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相思 第18章

作者:狗柱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衿禾,方才我四处未能瞧见你,好不容易才找着,此番盛家将你们家的坐席安排在了此处。”

  宋衿禾微眯了下眼,不由有些膈应。

  这似乎是祝明轩一贯与她相处的方式,在她还未提出任何疑问之前,便先一步将自己解释得清清楚楚。

  可关键是,这般解释并非事实。

  方才,宋衿禾在宴席来回看了几周,祝明轩若也在寻找她,她不可能没有看见他,他也应当一眼就能找到她的位置。

  宋衿禾冷淡地转回头来,继续看着盘中美食,但因祝明轩坐在身侧,她也没了送入口中的胃口。

  于是她出声赶人:“这里是女宾席,你来这干什么?”

  祝明轩一愣,似是没料到宋衿禾会说这样的话。

  他尴尬地讪笑了一声,思绪一转,又好脾气地温声道:“可是在气我近来因忙碌没能来见你之事,实在是最近事务繁多腾不开身,是我的不对,我向你赔礼道歉。”

  祝明轩也一向认错极快,像是把自己身位放得很低,让宋衿禾表面上处于一个说一不二的高位。

  但实则,这并无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就像这般致歉的话,从他唇边滚过一遭后,就消散不见了。

  饶是宋衿禾知晓,自己应当在祝明轩这套出更多信息,抓住更多证据。

  她却在三两句对话后失了耐心,只想让祝明轩赶紧从自己眼前消失。

  宋衿禾冷声道:“嗯,道过歉你便回你的坐席去吧,这里是女宾席,叫人瞧见了不好。”

  “你我是未婚夫妻,有何不好,我来寻你自是理所当然的。”

  这话一出,宋衿禾心头又多了几分难以忍耐的不适。

  她性子骄纵惯了,自小到大大多事情于她而言都是我行我素,只要她想,她便能拥有。

  所以很少有需得她耐着性子忍耐压抑之时。

  眼下诸多因素,令事情还未有确切的定论,却叫她已是有些受不了自己被置于祝明轩未婚妻这个身份上了。

  那句话如今该换由她来说了,她已急不可耐想要与祝明轩退婚了。

  但眼下厉大人的生辰宴上,当然不是撕破脸皮说这等事的时候。

  宋衿禾深吸一口气,努力压着性子,仍是淡漠驱赶:“那也不可,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吧,你先回坐席去。”

  祝明轩闻言在宋衿禾看不见的角度显露出几分不耐烦的敷衍。

  似是因着心里还装有别的事,便没了更多心思花时间将莫名反常的宋衿禾哄好。

  祝明轩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

  还没来得及开口,感官莫名敏锐地察觉一道强烈的视线射来。

  像是刺在他脖颈上的尖刃似的,古怪的不适感令他难以忽视地转了头去。

  祝明轩的沉默令宋衿禾也不耐抬眸。

  她平视前方的视线一眼就看到了席座对面目光直直朝向这头的人,竟是盛从渊。

  远远相隔,几乎快要连连各自的表情都看不清了,但却挡不住这道侵略性极强的视线,令人一股麻意从尾椎蹿上,心头骤然一跳。

  只一眼。

  盛从渊又忽的低了头,好似方才视线仅是随意一扫,并非刻意看向某处。

  祝明轩被这样盯了一眼后,莫名发怵。

  也或是心头本就做贼心虚,这便清了清嗓,略有僵硬道:“那好,那我先过去了,待会宴席结束,我送你回去,我们在盛府门前见。”

  宋衿禾甚没有应声,只目不斜视地直直看着远处对座的男人。

  盛从渊又露出了那般全然眼藏不住心思的笨拙模样。

  视线飘忽着,神色僵硬着,面容略有模糊,但全身上下仍是明晃晃地写着“我在偷看你”。

  宋衿禾不由愣了一下,不可理喻地腹诽,他这是又在扮猪吃虎了?

