几人互视一眼,贺炳志先摇头道:“自然没有的,我们午间在此见过大?人,离开讲堂之后?,我们一直在学舍中没出门,更不会单独见袁焱,他先有些不适,后?来去林先生那里看过,之后?开了药,我们在讲堂散去之后?,他自己回了学舍,也没怎么出来,我们只在昨天傍晚用晚膳时撞见了他一面?,他当?时在厨房里熬药。”

  贺炳志说?完,又笃定道:“不敢哄骗大?人,当?时我们四人走在一路的,还遇见了薛湛和虞梓谦,梓谦可以帮我们作证,我们也可以互相作证。”

  虞梓谦在旁道:“不错,当?时还有好几人呢,我们从膳堂出来,他则站在厨房门口等汤药,哦对了,林先生那时也在……”

  “林牧之?他为何也在?”

  虞梓谦道:“林先生开的方子,可能那药熬的时候有什么说?法吧。”

  裴晏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另外三人身上,这三人之中,有两人早间跟着葛宏去过校场,一人名叫张起铭,一人名叫何庆杰,二人皆是身量高挺,看着便给人威武之感,还有一人名叫宋明熙,虽看着身量清瘦,其貌不扬,臂力却极佳。

  三人因是与人合住,卯时前?后?皆有人证,昨夜也不曾单独见过袁焱,裴晏扫过几人道:“今晨何以是他们几个跟着你去校场?”

  葛宏闻言涩然道:“我是麻州人,与陶景华是老乡,他们四个今岁新来,我也对他们多有照顾,书院的学子多为了功名而来,没有几人武课认真?的,他们几个却不会重?文轻武,一来二去,校场有什么忙我也会请他们相助,何况……”

  葛宏欲言又止一瞬,到底没再说?下去,但想也知道,那些略有些辛苦的杂活,若唤那些达官贵胄的世家公子相助,只怕也是喊不动的。

  裴晏沉默片刻,再问?:“除了他们五个,没有其他人能开三石弓?”

  葛宏重?重?点头,“真?的没有了,我朝驻军的规矩是能开一石弓方可从军,二石弓便为军中勇武者,三石弓除了天赋异禀,更需勤加练习,要么若梓谦这般,府上历代掌兵的自小?习武,要么便是有从武举之心?的,他们几个便有此心?,若一心?从文,没几个能吃苦勤练的,何况他们都是年轻人,在书院这么久,能开三石弓的怎可能忍住不露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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