第12章 012 “祝明轩,你我的婚约就此结束……

  任谁在知晓后事后,再见盛从渊这副模样,都只会觉得他绝对做了丧心病狂之事,才卑劣地达成所愿。

  光天化日,人来人往。

  他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宾客众多的宴席上,盯着未婚夫还在身旁的女子看。

  宋衿禾烦躁地敛下眉目,当真是桩桩破事都令她头疼不已。

  不过叫盛从渊这么搅了一遭,烦人的祝明轩离去,宋衿禾也想起自己今日还打算在宴席上将玉佩还给盛从渊。

  本就不想和他再有接触,此时就更生退意了。

  好烦啊。

  她都害怕自己若就此不还了,盛从渊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走到她面前,手一摊:“宋姑娘,请把我的玉佩还给我吧。”

  救命。

  这个男人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

  殊不知,被猜疑或有疯狂举动的男人,此时遥坐另一方,并无要激进的意思。

  只是一腔怒意憋在心头,眸底暗色涌动,难以压抑。

  他承认,自己的确心思不纯。

  十多年的积压的念想,如何纯净,早就躁动地在心头翻涌出一片晦暗了。

  他也承认,既是已经认清现实,就不该再抱有妄念。

  可他无法控制自己,不由自主地就那么做了去,好似本能。

  知晓她今日将要出席宴席,便忍不住站在门前,想第一时间瞧见她的身影。

  也知晓她的坐席被他专门安排在与他正对座的方向。

  他飘忽视线,就飘向了她的方向。

  而后,便看见宋衿禾与她的未婚夫相谈甚欢。

  盛从渊落寞垂眼,思绪却无法放缓。

  若不极力克制,他或是仍会忍不住自虐一般往那边看去。

  他只是想看着她。

  人来人往,他仅一瞬就能找到她的身影。

  拳头紧握一瞬,盛从渊蓦地起了身。

  候在一旁的侍从信云见状,上前半步,道:“少爷,您要去何处?”

  盛从渊冷声吩咐:“不必跟着,我去透透气。”

  信云微张了下唇,下意识也往对座看了去。

  仅一瞬他便收回视线,自不敢多言。

  宋衿禾本还在犹豫,再一转眼却见盛从渊不知为何阔步离席。

  他独自一人,步伐很快,没多会便消散在人群中。

  宋衿禾心下一紧,别无选择地赶紧也跟着起了身。

  趁此机会将玉佩还给他,不给他多言的机会,还了东西便转身就走。

  他爹的生辰宴上,她快速逃跑了,他总不能真不管不顾来逮她吧。

  宋衿禾如此计划着,也快步绕过人群追随盛从渊离开的方向。

  盛府很大,宋衿禾并不熟悉道路。

  随着这条小道往前走,便越发远离嘈杂的声响,最后竟是静得只剩她自己的脚步声了。

  宋衿禾的步子渐缓,眉头轻蹙,一时间不知自己是否走错了路,再往前也追不上盛从渊了。

  正想着,她便顿了步子欲要转身。

  刚一有动作,眼前一片恍影闪过,云纹黑袍赫然出现眼前,惊得她连连后退几步。

  一抬眼,竟见本该走在她前头的盛从渊出现在她身后。

  “你你你……你怎么……你……”

  宋衿禾太过惊愕,吓得花容失色,连舌头都快打结了。

  盛从渊当即止步,还安分地也后退半步,耳根却诡异地蔓上一层绯色,一路直往脸颊去。

  直至他见宋衿禾惊吓稍缓些许后,才不自然地开口:“这里是我的卧房。”

  说罢,他微微抬手指了指小道一旁的宅院。

  宋衿禾:“……”

  他在红什么脸!

  他莫不是以为……

  盛从渊:“你迷路了吗?”

  宋衿禾:“……”

  若他收敛些此时眸底的窃喜,她或许还能心绪平和些。

  宋衿禾深吸一口气,压着心慌,一边取物一边道:“我是跟着你来的。”

  盛从渊一愣,到嘴边编造的借口被噎了一下,似是没曾想她就这么承认了。

  而后,便见宋衿禾从腰间取出了他那日故意掉落在她跟前的玉佩。

  “这是你那日掉的玉佩。”宋衿禾面上冷淡,实则心里直打鼓。

  两人之间还隔了几步距离,她伸直了手也没能玉佩递到他跟前,但已是快声道,“还给你。”

  宋衿禾极力令自己平稳视线,目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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